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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venus (venus),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第二十回:祝日念落入陷阱,西门庆两肋插刀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8月29日16:28:49 星期四), 站内信件

01
祝日念跟随西门文革一伙,混迹于风月场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
想到这次却栽了个跟头。让他栽跟头的女孩子叫韩消愁儿,是祝日念
的一笔历史旧帐。两年前,祝日念和韩消愁儿在歌舞厅相遇,二人一
见倾心,韩消愁儿贪图祝日念在银行当科长,手头上有点银子,也有
点免费签单的小权利;祝日念感觉韩消愁儿待他温存,有女人味。像
一笔双方默契的交易,虽然没挂在嘴上说,却很顺利地成交了。
要说呢,韩消愁儿长得并不算太漂亮,身高也才一米五六,初看上去
并无多少动人处,可是她身上有股嗲劲,寻常男人见了,身子骨禁不
住会发软。加上西门庆、应伯爵等人在一旁撺掇,说透出现象看本质,
透过韩消愁儿身上那股风骚味,能看出她的种种妙处,在床上绝对是个
鲜活的尤物。后来祝日念同韩消愁儿上床,经过实践检验,事实果然
证明:韩消愁儿是个可人的宝贝。
妙处之一是乳房。提起韩消愁儿那对乳房,祝日念尤其得意,是超级
波霸呢!在韩消愁儿的乳房面前,香港波霸影星叶子媚的乳房算个什
么?最可喜的是,韩消愁儿的乳房不仅大,而且匀称,每次宽衣解带,
祝日念将那对乳房捧在手里,便像捧着两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心中泛
起神秘的冲动。韩消愁儿另一个妙处是她的性爱,往往没等西门文革
进入,韩消愁儿就花枝乱颤,嘴唇抖动得像两块琴片,不停地呻吟,
发出哼哼声,催人加速兴奋。这么个“哼哼型”的尤物,活象是一枚
熟透了的杨梅,稍微一碰就会流出汁液,让祝日念欲罢不能。
祝日念在城郊租了幢房子,包下韩消愁儿当二奶,一方面享受消愁儿
的乐趣,另一方面,想想韩消愁儿以前那些身世,又不得不发愁。原
来,韩消愁儿是清河市歌星韩金钏儿的侄女,原为清河市郊的一个菜
农,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她不甘落后,扔掉扁担粪勺,从农村包围
城市,到夜来香酒店当服务员。在这期间,韩消愁儿认识了一个戴眼
镜的城市青年,皮肤白皙,眉清目秀,像一介书生,好不惹人喜欢。
几番眉来眼去,二人好上了,那个戴眼镜的青年叫何两峰,人称何二
蛮子,原在一家街办的小五金厂当工人,后来厂里效益不好,何二蛮
子下岗,摆了几天地摊,没赚到什么钱,于是干脆什么也懒得做,整
天甩手满街东游西逛。
韩消愁儿对何二蛮子的第一印象颇佳,觉得此人文质彬彬,温柔善良,
今后一定能体贴人。谁知道第一次约会,何二蛮子就在柳树林中掀翻
韩消愁儿,强按在地上成了那事。韩消愁儿好不委屈,捂着流血不止
的下身嘤嘤哭泣,何二蛮子紧锁眉头,一边系皮带一边低声说:“别
哭了!”韩消愁儿不听,依然嘤嘤哭个不停,何二蛮子扑上来,双手
扼住韩消愁儿的脖子:“再哼哼一声看我不扼死你——”韩消愁儿惊
恐地回头一看,何二蛮子的眼镜片后面闪烁着一道凶光。
尽管如此,韩消愁儿依然认为何二蛮子很酷,没事做的时候,何二蛮
子常常骑着摩托车,带她出去兜风。在韩消愁儿眼里,何二蛮子是个
很有本事的人,每隔三两天,何二蛮子便会换辆崭新的摩托车,韩消
