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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ingzhy (编年史),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方脑壳传奇（70,71,后记）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un Mar 10 18:05:42 2002) , 转信


第七十回 聂老谋奸计骗公章 王耳门途穷收招牌 
    毛月梦说服罗汉后，第二天上午便到公司活动，游说其他股东支持罗汉组阁，当一切

就绪，下午他就召开了

全体股东大会。会上，全体股东一致推举罗汉出任新董事长，并在给上级的报告上签字。

乔半城见方案通过，敦

促毛月梦立即把报告给聂老谋送去，以免夜长梦多。毛月梦见方正奎没有到场，怕他日后

多心，决定等今晚自己

到方家勾兑后，明天再把报告交上去。

    当晚，方正奎见到毛月梦时一反常态，还没等他说明来意，首先发话说：“毛总，我

已决定退出公司，我的

退股报告王董事长已经签了字，今后我就不再介入公司的政治斗争，管得你们牛打死马，

马打死牛，都与我无关

。”毛月梦；听这话，再结合自己进门时，方正奎那不冷不热的态度，立即反应到王耳门

已来此勾兑过了。他清

楚王耳门在老方面前下了自己的烂药，才会有此结局。他见方正奎情绪很大，知道药性正

在发作，多说无益，于

是只淡然地在口头上把全体股东推举罗汉出任新董事长之事提了一下，方正奎闻言摇头说

：“我了解罗汉，他肯

定不会出任董事长，你这话麻(骗)不倒我。”毛月梦见他如此固执，不便多作解释，旋即

离开他家。

    再说方正奎，为何他会因为同乔半城发生了口角便对毛月梦也一反常态呢？原来聂老

谋到公司后的当晚，牛

厂长作东，同王耳门、贾丸药一道把他请到酒楼密谋。席间王耳门听聂老谋说他已叫众人

报了组阁方案，内心不

禁忐忑不安，聂老谋看透他的心思，解释说：“我叫他们报方案无非想看他们走的啥子棋

，如果由毛月梦组阁，

其野心自可暴露无遗。”王耳门这才吃了一颗定心丸。当贾丸药听聂老谋谈到乔半城和方

正奎吵架时，不禁拍手

说是好兆头，要王耳门不失时机，趁热打铁去找方正奎勾兑，把他争取过来。因此通过王

耳门的精心勾兑，才会

有方正奎刚才对毛月梦的态度出现。

    毛月梦递上新的组阁报告后，双方僵持了三天。这天下午，毛月梦接到聂老谋打来的

电话，要他通知全体董

事会成员明天上午到他那里开会，研究工作。毛月梦满心喜欢，认为新的组阁方案已获批

准，连忙把这一消息告

诉大家，要众人明天上午九点准时到聂老谋办公室听候佳音，不得迟到。下班后，他又顺

路来到方正奎家，传达

明天上午开会的事，岂料方正奎闻言淡然地说：“这事我早就晓得了，不劳毛总费神。”

毛月梦见他爱理不理，

而且已经知道明天开会的事，明白他这一切变化同王耳门有关，也就没再多言什么，告辞

而去。

    次日上午，众人到聂老谋办公室时，王耳门和方正奎早已在那里。这时，除贾丸药外

，其余的人也已到齐，

只见聂老谋望着王耳门，生气地骂道：“你当时提出要办这个公司我们就不同意，后来经

你一再要求，我们考虑

给你一条出路，才同意给你提供一次机会，想不到你竞把公司搞得如此之糟，令我失望！

”尹楠见聂老谋说话不

对头，不等他把话说完，便反驳道：“领导这话差也，公司是大家出钱办的，是集体企业

，不能说办这公司是单

纯为给某个人提供就业机会，否则当时你们就应该办成老王的私营企业，何必要我们这些

人喃？”聂老谋见尹楠

的话很有分量，没作正面回答，仍然指着王耳门骂道：“你太不象话了，公司出了众多问

题我都一直被蒙在鼓里

，要不是你们这次闹矛盾，使问题暴露出来，我还不晓得你们根本不具备办公司的条件，

既然如此，经我们研究

，决定解散这个公司。”

    聂老谋说到这里，有意把话停住喝了口茶，暗中用眼睛扫了下众人，随即开门见山地

对众人说：“我今天叫

大家来的目的就是研究解散公司的善后工作如何处理，你们先核算一下公司现有资产，看

股金怎样退，如有赢利

，除我们该收的管理费和税金，剩下的怎样分红，如果有亏损，大家又如何样分摊，外面

业务怎样收尾，购置的

办公用具怎么处理，如果老王要接手，又怎样折算？总之，我希望大家尽量把损失减少到

最小最小。”

