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uckysea (飞鸿踏雪泥), 信区: Reading
标 题: 《门门门 》之二十六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7月02日09:24:10 星期一), 站内信件
-------------------------------------------------------------------------
--
二十六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也不想上什么班。欧长风本想请马建业一块聚聚,后来想
想还是算了,自己静静吧,欧长风决定为自己做顿饭。隔壁董妈一看欧的车在家,
非要把自己买的鱼送给他一条,欧长风给大妈二十块钱,大妈推让一下也就收下
了。欧长风做了个清炖鱼,吃完后美美的睡了一觉,竟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儿时
的伙伴。
第二天,欧长风刚到办公室就发现办公桌上躺着一封厚厚的信。
阿风我的哥哥:
我们昨晚又相见了,不过是在梦中。梦中我们手拉着手去香山看红叶,我们
在山巅依偎而卧,你给我朗诵你的新诗,我依偎在你的怀里看蓝天白云。
我们在河边戏水,抓那水中红红的小鱼,聆听那潺潺的水鸣;我们还到海边
看日落,望海鸥飞翔、看潮起潮落、红霞舒展;你在海滩上吟诵“彩霞满天,落
日正圆……”我正听得入神,你却突然阔开双臂、张开大嘴、傻喊道“春江潮水
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气得我把手插在你的胳肢窝挠痒,“这是秋季,哪
来的‘春江’!”,你笑得山呼海啸前仰后合,把一把沙子撒在了我身上,追逐着你
我格格笑个不停,笑着笑着就醒了。
真想一梦终生。
干什么都有点魂不守舍,一闭眼就是你的影。今天上午妈妈问我吃什麽,我木呆
呆地脱口而出:欧长风。搞得妈妈迷瞪瞪的……
谢谢你的爱,但我不止是对你说谢谢。有爱,一切付出都是无怨无悔的。总
希望能与你分享一切的快乐和喜悦耳,我的泪水。痛苦其实都掺杂着因为有你的
爱的幸福,所以流下来的时候,也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喜悦。我都不再抱怨什么,
因为有你,我知道我有一切。人生苦短,得一知己满足,得一爱人永生,因为你
我两样都有了,我想我应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而你,我的宝贝,无论我们的
肉体相隔多远,我永远和你靠的最近,你也是世界上最幸运和最富有的人。
我知道你的压力比我何只大千倍万倍,你好好安心你的学业,你的成功不会太远!!
小小的失败如果让你暂时的灰心,请到我这里来,我是你的幸运星。其实上帝会
知道我们苦命的小孩,他回疼惜我们,并回馈我们。我也知道很多你身边的朋友
都会支持你,鼓励你,助你一臂之力!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没有第二人能替代,你
是最棒的!!
昨晚看夕阳落下,有一种宁静的美丽,是和你在一起时才有感觉。我竟感觉不到
寒冷,好象如躺在你的怀里般温暖。
思念其实是有生命的,我们都听得到它的声音。
此刻我的泪水又流下来。一点都没有痛苦。
。。。。。。。
这处风读的泪眼模糊。
敏,我亲爱的妹妹:
信收阅,见信致谢,我的信前几日寄出,敬请近日查收。
给妹妹见信,但每至尾总有言未尽意未了之感,再写再写,感觉依然如故,真是
情网恢恢,连我等大彻大悟之人也未能漏网,整日朝思想暮想,夙夜尤叹如醉如
痴,真可谓“天若有情天亦老”。也难怪李清照“才下有头,却上心头”,“这次弟,
怎一个愁字了得”。这世界又怎一个情字不得?爱,在这方面没有什么经验,我一
