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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ckysea (飞鸿踏雪泥), 信区: Reading
标 题: 《门门门 》之二十七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7月02日09:25:42 星期一),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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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唉,真可惜呀!一个好好的人就这样死了,他很有才华的,真的,闫老师!
小曲说起欧长风的经历后不由啧啧叹息。
这写得怎么那么像故事。好象现代小说家们写的小说不睁眼面对世事发展,人心
理特质的变化却是味沉缅于编纂一些凄艳欲绝、悲壮激烈的故事来换取读者的低
能刺激的快感和猎奇心的满足。这是极笨拙的,很低级。”我听完他的进述深不以
为然。
“闫老师,这些可能是真人真事。我只所以给你说,就是为了给你提供些写作的
素材。”
“何以见得真?生命中最真实的就是一地鸡毛。”
“当然是真的!这是听小靳说的!小靳说这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如果这事是真的,也可以挖掘很多的东西。叙述方式太笨拙可以重新调整一下。
“咱们可以追追根问问底,这几天,我睡觉睡得头痛,也正好找个事做做。走,
我开摩托车带你去问问小靳。”
“小靳,开一下门,我是小曲。”
“咣”,门开了,挤出个椭圆形的脑袋,接着才打开门把我和小曲让进了屋。
“小靳,这是闫雨老师,咱们省作家协会的曾来我们学校讲过课,我的第一篇小
说就是闫老师修改发表的。”
“你好,闫老师。”
“你好。我们是来了解点欧长风的情况。”我伸出手握了下小靳。
“是这样的,小靳,你那天给我的那篇《黑蛾》是从哪儿弄来的。是你写的吗?
“哦,是说欧长风呀!可惜呀,死得真可惜。那是小郝写的,小郝同欧长风一个
报社,自然知道得详细。小郝给我说,那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
“小郝现在在哪儿?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这两天我一直在家看VCD,我一下租了20本,现在才看了18本。”
“走,你要没事,跟着我们跑着玩吧!调查调查这个事是真是假。”
“事肯定是真的。不过跑跑也好,闲着也是闲着。我知道小郝家,我领你们去。”
“小郝,小郝。”
“谁呀?”
“小曲和我。”
“是你们两个呀!进来吧!”
“小郝,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省作家协会闫雨老师。”小靳回头看着我,用手拍
了下小郝的肩。
“闫老师好。”
“你好,小靳讲了欧长风的故事,我们都很有兴趣,想了解了解。”我接住他伸来
的手握了握。
“欧长风,这人真是太可惜了。我虽然跟他同事了几年,但平时并没怎么接触。
没有很深的了解,他的这个事,我好象是听省有线电视台的马建业说的,《黑蛾》
是我写的。我有同学在北京的一家出版社,说他们社里准备推出一批先锋青年作
家的作品。这些作品要求用小说的语言来纪实,他们称为什么新体验。我同学主
持这项目,他说这是个成名的好机会,他问我愿不愿参与,他知道我这个人爱文
学。闫老师,您是专家,您看我写得怎么样?““还可以吧!”“绝对纪实!知道多
长时间写成的么?不足10天,一天一万多字,这速度!谁都知道马建业同欧长风
是同学,关系好得一个人似的,这还能有假?”
“小郝,你现在忙啥呢?”
“我在看云中鹤的武侠。金庸、梁羽生、古龙的书全看完了,现在只有看这些无
名小卒的作品了。闲着也是闲着。”
“你知道马建业家在哪儿吗?”
“好像是东明路13号5楼付7号吧!我在他家吃过一次饭。”
“走,一块去问他吧!”小靳拍了下小郝的肩。
“走,闲着也是闲着。”
“马建业,马建业。”小郝在楼下按了下付7号的对讲机。
“谁呀?推门进来吧!”
我随着他们上了楼。
“马建业,还认识吗?我是法制报的小郝,好象在你家喝过酒。”
“小郝?马建业皱着眉思了一会。”哦,对对,不是吃过饭,而和谁谁在我家打过
牌。和谁谁?