    聂老谋的摊牌出人意料，众人相对一望，楞在那里都没开腔。过了片刻，只见毛月梦

冷冷地质问他道：“请

问领导，我们哪点不具备办公司的条件？”聂老谋胸有成竹，漫不经心地回答：“很简单

，你们申报的注册资金

是五百万元，实际到位不过五十多万元，单凭这点就不具备开业条件，这都是王东风欺上

瞒下造成的后果。”尹

捕闻言不等毛月梦继续发问，便愤然说道：“领导这话没有道理，办这个公司你们上级无

非出了一张批文，盖了

个砣砣，没出一分钱就要坐收渔利，现在咋能随意解散公司喃？”接着他又质问聂老谋：

“公司开业不久，虽然

赚了为数不多的几个钱，但都被王东风挥霍殆尽，现在解散公司只有亏损，请问领导，损

失哪个承担？”聂老谋

冷冷地说：“你们弄虚作假，注册资金不够，导致公司解体，造成的损失当然你们自己背

时，难道怪我不成？”

这时罗汉质问他：“请问领导，我们公司注册资金不够，为啥工商局会核发营业执照？在

工商局审资验资时，你

们上级为何又要给我们出具资信证明？而且还要按注册资金的千分之一收我们五千元的验

资费，如今反来怪我们

，没道理。”聂老谋被问得哑口无言，不由假意掏出烟，摸出打火机打了半天把烟点燃，

抽了两口后，眼珠一转

，用缓和的口气说：“你们不同意解散公司也行，你们双方商量个方案，看谁来接管公司

，不过我先声明，不论

你们哪方接手公司，都得另找主管部门挂靠，今天下午你们把营业执照和公章交到我这里

来，暂时由我保管。”

他见毛月梦神态疑虑，又道：“老毛你放心，公章只是由我暂时保管，我决不会交给老王

让他去胡作非为的。”

毛月梦冷冷地说：“有领导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  

    这时，方正奎再也沉不住气，只见他猛地站起来，怒气冲冲地对聂老谋道：“我不管

那么多，我退股的事董

事长和总经理都已签字，我是不会承担任何风险和亏损的，今天下午我就去找会计退款。

”说完径自走了。 

    众人离开聂老谋办公室后径直来到乔半城家研究对策，大家虽然都意识到聂老谋叫交

出公章是阴谋，但目前

还没同他扯破脸之前，感到有点进退维谷，商量再三，乔半城献策道：“我们立即以董事

会的名义给聂老谋一分

呈文，以处理公司善后事为由，暂缓交上公章和营业执照，并且反将他一军，要他将解散

公司的事行文通知各有

关部门，聂老谋为成立这个公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如今刚成立几个月便宣布解体，岂不

是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如果他不敢行文解散公司，就说明他在假打，我们也就堂而皇之地不交公章了。”众人听

后都说此计甚妙，于是

毛月梦立即提笔草拟了个呈文，内容如下：

   上级主管部门： 

    你们于十二月五日上午提出将公司的营业执照和公章交回的意见，经公司董事会讨论

，多数成员的意见是为

尽快妥善处理善后事宜，减少股东损失，故上述文本、印鉴暂缓上交。

    另外，关于上级要求公司歇业一事，请你们行文批送各有关部门和我们公司。 

    特此回复。 

    董事会成员签名：

    1988年12月5日                  

    抄报：工商局、税务局

    毛月梦拟好文字交众人逐一过目后，乔半城便安排人去打印。文字打印好后，毛月梦

要杨仲厚下午上班时，

将此呈文给聂老谋送去，注意他的讲话和反应。

    下午两点过，杨仲厚交了呈文回来对众人说：“聂老谋看了呈文只是自言自语地说，

如果真的要他行文解散

公司，他还是敢的，说明他心头有鬼。”

    当天下午，大家继续在乔家研究对策，毛月梦提醒大家说：“目前我们虽然反将了聂

老谋的军，但他是上级

，因此下步棋当怎样走，还得认真对待”这时尹楠道：“聂老谋不敢行文解散公司，狼子

野心已经暴露，今后同

我们已难于相处，我的看法不如集体撤兵，只是我耽心我们已陷入进退维谷的地步：据我

所知，公司帐上的资金

已经不多，而老方的股金最多，如果他今天下午把资金撤走，王耳门又下不了台，也拿不

出资金退我们的股，大

家岂不陷于被动局面？”毛月梦见他言之有理，沉吟半响，道：“你放心，据我分析，老

方的资金撤不走，如果

他真的要撤走，前两天乔总和王耳门都签字同意他退股，为啥还要等到今天喃？我估计他

中了王耳门的拖刀计，

把他绊在公司，今天下午他去退股可能遭遇相同下场。”他喝了口茶又道：“王耳门勾兑

术厉害，下一步老方有

可能被王耳门勾兑过去利用，不信你们走着瞧。”

