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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ongboat (方远), 信区: Reading
标 题: 两晋演义-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Aug 22 00:36:57 1999), 转信
第一回 祀南郊司马开基 立东宫庸雏伏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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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夷混杂,宇宙腥膻,这是我国历史上,向称为可悲可痛的乱事。其实华人非特别名
贵,夷人非特别鄙贱,如果元首清明,统御有方,再经文武将相,及州郡牧守,个个是贤能
廉察,称职无惭,就是把世界万国联合拢来,凑成一个空前绝后的大邦,也不是一定难事,
且好变做一大同盛治了。眼高于顶,笔大如椽。无如我国人一般心理,只守定上古九州的范
围,不许外人羼入,又因圣帝明王,寥寥无几,护国乏良将相,殖民乏贤牧守,仅仅局守本
部,还是治多乱少;所以旧儒学说,主张小康,专把华夷大防,牢记心中,一些儿不肯通
融,好似此界一溃,中国是有乱无治,从此没有干净土了。看官!试搜览古史,何朝不注重
边防,何代能尽除外患?日日攘外夷,那外夷反得步进步,闹得七乱八糟,不可收拾。究竟
是备御不周呢?还是别有他故呢?古人说得好:“人必自侮,然后人侮;家必自毁,然后人
毁;国必自伐,然后人伐。”又云:“木朽虫生,墙罅蚁入。”这却是千古不易的名言。历
朝外患,往往从内乱引入,内乱越多,外患亦趋深。照此看来,明明是咎由自取,应了前人
的遗诫,怎得专咎外夷与防边未善呢?别具只眼。
小子尝欲将这种臆见,抒展出来,好待看官公决是非,但又虑事无左证,徒把五千年来
的故事,笼笼侗侗的说了一番,看官或且诮我为空谈,甚至以汉奸相待,这岂不是多言招尤
么?近日笔墨少闭,聊寻证据,可巧案左有一部《晋书》,乃是唐太宗汇集词臣,撰录成
书,共得一百三十卷,当下顺手一翻,看了一篇《序言》,是总说五胡十六国的祸乱,因猛
然触起心绪,想到外祸最烈,无过晋朝,晋自武帝奄有中原,仅阅一传,便已外患迭起,当
时大臣防变未然,或说是罢兵为害,山涛。或说是徙戎宜早,郭钦江统。言谆谆,听藐藐,
遂致后来外祸无穷,由后思前,无人不为叹惜。那知牝鸡不鸣,群雄自息;八王不乱,五胡
何来?并且貂蝉满座,塵尾挥尘,大都龌龌龊龊,庸庸碌碌,没一个文经武纬,没一个坐言
起行。看官试想!这种败常乱俗的时局,难道尚能支持过去么?假使兵不罢,戎早徙,亦岂
果能慎守边疆,严杜狡寇么?到了神州陆沉,铜驼荆棘,两主被虏,行酒狄庭,无非是内政
不纲,所以致此。既而牛传马后,血统变迁,阳仍旧名,阴实易姓,王马共天下,依然是乱
臣贼子,内讧不休,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单剩得江表六州,扬荆江湘交广。尚且朝不保