愁儿曾经问过那些摩托车的来路,何二蛮子瘪瘪嘴说:“你只管坐车
就行了,管那么多鸟事做什么?”韩消愁儿也就不再多问,头靠在何
二蛮子的后背上,双手将他的腰搂抱得更紧,仿佛害怕被他扔下了似
的。
后来案子发了,何二蛮子是盗窃摩托车集团的首犯,被判刑五年,进
了号子。也就是在何二蛮子蹲大牢的时候,祝日念见缝插针,同韩消
愁儿勾搭上了,将她包下做了二奶。在清河市,何二蛮子也是个名人,
他的出名在于他的刁悍凶狠,对于这种滚刀肉似的混混儿,人们唯恐
避之不及,谁也不愿意同他有什么瓜葛。
但是祝日念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打从知道韩消愁儿是何二
蛮子的旧日相好以后,祝日念心里就开始发虚,无论做什么事,仿佛
都有个影子在身后跟随。他心里清楚,那个影子暂时还只是他想象,
但是总有一天,这个想象中的何二蛮子,会变成个真实的人,忽然出
现在他面前,那也许就是他倒霉的日子。
谁知道何二蛮子从牢里出来后,一连十多天,居然没来找他的麻烦,
有一次他们对面走过,何二蛮子也没多吭声,只是用略带不满的眼神
看了他一眼。祝日念想,几年的牢狱生活,兴许已把这人的锐气磨灭
了吧。这么一想,祝日念胆子又大了起来,逢上机会,依然偷偷摸摸
同韩消愁儿幽会。
这一日,祝日念约了韩消愁儿,到市郊风景区逍遥山庄玩乐。进了房
间,祝日念搂住韩消愁儿,久久舍不得松手,翻来覆去说着同一句话:
“心肝宝贝儿,我想死你了。”韩消愁儿嗲声道:“人家也想你哩。”
祝日念激动万分,解开韩消愁儿的衣扣,要去摸她那对硕大的乳房,
韩消愁儿扭捏一会,低着头,红着脸儿,乖乖地接受祝日念的抚摸。
接下来的活动是脱衣解裤。这天,韩消愁儿穿了条褚红色牛仔裤,皮
带把腰身束得紧紧的,祝日念一边解她的裤子,一边开玩笑说:“好
久没有操练,业务也生疏了。”韩消愁儿道:“不用急,没有人催你,
慢慢儿享受吧。”说话间,二人脱光了衣服,赤裸着身子上了床,刚
开始作运动,忽听门外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有人使劲敲门,祝日念还
未反应过来,房门已被人踢开了,何二蛮子带着三个凶神恶煞般的大
汉,站在房子中央。
祝日念吓傻了,身体躲在被褥中直发抖。韩消愁儿从被窝中钻出来,
慌乱地穿好衣服,捂着脸躲到一边去了。何二蛮子努努嘴,三个大汉
像三条训练有素的狼狗,呼拉一声蹿过来,将祝日念按在被褥中,恶
狠狠一顿毒打。祝日念何曾吃过这种苦头,双手抱头,一边躲闪一边
求饶。足足十多分钟,眼看打够了,何二蛮子朝打手们使个眼色,三
个大汉这才住手。
何二蛮子来回走了几步,冷声说道:“姓祝的你听着,三天之内,给
老子送十万元来,这事就算了结,不然的话,老子见你一次打一次,
还要闹得你名声狼籍。”见祝日念不吱声。何二蛮子又威胁道:“是
不是还想挨揍?”说着努努嘴,那三条大汉又准备动手,祝日念慌忙
答道:“大爷们别打了,孙子认栽就是。”何二蛮子叮嘱道:“这事
你要是敢报警,小心脑袋搬家。”可怜祝日念,此时像只任人宰杀的
羔羊,只有乖乖点头的份儿。
祝日念同意拿十万元的补偿费,何二蛮子这才作罢,一手搂着韩消愁
儿的腰肢,亲亲热热走出了这间屋子。看着他们的背影,祝日念想了
好一会儿,总算明白过来:原来,他一直倾心相爱的韩消愁儿,竟同
何二蛮子串通好了,设下这个圈套让他钻的!明白是明白了,心中却
十二万分惆怅,爱情如此虚假,婚外恋如此靠不住,活生生的事实,
给祝日念上了一课,看来,社会主义精神文明不抓紧,还真的不行啊。
惆怅之后,又是一阵发愁。何二蛮子强要十万元,期限只有三天,钱
从何来?家里存折上,凑足了只有七万多,而且那些钱,是他们夫妻
所有的积蓄,动那笔钱,等于给这个三口之家釜底抽薪,再说一旦被