“谁?谁?哦,对了,和那个谁,谁”小郝用手拍着脑袋努力地想着,我也忘了。
来,来,我给介绍一下,这是省作家协会的闫雨老兄。这是省法制报社的小曲、
小靳。”
“哦,你好,闫老兄。小靳、小曲咱们好象见过面。”
“你好。”我伸出手。
“是,认识,是认识。你可能来过我们报社咱们聊过天。”
“可能,可能。”
“建业,欧长风的事你知道吧!”
“知道,知道。欧长风我俩是校友,我是历史系的,他是英语系的。关系还很不
错。在学校还在一块打过两次牌。工作后关系还可以,我还去过他家几次。可惜
了,这人真可惜了。”
“这个事,我记得是你给我讲的吧!”小郝说。
“什么时候?我怎么会给你讲呢?我也昨天才听你们报社的那个谁说的。”马建业
疑惑地看了看小郝。
“那是我记错了。我,对了,是那个谁,谁讲的。”
“你收到欧长风的信了吗?”我问。
“没有,可能信还在运转的途中,现在的人不都这样,一天的事一星期做,两天
的信两周也收不着。这事可能是真的,自己的报社人讲的还能假?我正担心去不
去枫山山谷呢!我一人去了公安抓着我,说是我把他推下的可怎么办呢?你们来
了,正好。我这几天闲着也是闲着,咱们一块去吧,也好给我做个证。?
“走,咱一块去。”众人一哄而下。
“怎么去呢?坐公共汽车吗?小曲问。
“什么年代了,坐我的‘昌河’吧,虽差点也比挤公共汽车强多了。”马建业说完
换了双鞋,顺手从墙上摘下一个望远镜。
路上,每人又买了个望远镜。
车到枫山。
马建业把车锁好,几人嬉笑着坐索道每人都专注地把望山谷,聚精会神向山下搜
索。
枫山的确美。但就是有些矮。没多大功夫就到了山顶。山顶果然是个平台。长满
了花草。我把望远镜拧又拧焦距也没发现山下有个人影,倒是山谷下的山泉倒挺
清澈。几只小鸟蹦蹦跳跳地去小溪喝水,一只灰灰的獐子藏在草丛里贼眉鼠眼地
盯着小鸟,伺机扑上去咬死一两只。
“有什么发现没有?”我问。
“没有。”几人这才拉回目光,转过脸,摘下望远镜。
“是不是他没有来这儿跳?”小曲疑惑地问。
“就是,这么矮的山还没飘就落到了地上,来这儿自杀太没意思了。他是不是去
了华山。”小靳说。
“不会吧,华山那么险,他能爬上去吗?”小郝说。
“他可能去珠穆朗玛峰了,那儿最高,能飘好大一会呢!”小曲说。
“不会吧,爬上也很困难的。说不准他没有跳崖而是卧轨了。”马建业说。
“卧轨?海子是卧轨死的。”我接过话。
“海子为啥卧轨了。”小曲问。
“可能是他感到人生的意义已经穷尽了吧。”我回答说。
“我听说海子是学法律的,学法律的也能写出诗。真是怪了。”小靳说。
谁说玩法律的就不能写作。卡头卡是个法律博士,但他却是现代文学的创造者。
“我认为干什么事关键在天赋。我前几十天看到一个10岁的小孩打麻将,打得好
着嘞。一桌人没人赢他。”
“那不奇怪,我听说有个五岁的小孩有特异功能,能隔着墙看东西。”
“胡万林就是用特异功能看病的。不过治死不少人。特异功能不可信。
“不能这么说,现在的人把一些非主流科学统统定为歪门邪道。科学的能力实际
是很有限的,他能解释的东西太少了,人类要真正发展必须开发各个领域。”
“人类要真正发展,首先是要消除战争。现在万一打起第三次世界大战,打急了
核武器一上,人类全玩完。”
“这次美国为首的北约打南斯拉夫,就很危险,如果俄罗斯还象前苏联那么强大,
非打起来。”
“美国也太气蛋了,刚轰炸过伊拉克又打南斯拉夫。”
“打伊拉克是因为克林顿的绯闻案,他是为了转移国人的目光才这样做的。”
“克林顿性欲也够强了,有几百个妇女承认被他干过。”
“这小子是个变态,喜欢口交。”
“口交可能就是舒服……”。
“快看,快看,我发现了!”欧长风!