向深恶痛绝爱的技术性,对于爱,我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如果有我这样或
那样的失误,请你予以宽容,都必竟是我粗心所致,请想念我深切热爱的心,这
是苍老而又幼稚的心。
今日是我的生日,人生进入二十五年的门槛,而今还一无所成,古人常可惜岁月
流逝,老大无成,后今的我不能谓老大,也可谓不小,不小的我事无所成,惭愧
呀我的小妹,二十四年送走二十四个春秋,想起童年还似昨天,梦中还时常梦到
河中戏,抓鱼摸虾,还时常割草放羊,偷瓜扒花生,心情好了,还要在田间挖个
地洞,扒些红薯,放在上面烧烤,运气好,还能捉到鱼儿,来个烧焦鱼,往往这
样烤灸的鱼味道不怎好,常带有苦苦的味道,大概内脏未能除尽的缘故,但那浓
浓鱼香足已令人垂涎欲滴,大过一把食鱼而品其味的瘾。
说起鱼还想今天中年吃鱼的情形。今天中午邻居阿姨给我捎带一只二斤余重的大
鲫鱼,拿来时已是苟咽残喘,但她还是张卷大口没命地呼吸。看那求生的样子,
我实在不忍动手杀生,于是给寝友打电话命其速回,想不到这帮孩子都心野得要
死,听说有鱼都带叹息说回不来。再看看鱼儿的生命越来越脆弱,想着与其让她
痛苦到晚上,不如让它“早死早托生”,于是狠下心来,抓着她狠命地向地上一摔,
果然她挣扎都没来得及挣批就命归西山。又一番开肠剖肠,就这样一条生命就走
完了她鱼生之路,她诞生于水生也于水,最终又回到了水中,这里的水不过是锅
中的沸水。
生命何其脆弱!我成了个十足的刽子手,但我不动手,鱼儿也是难以活命,与其
让她痛苦地存活,不如让她痛快地死去,人类是何其残忍,要把鱼儿从水中捞出,
把禽儿从山林中捕捉,把兽儿从田野中绑回,把鸟儿从空中打来,用她们的身肉
之躯来满足人性中兽的欲望,他们食尽生命的尸体还抹着嘴上的油恬示知耻地说:
“嗯,香,嗯,嫩!”然后再写篇吃后感。人有人言,兽有兽语。人有七情,兽儿
就没有情感吗?人类多少的生死离别,曾让我们感触目伤怀,又有多少悲欢故事,
曾让我们流下一掬同情的泪。我为什么落泪?因为我们有着可贵的恻隐之心,同
情怜悯之心,因为我们有着善的倾向,有向善的信念,我们曾经劝戒他人,也曾
经下定这样的决心,不再制造人间的悲剧。
人下有儿女,上有父母,中有妻子爱人和朋友,难道动物就没有吗?鸦有反哺之
育,羊有跪乳之恩,鸳鸯生死不离。谁能讲他们不懂亲情爱情。或许我杀的鱼儿
是雌性,她有没有父母?她有没有丈夫?她有没有孩子?我不分青红皂白就杀戮,
她的亲人何等痛苦!我们不忍看到白发高堂哭青发儿女的悲恸剧面,不忍看到恩
爱夫妻惨痛决别,不忍看到幼儿失去母亲的哀剧,这是人生三大悲:幼儿失父,
中年丧妻,老年失子,难道我们就忍心看鱼儿的三大悲剧活剧出现吗?我们无动
于衷于此,为何仅是因为动物不能言词不能诉苦,于是我们就忽略了就无视了他
们的悲哀。这是何其的狠毒假若倒行逆施,人类是鱼儿,鱼儿是人类,我们作何
感想?当然发问此等问题;无疑会被看作傻子,因为鱼儿怎么会是人类呢?人是
进化过来的高智商动物,但专家们就是考查出如果不是自然因素,恐龙和鲸鱼都
有可能进化成高智商动物,但毕竟人类成功了,IQ是提高了,但EQ呢?人道人
只捍卫人的道德!人们恶骂那些坏人是禽兽不如,但谁又能真正地比较出人类在
哪方面更其比离兽更具道德?人类中又有多少人能及禽兽?“禽兽不如”这一词
汇的真义究竟是什么?真不知是褒还是贬?
我今天杀生了,是在我生辰之时,原还暗自庆幸在生日还有人送鱼来,年年有“余”
多么吉祥,原来中国所谓的吉祥竟掩盖着如此的血腥,中国祭祀天地人神。在天
地的鬼神们和先人们在天堂和九泉可谓冥目了,但被杀的畜牲又岂能冥目?
我今天杀生恰是在我来到人世的第二十五周年之日。出生就杀戮!可怜之极,可
恨之极!更可恨是那帮说不能回来的家伙,刚等我把鱼煮好,就一个个鱼贯而入,
还没等我回过神,就只剩下鱼骨头了,他们边吃边骂我是“杀鱼不长眼”的屠夫!
好了,不好意思,扬扬洒洒数千言,不知所云。
就此止笔,再祝康宁!