暮,还有甚么余力,要想规复中原呢?幸亏有几个智士谋臣,力持危局,淝水一役,大破苻
秦,半壁江山,侥幸保全;那大河南北,长江上游,仍被杂胡占据,虽是倏起倏衰,终属楚
失楚得,就中非无一二华族,夺得片土,与夷人争衡西北,张实据凉州,李嵩据酒泉,冯跋
据中山。究竟势力甚微,无关大局;且仇视晋室,仍似敌国一般。东晋君臣,稍胜即骄,由
骄生情,毫无起色,于是篡夺相寻,祸乱踵起,不能安内,怎能对外?大好中原,反被拓跋
氏逐渐并吞,成一强国,结果是枭雄柄政,窥窃神器,把东晋所有的区宇,也不费一兵,占
夺了去。咳!东西两晋,看似与外患相终始,究竟自成鹬蚌,才有渔翁。西晋尚且如此,东
晋更不必说了。有人谓司马篡魏,故后嗣亦为刘裕所篡,这是从因果上着想,应有此说;但
添此一番议论,更见得晋室覆亡,并非全是外患所致。伦常乖舛,骨肉寻仇,是为亡国第一
的祸胎;信义沦亡,豪权互阋,是为亡国的第二祸胎。外人不过乘间抵隙,可进则进,既见
我中国危乱相寻,乐得趁此下手,分尝一脔,华民虽众,无拳无勇,怎能拦得住胡马,杀得
过番兵。眼见得男为人奴,女为人妾,同做那夷虏的仆隶了。伤心人别有怀抱。自古到今,
大抵皆然,不但两晋时代,遭此变乱,只是内外交迫,两晋也达到极点。为惩前毖后起见,
正好将两晋史事,作为榜样,奈何后人不察,还要争权夺利,扰扰不休,恐怕四面列强,同
时入室,比那五胡十六国,更闹得一塌糊涂,那时国也亡,家也亡,无论豪族平民,统去做
外人的砧上鱼,刀上肉,无从幸免,乃徒怨及外人利害,试问外人肯受此恶名吗?论过去兼
及未来,真是眼光四射。
话休叙烦,且把那两晋兴亡,逐节演述,作为未来的殷鉴。看官少安毋躁!待小子援笔
写来:晋自司马懿起家河内,曾在汉丞相曹操麾下,充当掾吏,及曹不篡汉,出握兵权,与
吴蜀相持有年,迭著战绩。懿死后,长子师嗣,后任大将军录尚书事,都督中外各军,废魏
主曹芳及芳后张氏,权焰逼人。未几师复病死,弟昭得承兄职,比乃兄还要跋扈,居然服衮
冕,着赤舄。魏主曹髦,忍耐不住,尝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因即号召殿中宿尉及苍头
官僮等,作为前驱,自己亦拔剑升辇,在后督领,亲往讨昭,才行至南阙下,正撞着一个中
护军,面目狰狞,须眉似戟,手下有二三百人,竟来挡住乘舆。这人为谁,就是平阳人贾
充。特别提出,不肯放过贼臣,且为该女乱晋张本。魏主髦喝令退去,充非但不从,反与卫
士交锋起来,约莫有一两个时辰。充寡不敌众,将要败却,适太子舍人成济,也带兵趋入,
问为何事相争?充厉声道:“司马公豢养汝等,正为今日,何必多问!”成济乃抽戈直前,
突犯车驾。魏主髦猝不及防,竟被他手起戈落,刺毙车中。兄废主,弟弑主,一个凶过一
个。余众当然逃散。
司马昭闻变入殿,召群臣会议后事。尚书仆射陈泰,流涕语昭道:“现在惟亟诛贾充,
尚可少谢天下。”看官!你想贾充是司马氏功狗,怎肯加诛?当下想就了张冠李戴的狡计,
嫁祸成济,把他推出斩首,还要夷他三族。助力者其视诸!一面令长子中抚军炎,迎入常道
乡公曹璜,继承魏祚。璜改名为奂,年仅十五,一切国政,统归司马昭办理。昭复部署兵
马,遣击蜀汉,骁将邓艾锺会,两路分进,蜀将望风溃败,好容易攻入成都,收降蜀汉主刘
禅。昭引为己功,进位相国,加封晋公,受九锡殊礼。俄而进爵为王,又俄而授炎为副相