大家谈兴正浓,小曲一惊一乍的。
“在哪儿?”我忙把望远镜按在眼上顺着小曲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有个人形的东西趴在地上。我调了调焦,是个男人,一身黑衣服。象是欧长
风,小曲讲他跳崖前不就是穿着黑西服嘛!我又调了调焦。人怎么还动呢!
“什么呀?是一对恋人趴在岩石上亲嘴呢!”马建业收起望远镜说。
果然,一会儿,从男人身下又钻出一个穿裙子的女人。
“咱们还是下山吧,欧长风肯定是卧轨死了。王则仕家离这儿很近,咱们还是去
他家问问吧!”
“对,可能是卧轨死了。走,下山!”
车七拐八拐,总算找到王则仕。
王则仕正在家喂猪娃。王则仕跟猪娃长得一样肥头肥脑的。
“王大爷,日子过的咋样?”我走上去给老汉让了一支烟。
老汉接过烟卡在了耳朵上,继续把糠料向猪槽里倒。
“王大爷,听说张家一家人对您不错是吧!”
“啥不错!妈个×,不是俺的孩他一家人早死光了。他不该养着我吗?现在他们
两口子给我眼的眼的,瞪谁?瞪我也得吃。他们养我是经村委领导说的,何况我
没白吃,村里还给我拨的有粮呢!”
“他两口子?谁两口子?
“当然是张三胖两口子。”
“张三胖不是死了嘛!”
“谁说他死了?说的人才死了呢!他现在正在南坡浇地呢!”
“他不是去年喝了假酒死了吗?”
“这是谁造的谣?嫌我们这一家人还不够苦是吧!”
“他没喝鲁大孬的假酒?”
“喝了是不假,住了半个月医院就好了,花了三千块钱。”
“鲁大孬赔你们钱没有?”
“他不赔能行嘛!”老汉哧哧一笑,“开始他不赔,我就天天串街骂,骂他造假害
人,俺公社的村让我骂了个遍,我还准备贴布告去县里骂,撒宣传单去省里骂,
他偷偷托人送来了五千块钱我才不骂。我怕啥?自从土改到文革结束,我哪一天
不挨斗,啥场面没经过?现在不让讲成份,我还怕啥!”
“咱们再到县问问张发财吧!看看帮他竞选一事是真是假。”
“开玩笑,怎么问,真的他也不会给你说是真的。”
“那咱们回去吧!”
“走,回去。”
马建业发动车,几个人上了车。车开动回了市。“建业,黄师强嫖娼这事是真是假?”
我问。
“应该是真的吧!现在领导嫖娼跟吃饭差不多。”
“这事不是你也参与营救黄师强了吗?”
“我什么时侯参与了?可能是宋明、王强、赵瑜他们干的,他们关系很好的。”
“今天回去,你跟他们联系好,明天同宋明见见面问问。晚上你给我打电话说一
下在那儿见。”我把名片给每人散了一张。
“喂,闫雨吗?我是马建业,我已经问清了。宋明说可能是李河群和欧长风一块
干的,明天李河群在家休息,咱们去找他就行了。”我正要洗澡马建业把电话打了
过来。
“你知道李河群家吗?”
“我以前去过,应该还能记着。噢,对了,张发财那儿不问了,我通过朋友已了
解清了。张发财提为县长不是因为欧长风帮他搞下了张治业,而是张治业被提升
为市政府的秘书长了,据说这中间张发财还帮了他不少忙。
“啊!知道了,明天在哪儿见?”
“明天8点在绿屏广场的喷泉边见,小曲他们我也都给说了。”
找到李河群家并没费劲,可人不在家。邻居家的一个大妈说不会走远。
等了一会不见人回,我们几个只好怏怏而归,走到家属院门口,马建业忽然
冲着一个正在下棋的一身白肥肉的矮胖子喊:“李河群!”