哥吻你
于北大三教208室
草就
下面是我对我们未来生活的白描
画面组合一:
红彤彤朝阳光带疳丰秋的柔情沐浴着世间万物苍生,在北京繁华的朝阳区,
辉煌的现代化智能大厦带着就都的傲的气,座座屹小资产阶级,争比春辉秋韵。
在大厦从中有一座气派豪华的建筑,飞瀑流泉,碧草芊芊,建筑样式也别具一格,
东方的亭台轩谢,欧式楼阁庭院,这就是贵胄经典,闻名遐迩的现代住宅,就在
贵胄经典的后面有一座不起眼的住宅,古铜色的铁栅栏围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区域,
栅栏内花香浓郁草木萋萋青山怪石,游泳场保健室一一具全,房舍不多,但极为
考究,欧式的楼谢长亭,长亭爬满葡萄藤,藤上一串串的紫葡萄,使得其下的一
只纯灰黄的布袋狗流着口水,吐着长舌,伸着爪去偷吃果子,可惜力不从心。
镜头拉回草坪。在苒苒草坪上两个身着运动衣的男女正兴彩烈地打着羽毛球。这
时一个漂亮的女仆款款走宾,深?一躬:“先生,太太”早餐备好了,请就餐,男
士微胖,但英气逼人,儒雅不群,仔细一看原来十年后的欧长风先生,唉,人生
如梦,一晃过了十年,自己竟认不得了自己。欧先生接过毛巾递给他身边的女士,
这女士身材俜婷婀娜,走路摇弋生姿,肤色如玉般姣洁,靓丽的容颜羞煞青娥。
仔细看来竟是安敏,十年不见竟更加亮丽无双。
“下去吧!”女士轻启玉唇,讲起话来宛转动听,真是如鸣佩玉,珠落玉盘的感觉,
两人相互擅扶,步行地在茸茸草地,片刻便到餐厅,餐厅很大,一条长龙的椭圆
形红木餐几上摆着餐具和鲜花,铮亮的餐具给人一咱优雅的食欲,先生和太太各
坐一端,菜一道道上来,土豆丝,土豆片,土豆泥,土豆块,太太吃得津津有味,
先生皱卷眉哇哇大叫:“除了土豆还有别有吗!”对不起先生,菜全是太太安排的,
女仆怯怯地说。“Dad,还有!”正当先生一然不展,一个稚嫩的声音盈盈地,飘
来,一看竟是一个漂漂亮亮的小丫头,圆圆大眼,粉嘟嘟小脸,说着举起嫩嫩的
小手“Dad还有凉拌土豆丝!”气煞我也!我的宝贝女儿竟敢也来欺负欧某人,家
将不家也!吃嘛!Dad。我六岁的乖女儿给我使了个眼,她拿她小勺一拔,土豆
丝的下边竟还是红烧牛肉和红烤羊排。你看我张开血盆大口,一蹦三跳地吃将起
来,要知再先生吃得是否舒心,请君看以后的组合画面。
第二天,欧长风整整睡了一天。
第三天下午2点他才醒来,浑身抽了筋的不听使唤,胳膊腿象被用铁棒砸过
似的麻痛。原以为是那天晚上可能是太疯狂了的缘故,想想即使如此不致于这般
严重,要去看看医生了,无论如何今天也要去看看。什么能比身体更值钱的呢?!
这年头,自己不爱惜自己甭想指望别人。
他挣扎着起了床,洗漱了一下,冲了杯奶,简单地吃了饭,便开车去了医院。
全省最好的医院要数省医大附院了,它的医生全是省医科大学的教授,设备
也多是进口的。
去看什么科室呢?看看泌尿科吧,近几天小便老是痛得利害。
泌尿科的医生查了半天说:“你到性病科看看吧,这不属泌尿系统的问题,今
天正好是孙名举教授值班。”
孙名举这个名字好像什么时候听说过,哦!对了,是个老性病学专家。管他
什么举呢,这么小的病谁不会看?
欧长风推开性病科的门见一个满头银发,面色红润的老头正翻什么书。欧长
风说了来意和患病的感觉,老头也很经意地看了看说:“没什么大病,以后性生活
要检点些。”说完就给欧长风开了药。
欧长风的心里坦然得多了。
老头开完了药方,把递给欧长风的手又缩了回来,顿了顿神,皱着眉又盯了
盯他,却另开张条子:“你最好到检查室检查一下,现在医院刚从美国进口一套目
前世界上最先进的性疾病检测机器,它能查出目前人类发觉的任何性病,差错率
不到万分之一。”说完把条子递给了欧长风。
什么他妈的最先进的仪器,不就是想巧立名目多赚点钱吗?谁不知道医生的
奖金与科室的营业额挂勾,搞了几年新闻还能不知道这点弯弯绕小“猫腻”。欧长
风心里虽这么想,但还是不由自由地去了检测室。查查也好,心里踏实。
进了检测室,好象进了科幻片里的宇宙飞船,什么尖的、圆的、长的、方的、
扁的、椭圆的、奇形怪状的摆得井然有序,最大的部件足有两间房那么大。欧长
风把条子递给了检测员,检测员把他领进了一个红光笼罩的房间,这时,检测员
换了套象太空人一样的衣服,也给欧长风换了套像潜水员的衣服,原来这里是更
衣室。换过衣服后,检测员把他领进一个紫光轻柔的大房,整个房子就一部象CT
样的机器,却把房间占得满满的。
检测员按了下电纽,整个设备都发出吱吱的声音,接着机器的不同部位都亮
起不同颜色的指示灯,少顷,一个圆槽状的抽屉从机器的内部伸了出来,欧长风