国,立为晋世子。正拟安排篡魏,偏偏二竖为灾,缠绕昭身,不到数日,病入膏肓,一命呜
呼。世子炎得袭父爵,才过两月,即由司马家臣,奉书劝进,胁魏受禅。魏主奂早若赘疣,
至此只好推位让国,生死唯命。司马炎定期即位,设坛南郊。时已冬暮,雨雪盈涂,炎却遵
吉称尊,服衮冕,备卤簿,安安稳稳的坐了法驾,由文武百官拥至郊外,燔柴告天。炎下车
行礼,叩拜穹苍,当令读祝官朗声宣诵道:
皇帝臣司马炎,敢用玄牡,明告于皇皇后帝。魏帝稽协皇运,绍天明命以命炎。昔者唐
尧熙隆大道,禅位虞舜,舜又禅禹。迈德垂训,多历年载。暨汉德既衰,太祖武皇帝,指曹
操。拨乱济时,辅翼刘氏,又用受命于汉。粤在魏室,仍世多故,几于颠坠,实赖有晋匡拯
之德,用获保厥肆祀,弘济于艰难,此则晋之有大造于魏也。诞惟四方,罔不祗顺。廓清梁
岷,包怀扬越,八纮同轨,祥瑞屡臻,天人协应,无思不服。肆子宪章三后,用集大命于
兹。炎维德不嗣,辞不获命,于是群公卿士,百辟庶僚,黎献陪隶,暨于百蛮君长,佥曰:
“皇天鉴下,求民之瘼,既有成命,固非克让所得距违。天序不可以无统,人神不可以旷
主。”炎虔奉皇运,寅畏天威,敬简元辰,升坛受禅,告类上帝,永答众望。
祝文读毕,祭礼告终。司马炎还就洛阳宫,御太极前殿,受王公大臣谒贺。这班王公大
臣,无非是曹魏勋旧,昨日臣魏,今日臣晋,一些儿不以为怪,反且欣然舞蹈,曲媚新朝。
攀龙附凤,何代不然?随即颁发诏旨,大赦天下,国号晋,改元泰始。封魏主奂为陈留王,
食邑万户,徙居邺宫。奂不敢逗留,没奈何上殿辞行,含泪而去。朝中也无人饯送,只太傅
司马孚,拜别故主,欷歔流涕道:“臣已年老,不能有为,但他日身死,尚好算做大魏纯臣
哩。”看官道孚为何人?乃是司马懿次弟,即新主司马炎的叔祖父,官至太傅,生平尝洁身
远害,不预朝政,所以司马受禅,独孚未曾赞成。但年已八十有余,筋力就衰,不能自振,
只好自尽臣礼,表明心迹,这也不愧为庸中佼佼了。
过了一日,诏遣太仆刘原往告太庙,追尊皇祖懿为宣皇帝,皇伯考师为景皇帝,皇考昭
为文皇帝,祖母张氏为宣穆皇后,母王氏为皇太后。相传王太后幼即敏慧,过目成诵,及
长,能孝事父母,深得亲心。既适司马氏,相夫有道,料事屡中。后来生了五子,长即司马
炎,次名攸,又次名兆,又次名定国广德。兆与定国广德三人,均皆早夭,惟炎攸尚存。炎
字安世,姿表过人,发长委地,手垂过膝,时人已知非常相。攸字大猷,早岁岐嶷,成童后
饱阅经籍,雅善属文,才名籍籍,出乃兄右,司马昭格外钟爱。因兄师无后,令攸过继,且
尝叹息道:“天下是我兄的天下,我不过因兄成事,百年以后,应归我兄继子,我心方
安。”及议立世子,竟遂属攸,左长史山涛劝阻道:“废长立少,违礼不祥。”贾充已进爵
列侯,亦劝昭不宜违礼。还有司徒何曾,尚书令裴秀,又同声附和,请立嫡长,因此炎得为
世子。炎篡位时,正值壮年,春秋鼎盛,大有可为,初政却是清明,率下以俭,驭众以宽。
有司奏称御牛丝靷,已致朽敝,不堪再用,有诏令用麻代丝。高阳人许允,为司马昭所杀,
允子奇颇有材思,仍诏为太常丞,寻且擢为祠部郎。海内苍生,讴歌盛德,哪一个不望升
平?但天下事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晋主炎正坐此弊,所以典午家风,午肖马,典者司也,