    乔半城见毛月梦分析得头头是道，忽然心生一计：要大家选出代表与王耳门谈判，并

将那张全体股东签名要

他停职反省的报告亮给他看，让他知道自己已失去人心；自觉引咎辞职，大家另选新的领

导班子，重新挂靠主管

部门，不再同聂老谋之类阴谋家打交道。如果王耳门不愿辞职，众人就集体辞职，逼他退

股，如此一来，公司其

他股东势必着慌，争相效法，王耳门拿不出钱，就硬逼他下台。毛月梦想了半天，认为此

计虽然好，但万一牛厂

长给王耳门扎起，加上方正奎的股金又没撤走，他便有喘息的机会，大家又将如之奈何？

尹捕笑道：“毛总过于

迂腐，说实话，我现在巴不得王耳门把方大户稳在公司，让我们先把股金撤走，免得陷起

，至于方大户的股金，

今后自有牛厂长为他垫背。”这时罗汉也道：“尹楠兄之言有道理，看来聂老谋吃了王耳

门的福喜(便宜)，肯定

不会让他下台，因此我们在这里已无实际意义，不如依照乔总和尹兄的计策，先由乔兄代

表大家同王耳门摊牌，

如果他不下台，我们就先把股金抽走，把各方面业务渠道掐断，来个釜底抽薪，最后再煽

动老方也将资金抽走，

王耳门自然招架不住，让牛厂长来给他垫背。”众人闻言，一致赞同。

    当晚，乔半城代表大家来到王耳门家，把大家的意见转告他，要他引咎辞职，否则全

体要求退股，王耳门没

料到事态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想了半天，要乔半城给他三天时间考虑，他具体选择何种方

案。

    当乔半城刚一离去，王耳门就立即赶到贾丸药家商量对策。贾丸药听了经过，闷了片

刻道：“董事长别急，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以我之见，当务之急是说服方正奎不把资金撤走，等牛厂长大款一

到，我们便有回旋余地

了；至于牛厂长那边，我们则不能让他了解更多的底细。如果让他发现我们在以虚求实，

款子就难以划入了。”

王耳门道：“其实老方那里我都找他勾兑过几次，他这人心眼死，虽然不安逸老毛把他当

枪使用，但碍于他同这

批人是老朋友。因此只愿退股，两边都不过问。我见他固执己见，暗中通知财务上的心腹

，要他使了个拖刀计，

致使老方迄今为止还没把资金抽走。”贾丸药想了一下说：“只要他对老毛有意见就好办

，如果董事长善用离间

计，再利用老方惧内的心理，在方太太面前描绘公司前景，让方太太给他吹点枕头风，不

怕他不倒戈同我们合作

。”

    次日上午，王耳门一大早便来到方家勾兑，这时刚好方太太在场。王耳门凭着三寸不

烂之舌，终于让方正奎

夫妻感到他是相当有人情味的人，王耳门见他态度有了大转弯，于是冲着方太太道：“他

们都说我会灌耳门，其

实会灌耳门不是坏事，任何人在没成功之前对未来充满信心，都可以说成是灌耳门，然而

他一旦成功后，哪个还

会说他灌错了喃？我今天还要给你们夫妻灌个大耳门，向你们透露一个绝密消息：牛厂长

的五十万法人股很快就

要划入我们公司；昨天，宜宾方面又来了长途电话，说我们三家联办的中外合资企业的营

业执照已经拿下来了，

今后不论外资是否真的到位都问题不大，牛厂长单凭中外合资这个牌子，一年也可以免税

几十上百万，况乎免税

进口的办公用品及小车转手又可嫌一大笔钱。牛厂长的股金进入我们公司后，他便是公司

的副董事长，他个人利

益也在我们这边体现，这样一来，他不仅在他的上级面前梳了光光头，说他是杰出的企业

家，而且他个人腰包又

胀鼓鼓的，名利双丰收，这些机密你千万不能向外透露；老毛眼光短浅，成天只局限在几

个招待费上，何以能成

大事？”

