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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uo (鹏程万里),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敕勒川(2)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Apr  4 11:35:12 1999), 转信

…… 
    悠扬的胡笳声传出毡房，呜咽在荒凉的玉壁城下，如云的旌幡迎着浩荡的朔风猎猎飘 
扬。巍峨的玉壁，粗糙的城墙上到处涂染着殷红的血迹，那是东魏军将士层层浇灌的鲜血。 
远方，是岑岑的夜，苍茫地看不到头。 
    高欢把酒一杯杯地往肚里送，残烛在气流中倔强地摇曳着。一个时辰前阵上所披的衣 
甲，此时凌乱地横陈在羊毛毯上。 
    攻城已有50余日，带来的部队损失了将近半数。七万多弟兄啊！这些损失的部队可都 
是东魏的精锐啊！他们来自鲜卑、匈奴、敕勒、羯等各族各部，聚集在拓跋鲜卑的旗帜之 
下。长期的军人生活，早已消弭了他们之间的民族差异及由此而形成的隔阂。他们，拥有 
一个共同的称号--六镇军人。他们，同自己一道经年累月地驻守在北方六镇苦寒之地，出 
生入死，荣辱与共，亲如手足。现在却眨眼间被吸进另一个世界！那是一个僧人们所传说 
的极乐世界吗？佛祖会善待这些带着兵器的军人吗？ 
    今夜，又有2000人死于城下。 
    眼下天已大寒，粮草也支撑不了几日，这玉壁到底还攻不攻？如果要攻，怎样以尽可 
能少的损失攻取？如果要撤，能安全撤回吗？魏武曹操的汉中之败顿时浮现在眼前，高欢 
心中不禁忧惧交加，猛地操起酒杯，脖子一仰，灌入腹中，连声长叹： 
    "鸡肋！鸡肋！" 
    一抬头，一把巨大的钢刀映入眼帘。这把刀名叫"百炼钢刀"，由他在北方戍守时的一 
个鲜卑士兵叱干阿利打造而成的，刀背上串有一排整齐的龙雀大环，称为"大夏龙雀"，削 
铁如泥，有百斤之重，追随自己出入万重敌围，不知饮了多少人的热血。高欢起身举起" 
大夏龙雀"，趁着酒性慷慨悲歌起来：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螣蛇乘霧，終為灰土。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壯心不已。" 
    突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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