矮胖子抬一看,认出是马建业,把棋子放下,站起来拍拍屁股走过来。
“建业,好长时间不见你了。”李河群伸出手和马建业握了握。
马建业把我和小郝几个人一一介绍了一下。
“今天咋没去上班?”
“我已经不在报社干了,准备帮几个朋友跑跑融资的事。”
“今天找你说点事。”马建业说
“走,回家说去。噢,说什么呀?”
“关于欧长风的一点事。”我随着说。
“回家说,弟兄们不能站这儿说话。”李河群拉了下马建业。
“回家说,有些不一定方便的,牵扯到你的隐私。”马建业嬉笑了下“嫂夫人听到
可跟你没完。”
“没事,我老婆去纺院上课了。我的小贝贝(他女儿)上学了,家里就我一人。”
“娶了媳妇忘了娘。怎么不把大伯大妈接来住呢?”
“他们在二纱有房子,比我的还宽敞!我弟河峰跟着他们过嘞!。”
“你弟还没结婚?”
“早结婚了。他老婆是晚报社的。他现在除了办自己的公司,还给晚报拉广告。
“哇,李哥,你的房子真漂亮!三室两厅吧!”马建业一看李河群的房子装修得总
统套间似的不由一惊。
“花城能顶得上这房子的没几家!装修最少也要六七万!”小靳一看也很羡慕。
“哪里,哪里,四室两厅,才130平米。装修大概花了不到10万块。”小曲摸着
水曲柳木大沙发椅说。
“李哥不仅事业上有成,在玩女人上更是佼佼者!”马建业说着伸出大姆指。
“没有,没有。不过女人不玩几个咋能行,我的思想是事业加女人等于男人的价
值。”李河群从条几上拿盒烟,给每人让了支。
“李哥,这位是闫雨,咱省的作家,让他好好写写你吧!小郝也是个文学青年,
刚还把欧长风的事写了部小说,马上就在北京出版了,也是文坛新秀呀!”马建业
指着我和小郝又念了遍我的身份。
“两位老弟,我的经历要是给你说说,肯定你能写部书。”李河群吐了个烟圈。
“那你就说说吧!”我看着他笑了笑。
李河群又吐了个烟圈陷入了幸福的回忆。
我出生在牟河县韩寺镇大李庄村。我爸是我们那儿唯一的老大学生,我家也可以
说是书香门弟了。我爸是个老实头,不走世道,在厂里干那么多年还是普通职员。
五、六十年代的大学生多值钱呀!赖好靠近点领导也能提个一官半职的。
我姊妹四个,两个姐。我虽然学习不好,但我脑子聪明。不能再像我爸了吃一辈
子苦。我一看考不上大学,赶快报函授。函授毕业,我通过我同学的关系到了中
原制药厂……。
“嘀嘀”,我的手机响了。我按了下OK,出门接听。
小曲、小靳、小靳和马建业圆瞪着眼听李河群讲。
电话是我高中的一个女同学打来的。当时她长得特别漂亮,我们学校的校花,水
灵灵的能歌善舞。我们学校几个漂亮的男孩天天苍蝇似的围着她,我当时没有这
样做,我发现围着她的男孩都比我漂亮。我知道围也白围,干脆还是写自己的诗
吧。诗写得不少,我身边竟也围了几个女孩,不过不怎么漂亮,最主要是不水灵。
我当时对她有个比喻是小嫩桃一个,毛绒绒的让你唾咽欲滴,稍稍一动却又怕伤
了它。后来几个男生都很生气,发现新分配来会写诗的数学老师对她有点不怀好
意,她好象也喜欢他不怀好意。事情的结局,我不太清楚,因为高三那一年我转
到市一高了。同校两年我俩就说了几句话,那是一次去上学路上碰到了她,她的
车子链子掉了,我跑过去帮她装上了链子。她说谢谢,我说不用谢。我还说我是
闫雨,二二班的。她说好象听说过你会写诗。我说写得不好,才发了二十二首。
我还说我很喜欢写情诗,我感情很丰富。她说她叫潇茵薇。我说知道知道,你是
二·五班的,我可以找你聊天吗?她说当然可以,还可以给我写情诗呢!说完格
格地笑着骑车走了。后来,我给她写了两首情诗,但她没有理我,再后来我就不
写了。我的长篇《同居的日子》和《临死前给你讲个故事》出版了以后,接到过
她的电话,她说打听了好几个人才知道了我的电话,她还说书写得很好。她在县
广播站上班,她又问嫂夫人在哪上班,我说我还没女朋友呢!她听后格格地笑着
就把电话挂了。
“喂,闫雨,怎么不说话?”她声音还是很美。
“噢,噢,是茵薇呀!你好吗?”