在检测员的指导下躺了进去,很快又被送回机器,欧长风感到一束极强的光射了
下来,好象要穿过他的五脏六腑,接着头部被戴了个扎满针似的帽子,手脚被自
动伸出的皮带铐牢了,一阵热浪冲了过来,即而是殷红殷红的光把整个空间塞得
满满的,如同泼进了一盆血。接着机体好象在做高速旋转,把人搞得头晕目眩。
大约过了15分钟,欧长风才被自动送回了地面。检测员正在查阅电脑兹兹地打出
的一个长白纸条,纸上边是心电图样的曲线,下边全是密密麻麻的数字,欧长风
看了半天什么也没有懂,就看见纸条的未端打了个“PRS”。检测员一看到“PRS”
眼睛一下子直了,嘴哆嗦着不知所措:“你赶快到孙教授那里”。说着把条递给了
欧长风。欧长风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惴惴不安,软着腿抓着字条出了门。
到了门诊室,孙教授正为另一个病人看病,欧长风等病人看完出去才进去,把条
子恭敬地递给老教授。
孙教授接过条子仔细看了一遍,看着看着眼神突然变得冷峻了起来:“不会吧,难
道真是“PRS ”!看完后他自言自语一翻,去了眼镜,揉了揉了眼又仔细看了几
遍。才不得不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欧长风的心在腹内荡起了秋千。
“这样的病例,全球才有三例,两例在非洲,一例在美国,中国怎么会有这样
的病呢!”老教授又看了看欧长风,又看了看纸条子,嘴里不由自主地絮叨着。
“孙教授,孙老,我患的到底是什么病,您能给我说明白些吗?”欧长风看到
自己的心也悬在了喉眼上,他咽了几口唾液才没使它就差跳出来。
“机器还有万分之一的差错率,还需要专家会诊。”
“您说吧,我不在乎死亡的,我这人胆大……我这人看得开……死,跟生……
一样。您早说了……我心里还能踏实踏实……”
“检测结果看,您患的是PRS病,这种病是一种高危害的性病,是由多种因
素综合导致的,如乱性纵欲、压抑空虚、精神分裂等。这种病直接破坏人的免疫
系统和神经系统,并破坏人的肌体,它类似于艾滋病与癌症的综合症状,但潜伏
期最多是三年,最后精神崩溃、全身溃烂而死,是种高传染性病症。还有……”
欧长风听着听着脑子里好象刮起了风,机器人似的站起来就走。仿佛落到了
一个黑乎乎的大坑,无门无盖,空气也不透。
“你别走,我……”
欧长风躺在家里的床上,泪水哗哗直流。
死,总是那般遥远,而今却这么近,他怎么来得这么快呀!一切都是安排好
的吗?那又何必又要在人世走一遭呢!是死神的垂怜吗?芸芸众生,为什么单单
找到我呢!我活的很好,我就这样活的挺好呀!
我为什么要死,是谁要让我死?
我杀过人吗?我打过劫吗?我偷过吗?我纵过火吗?我……
是天要我死吗?
是她在惩罚我走出了黄土地?假如我是耕夫,我会象亿万农民一样黝黑健壮,
一样能忍辱苟命;一样能娶妻生子,日出而息,日落而作;也一样能混沌终生。
是她在惩罚我,丢弃了黄土地的性格?假如我能宁静淡泊,冷眼看世界;假
如我能宽容博大,慈悲为怀;我也会在夹缝中游刃,在空隙中存活!
是她在惩罚我欲火攻心?假如我心无尘芥,清心寡欲,饮风食露,我也会存
活,不过是骨瘦如柴,与世无争,形影相吊,但那也是存活!
不!都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要么被同化,成为帮凶,要么是死亡,我别无选择!这都是对血性的、灵性的杀
戮!目的是杀戮!
走出黄土是我的必迈的脚步!拚弃黄土是我腾飞的决择!欲火,是我青年的
性格!心中永远都要团熊熊的欲火!杀戮才是他们的目的!
好,你们这些歹毒的杂碎不让我过,不让我活,你们也休想安生!肮脏是你
们制造的。卑鄙是你们制造的,贪婪无耻是你们制造的连同所有的病毒都是你们
这些丧尽天良的恶魔制造的!
你们把这些作为武器来诱惑我,来威胁我,来毒害我,来杀戮我!
诱惑使我成为你们爪牙与虎谋皮;威胁使我屈之就范,一再而三;毒害使我
洗尽思想,行尸走肉,成为机器。杀戮才是你们的目的!
你们是吸血如命,杀戮为乐的刽子手!恶魔!
别以为老子就真的这般软弱,那是没看清你们的面目,那是还没到你死我活
的时刻,逼急了老子活剥了你,连抽筋剥皮老子也会?
别以为我只会忍气吞声,是怕你们,不错,曾经是怕你们,那是因为我想活!
现在命都没了,我还在乎什么!
不要笑,你笑得再美都是狰狞!不要哭,你掉下的都是鳄鱼的泪!你们的面
孔我已看得真切,你们就是以杀戮为生、为乐、为荣!
我同你们拼了!大家都同归于尽!
