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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uckysea (飞鸿踏雪泥), 信区: Reading
标  题: 《门门门》之二十九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7月02日09:28:07 星期一),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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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夏末初秋的北京整日淫雨菲菲,空气中弥漫离别的愁绪。
“小猪,明天去学校照相吧!”你从家给我打来电话,我们约好7点于南门见。
那一天的雨依然缠绵悱恻,不到6点半你就倚车伫立在细雨中,轻执着红格子的
小伞,伞是你精挑细选的,台湾特制,可以防紫外线。
坐在单车后座的你紧依在我的肩上,伞擎得很低,不时挡着的视线,我不得不用
手去拉,害得车一歪一扭的,惊得你一惊一怍,抱得我更紧了。
车行在雨中,雨把整个燕园罩在雾中,博雅塔瞬时变得娇羞了起来,感伤起来。
未名湖上散着的烟雾,仿若披着盖头的彩娘,欲欲别家远嫁。湖边的垂柳在细雨
和风轻婆娑,但怎么也挥不去那一湖秋水的哀愁。
“小猪,你的肉好肥呦!我割一块带走吧,晚上当枕头睡还可以擦鼻子!”
“恐怕海关不同意。”
“带点猪肉为什么不同意。”
雨陡然大了起来,照相是不可能了。
“小猪,我们去理科二楼吧,我想把我的E-mail网址给销了,耽误你几分钟的
时间。”
新修理科楼门前的地面尚未  硬化,满是泥泞,我们俩个落汤鸡似的钻进大楼,E
-mail室是由哲学楼新搬过来的,没有太多的人知道室内只有一个值班的大妈,
见到你一脸的亲切。她看我们两人表情,就精知彼此心怀,自觉地离开了。
你查了你的信箱,有新来的三四封。
“Dear lan:
          HongLing will go to Canada to his future school tomorrow.  Hudi to

Austrail at the same day .  They will invite us to have last lunch……\"
“lan:
     I don\'t know how to the school,you may ……\"
最后的一封是你未来的师姐从美国发来的,告诉你到校后校友会、中国留学生协
会、同乡会等一系活动安排。
你给她回信说:“……thank your help very much ,  I will be on the way to you
 , this is
the last time to answer your letter in china this year ……”
我按动快门,拍下了神情专注的模样。
“把相机调到自拍吧!”
镁关灯闪闪不止。
我们脸贴着脸拼命地挤着笑,可怎么也没有以往笑得灿烂由衷。
临近秋至的天,时而阴云不开,时而细雨蒙蒙。八月五日你从我的怀中挣开眼睛
的时候已是近午时,你推醒依然熟睡的我,却又酣然又睡,重温旧梦。
我懵懂两臂酸痛异常,想揉揉眼,可怎么也抬不起胳膊,原来左臂一直平悬在空
中,身体被你挤到床沿上,以我左臂为枕的你依然小猫般侧卧倦缩在我身边,但
平空却斜播出只左腿劲抵着墙壁,小腿蹬得崩直。我一看就火了,前两天有一天
被你践到床梆上,我硬是单手撑地金鸡独立似地睡了一夜,又一次你干脆连被子
带人地蹬了下去,我卷着被子蚕蛹般地在沙发与床的旮旯里睡了一夜,还有几次
你睡着睡横了过来,硬是枕着我的脸大梦几场,睡得我的面部肌肉僵化十几天,
见人能笑就玩命地笑,才把表情肌肉重新笑活。更可恨的是,而每次期间我都  混
然不觉,醒来才知自已不幸的遭遇。
我狠命地推了你几下,起初你岿然不动,后来被推狠了才翻了个身,倦了双腿,
收缩得卧牛似的从入梦乡。没制不是!我用力狠狠心拧了几下你的脸,你这才强
睁醒 用的胳膊擦了擦了眼屎和口角的哈拉子,小虫似的蹬蹬腿伸几个懒腰。
“小猪,我感到脸上突然被蛰了般的这么痛呢?像被人掐了一下似的。
“不会吧,肯定做梦谁打你了把!我装出一脸无辜。“
我梦到好多人排对请我吃饭呢!哎,今天咱们去sogo吧,那里的地下有个美食,
你还没有去过,我带你去,然后再去三里屯泡吧!