妻子知道,这个家就毁了。更加重要的是,如果那样的话,他同韩消
愁儿的瓜葛,也将彻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他祝日念的政治生命,
也就到了尽头。众所周知,在机关工作的同志,最怕的一条,就是被
宣布政治生命完结,祝日念思前想后,越想越害怕,越想越懊悔。
万般无奈之际,他想起了十兄弟中的龙头老大西门庆。于是匆匆忙忙,
赶到了岫云庵,来找西门庆讨主意。
02
祝日念简要说完情况,从腰里掏出个鼓鼓囊囊的纸包,塞到西门庆手
中,说道:“庆哥,这是一万块钱,求你无论如何帮小弟一把。”西
门庆推辞道:“拿银子作什么?日念,你平日也是知道我的,任凭什
么事,只要是为朋友,我两肋插刀。快把钱收回去,别辱没我了。”
祝日念道:“庆哥,你别推辞,办事总得找人,这钱先拿去打点。”
西门庆这才将钱收下。
西门庆道:“进去吃顿斋饭吧,应伯爵、云里手、白来创他们都在里
边。”祝日念有事在心,不肯在岫云庵多留,执意要走,临走前反复
叮嘱:“庆哥,这事全拜托你了,明天是最后一天,何二蛮子那人,
是出了名的混混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西门庆拍拍祝日念肩膀道
:“你放心,我今晚就回清河去找人。”祝日念这才转身,匆匆上了
回城的公共汽车。
重新回到斋菜馆的包厢里,餐桌上一片狼籍,旁边搁着一大排空啤酒
瓶,数一数足足有十六个,应伯爵满嘴喷酒气,正在讲一个醉鬼的故
事:“有个醉鬼夜晚回家,爬到床上叫醒老婆,说:‘亲爱的,咱们
家闹鬼了。’他老婆被从睡梦中吵醒,不耐烦地问:‘你说什么?’
醉鬼道:‘我刚才回家,去上厕所,一开门,灯就亮了。’老婆问:
‘真的?’他点点头说:‘千真万确!’老婆想了想,又问:‘你是
不是还感到有阵阵阴风吹出来?’醉鬼连忙说道:‘对啊,你怎么知
道的?’这时,老婆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骂道:‘死醉鬼,这是你第
三次喝醉了,尿尿在冰箱里!’”
餐桌上的一群人大笑起来,韩金钏儿笑得弯下了腰,秦玉芝笑得捧肚
子叫痛,林彩虹笑得差点将一口饭喷出来,吴银儿边笑边拍桌子,嚷
嚷道:“这一巴掌打得解气,我们女人,平时受这些醉鬼的窝囊气太
多了。”李瓶儿抿着嘴,保持笑不露齿的古典美女风范,轻声说道:
“应大哥真缺德,世上哪有这种糊涂人?”
常时节这天的主攻目标是韩金钏儿,见韩金钏儿高兴,常时节也来了
兴趣,自告奋勇地说:“我来讲一个应大记者打麻将的笑话。有一天,
应大记者同三位小姐打麻将,我在一旁观战,一付牌,打着打着,眼看
成了黄庄,坐在下家的小姐生气了,不满地埋怨说:‘应大记者老是
在我下面碰啊杠的,把我搞死了。’第二个小姐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说:‘我一直在自摸一洞,哪晓得应大记者一人就摸了三个一洞。’
第三个小姐不无幽怨地说:‘我一直在等么鸡,可是应大记者始终捂
着他的小鸡不肯放一炮。’”
吴银儿笑着问道:“应花子,这事可是真的?”应伯爵道:“听他胡
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倒是听说过一个故事,说给诸位听听,逗
个乐子。”应伯爵清清嗓子,说道:“有一回,常时节从深圳参观归
来,对他爹说:‘深圳有一种机器,真叫先进,这头放进去一头猪,
另一头就出现了香肠。’大伙儿猜猜,他爹怎么教训常时节的?他爹
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去问你妈,这种机器家里就有,我这儿香肠
塞进去,你这头活猪就出来了!’”