一只茶杯穿过卧室窗户和封闭的阳台两层玻璃,一片哗啦声后又砸了相距20余米
的对面楼台上的两个花盆一切的一切都去死吧!让地球再干净一回!。
“嘀嘀……嘀嘀……”欧长风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他乜着眼,习惯性的按了下
“OK”
“长风吧!办公室有几封信,其中一封是从美国给你寄来的。”是南可。
“嗯,知道了。”
美国谁会寄信呢,是哪个同学去美国了?欧长风擦了擦泪缓缓地下了楼。车
开得慢悠悠的。南可一人正在办公室看报纸,看到欧长风进来,把桌上两封厚厚
的信递给了欧。
“长风,听说了没有?咱的报纸要停刊了!”
“嗯?”欧长风木然点了头。“什么?报纸要停?”他猛打了激凌。
“已经定过了,就等下文件了,前几天社里研究过了,还决定由你当主任呢,
看来没戏了,不过我听小胡说要把你调到省里的什么秘书处,你可是因祸得福啊!
老弟厉害!停刊后,副社长保持原职调入省日报,社长调入政法委任副书记,其他
人一律分流到基层。还有,枫县的一个妇女说明天来给送你锦旗……”
“不把报纸放开,不给公民言论自由,不许民间社团办报,将来倒下的不仅仅
是我们的报纸,中国的新闻大厦也必将轰然倒地,还有那大厦上飘扬的五星红
旗……”
“新闻是老百姓心中最后的寄托与希望了,老百姓谁还相信职能执法部门,认
为只有新闻界才能替他们说两句公平话,现在咱们的报纸停办了,什么原因?省
宣传部省出版局不是说咱有悖党和政府的宣传方针。啥意思?太激进了,实话说
的太多了,为啥其它报纸不停呢……”
“新闻必须开放,防民之口如同堵川,不然中国新闻就休想真正体现新闻职能。
新闻应该属于公民的,这是公民人权的一部分。国家的报纸谁 关心,你贪一把,
我捞一把,有几个把心思放在办报上,不倒闭才怪呢!都苦了我们这些小民……”
编辑部的小郝几个人在编辑部里还争论个不休,还有几个编辑如丧考妣地收拾桌
上材料,准备搬回家。
他妈的,什么时候了还扯这淡!
“晚了!一切都晚了!”欧长风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信件象个邮
包厚厚的用航空字样的蓝色硬皮纸包着,欧长风费劲地把它撕开,那隽秀中稍有
柔弱的字体跃然眼前,是她,是她,何澜!
长风:我的至爱。
当你接到这封信的时候,恐怕我已离开了人世,请原谅五年前我对你的善意欺骗。
其实到美国不久,也是我给你写最后一封信。前五天我就出了事。10月10,那永
远是个黑色的日子,那天我坐的公交车与突然失控的高速急驶的消防车相撞,全
车20人,当场死了16人,我幸存了下来,却撞粉了我的脊骨,成为了高位瘫痪,
床就成了我生命的附属。我曾几度想自杀,一了百了,但我一想到你就想坚强地
活下来。亲爱的风,我不愿意你而去,你是我生命的支柱,那怕痛苦一万倍我也
坚持活着,因为你才是我真正生命的全部所在。风,我知道,如果我告诉你真相,
你一定会把我接回,这样会给你增加更大的负担,两个人都受罚。爱一个人,应
该是使你爱的人幸福而不是带来苦难。我就去了,现在告诉你,希望不要过度悲
痛,没有我的日子里,你要好好的活着,好好的享受阳光和空气,世界太美了,
你要给我好好地活着,快乐的活着,把我失去的时间都活回来,你幸福了就是我
的一切,我依然会在天堂为你祈祷,老天一定会保佑,保佑我的小猪,我亲爱的
小猪仔……”
“嘀嘀,嘀嘀……”欧长风的手机又响了。
“喂,你是欧长风吗?我是市公安局预审科,昨天,高泽地区公安处打来电话
反映,黄师强竞选区交通局局长一职失败开枪杀了人,尔后自杀了。据调查他还
在保释期,而你是他的保人,请你马上到市局来一下,当然还有一些其它问题,
希望你能主动过来……”
“去你妈的×吧!”欧长风一把把手机摔在地上,手机顿时成了几个零件。
欧长风接着看信。
“亲爱的风,长痛不如短痛。你一定很恨我,一定在无数次地骂我!但只有我
才明白自己的孤苦呀!我整整考虑8个月才给你写信,我听木子老师说你那段在
报社干的不错,经常受表扬,想必当时你能经得起打击。爱呀,无处说,只有整
天以泪洗面。祸不单行,不幸的事却偏偏都让我一个摊上了,这是命运的捉弄呀!
5年前的手术并不成功,由于骨髓移植失败,移的细胞已大部分衰死,手术时又
被感染上了其它的疾病……写这封信,我已昏了两次,我的生命如同风中之烛,
随时都将熄灭,永远的离你而去。……”
阿风,我最亲爱的,我多想在见你一面啊,那怕是稍瞬即逝,我死也明目了,我
也会面含微笑而去。但我深知那是不可能的,永远不可能的。永别了,阿风!我
永远的小猪,你的爱将与我永在!阿风……
他打开另一封信,信是安敏写来的:
我的风,亲亲的风:
我都跟我的朋友们提起你,因为我很自豪有你作为我的男朋友,我心中的丈夫,
不论你是贫还是富,不论你是成功还是失败。但能与你用真心交流是我最大的幸
福和快乐。我只要你对我讲真话。
我很自豪有你的关心和一路相随的爱。我也永不孤独。
心为你而搏动,生命有你而精神,你是生命的骄傲。
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体会人生的丰富和曲折。爱你,希望你也更珍惜自己!
