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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1)相会康桥 (转载)                   viking (转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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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文字转载自 CObject 的信箱 】
【 原文由 CObject 所发表 】
         相会康桥
  伦敦的雾,最先是从康河的涟漪中荡漾出来的。它似乎也是那河水的一部分。
  那雾,闪动着水色与橙黄的灯影,丝丝缕缕,烟一般从河面上升腾起来。它裹挟着
淡淡的康乃馨的气味,让人感觉到一个季节的温馨。那雾,也充满着勃发的生机,水淋
淋地弥漫着一种难言的情愫。
  因了这雾,周围的景色也都生动起来。
  河水也越发安详与平静。水波不兴,藏红花星星点点的落英漂浮在上面。被一个梦
境切掉了半轮的月亮,静静地游弋在上面。柳树的枝条深情地垂下去,很有耐性地在水
面上划动。河水如同一张唱片,那些无声无字的歌便飞扬出来。
  康河,实际上应该称作剑河。它从举世闻名的剑桥大学城穿过,几所最有名的学院
在它的东岸排开,河西为各学院的活动场所,在这座大学城林立着30多所学院,剑桥大
学只是个象征性的名字,最早的大学创建于1209年。其中大名鼎鼎的是王家学院、三一
学院和圣约翰学院,它们并排在大学城中心的国王大街上,是这个大学城最有气派的建
筑群体。它拥有造诣很深的院士和教授,培养出许多世界杰出人才。英国文学史上著名
诗人德蒙·瓦勒尔、荷拉斯·瓦尔波尔和罗培特·布洛克即出自这座大学城的王家学院
。剑桥大学的许多地方一直保持着中世纪以来的风貌,到处是几百年来不断按原样精心
维修的古建筑。
  对于那些黑眼睛黄皮肤的莘莘学子,这月光灯影下的康河岸,更具有一种别样的风
情。康河的美,不只是油画般的异国情调,它的高贵和宁静又带有几分忧郁,犹如那故
国淡远的萧声。
  林徽因和徐志摩总是踩着泼洒下来的月光和雾,静静地在康河岸边漫步。这个时候
,对面尖顶教堂里晚祷的钟声,在他们身后幽远而苍凉地响起。那金属的声音是一种感
召,总是让他们怀想起隔山的灯火,怀念起一个个酒一样浓烈的月光之夜。
  林徽因那年16岁,她天生丽质,已是风姿绰约的纯情少女。她的美丽,已为许多青
年男子所倾倒。然而,却没有谁能像他那样,以一个诗人独到的慧眼,从她谜一样的眼
睛中,读出她与生俱来的忧郁。
  他,就是24岁的徐志摩。
  当他们踏上石桥台阶的时候,林徽因耳边响起了波浪一样的话语:“徽因,在这样
的时候,你最想干的一件事是什么?”
  她微笑不语,伸手摘下一片柳叶,轻轻地衔在嘴上。
  那时他们正走上叹息桥,这是圣约翰学院仿威尼斯同名桥梁而建的一座精制的木桥
。这样的小拱桥在剑桥有7座,与后河区的校园相连,各具特色。这座叹息桥,是最精美
的一座,两侧全是窗户的小走廊,在月光下迷离着一种舒心的氤氲。白衣白裙的金发少
女,三三两两,用长篙撑着小船从桥洞下穿过,把一串串青春烂漫的笑声远远带开去,
雾和月光的帷幕被掀开,又迅即合拢。只看见叶子一样飘过水面的白色影子,让人心往
神驰。
  “我很想像那些英国姑娘一样,用长篙撑起木船,穿过一座座桥洞,可惜我试过几
次,那些篙在我手里不听摆布,不是原地打转,就是没头没脑往桥墩上撞。”徐志摩说