众人哄地一声笑了起来。常时节胀红了脸,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怏怏
说道:“应大记者,你这张油嘴,不愧为清河第一嘴,我说不过你,
认输行了吧。”应伯爵谦虚地回答道:“哪里哪里,离党和人民的要
求还相差很远。”西门庆听了会儿荤笑话,见服务小姐在旁边已等候
多时,便倡议说:“不如收了这桌斋席,去唱卡拉OK。”众人欢呼雀
跃,拍手称快,于是一群人前呼后拥,朝卡拉OK歌舞厅那边走去。
一进卡拉OK厅,西门庆兴致盎然,要了间包厢,点了一碟开心果、一
碟牛肉干、一碟核桃仁、一碟鱼皮花生、两包口香糖、两瓶葡萄干红
酒,坐在沙发上,拿起话筒,要和韩金钏儿来首合唱。应伯爵将韩金
钏儿朝西门庆跟前推了推,说道:“难得西主席有这么好的兴致,金
钏儿可要好好发挥哟。”西门庆左边拥着李瓶儿,右边拥着韩金钏儿,
谦虚地笑道:“即使发挥再差,人家也是歌星的嗓子,比我强百倍哩。”
第一首歌是《纤夫的爱》,西门庆一边唱一边摇晃身体,作出纤夫拉
纤的姿势,朝韩金钏儿挤眉弄眼,韩金钏儿嗲声嗲气地应和着,拿块
手绢遮住半边脸儿,像个害羞的少女。
歌唱完了,一群人纷纷叫好,接下来二人又唱《你悄悄地蒙上我的眼
睛》。西门庆半闭着眼睛装纯情,此刻仿佛成了天下第一号处男,唱
着唱着,西门庆溜到韩金钏儿身后,学着歌词中唱的,果真用手蒙住
了她的眼睛,韩金钏儿也十分配合,身体煽情地乱扭,像条活蹦乱跳
的鱼,尖着嗓门叫道:“瓶儿姐,你看庆哥,哪像个领导样儿?”李
瓶儿只顾抿着嘴笑,懒得去动一动身子,白来创在一旁道:“金钏儿,
领导就是这样子的。”
有醇酒和美妇人相伴,时间过得特别快,西门庆早把祝日念的托咐的
事忘到九霄云外,直到李瓶儿接连打了好几个呵欠,满脸露出掩饰不
住的倦意,西门庆才想到时辰不早了,弯腰对李瓶儿道:“你先去睡
吧,玩得太晚,恐怕会伤了胎气,对我们的宝贝成长不利。”李瓶儿
撒娇道:“不嘛,我等你陪我一起去睡。”西门庆本来还想再唱几首
歌,这会儿也只好收起雅兴,搂着李瓶儿的腰站起来,要向众人告辞。
应伯爵道:“庆哥走了,我们哪还玩得上劲?”韩金钏儿、秦玉芝、林
彩虹等几个也说,唱来唱去几首老歌,没多大意思。吴银儿本来还想
多玩会儿,一听大家都说要走,只好改口道:“不唱了不唱了,再唱
下去,这庵里的尼姑就该骂我们了。”于是,一群人走出卡拉OK厅,
踏着月色,回到岫云庵宾馆。
西门庆与李瓶儿同住一间房,这没什么说的。云里手在工商局当科长,
腰包里比较暖和,很快被秦玉芝抢着挽走了;画家白来创虽说不太富
有,但出手大方,也是受小姐们欢迎的对象,被林彩虹要了;剩下应
伯爵、常时节二人,因为平时给小费不积极,这会儿颇受冷落。
应伯爵一张油嘴,及时展开自救,过去搂住吴银儿的小蛮腰,嘻笑着
道:“我们老夫老妻,谁也别挑谁了吧。”吴银儿啐他一口,说道:
“你真是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话音未落,被应伯爵拦腰抱走了。
留下一个常时节,像被人挑剩下的烂梨,好不尴尬,他鼓足勇气,上
去拉了韩金钏儿的手,温柔地说了几句什么,韩金钏儿腆着脸儿笑了,
同他进了最后一个房间。
03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西门庆揉揉眼睛,一时竟不知身
在何处。李瓶儿早已起床,这会儿见西门庆醒了,赶紧递上件皮背