    王耳门见方太太听得耳朵立起，又进一步说：“说句真心话，我一直把方兄视为知已

，无话不谈。他几爷子

要退股我简直求之不得，人少好过年，到时你就是总经理了。”王耳门呷了口茶，见方正

奎微笑着没有开腔，知

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于是来了个欲擒故纵，说：“留在公司与否，我现在不要你立

即表态，下来你们夫妻

仔细研究后再作决断，如果你一定要退股，今天下午就到公司财务室去领款，我已吩咐出

纳给你备了现金。至于

你退了股，今后公司搞大了我仍然要聘你当经理，只是我得把丑话说在前头，聘用经理就

不能算老板了，如果你

现在留下，今后我们两个便是公司的老板。”说完径自离开方家。

    王耳门走后，方正奎两口子商量了好一阵，最后，方太太的思想占了上风。下午方正

奎便到公司通知财务人

员，说他的股金暂不撤走。王耳门闻讯，不禁欣喜若狂，当即去找乔半城，答应让大家退

股。

    众人见王耳门答应退股，知道他已经把方正奎稳住，有了喘息的余地，于是立即采取

相应步骤，把股金全部

抽走，并切断了外面的业务关系。其他股东见状全都大惊，预感到公司将要山雨欲来，纷

纷仿效，抽走股金，令

王耳门十分被动，只得来者不拒，将帐上现有资金抽空，陷于内外交困的地步。    

    王耳门成了空架子后，只得同贾丸药商量对策，贾要他不露声色地去找牛厂长告急。

牛厂长不知底细，以为

他是因众人退股后急需资金周转，安慰他说，再过几天自己的第一笔款便可入帐。

    话分两头，毛月梦等人退股后见王耳门已动弹不得，便叫尹楠出面趁机去点化方正奎

，劝他知难而退。这天

，尹楠来到方正奎家，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同他阐明利害关系，要他尽快设法将股金抽走

，否则股金有可能全军

覆没，壮烈牺牲。最初，方正奎不以为然，乐观地告诉尹捕，说牛厂长的法人股很快就会

入帐，三家联办的合资

企业也很快就会产生效益。尹楠见他执迷不悟，给他算了个帐，说：“方兄，你仔细想一

下，就算牛厂长的法人

股入帐，也只是本金而非利润，用一个少一个。对牛厂长来说，这钱是公家的，只要他个

人能吃回扣即使款子被

王耳门务虚假打整光，回去也照样在他们厂的财务上报销了事，而你方兄则不一般，你的

股金是你两口子苦心经

营积累的剩余价值，一旦收不回来，等于你两口子白劳动了几年。”

    尹楠见方正奎内心开始活动，又道：“你别盼望那个所谓的中外合资企业起作用，以

我看那个台湾老板实际

上也只不过是个洋串串，在同王耳门空对空假打。现在不比过去，政府有了经验，对那些

资金久不到位的合资企

业会吊销营业执照的，免税进口办公用品和汽车更不可能，最后你们将会是竹篮打水一场

空，众朋友不忍心看见

你几万兵马为公司壮烈牺牲，要我来提醒你，望你三思。”

    尹楠一席话说得方正奎脸色骤变，终于意识到自己中了王耳门的拖刀计，被陷在公司

，不由焦急万分，问计

于尹楠，说公司帐上已经没钱，他将如之奈何？尹捕见他回心转意，向他献计要他暂时不

要在王耳门面前流露自

己有撤兵之意，待牛厂长款子一到，便假托太太急需用钱，将资金全部抽走，让牛厂长为

大家垫背。    

    这次方正奎还算明智，他采纳了尹楠的建议并没有张声，不几天，牛厂长的第一笔十

万元款终于落到帐上，

王耳门正在得意之际，方正奎便迫使他将自己的七万股金全数退还，撤离公司。方正奎刚

一退股，尹楠乘势煽风

点火，让那些没拿到钱的股东蜂涌而至，纷纷要求退股，形成了又一次釜底抽薪，令王耳

门再次陷人困境。当牛

厂长发现问题，为时已晚，后面的资金再也不敢进入。贾丸药见状知道公司气数已尽，也

就悄然离去。

    牛厂长不再划款进来，王耳门成了无源之水，很快就枯竭，不单房租付不起，连职工

的工资也发不出了，最

后山穷水尽，只得将公司解体，把桌椅板凳及办公地址的租用权抵给牛厂长，作为他们厂

在成都设立的办事处，

自己摘下公司的大招牌，走回家去了。

    就在王耳门摘下公司招牌时，不无感慨地对身边那个即将同他分手的心腹说：“这次

我才真的体会到毛猴搞

阶级斗争的厉害。”算是出自内心的认输。

    也是无巧不成书，当王耳门掮着公司的招牌回家时，刚好被杨仲厚看见，只见杨幽默

地说：“董事长也太俭

省了，独自背那么大个公司招牌甩火腿(走路)，咋不喊个肥耳朵车嘛，才两元钱。”王耳

门摇头道：“没必要，

节约一个算一个。”