  徽因默默地走着。
  “你知道康河最美的是什么?是这雾,这月光。它像母亲一样梳理你的发丝,擦你
眼角泪滴。有了这雾,这月光,你才不会感到无家可归。”志摩继续说,“你知道吗?
不是谁都有这种感受的。这美总是给你一种颤栗,这才是美的真正本质。没有颤栗,美
也就没有了。你知道这座桥吗?”
  他们走上王家学院的“数学家桥”时,志摩又谈起了美与人生:“这座桥没有一个
钉子,1902年,有一些物理学家出于好奇,把桥架拆开来研究,最后无法复原,只好用
钉子才重新组装起来。每一种美都有它固有的建构,不可随意拆卸,人生就不同,你可
以更动任何一个链条,那么,全部的生活也就因此而改变了。”
  那个时候,她总是默默地听他说话,看着他玳瑁镜片后面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她
觉得,他笑的时候很沉郁,那笑容常常在中途就被那长长的柔柔的下巴,很吝啬地兜了
回去,一个24岁的青年人,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有这种笑容。
  “我想,我以后要做诗人了。徽因,你知道吗?我查过我们家的家谱,从永乐以来
,我们家里,没有谁写过一行可供传颂的诗句。我父亲送我出洋留学,是要我将来进入
金融界的。徽因,我的最高理想,是想做一个中国的Hamilton(汉密尔顿,美国历史上
资产阶级著名政治家,联邦党领袖,曾任财政部长)。可是现在做不成了,和你在一起
的时候,我总是想写诗。”
  “有一天下起了倾盆大雨,你去温源宁的校舍约他到桥上看虹去,有过这样的事吗
?”徽因好奇地问。
  志摩点点头。
  “你在桥上等了多久,看到虹了吗?”
  “看到了。”
  “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有虹?”
  “呵!那完全是诗意的信仰。”
  他娓娓地说着,眼睛定定地看着河水,仿佛他的满腹心思已交付给荡漾在水波里的
影子。
  初相识的时候,这目光就让她的心无可名状地颤动了一下。
  那天,在英国伦敦经济学院留学的江苏籍学生陈通伯,带了一个高高瘦瘦飘然长衫
的青年,到他们父女下榻的公寓,陈通伯介绍说:“这位叫徐志摩,浙江海宁人,在经
济学院从赖世基读博士学位,敬重先生的道德文章和书法艺术,慕名拜访。”
  官场失意之后来伦敦讲学的林长民,刚刚摆脱了政坛的困扰,很喜欢和青年人交朋
友。他的周围经常围拢着一些青年学生,看得出,父亲很快就喜欢上了这个玳瑁镜片后
面闪动着迷离目光的青年。他们谈得很开心,更多的时候,林长民谈起徽因,甚至当着
这个陌生青年的面喊她的乳名“徽徽”。
  她原名林徽音,出自《诗经.大雅·思齐》:“思齐大任,父王之母。思媚周姜,
京室之妇。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后来,为避免与当时一男性作家林微音相混,从
1934年起改为林徽因。
  徽因莫名其妙地发现,志摩的目光里有一种异样的神情,她不时地注意到他那长长
的柔柔的下巴,当那下巴总是恰如其分地收回他的微笑时,她觉得这个年轻人很有趣。