心,催他快点穿上。难得有女人这般细心,西门庆有几分感动,亲
了李瓶儿一口,提着裤子,去卫生间解小溲,扭头一看,台面上放
着洗漱口杯,上面搁着挤好了牙膏的牙刷,不用说,那是李瓶儿干
的。
想想昨天夜里,李瓶儿搂着他的脖子,口口声声叫他“我的亲亲”,
那付巴心巴肉的模样,让西门庆欲火中烧,一连三次爬上李瓶儿的身
体,同她做成了好事。这会儿,西门庆走路有些恍惚,身体好象被人
掏空了,形同风中芦苇。他将李瓶儿搂过来,调笑道:“瓶儿,都
是你弄的,害得我现在一点劲也没有。”李瓶儿扎在他怀里撒娇道:
“庆哥,你还说呢,昨天夜里,我的心情好矛盾,又想要你,又怕
你累坏了身体。”西门庆道:“好瓶儿,只要你要,我随时随地都
会满足你的。”李瓶儿道:“庆哥,我给你提个意见,你在外边玩
小姐,我不反对——反对也没用,但有一条,千万要保重身体,即
使不为我着想,也该为我们的宝贝着想。”
西门庆像个演戏的小丑,做了个滑嵇动作,然后伏在李瓶儿肚皮上,
默默听了一会,说道:“昨夜里那么折腾,该不会惊坏了我们的小宝
贝吧?”李瓶儿笑着说:“怎么没惊吓着,刚才他还给我提意见,一
个劲地踢我哩。”西门庆一边抚摸李瓶儿的肚子,一边关切地说:“
怀了宝贝,可不比从前,营养要好,还不能累着。”李瓶儿连连点头
称是。
西门庆像是想起了什么,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纸包,那是昨天祝日念
送他的一万元钞票,西门庆从中数出五千元,递到李瓶儿手上,说道
:“拿这钱买点营养品,滋补一下身子。”李瓶儿推辞几句,终于还
是收下了。
回到清河时,已是下午一点多钟。一路上,西门庆的手机一直响个不
停,全都是祝日念打来的,催问西门庆那事儿办了没有。在电话中,
祝日念焦急地说:“庆哥,今天是最后一天,你无论如何抓紧点办,
何二蛮子是个滚刀肉似的混混儿,我怕把他惹恼了,什么事他都做得
出。”西门庆大咧咧地说:“没事的,日念,难道你还不相信我?”
这天晚上,西门庆同何二蛮子约定,在城南美眉茶庄见面。和西门庆
一同到茶庄的,还有个穿便服的胖子警官,西门庆向何二蛮子介绍说
:“这位叫萧成,是城南派出所萧所长。”何二蛮子朝萧所长瞅一眼,
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
趁萧所长进卫生间解溲的当儿,何二蛮子不满地道:“西经理,带个
穿黄皮的来,什么意思?”西门庆道:“兄弟误会了,这位萧所长,
是我在公安局的一个朋友,想介绍给兄弟认识,今后做什么事都方便
些。”何二蛮子问:“狗屁,我要认识那些黄狗子有什么用?”西门
庆正要说什么,萧所长从卫生间回来了,听见何二蛮子后边那句话,
愤愤地瞪了他一眼。
坐了一会,萧所长口称有事,要先走一步。等萧所长走了,二人坐下
来接着谈话。才谈了不到十分钟,西门庆掏出一叠钞票,往桌上一放,
说道:“我那个小兄弟祝日念,对何二哥多有冒犯,这是五千元,算我
替他送的陪礼费,请何二哥给个面子。”
何二蛮子把那叠钞票往开推了推,冷笑着哼了一声,说道:“庆哥这
是打发叫花子?”西门庆道:“话挑明了说,就这些,多了我也没有。
”何二蛮子道:“听庆哥话的意思,是想黑吃黑?”西门庆道:“你是
明白人,懂了这 意思,我也就不多说了。”何二蛮子一拍桌子,愤
愤地说:“我的女朋友韩消愁儿,让那王八蛋白睡了两年多,我要
的是十万块!”
西门庆一笑,说道:“何二哥,不就是要钱吗,何必发那么大的火?”