说走就走,准备出发!“
   你讲完猛然卷起被子裹在身上蹦蹦跳下床去找衣服,害的我赤身裸体暴光于天
日。
   洗过脸刷过牙,你一看表已是午时一点了。
“小猪,该,该午休了,快来睡,不然下午回没有精神的。”
解雇我刚好一半的衣服又是给你脱去,而你自始自终仅裹了张被单。
去商场我想打的去,你却坚持要坐公交。
费了好大劲才挤上320路共车,在西直门下车后,又转地铁到宣武门才找到sogo。
日本sogo面临倒闭,而移置到中国就花开富贵。看来商业也有水土问题,“橘生
淮南则为橘,橘生淮北则为枳。”在北京寻到故土的sogo内人头窜动,典雅的环
境,明亮辉煌的装饰,完全实现现代化的设备也没有改变逛商场的态度而你却一
脸的兴奋,捏捏这个皮娃娃,掐掐那个沙皮狗,摸摸这个沙发试躺一下那个床,
还白白享受了十余分钟的按摩椅,全商场从一楼到顶楼逛了个遍,你仅买套内衣
和一双百事球鞋而仅鞋就换了五六双,累的服务员小姐满头是汗地从仓库到柜区
不停地做反复运动。
“别折腾人了。”
“为何不,我们拿了钱的!”你满嘴的理。
临走还不忘让服务员帮咱们在此照张合影。
Sogo地下美食城果然热闹,粤沪,川等全国各地不同风味小吃排得林林总总,你
看到荷叶饭两眼放光。“好棒噢,这里有荷叶饭。”我生于中原,自幼食面极讨厌
吃米,虽然十余年一直在外求学奔波创荡,但自始未改变我的饮食基因。听到你
喊我吓我吓得发怵。
“咱们还是转转吧,这多点店,好吃多着呢!”
“转转可以,但荷叶饭吃定了。”你一副坚贞不屈。我从海南区走到内蒙区,从内
蒙区走到就到新疆区,若大个中国不到半小时就看了一遍。四川区没有自助火锅,
我对自助特感兴趣,拿几十元想吃什麽,太合适了。在郑州工作时,三天两顿去
西餐吃自助火锅,我对自助,吃的几十个服务员全认识我,但也吃的我满嘴的干
泡。在里面一转竟有乌鱼,小小圆圆,白白嫩嫩,亮亮晶晶,看的我直咽口水,
我生在内陆,却对海有着极大的兴趣。对海鲜简直神往的很。原工作时凡公家请
客,我必点海鲜,内地海鲜特贵,自费用餐还多是以面自慰。
“虫虫,你是四川人,可一定要吃火锅,这么多店在竞争,可不能让家乡的菜受
冷落。这关系到乡土意识、民族气节的大事!”
“我就要吃荷叶,瞧你和海鲜那样,双眼放火,恨不得把鱼烤熟拿着就吃!”“走!
去吃荷叶面。”
我一步一回首被你拉了出来。
当又转到广西区时,你突然发现了“丰寿糕”。
“小猪,来看,这可是美容的,你一定要吃。”
你不容分说要了一碗端到嘴边。我一看黑乎乎的凉粉状的丁字块上面浇着墨汁似
的调料一般的反感,我一闻满浓的臭腥味。
“什么猪狗屎,我要去吃火锅!”
“就要你陪我吃!”
“要不我先一个人吃,你搬个登子在一旁看我吃吧!”
你一听,涨红了脸满是愤怒,“你把我当什么了”言罢摔手气鼓鼓地走了,刚走两
步又拐了回来,端起桌上的“丰寿糕”又走了,“你太自私了,一点也不把别人当
人看!”
“荷澜,你回来!”我一看你走也来了气,独自一个也没心吃乌鱼仔了,在隔壁的
西安区要了碗泡馍。
泡馍来了后一尝难吃极了,一点没有正宗的味道,但还皱着眉吃,正吃得痛苦的
时候,发现你两眼含泪地立在我前面。
“我还是陪你吃火锅吧,以后恐怕就没机会了。”
我心一激灵,也难受极了,再过四天你就要出国,我却不愿陪你吃顿饭。
“走,咱俩个去吃荷叶面。”
“不吃了,我饱了!”
我一看你手里还掂着“丰寿糕”,还满满的一碗。我怎么劝,你都不愿去,当时气
氛很郁闷。你前边走,边走边吃“丰寿糕”我无剧地跟在后面。
“你把别人的碗给放下,碗是不允许带出来的!”
你不理我,依然低着头边走边吃。
走了数道门竟也没人管,出了大门你已吃完了,把碗投进了道旁垃圾筒。
“下边去哪儿?”
“回家,我要回我爸的家。”
“还是去三里屯吧!”