“当然不太好,心里很烦,想到花城散散心,玩几天,你有时间陪我吗?”
“当然可以,这么好的差事谁不肯呢!”
“你写的《同居的日子》真好,你对生活体味太深了,写的真感人。你陪我不怕
嫂夫人揍你吗?”
“我不是说过我还没有朋友吗?”
“谁信呀?那你的小说写的谁?艺术来自生活!”
“看来你对文学了解还很层面。认为没有经历就没有文学,其实不是那样,创作
主要是……”
我一连给她讲了二十多分钟的后现代主义的创作理念,讲的什么到我现在(1997
年5月26日写书)都忘了,大致意思是说小说中空间不再是生活,而是作者意识
中的,按照自己想象去营造一个氛围,然后在氛围里编撰故事。她听后好像嗯了
几声。
“真的吗?”
“骗你干吗?”
“不想骗骗我吗?”
“想让我骗吗?”
“文人都很坏的。”
“想让我坏吗?你在花城的几天我坏给你看看。”
“坏可以,但要可爱!”她娇滴滴的。
“什么时候走?”
“这周六,你到车站接我吗?”
“可以的。来,亲亲!”
“你真的好坏呀!拜拜!”
回到房间,李河群正说得起劲。
……我这辈子,最成功的就是在婚姻上赌的这一把。对于女人就是什么时候都要
用气势唬着她。抓不着证据,但这样她就不能小看你了。这就像钓鱼,钓到大鱼
时要溜一溜,让她欲罢不能。她几次吵吵着要离婚,离吧,她四十出头了再戴个
小孩去再找朋友吧,找个生瓜烂枣还不如咱呢。对于男人怕啥,过不了三天,又
一个。年龄还不会超过二十五,长得还要漂亮,起码还要是本科毕业。这都是经
验学着点吧。……
接着李河群又讲了一番事业经,讲的什么内容到现在写出也都忘了,好象是男人
的事要大胆果断。
“怎么样,我的故事可以写本书了吧!我准备写本自传。可又懒得动笔。闫雨老
弟要写也可以,我给你提供材料。”
他妈的,给你写传记,谁读呀,你老婆恐怕也没兴趣读,但我还是说可以,有时
间一定写。
“李哥的经历真有意思。我感到很适合用新体验创作方法来写,李哥,你什么时
候咱俩好好聊聊,我很有兴趣,尤其是你搞女人的故事,我会给你写的很传神!”