何二蛮子说:“别拿这些缺油盐的话敷衍我,少说废话,给钱走路。”
西门庆问:“要是没有钱呢?”何二蛮子道:“没有钱?那我们骑
驴看剧本——走着瞧。”谈判无法再继续下去了,西门庆叫来服务
小姐,掏钱买了单,同何二蛮子不欢而散地分手。
04
这天夜里,西门庆叫了萧所长,带上两个警察,到韩消愁儿坐台的
那家歌舞厅去捉卖淫嫖娼。
萧成同西门庆是在麻将桌上认识的。西门庆出手大方,给萧所长留
下了深刻印象,有一次,身穿便衣的萧所长到朋友家玩,正逢上一
帮人打麻将,要拖他下水,萧所长推诿说没带钱,西门庆二话不说,
当场掏出一叠百元钞票,数也没数就递过来,叫萧所长“试试运气”。
那天,萧所长的运气果然不错,一场麻将打下来,赢了八千元,还
钱给西门庆,西门庆怎么也不肯收,说那钱是“见面费”。一来二去,
萧所长就同出手大方的西门庆交上了朋友。
既然是朋友,需要帮忙的事尽管吩咐便是。西门庆早已打探清楚了,
何二蛮子才从牢里放出来不久,还没有固定的住处,一直和韩消愁儿
一起住在这家歌舞厅的包间里。叫来服务员,开了门,问清包间具体
位置,萧所长没让开灯,带着西门庆和另外两个警察,直朝包间扑去。
一脚踢开门,几只电筒在黑暗中四下乱晃,映照出沙发上两个白花花
的身子,何二蛮子大声骂道:“我操你奶奶,谁这么缺德?”两个警
察扑上去,将何二蛮子按在了地上。
何二蛮子被带回城南派出所,按嫖娼处理,按照惯例,罚款五千元。
何二蛮子直喊冤,说道:“我哪里嫖什么娼,我同韩消愁儿是谈朋
友,在清河人人都知道。”萧所长说:“据我们了解,那个叫韩消
愁儿的,是坐台的三陪小姐,经检查,她的小绅包里还有半包避孕
套,你同三陪小姐睡在一张床上,不是嫖娼是什么?”何二蛮子还
要辩解,一个年轻的警察过来踢了他一脚,叫他态度放老实点,何
二蛮子嘀咕道:“我也没犯法,老实什么?”那个年轻的警察不容
他多说,拿来个生锈的手铐,将何二蛮子铐到了一排靠背椅的椅脚
上。
这一拘留就是两天两夜,最后出面解决问题的还是西门庆。看着何
二蛮子憔悴的样儿,西门庆心中暗暗发笑,嘴上却充分体现出领导
的关怀之情:“何二哥,你受苦了,请允许我代表个协,向何二哥
表示亲切的问候。”
何二蛮子说:“妈拉个巴子,庆哥你说冤不冤,谁不知道我同韩消
愁儿是谈对象,他们硬说我嫖娼。”西门庆说:“何二哥,你也要
体谅搞公安的同志,他们经费紧张,不靠这个办法赚钱,恐怕日子
没法过。”何二蛮子说:“可我明明是谈在恋爱……”西门庆打断
他的话,说道:“何二哥别说了,这事儿我已经摆平,罚款的五千
块钱,我替你交了,我们走吧。”
何二蛮子一楞,好一阵才会意过来,说道:“怪不得圈里的朋友都
说庆哥讲义气,够哥们,看来真是不假,谢谢庆哥。”西门庆笑着
说:“都在江湖上混,谁没个为难的时候,能帮人一把时,就尽可
能帮一把。”说着,西门庆话风一转,压低了声音说:“何二哥,
有句话我想劝劝你,人在江湖,无论红道黑道,还得多拜菩萨多烧
香,不然会有吃不完的苦头。”何二蛮子的手腕被铐了两天,这会
儿还有些发麻,抡在空中摇晃了几下,说道:“庆哥,往后我听你
的。”
走出派出所大门,阳光有些刺眼,在街边一棵悬铃木树下,西门庆
叫住何二蛮子,语气神秘地说:“俗话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
服,何二哥,你也是在社会上混的英雄,怎么为一件穿旧了的衣服
想不开?”何二蛮子道:“庆哥别揶揄我了,手头一时紧张,缺钱
花,就想了这么个点子。”
西门庆摇头道:“何二哥,依我说,这样长期在社会上游逛,也不
是正经出路,不如到我公司里来,没事帮我跑跑业务,也算捧了只
瓷饭碗。”停了一会,西门庆又道:“我们十兄弟中,自从花子虚
花二哥过世后,一直就缺个名额,我想找个机会把你补上,不知何
二哥是否愿意?”何二蛮子拍胸道:“只要庆哥看得上,小弟我上