你所有的话我都明白。
如果我死了,只有一件放不下,那就是你的冷暖。
今天我的每一分钟都是因你而活着,你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满足。
现在就想为你做饭,为你打点一切,为你生个小宝贝。
你永远都不会失去我,即使是我化成了灰灰……
欧长风放声痛哭,泪如雨下。
我的澜啊!你让我迷失了路!我们在人生之路转了一圈,可我们又回到了起
点,走了一起,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永永远远相厮守!
尽快地离开这毫不值得眷恋的世界,让我们一同离开这狰狞的世界吧!苟延残喘
有什么价值?
欧长风回到了家,打开热水器,把身上洗得一尘不染。又换上了自己最喜欢
的纯黑色纯毛西服。
他把长发梳成背头,换上了镀金的金丝镜。忙完后,静坐在桌前抽了支烟,
没读完,欧长风已泪眼模糊他从桌兜里找了个贴有邮票的信封,信手撕了张白纸,
给父母写了封便信。
父母:二老康健
我女朋友已迁往美国数年,其多次催我前往美国工作并完婚。美国经济繁盛、
信息便捷、机遇较多,儿思虑再三,决定前往,以图发达。手续及机票已办妥,
近日离花城。诸友相送且事宜较多,儿就不再回家看望二老了,家人也不必相送
了。
此后离家万里,来往不便,儿看望二老的机会就少了,万望勿念。儿已长大
成人,自会照顾自身。望二老自重。
秋去冬至,望二老多加衣服,以防病寒。年迈体弱,多养少劳。行诸不便,
可让小孙儿陪寝,以便使唤……
……
二老风烛残年,儿不能床前尽孝,愧为人子!负疚永责!
万万自重!自重! 永祝福泰。
不孝儿长风跪泣 九月
欧长风写完后,把笔向桌上一扔,身子向后一推,把脚叙蹬在桌横上,凝视着窗
外。他把眼镜取下,用手抹了把脸,满脸都是凉凉的泪。
自己就要走了,这个世界除父母双亲,除了澜,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呢?人世的
一遭,能留多少牵挂?赤裸裸的来依然是赤裸裸的去,人生就是一个圆,从起点
划过条痕又回到了起点。自己又给这个纷乱的世界留下来什么呢?
困惑依旧困惑,迷乱的更加迷乱。
我干吗走这一遭呢?我真的就没有留下点什么吗?死了以后会有人怀念我吗?
有,那是父母,但他们已年事已高,已离大去不远,还有澜,但澜已要随自己而
去了。还有吗?没有了。其他人也可能会谈起,那是他们闲聊的谈资。活这一辈
子,就活了三个人,只有这三个人可能会永远缅怀自己。
不,还有一个人,她就是安敏,那个可怜无助纯洁的女孩她仿若幼年的自己那样
富有幻想和梦想,但她不知道梦想是要破灭的,但她可能要离开了这个世界,她
可能不会体味到梦想的破灭。
梦是美丽的,应该让她把梦想带到天堂。看不到梦想破灭的人将最幸福的,让她
永远地幸福下去吧……
敏,我深爱的孩子:
很感谢上苍,把美丽懂事、可爱的你托负于我,二十年余年的经历教育了我:
学会珍惜,生命的一切来之不易,不懂得珍惜的人自然也不会懂得人生的真义。
我曾饱经感情的哲磨,历尽磨难才明白爱至高无上。
我出身寒门,自幼饱经风雨,人的苦难曾经历不少,纳博克夫曾说“苦难的童年
是我最大的财富”。其实句话应加一个定语,“有自我觉醒意识的人”。而苦难对更
多的人来说依然是苦难,你没看到有些人辈辈贫苦,代代穷困,苦难对于他们是
无价值的,只有出身卑微且发愤进取,穷且意坚者,才是有深度的人,值得尊敬
可大写的人。
但有些苦难不可名状!我突然发现自己是个没有自觉思想能力的人!也可能是上
苍安排好了一切,我们只不过是一个个角色,戏完了,我们的生命也该了结了。
我的人生历程也是一个完整的历程,由偏僻的乡下到镇、由镇到县再到市到省直
到现在的北京,人间的荣华都曾经历,曾经爱过,也曾经恨过,曾经得得意过,
也曾经失落过地,曾经扬眉吐气也曾此惶惶不可终日的。
我多想有一个家,一个和和美美的一个家,美丽的太太,可爱的女儿,宽敞的别
墅,哪怕是个四居室的套房,但客厅一定要大,须在四十平方米以上,我喜欢辽
阔,但居室要小,越小的就越温馨,在卧室里铺上暖色的地毯,用欧式床和褥被,
在卧室内我真切注视你,欣赏你拥抱你,关爱着你。
让我们真诚面对,深切地拥有吧!