小郝天生的下三流作家,即下流又三流。。
“李哥,你说说欧长风你们两个救黄师强的事吧!”我这才注意到今天来此的目的。
“这个,我刚才已经谈过了,你出去打电话了。这个事是别人找到欧长风,欧长
风不爱管闲事,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这事是我一手办下来的,他始终就没出面。”
“老李这球货,你就不能夸他两句,你一夸他就不知道东西南北,啥都给你说。
不过这球货的确也有两下子。”马建业下了楼发动了车转过脸给大家说。
“下午,咱再找找宋明吧,让他说说那天晚上唱歌的事。”
“好。”
“他的事实有良好的写作素材,可以写本新体验。作家嘛,要有敏锐的洞察力,
对吧,闫老师?“小郝扭过脸又要讨论什么新体验,我真怕了他了!“
见到宋明是在他们单位的球场上,他正狠劲地把一个蓝球拍得正欢。马建业一喊
他,他把蓝球一投,来了个远射门。当然球没进栏,从栏板上反弹到场西南。西
南站着一个吃话梅的小男孩,一看球滚过来,把话梅往衣袋里一塞,跑过来抱球,
宋明拍了拍手走过来,顺手从栏网上拉下上衣斜搭在肩上。”建业,你稍等一下我
洗一下手”,他说着拐到球场北角的一自来水管旁。过了一会走过来时双手湿淋淋
的,他在上衣抹了抹,并从上衣右下角的衣袋里掏一盒烟递给每人一支。
我们想了解一下欧长风的事。马建业接过烟说,把打着的火机伸给我,我点了烟
后又伸给宋明。噢,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闫雨,是写小说的。马建业吐了
口烟又说。
我和宋明,两人象征性的握了握手。
你了解欧长风干吗?你想了解他找他个人多好!宋明看着马建业说。他不是死了
吗?你跟他关系最好只有找你了。马建业说。谁说他死了?我怎么不知道!前天
死的,全城的确人都知道就差你了,马建业说,很吃惊宋明竟还不知道。不可能呀!
不过都这么说,那就是真的了。我这几天一直很忙,也怪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们了解他干吗?宋明说。可能是卧轨自杀的。闲着不是闲着嘛!这一段忙什么
呢?马建业问。我一直在忙统计工作和研究工作。《红楼梦》!我在研究《红楼梦》
中写的女人中究竟多少个是性欲旺盛的人、多少是性冷淡的、多少个性交中喜欢
有花样姿势的。这些课题还一直没有研究,这个课题攻克以后,我准备再研究一
下林黛玉为什么姓林,她患的是什么病,总之一大堆课题都要我来解决,靠周汝
昌、冯其庸几个老先生是不行了。≤红楼梦≥的研究真让我操心! 宋明谈起《红
楼梦》满脸呈现出光彩,年轻人中很少见到的。
欧长风这人还是很不错的,很本分老实,他崇拜西方文明,爱看美国大片,现代
文学。乔伊斯、卡夫卡、萨特、纳博克夫都是他喜欢的。不过他从不写小说,是
个典型享乐主义者。其他的我不是太了解,我跟他接触并不多,你们去找找王强、
赵喻,他们关系很好,他们能谈出很多故事。我同欧长风就见过几面。感觉这人
还不错,想不到自杀了,可惜!不过现在的事竟想不到的太多了。生活总是能让
你大吃一惊。
宋明,宋明!有个研究《红楼梦》的女孩打电话找你——
宋明正说着,办公楼三层的窗户被推开了一页,伸出个戴眼镜的脑袋冲着球场喊。
我们也走吧!我说。
我们刚扭过头,宋明也跑着接电话去了。
“欧长风死啦!”赵瑜一见到我们就语出惊人。“是卧轨死的。”
“你怎么知道的?”马建业问。
“这谁不知道呀?宋明给我说!”
“听说你同欧长风关系比较好是吧!你感觉他这人怎么样。”
“我认识欧长风是通过王强认识的,就在一块吃过一次饭,现在他长什么不清了,
好象很斯文。怎么会卧轨呢!想不到的事太多了!”
“闫雨,明天咱们去张铁成家看看吧!让他老婆谈谈她家遭难的情况。”
“好,明天我在家等你,你开车来吧!”
夜晚闲着没事,骑着车溜达着去了郑智慧的长空公司。他的公司是他和几个刚大
学毕业的朋友一块创办的,据他说是全国第一家,开发高校市场的智力型企业,
不过也就是制作些毕业光盘,个人写真集什么的。但却有很多漂亮女孩云集在这
地方。他公司的几个人我都认识写打油诗的肖禾、搞策划的王东东、搞计算机的
王光罡。
我到的时候发现静依也在,静依我也认识,是某个服装大学一年级女生。长得静恬
含蓄, 一张孩子样的脸透着稳重,看人时一双乌溜溜明澈的大眼睛总是似水柔情
地看着你,脸上绽出淡淡的微笑。总让一些心猿意马的男孩有种如梦如幻的想入
非非,比如说王东东等人。
静依看我进来会意地点了下头。
“闫雨过来,来坐这儿。我正在筹划一个电视剧,题目就是《舍南舍北》,就是写
大学生的内心世界。舍南是社会,舍北是校园,这是集传统的,学院、现代的教
育,学生经过教育送入市场,学校实际就是人才的二级批发市场,所以现在的学
生思想是复杂的、多元的。就这样的一个复杂的多元的意识和环境是来讲述一个
爱情故事……”
我挨着王东东坐下,呷了口茶。
“爱情?现在是后现代的年代。后现代的特点就是商品,一切都是商品,爱情只
是记忆和奢侈……”
“哟,闫雨来啦!”郑智慧推门进来。
“豆芽,(他长得又瘦又长,我给他取名叫豆芽,他自为还潇洒,不愿让我这么叫),
去哪儿?”