刀山下火海,没半句多说的。”
见何二蛮子已经入港,西门庆笑道:“至于女人嘛,只要何二哥有
兴趣,抽空我叫人安排一下,请你品尝姊妹花的味道。”何二蛮子
厚着脸皮问:“清河的三陪小姐队伍中,有好几朵并蒂的姊妹花,
不知庆哥说的是哪一朵?”西门庆暧昧地一笑,说道:“说起来你
一定不陌生,就是你那相好韩消愁儿两个年轻的姑姑,一个叫韩金
钏儿,一个叫韩玉钏儿。”何二蛮子眼睛发亮,连连点头说:“知
道,知道,我们清河的两个歌星。”
西门庆说到做到,不放空炮,三天后,在宾馆安排了个房间,又花
了些银子,叫来两个正在冉冉升起的歌坛新星,让何二蛮子进去睡
了。吃过“夹心面包”后,何二蛮子信心百倍,决心紧跟西门庆,
以流氓无产者的大无畏精神,在风月场中好好混出个人样。至于他
同祝日念的那点过结,从此再也闭口不提。
05
问题圆满地解决了,西门庆找到祝日念,开口再要两万块钱。祝日
念面有难色,嗫嚅道:“在经济上,我老婆管得太紧,这个这个,
能不能宽限些日子。”西门庆道:“你当我是打秋风的?区区两万
元,对我来说,算不得个什么,叫我帮你垫付,也没多大问题。可
有句老话,亲兄弟明算帐,我帮你解决这事,劳神费力不去说了,
我花了那些银子,好歹得花在明处。”
接着,西门庆算了一笔帐,庆算了一笔帐,摆饭局花了多少银子,
送红包花了多少银子,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截止目前,总共
已开销三万五千元。(实际上,西门庆用了不到五千元,他学习官
场经验,采用虚报支出的手法,这种手法在官场中是习以为常的。
)祝日念连声道谢,说道:“感谢庆哥两肋插刀,鼎力相助,日后
我当重重报答。”西门庆撇嘴说:“我们哥们,说什么谢不谢的,
我这人向来不喜欢那套务虚的东西,我这里还有一笔帐哩!”
见西门庆脸色不大好看,祝日念小心翼翼地问:“什么帐?”西门
庆说道:“刚才算的是经济帐,还有政治帐,更不能忽视,你祝日
念,和寻常三教九流的生意人不同,在银行机关工作,是个有头有
脸的人物,要是你同韩消愁儿那事,真的被何二蛮子闹得沸沸扬扬
,说你包了个三陪小姐当二奶,这样对你官场中的长进,会造成极
不利的负面影响,现在虽说花了些银子,也叫做舍财免灾,从政治
上算这笔帐,也是划得来的。”
祝日念想,这话听来好耳熟,同何二蛮子威胁他的那些话如出一辙,
不同的是,何二蛮子用的是恐吓的口气,西门庆则用的是谆谆教诲
的口气。心里头琢磨一会,祝日念想通了,说道:“庆哥教导得对,
哪怕老婆管得再紧,两万块钱,我也要想办法弄到手,争取早点交
给庆哥。”西门庆道:“话说清楚了,这钱不是我要,是方方面面
打点需要的。”祝日念脑袋点得如同鸡捣米,说:“那是那是,这
个我知道的。”
祝日念要走,西门庆叫住他说:“还有个事,那个韩消愁儿,你要
是喜欢,往后只管同她来往,只是要注意一下社会影响,别做得太
过。”祝日念听了大喜过望,问道:“这么说,何二蛮子那边的思
想工作,庆哥已帮我做好了?”西门庆像个讳莫如深的领导,佯装
不耐烦的口吻,皱着眉头说道:“你既然喜欢韩消愁儿,尽管放心
去泡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
有西门庆这句话垫底,祝日念顿时豪情万丈,屁儿颠颠回到家里,
打开衣柜,从底层拿出存折,到银行储蓄所取了两万元,交到西门
庆手上。剩下的事情,就是打韩消愁儿的呼机,同她约定见面的时
间地点。伤疤好了,痛也忘了,这天晚上,当祝日念重新搂抱起韩
消愁儿时,心中荡漾着的,除了甜蜜的爱情外,就是对西门庆的感
激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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