故旧称司马为典午。不久即坠呢。这事备详后文,看官顺次细阅,自见分晓。惟晋主炎的庙
号,叫做武帝,小子沿着史例,便称他为晋武帝。
且说晋武帝已经篡魏,复力惩魏弊,壹意更新。他想魏氏摧残骨肉,因致孤立,到了禅
位时候,竟无人出来抗衡,平白地让给江山,自己虽侥幸得国,若使子子孙孙,也象曹魏时
孤立无援,岂不要仍循覆辙么?于是思患预防,大封宗室,授皇叔祖父孚为安平王,皇叔父
干,司马懿第三子。为平原王,亮懿第四子。为扶风王,(亻由)懿第五子。为东莞王,骏为
汝阴王,懿第六子京早卒。骏为第七子。肜懿第八子。为梁王,伦懿第九子。为琅琊王,皇
弟攸为齐王,鉴为乐安王,机为燕王。鉴与机为晋武异母弟。还有从伯叔父,及从父兄弟,
亦俱封王爵,列作屏藩。名称不详,因无关后来治乱,所以从略。上文如亮如伦,为八王之
二,故例须并举。进骠骑将军石苞为大司马,封乐陵公,车骑将军陈骞为高平公,卫将军贾
充为鲁公,尚书令裴秀为钜鹿公,侍中荀勖为济北公,太保郑冲为太傅,兼寿光公,太尉王
祥为太保,兼睢陵公,丞相何曾为太尉,兼朗陵公,御史大夫王沈为骠骑将军,兼博陵公,
司空荀顗为临淮公,镇北大将军卫瓘为菑阳公。此外文武百僚,各加官进爵有差。
转瞬间已过残腊,便是泰始二年,元旦受朝,不消细说。有司请建立七庙,武帝恐劳民
伤财,不忍徭役,但将魏庙神主,徙置别室,即就魏庙作为太庙,所有魏氏诸王,皆降封为
侯。旋册立王妃杨氏为皇后,杨氏为弘农郡人,名艳,字琼芝,父名文宗,曾仕魏为通事
郎,母赵氏产女身亡,女寄乳舅家,赖舅母抚育成人,生得姿容美丽,秀外慧中,相士尝说
她后当大贵,司马昭乃纳为子妇,伉俪甚谐。昭纳杨女为媳,明明是有心篡国。及得立为
后,追怀舅氏旧恩,请敕封舅氏赵俊夫妇,武帝自然依议。俊兄赵虞,也得授官。虞有一
女,芳名是一粲字,颇有三分姿色,杨后召她入宫,镇日里留住左右,就是武帝退朝,与后
叙谈,粲亦未尝回避,有时却与武帝调情,杨后玉成人美,遂劝武帝纳作嫔嫱,赐号夫人。
武帝还道杨后大度,毫不妒忌,哪知杨后正要这中表姊妹,来做帮手,一切布置,仿佛与美
人计相似,武帝为色所迷,怎能窥破杨后的私衷呢?这也是杨后特别作用,与普通妇人不
同。杨后初生一男,取名为轨,二岁即殇,嗣复生了二子,长名衷,次名东,衷顽钝如豕,
年至七八岁,尚不能识之无,虽经师傅再三教导,也是旋记旋忘。武帝尝谓此儿不肖,未堪
承嗣,偏杨后钟爱顽儿,屡把立嫡以长的古训,面语武帝,惹得武帝满腹狐疑,勉强延宕了
一年。衷已年至九岁了,杨后常欲立衷为太子,随时絮聒,又经赵夫人从旁帮忙,只说:
“衷年尚幼冲,怪不得他童心未化,将来大器晚成,何至不能承统。今主上即位二年,尚未
立储,似与国本关系,未免欠缺,应速立衷为嗣”云云。从来妇人私语,最易动听,况经一
妻一妾,此倡彼和,就使铁石心肠,也被销熔。况晋武帝牵情帷菑,无从摆脱,怎能不为它
所误,变易成心?泰始三年正月,竟立衷为皇太子。祸本成了。内外官僚,那个来管司马家
事?且衷为嫡长,名义甚正,更令人无从置喙,大众不过依例称贺,乐得做个好好先生,静
观成败罢了。
是年特下征书,起蜀汉郎官李密为太子洗马,密父虔早殁,母何氏改醮,单靠祖母刘氏
抚养,因得长成。是时刘氏年近百岁,起居服食,统由密一人侍奉。密乃上表陈情,愿乞终
养。表文说得非常恳切,一经呈入,连武帝也为动情,且阅且叹道:“孝行如是,毕竟名不