“你今天来得正好,待会儿咱们开车去太子湖玩。”
夜晚的太子湖波光鳞鳞,湖边的霓红灯倒映在湖水中晃动。明月斜挂在湖边的塔
顶也在湖中晃。风微凉,轻轻吹过,湖中岛边的石舫上。王东东、肖乐、王志罡
争着挨在静依的身边。我坐在了一个石礅上。王东东建意大家都讲一讲自己的恋
爱故事。大家也都同意了。
肖禾先讲了他的故事,王东东接着讲,一圈人讲完故事已11点多了,讲的什么内
容到我现在写书(5月26日10:36)已忘了,只记得王东东是从幼儿园讲起的,
而肖禾要晚些,是从小学讲起的。
回到家就睡觉了。
来到张铁成家是在第二天中午12点38分。
推开院门见一个黑脸大汉在四肢开叉地仰在一张小竹床上乘凉。他肯定是张铁老
婆的后夫了。
“请问这原来是张铁成的家吗?”马建业问。
“什么原来,现在也是!”大汉翻身坐起给两人让坐。
“你贵姓,老兄?”马建业又接着问。
“你不是已说了嘛,张铁成。你们是干啥的。”汉子越听越迷糊。
马建业狐疑地看看我,我又疑惑地看看汉子。
汉子越发莫名其妙。
“你不是死了吗?”马建业小声嘟哝着。
“你才死了呢!”汉子呼地站起来,“你们到底是干啥的,看你穿得斯斯文文的,
咋不会说个话呢!。”
“别发火了,老兄,事情是这样。我们有个朋友叫欧长风,他前天卧轨自杀了。
单位吩咐我俩把这事调整一下,听说他采访过您,所以想从您这儿了解点情况。”
我忙递上支烟。
“是这啊。欧记者死了!可惜呀,是个好人呢!前年我承包了6亩苹果树,刚挂
果赚点钱,俺村的村支书硬是给收回去,俺就告他,他给法院的庭长塞了钱,结
果两次判决俺都输了。一次俺进城,正好看到欧记者在采访,俺蹭到跟前把俺的
事给他说了,他就跟俺采访了一天。后来文章也发出来了,但没有什么用。还是
按判决书执行了。后来欧记者就没再来。他是热心人。辛苦了几年都白搭了。没
收果园的那几天,我天天喝酒,喝多就骂街,也没人敢把我怎么样……”
“建业,天角高辉的案子不是你和欧长风一块采访的吗?”回城的路上,我问马
建业。
“不错,是我们一块采访的,不过欧长风采访一天就回去了,发了篇稿子,后来
高辉拿出50万元出狱后,还专门请欧长风吃了顿饭,当时我也在场。吃过饭后我
们一块到舞厅唱了会歌。欧长风唱的全是英文歌。临走高辉给了欧长风千把块钱,
欧长风不要,还是我把钱塞到他的衣袋里。”
“欧长风你们两个是同班同学,他在学校的情况你了解吗?”
“我们同学不同班,不太了解,但我知道他是特优生,每次考试都是一等奖学金。”
“他带头反对高兰兰是真是假?高兰兰是因为什么调走的?”