“不去!”你嘴说着不去可我一拉你还是钻进了出租车。
三里屯的酒巴的确很多,因监使馆区金发碧眼、棕发蓝眼、黑发乌眼等各种肤色,
不同国家的老外、小外、小小外们很多。胖的、瘦的、浑圆的、干瘪的、高挑的、
短敦的各种形状或勾肩搭背或相互依偎或朗朗傻笑或窃窃私语,各酒巴的装饰也
极媚俗,店里的伙计不厌其烦地门口用同一套语言成百上千地重复以招睐客人。
整个区域乱糟糟的杂乱之极。
我们两人从东头到西尾,看看这一家,瞧瞧那一家,我也没看出哪一家好,后来
又从西到东,又从东到西,店伙计一看我们俩个属于只看热闹不出血的主,见了
我们也烦烦的不再费力招揽了。
后来我们进了一家,两个象小城镇衣着的年轻人各执着一把吉它一首接一首地唱
着通俗又通俗的歌,其中一个虾米似的三角眼,鼠头鼠脑的脸,尖尖的鼻子样挺
可爱,我当时他如去当演员,没准能出人投地。
我们俩个叫两杯忘了名洋酒和“啄木鸟”果酒,因为你一直未吃晚饭,你叫了一
什锦拼盘。我们都装做很浪漫的样边品酒边欣赏,后来想一想实在没必要,就拼
命地开玩笑,接着就是照片,以证明自己曾在此泡过吧。在那里给我印象最深的
是几个衣着时尚的小姐披着彩带在为烟厂宣传一种名叫“骆驼”的烟,其中的一
个手托着盘,里面整齐地排放一排,我原以为是推销仅拿了一枝,后来才知是免
费品尝,才后悔未多拿几枝。
十一点的时候,我们又转到另一家名为“boys and girls” 酒巴,这一家很糟杂,
若大个厅挤满了人,过道都加上了桌椅,我们好不容易才排上位置,叫了斤啤酒,
伙计要求每人都要消费,无奈又加份“爆米花”。
这一家比前一家稍好,乐队稍正规一则,但唱的歌却都一样,一直没有出现我想
象有思想的punk音乐人,于是就很专注,看舞台旁的电视上放映的cat and mouse
的动画片。这次你到是很专注,摇头幌脑随音乐在座位上扭动。
乐队下去以后,大屏幕又放上Beyond的演唱会,我很喜欢黄家驹,于是也投入地
随众人一起合掌而唱:真的爱你……
我们离开的时候已是午夜两点了,我们又拍几张照片才心满意足的回家了。回家后
说换胶卷明天接着拍,却怎么也不能自动倒卷,打开相机以后,才发觉相机忘上
卷,我气把你大骂一顿,你又把父亲大骂一顿,说是他买胶卷装的。
8月7日我因公司业务协同几名老教授前往昌平且又不得不于此住了一夜,因事
务紧急,我不得不为之。
那一天的傍晚同童年记忆中的一样彩霞满天,两坠的残阳半隐于远心,那曾经使
我少年的心无数次为之而湃涌的晚光为大地披一层郁郁的愁绪,漫步于山麓的青
坪,踏伸远天,那看不到,只能用心用神却感触的远方。
未来是什么样?多年的风雨洗去少年自信,人生如远方一样无法把握。何况远方
那般的遥远,隔着层层的火山,距着万倾的大洋,在遥远而无法在遥远的国度,
我们就要天各一方。
今天曾经的海誓山盟可否能守护住明天的人生?今天的心能否系住明日的你我?
两个飘泊的人,两个流浪的心,一段铭心的爱,这多么像半本的爱情故事,让无
聊男女评头论足。
我们活得如此真诚,但又堕入滚滚红尘的故事,我们都如此真诚地去经营彼此爱,
但我们又能否管理好人生。故事,一个个悲切的故事,为什么我们不是享受灾难
的读者而却是柔肠寸断的主人公。
泪默默地滑落,澜,今晚我本可拥你到天明,而现在这里无助地守望,不管未来
如何的残酷,我都无悔于今天的心动。
澜,你此时是否也在临窗远眺,筹谋茫茫的前程。澜,我已感受你嘣嘣的心动,
我真想接触你的心房,将心音倾听。
那一晚你打来的电话。电话里我们都拼命讲着童稚的笑话,但毕竟我们的思维不
再童稚,笑话怎么讲都不感觉可笑。电话通了一个小时,直到我手机的耗尽自动
关机,我们还没有讲究,真的还有太多太多……
晚上,你回了你父亲的家。
我一个人取走照片就回家了,倚中桌边的椅子上,看着你我的合影和哀伤的眼神,
想起你明天就要离家远行,泪潸然而下,悲恸水已,拿起我一张最中意的单影随
手写下为你诗行。
                 写给我永远的虫虫
                永生的守候
                心灵的期盼
                在生命深处的另一端
                是我泪雨的脸
                岁月在渴望中苍老
                心土生出的花,开了又败
                枝是叶无语的守望
                根是根不尽的期待
8月9日,我去你家时,你已把行李打点好了。
你父亲无剧地坐在室内,穿梭在卫生间,你一看父亲不在就抱着我狂吻。一时一
分一秒地过去了,那时我真的听到时间的脚步,九点钟,你父亲的朋友开桑塔那
来接。你挎着沉沉的背包,我和父亲拾着笨重的皮箱上了车。
去机场的路是那样的快,以致我们相处的回忆还不到一半,你偎在我的怀里泪雨
涟涟,我的眼沉重看远方,一片空白。
我们疯狂地拥抱,我们忘我的亲吻,我亲吮你的脸,你的眼,你的秀发,你的灵
魂……
我们泪搅拌着泪,我们哽咽交融着哽咽,我们的心铭刻着心。
我们的爱汇成了海,今天我们在这里分手划渡,明天是否能到达彼此的岸。
美国那么大,不是我们的家,不要留恋那里的土地和天空,我会永远守望你回家
的路。归来的身影。
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要你的平安,你的生命!你要给我好好保重,有了平安,
我就会拥有一切。
北京,我会给你筑好爱巢,守候你的飞来,我们不再流浪,我们不再要激情,我
们要舍弃幻想过上平凡的日子,我们生一双儿女,精心哺育,我们养一圃花草,
轻轻呵护。
“你还没给我写过情书呢!”