  林长民问志摩:“徐先生府上在海宁什么地方?”
  “硖石。”徐志摩回答。
  “硖石?”林长民的眼睛放出光来。“家严曾任海宁知府,硖石我是去过的,镜一
样的平原上,镇两侧兀自矗起两座秀丽的山峰,你们那里叫“双山”。东山很美,那时
我还小,常爬到山坡上去,那山坡上有种浮石,放在水里沉不下去,西山有一种芦苇,
丢到水里却一下就沉下去了,你说怪不怪?”
  志摩笑了:“浮石沉芦,是硖石两件罕事,难得你还记得那么清楚。”
  林长民接下去说:“我还爬过东山顶上的六角宝塔,也和几个小孩子把三不朽祠的
香炉搬出来,我们轮流扮菩萨,享受香火。”他仿佛又回到那个搬香炉的年龄,神采飞
扬起来。
  “如今那庙破得可不像样子啦!香炉没有了,菩萨也没有了,没有变的,只有后山
的白水泉,水还是那么清,清得能看见水底的小石子。”志摩也忘情了。
  “那时正贪耍,乌青青从屋头往出跑,野勿晓得脚深脚浅。”
  “格老人家是伊拉格大官官欧!”
  两人欣然忘机,竟不由自主地用硖石土话聊了起来。徽因如坠五里云雾,那双杏子
般眼睛转动着:“爸,你们说什么呀!”
  “伊勿晓得野那介,志摩哩格位乡党!”林长民依然收不住兴头。
  徽因和志摩笑得直不起腰来。
  乡音如水,迅疾把初识的陌生消解了。
  那一晚,一老一少谈了很久。
  从此,志摩便成了林家常客。每天下午四点,饮茶是林长民的功课,这也是英国式
的生活方式,他很快人乡随俗,这也是他祖上的习俗。英国人嗜茶,也有300年历史,英
文里茶叶的发音,在19世纪中叶即按其故乡福建语发音叫做tea。
  林家的下午茶,是完全英国式的,茶壶却是传统的中国帽筒式茶壶,壶上加一棉套
,用来保温,棉套做成穿长裙少女的样式,客人喝茶时,林徽因便端上几碟热腾腾的小
点心。
  志摩常携二三好友来陪林长民聊天。聊到兴酣,林长民照例铺开宣纸,呼徽因磨墨
,笔走龙蛇,几幅大字,爆出一片喝彩之声。林长民的即兴之作总是上乘的,常常是墨
迹未干,就被来客拿走了。兴致高时,他挥毫悬肘,可从黄昏直到夜半。志摩等人,铺
纸奉茶,也一样兴致勃勃。那些出神人化的书法作品,有许多被英国的朋友视为珍宝,
必欲努力求之。
  林长民写字陶然忘机,有时徽因便同志摩在里屋聊天。有一天,林长民放下笔时,
徽因、志摩双双从里屋出来,他竟脱口对房中的陈通伯等客人叫道:“你们看,我家徽
徽和志摩是不是天生的一对?”
  徽因和志摩顿然红了脸颊。
  便是陈通伯也感到突兀,张大了嘴巴。
  此时,徐志摩已同结婚4年的夫人张幼仪住在剑桥附近巴士顿乡下。志摩3年前只身
出国,先到美国麻州克拉克大学读经济学,一年前从美国来到伦敦,张幼仪是志摩到英
国后,由张莫若从硖石带到这里来的。
  林家同徐家相距不远,志摩通常骑自行车往返,有时也坐街车,聊得晚了,林长民
也让徽因送志摩一段路。
  他们沿着通往巴士顿乡下石板小路缓缓走着。浓重的雾气悄悄从四周弥漫上来。徽
因的手电筒光可盈尺,为志摩照着前面的路。秋虫在他们脚下鸣叫,唱着一支生命的古
歌。头上,不时有几片枯黄的叶子飘落下来,那个季节已退到了时光的边缘。
  “又是一叶落知天下秋了。”志摩感叹着。
  “徽因,你知道我最怕秋天。”他拣起一片叶子放在鼻子底下嗅着,仿佛要把那生
命的余烬吸进肺里。“这是离人心上秋啊!3年了,我感觉得自己就像这片叶子,在不定
的风里飘来飘去,不知道哪儿是我的归宿。”
  林徽因看着他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她哪里知道,长期以来,这种莫名的忧伤何曾离
开过志摩一时。
  徐志摩在美国读经济学期间,接触到罗素的哲学,毅然决定到英国投师罗素门下,
然而罗素却与校方意见相左被解聘,此时去中国讲学,徐志摩与心中的圣哲失之交臂。
被希望折磨得几近绝望的他,终又考取了剑桥的经济学院,半年之后,在一个命运安排
的偶然机会里,他结识了知名作家狄更生,狄氏很费了一番周折,才得以推荐他到王家
学院读特别生。
  林徽因默默地听着。
  志摩娓娓地讲着这些,他的神情平静,仿佛是在讲别人的故事。然而,徽因已经懂
得了苦难对于亲历者才是具有实际意义的苦难。而她,仅仅是个听故事的人吗?她多想
把纤细的手搭上他微微抖动的肩头。
  “徽因,我真的写了一首诗,可以读给你听吗?”志摩问。徽因点点头,她仿佛加
快了心跳。
  草上的露珠儿
  颗颗是透明的水晶球,
  新归来的燕儿
  在旧巢里呢喃个不休;
 
  志摩那夹杂着硖石官话的男中音,在夜雾里缭绕着。
  嗤嗤!吐不尽南山北山的璠瑜,
  洒不完东海西海的琼珠,
  融和琴瑟萧笙的音韵,
  饮餐星辰日月的光明!
  
  徽因不由自主地接下去:
  诗人哟!可不是春在人间,
  还不开放你
  创造的喷泉!
 
  志摩的眸子悠然亮了。
  这一声霹雳
  震破了漫天的云雾,
  显焕的旭日
  又升临在黄金的宝座;
  柔软的南风
  吹皱了大海慷慨的面容,
  洁白的海鸥
  上穿云下破浪自在优游;
 
  徽因又接下去:
  诗人哟!可不是趁航的时候,
  还不准备你
  歌吟的渔舟!
 
  志摩亢奋地说:“徽因,你的句子真是妙极了!”他朗诵的语调更加昂扬了。
  你是高高在上的云雀天鹨,
  纵横四海不问今古春秋,
  散布着稀世的音乐锦绣;
  林徽因用双手捂住脸庞,她不敢让志摩看见,泪水已涌出了她的眼睛。晚祷的钟声
苍老地在远处咳了两声,志摩停住脚步,半分钟之后,他把手伸给徽因,林徽因却把那
只手电筒塞到他手里。
  她有几分怅然地看着那缕光束,如一片橙黄的叶子,朦朦胧胧地飘进了远处的雾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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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都有失恋的时候,而每一次我失恋,我都会去跑步,
        因为跑步可以将你身体里的水分蒸发掉,而让我不那么容易流
        泪,我怎么可以流泪呢?在阿May心里,我可是个很酷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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