“不会吧,当时入校时我就听他们说英语系系主任是陈雅。高兰兰,噢,想起来
了,她是上一任系主任,欧长风我们这一届入校的时候她已调走了。好象是因为
造谣生事,诽谤污篾老师什么的,对,是对杨处长,他们两人都是副校长候选人。”
见到王强是在他家里,他当时正忙着给他的一大缸金鱼喂食。一看到马建业我们
两个,忙让进屋,给每人拿了听可乐。
“王强,欧长风的事你知道吗?”马建业打开饮料厅,猛喝了口。我们两个的确
都热坏了。
“早知道了,卧轨自杀了。这人挺不错,可惜了。”
“听说你和他一块帮过黄师强是吧!”
“是,有这事。当时黄师强来这儿出差,晚上在‘梦怡屋’泰洗时,同一个三陪
在屋里干了起来,被城西街派出所给抓了个现行。黄跟我是老乡,他的司机找到
了我,我以前和欧长风在一块喝过两次酒,知道他曾跑过政法这条线,打电话一
问他正好同派出所所长李军生很熟悉,我们俩个跑过去,李军生也很给面子,当
下就把黄放了,晚上黄师强请客吃了顿饭,李军生也去了,吃过饭后,大家跳了
跳舞就回家了。”
“那欧长风后来怎么自杀了?”
“按说他不会自杀的,他是个很乐观的人。没有事还常学外语,好象听到他还想
到美国去留学呢!不过,人家也有这个条件,他父亲就在花城大学教英语,他妈
好象还是市里那个部门的领导。当时赵瑜给我说的时候,我怎么也不相信,但后
来想通了。这年头,啥事不能发生!”
“噢!你是听赵瑜说的呀!你知道欧长风家的地址吗?”我问。
王强回到书房翻了半天,出来时拿了张纸条:“还好,我还记着,不忙了我也到他
家去一下,不管怎么也算是朋友。”
“叮呤呤——”我按下欧长风家的门铃。
门开了。迎我们的是一位满头花发,慈眉善目的老夫人。
“大妈,您好!我是马建业,还认识吗?好长时间没来看你,大伯在家吧!”马建
业忙沉着脸,做悲伤状。
“噢,建业,认识,认识!快进来,这么长时间怎么不来玩的呢!快一年了吧,
你大伯去系里开会了。”
阿姨把我们领进客厅,整个房子布置很典雅,墙上挂着字画,边角还摆了架钢琴。
家俱也很古朴厚实,充满了书香气。
“大妈,很惭愧,长风离您而去以后,我也没过来,这段日子您肯定太累了,怕
提起旧事又惹您老伤心。”马建业依然一幅深沉的悲痛状。
“现在是什么年代了,通讯这么发达,昨晚小风还打来电话,虽远在美国,但跟
大家一样,再说孩子还小。出门学习学习也好。”阿姨仍然一幅慈祥的笑。
“长风在哪儿?在美国!”马建业的脸立马红了起来。
我也局促起来。
“怎么?你还不知道是去了美国。小风考完托福那天晚上你不是还来我家玩嘛!
那天是你吧?”
“噢,对,对对。时间一长竟忘了,我还以来他去法国呢!”马建业脸一白吱唔着
说。
“何澜也在美国吧!这样她两个可以见面了。”
“是呀是呀,两个孩子不容易呀。”
操。是谁把生活编得这么有情节!芝麻大的事硬是编成个长篇!
我一出门就嘟哝着。
马建业却摇头说:“闫雨,你还别说,这几天过的还挺有意思。不过这个结局太让
人失望。不过这可能就是生活。!”
“小马,小马------“,我和马建业刚出楼门,就听见在楼上喊,“来,你帮我个忙
好吗?”
“什么事,阿姨?”马建业仰头望大妈。
“小枫昨天打电话说要我把他的日记寄过去,说是他写的什么东西,我翻了半天
才找到,我腿脚不便,你大伯又不在家,你能不能帮个忙?”
“地址有吗?阿姨!”
“有,有,这是你大伯原来记的地址。”
马建业接过一看,地址是:
637 Henderson St. Apt.9
Columbia, SC 29201
U.S.A.
还有一本书稿,不像什么日记,递给我,我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段回忆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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