哥于北大念你切切
画面组合:
在广柔浩的太平洋潮,有着无数个美丽岛屿,它们尤若闪耀繁的明珠在闪闪
生辉,夏威夷就是其中的一颗。
东方的黎明渐渐升起。红硕的晨阳一半浸在大海,一半浮出水面,柔柔的光
铺在东方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角落都充斥金色与红色,在这高贵色彩的组合下
北京俞发显得美丽、气度和恢宏。
北京某隅的欧式别墅里的某间卧室,有一对年轻的夫妇还依然相拥甜睡,他
们那平静的脸还依然挂幸福的笑意,阳光透过的柔色的窗帘,把金色洒在他的心
扉,也可能他还在梦中诉说衷情。
“叮咚,对不起先生,太太,早点已准备好了,大小姐也已经起床了”。女佣
用手轻扣了下门,柔声地说。
先生慢慢睁开眼,用手揉了揉,看见太太还用那藕般的上肢搭在脖子上,先
生轻轻再轻轻地拾起太太的胳膀慢慢地慢慢地放在一边,注视自己亲爱的太太,
这是怎样的一个美丽啊!娉婷的腰肢卧在床上抚上如风动轻纱,光洁柔嫩的肌肤
如凝脂如流水如月光,长发如云铺在柔软橘色的床上,倩脸淡妆如春,美丽双眸
微合优雅如诗,这是我的太太!
先生用他五短肥肥的小手指,轻柔抚过太太那靓丽的额,那翘起的小鼻子,然在
的滑向她迷人双唇。
“啊!”先生如烧着屁股的猴子突然跳将起来,举着刚才那只多情的手指,鲜血淋
漓。先生边跳边叫嚣着,“何澜你这只狗,怎白白咬人。”太太这才睁开朦胧的双
眼,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依然甜甜地说:“darling,我刚才做个好美好美的梦,
梦中你在喂我可口的香肠.”“她边说边睨了眼先生的手,然后惊谎失措地说:
darling,你的手指怎么啦?你这这大了怎么还不小心,说实话是不是又撞在哪儿
了,你什么时候才不像个孩子哟!”冤煞人也!真是比窦娥还冤!
“咚咚咚咚,Dad,mum,两个懒虫快起床,我早就起床了。”正当先生正在痛苦的
时候,卧室的门被踢得山响,从门缝里钻来稚声稚气的叫声。
“起床干嘛?”
“去夏威夷,你昨天还说带我和MUM去夏威夷游泳!”
“我说过了嘛?我忘了!”
“你这大骗子,长风狗长风,我妈妈年轻的时候就是你骗来的,不是我妈,你早
穷得只剩下裤衩了!本小姐可不会像我MUM一样!”
现在孩子越发没有教养了,五六岁竟然没讲这样的活怎不让人心寒。唉,子不教,
子母之过。古人云:有其母必有其女。
“哎哟,哎哟,”我正嘟哝着,耳朵被割了一样的痛,乜眼一看,太太正冷眉横对,
面目狰狞。“说什么,大声点!”
“我的太太和我的宝贝女儿真可爱!”我哈巴狗似地求饶
先生独白:家里有了这两个牛头马面,黑白无常,以后的日子我长风可怎么过呀!
太太独白:我何澜不是那省油的灯,以后有事不请示看不揍扁你。
大小姐独白:别看我的年龄小,但是我的志气高。天不怕,地不怕,长风胆敢不
投降,就让他灭亡!亡!亡
又及:安敏贝贝,我可能要出趟远门,导师想让我去趟非洲某个国家进行学术
交流,要呆一年多,可能届时联系有所不便,记着丫头,没有我的信就证明我是
平安的,有信寄给你便是噩耗,没有我的日子你要乖乖的,等我回家。总有一天,
我会踏着七彩的祥云去你家娶你。
写好后,欧长风双目含泪。
他又给马建业写了封。
建业:
我要死了。收信后速到枫山最深处夹谷处寻我尸首,单取心脏,深藏我的小
村。务保乡里勿知,尤为家人。望自爱自重。
最后嘱托。勿辞,切切!