“会的,我会给你写很多很多的情书……”看着你哭肿眼睛,心里充满了愧疚。
走吧,孩子,我亲亲的澜,远方又多远,不必去问曾经的过去却是真切的。我们
拥有了这些真切已是幸福的人了。
天道苍桑,不必为此彷惶。人生苦短,我们何必留下太多悲伤。
如果能想起,你就认真回忆,如果忘却,就让历史如挥手相别一样让它轻轻而去。
无须蓄意去记忆,你我不经意的相识,产生了这不经意的结剧,说出来是人茶余
饭后消遣的故事,藏起来就是泪浸的密秘。千万饮食男女都可能有着这样的故事。
人生确确是场悲剧。
前天晚十点半收到你母亲电话,告知你已平安到达南卡罗来,你母亲说飞机在洛
杉矶延误了几小时,所以晚来了电话。你打给我的电话,接连几个小时也没人收
听。我因不在北京自然收不到你打回家里的电话。获悉这一消息,忐忑的心终于
得以平静。
昨晚,终于又等来你的电话,你抱怨打了多次电话我都不接听,听到你的声音,
我急速地喘着气,你一口气讲了半个小时,说本来要从洛杉矶转飞到达拉斯,却
飞到了辛辛那提,在机上坐了36小时,你抱怨学校饭菜油腻太大,自己又要吃胖
了……
现在是北京夜十一点了,而南卡罗来应是上午11点吧,三天前上午的同一时间,
我目送你消失在国际机场,走进了海关涌动的人流,一架波音机载着你穿越白云
飞向大洋的另一岸,追求梦幻的打造。
从机场回来的路上,我和你父亲一路无语,默默流泪。我陪他在台湾开的一家饭
店吃了午餐,因彼此的心事,午餐吃得很沉闷,第二天你父亲就乘车回家了。
回到了家,一个人做在书桌前,室内的物品凌乱依旧,随手翻着一张张你我的单影、
合影.
被子滚成一团倦卧在床沿,那是床纯棉的被面,浅色格格缀着绿色小花,那是你我从
博实商场共同买回来的,自买来之日从未洗过已变成淡灰色,你我的体味臭汗渍尽
其中,但软和依然,盖在身上柔顺润滑如锦帛丝绸。破旧的大双人床,弹性如昨,我
们手扯手在其上欢呼雀跃,拥抱打滚耍泼,钻在被子里撕来撕去,笑声洒落一地.扔乱
了的太空棉枕头依旧孤单地夹在床与墙隙里,灰绿色探出个头.它本来是一双,但不
知何时丢了一只,只剩一个你我临睡前常常拼命地争夺.
床前的沙发已烂了个口,你常顺卧其内枕着靠床的一沿看电视,你其实并不爱电视,
但却喜欢于床上肆意胡蹬乱蹭,害得好好的被罩、被褥硬从中撕了个口.
沙发前的茶几还依摆着你剩下的 “ 香脆肉松饼” “康师傅薄饼”的半半个个的
饼干和扯成片了的包装袋及仅咬了一口的“曼可顿”牛肉面包.瓜籽皮吐得满几都
是,更多的是都粘在我们唯一的一个碗里,那是你从学校里拿来的,碗里除此外还
有我们前晚拧着头挣着吃剩下的残渣.
书桌上你那座长颈鹿的台灯依然散发着柔和的光,光下你埋着头没完没了写着你
的毕业论文和课堂发言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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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02.118.17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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