虚传呢。”《陈情表》传诵古今,不待录入,惟事可风世,因特笔表明。待至刘终服阕,仍
复征为洗马,不久即出为守令,免官归田,考终原籍。随手了结,免致阅者疑问。
泰始四年,皇太后王氏崩,武帝居丧,一遵古礼,迨丧葬既毕,还是缞绖临朝。先是武
帝遭父丧时,援照魏制,三日除服,但尚素冠蔬食,终守三年。至是改魏为晋,法由己出,
因欲仿行古制,持三年服,偏百官固请释缞,乃姑允通融,朝服从吉,常服从凶,直到三年
以后,才一律改除。不没晋武孝思,惟不能力持古礼,尚留遗憾。事有凑巧,晋室方遭大
丧,那孝子王祥,亦老病告终。祥系琅琊人氏,早年失恃,继母朱氏,待祥颇虐,卧冰求鲤
的故典,便是王祥一生的盛名。后仕魏至太尉,封睢陵侯,武帝即位,迁官太保,进爵为
公。见上文。祥以年老乞休,一再不已,乃听以睢陵公就第,禄赐如前。已而病殁,赙赠甚
优,予谥曰元。祥弟名览,为朱氏所出,屡次谏母护兄,孝友恭恪,与祥齐名,后来亦官至
光禄大夫。门施五马,代毓名贤,这岂不是善有善报么?叙祥及览,连类并书。
且说晋武帝新遭母丧,无心外事,但将内政稍稍整顿,已是兆民乐业,四境蒙庥。过了
年余,方欲东向图吴,特任中军将军羊祜为尚书左仆射,出督荆州军事。祜坐镇襄阳,日务
屯垦,缮备军实,意者待时而动,不愿与吴急切启衅,故在军中常轻裘缓带,有儒雅风。武
帝亦特加宠信,听他所为。不意雍凉交界,忽出了一个外寇,叫做秃发树机能,这树机能系
出鲜卑,为秦汉时东胡遗裔,散居塞北鲜卑山,因即沿称为鲜卑种。鲜卑酋匹孤,集得部众
千人,从塞北入居河西。妻相掖氏方孕,延至足月,陡欲分娩,不及起床坐蓐,竟在被中产
出一儿,鲜卑人呼被为秃发,乃以秃发两字,为婴儿姓氏,取名寿阗。寿阗年长,嗣父遗
业,却也没甚奇异,不过部众日繁,约得数千人。寿阗子就是树机能,骁果多谋,集众数
万,出没雍凉,当邓艾破蜀时,上表乞降,遂任他居住。偏偏养痈贻患,到了泰始六年,居
然造起反来,是为胡人蠢动的第一声。提要钩元。小子有诗叹道:
豺狼生性本猖狂,聚众咆哮敢肆殃。
不信晋朝开国日,已闻叛贼树西方。
欲知树机能造反后事,容待下回叙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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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回开宗明义,揭出西晋外患,由内乱而起,确是探原之论,并足援古证今,为未来之
龟鉴。可见作者别具苦心,特借史事以讽世,冀免沦胥之苦,非好为是浪费笔墨也。魏蜀之
亡,应详见《后汉演义》中,故从简略,独提出贾充之助逆,作一伏案,盖佐晋开国者贾
氏,误晋乱国者亦贾氏,所关甚大,不容恝视。及晋主炎篡位以后,封宗室,立杨后,俱属
振领提纲之笔,至册皇子衷为太子,事出晋主之误信妇人,帷帟之言,十有九败,何辨之不
早辨也?至若晋武之终丧,及李密王祥之尽孝,均随事叙入,惩恶而劝善,其犹有良史之遗
风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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