欧长风绝笔。
他把信粘贴好,塞进了门口信箱。
他决定去枫山,那是地美丽的地方。车开的缓缓的,在黑色小路慢慢压过。
到了枫山,已近黄昏。山下一横跨牛背的小孩,白白嫩嫩,天真无邪,赶牛
回家,边走边歌不知哪学来的野歌。
圣灵来了,
爱心充满怀。
圣灵来了
圣灵来了
……
山依旧是那山,沉郁幽寂。石依然是那石,冷冷静静。水还是那水,默默无
声。路就是那路,通向黑黑的远方。
夕阳血洗的一样吊在山腰。
欧长风木然地坐在滑道边,冰样的目光俯视着曾熟悉的一切。
就是这条小河,何澜曾抓到一只小金鱼,她高兴地扬着手。然而她却又把它
放回到了河中。那是条生命。可爱的生命。它有自己的空间和世界,它不愿被人
养在缸里。自然是它的一切。
就是这条小道,俩人曾各系着端绳子猫援而上,有几次吓得何澜都抱着自己,
把女人那芬芳的气息送进他的心扉。这里他有了种男人的责任。
不错,是那片田地,篝火下的何澜通体金色,捧着烧熟的玉米吃得很香很香,
在那里俩人疯狂地亲吻,在火光中完成生命的交合。那是灵魂高涨的地方。
是在这片心爱的草地上,两人相依而卧,遥望蓝天白云,青山碧水、绿草红
叶。
……
山的最高之巅到了。
欧长风立着遥望家乡的方向。
母亲把藏了几天的一个糖块塞进自己的小嘴里,自己巴啧巴啧地有力吮吸。
“甜吗?”
“甜,可甜啦!”说着咯嘣把整个糖咬断一块用嘴巴送进母亲的嘴里,母亲吮
了下又用舌尖递进了自己的口中。
麦子黄了,自己挎着个小竹篮,跟溜在母亲的身后,小手拉着母亲的衣角。
母亲顺手从田里摘了几个饱饱的穗子,在手上揉了揉,吹去皮,一把肥肥嫩嫩的
麦籽晶莹地躺在母亲的宽厚的手中,自己两只小手抓着捂进了嘴里,一嚼满口的
香来。
一只小野兔突然从自己面前窜过,“妈,妈妈,小兔子,有小兔。”正在施肥
的母亲把空盆一下扔了过来,竟罩着了。小心地掏出来,用青草绑了腿捧给了自
己。用小篮拐回了家,从此,母亲天天都为自己亲爱的小兔割把灰灰草。
挎上小书包,母亲为自己扣上最后一个纽扣,往自己兜里塞了馍,摸了摸自
己的小头,亲了亲自己的小脸蛋。“去吧,好好上学,将来咱家也出个秀才。”那
是自己第一次上学。
“风儿,等等,钱钱!”走了一里多路,母亲又掂着小脚气喘气吁吁地赶了上
来,把一沓毛票塞进了自己的衣袋,第一次出远门上中学,母亲这是第三次给自
己钱了。
下着大雪,母亲立在教室外边,已成了雪人,自己一出来,母亲就把几个热
乎乎的熟鸡蛋塞进了自己的手里。那是高三那一年母亲凑车进的城。
……
母亲老了。欧长风透过黑幕又看到了母亲在院里忙乎,喂小猪,驱赶进屋偷
吃粮食的小羊,收鸡窝新下的鸡蛋,积攒起来等到她的小儿子回家的时候炒盘鸡
蛋。
母亲的怀里抱着个孩子,胖胖乎乎,大眼浓眉、白白嫩嫩,小孩安静地闭着
眼似睡非睡,母亲用手轻拍着,轻轻着唱着儿歌:
日头落,狼下坡。
抓住小孩当汤喝,
抓住老头当蒸馍……
板凳倒,小狗咬,
谁来了,他大嫂。
挎的啥,一篮馍馍一篮枣……
是谁?是小侄子!可又象自己。
突然,下起了雷雨,瓢泼一般。母亲的小脚在泥中地打着滑,终于她摔倒了,小
孩被抛出丈远,哇哇哭个不止,母亲满脸的雨水和泥巴,爬着去抱孩子,手摔出
了血流了出来,融入雨水中,如道红霞铺过地面,蜿蜒到远方……
妈妈……
欧长风眼中滚出两颗硕大的泪,重重地打落而下。
他拿出小镜子和梳子,认真仔细梳理着根根头发。
音乐盒里飘出抒怀的萨克斯曲Going Home。
那是何澜送给他的。
那天,何澜满含泪水,临上车前把这个音乐盒给了欧长风,两人紧紧拥抱着,一
个长长而疯狂的吻凝固了天地乾坤,时光岁月。那飘飘的长发伴着两人别离的泪
在空中飞。那美丽哀伤的眼睛还是带着她所有的痛苦和眷恋,所有的忧怨与悲泣,
所有的倾心之爱,慢慢远去,消失在茫茫的车流……
回家,回家,咱回家。
欧长风在舒缓的音乐中微闭着双眼,从容的脸挂满了沉醉的笑意。
睁开了双眸。
他巡视着茫茫山峦,面向夕阳最后的一抹残红,张开双臂,轻扬上体,飞了
起来,飘逸的衣服带着挺直的身躯,在空中划了条黑色的弧。
多象一只俯冲着扑火的黑蛾!
----------------------------------------------------------------------------
--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02.118.170.147]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212.861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