杨仲厚同王耳门分手后，径直来到乔半城家，刚巧毛月梦、陈罗汉、尹楠、方正奎等人全

都在场，于是他便把刚

才的见闻讲了一遍，罗汉闻言不无感慨地说：“还是邓小平说的好，凡事要按经济规律办

事。公司这块招牌现在

归了王耳门个人，他便成了老坎，俭省得连花两元钱坐肥耳朵车都捶胸口，早如此公司也

不至于有此结局。”众

人闻言不禁大笑。

正是：

白手起家需妙算，项目领先凭巧干；

经商狂躁败血症，假打空谈要饿饭。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七十一回 陈母寿终西去佛地 罗汉悟道人生如戏 
    四川乐山乌游寺有副佛联，内容是：“地可传经、任它尘海飞千劫，我如正果，何是

云堂第几尊？”光阴荏

苒，不觉又是三年过去，时间已到了1991年。以陈罗汉为代表，出生在锦江两岸的这批朋

友都已年过不惑，各有

所成：毛月梦、邱墨砚、孙老九等人都已在著书立说；勾家和当了高级工程师，干朗明成

了中青年名画家；徐伴

仙和章容都成了易学专家；葛华早已出家，在尼庵当主持，潜心事佛；乔半城、幺弟已是

很有经济实力的商界名

流；田二哥当了厂长；方正奎两口子也办了个服装加工厂，初具规模；高老师也成了一位

名教授，有著作问世，

他两口子当年做的那件亏心事由于罗汉和老九没有当面给他们揭穿，反而使他两口子愧悔

终身，至今不安；陈罗

汉陪同太太也办了一家集体企业，业务拓展顺当，生意火红，现有一儿一女，闲暇读些书

，在写他同葛华的那段

恋情《超越红尘》一书。总之，这群人多数后来都会“文星”正果，回归精神家园有著作

问世；而且围绕着人生

立言这一祟高境界冲刺时，又将演出无数精彩的故事，这已是续集中的事了。

    有人说生活中的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叫定数，这是对定数的宿命理解，前因结后果，

这才是真正的定数。正

如书中的高老师夫妇，如果他两口子早知道若干年后，他们那次不光彩的行为会在《方脑

壳传奇》中爆光的话，

相信他们宁肯学伯夷叔齐饿死在首阳山，也不会失节唆使老九去骗他二姐的表。这种果报

对于一个有理想抱负的

文人来讲，难道不比其它惩罚更严厉么。这天，罗汉陪同英英一道在文殊院烧香出来，见

门外一年约五旬的妇人

，披头散发，蓬头垢面地坐在地上，脚杆上长了个酒杯大的恶疮，其臭难闻，令人惨不忍

睹。但凡有路人经过，

乞妇便不断地伸手乞怜，英英见状，不由得掏出十元，正欲递给那妇人时，被罗汉一把拉

住，道：“没忙给她，

我看此人好生面熟，待我问她一下再说。”

    只见罗汉指着妇人问道：“你这人好面熟，你过去是不是在东门大桥某厂工作？”乞

妇见问，将罗汉仔细地

端详了半天，可怜今今地说：“善人菩萨，你既然晓得我从前在啥地方工作，说明大家都

是熟人，你就做点好事

，给我几个钱嘛!”罗汉闻言心中有数；不动声色地又问道：“你不是有老公，还有个女儿

么？难道他们都忍心让

你流落街头不管你？”乞妇不觉眼圈一湿，叹道：“不要提他们了，我那个死坎脑壳的早

就进了火葬场，我女娃

子前年被人骗到海南去也没回来，我一个人好惨哦!”说着伸手向罗汉乞怜，罗汉冷冷一笑

，朝她吐了把口水，骂

道：“呸!该背时，这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说完拉着英英径自离去。

    他们离开文殊院大门不远，英英还来不及问罗汉此乞妇是谁，这时，迎面过来一人，

见到罗汉笑脸招呼：“

罗汉老弟多年没见，到哪里去？”原来此人正是千俭省林眼镜。

    林早已结婚，儿子在读中学，他自己已升为单位上的总工程师，他同罗汉还是在悼念

张俊能去世时见过面，

如今又是几年时。罗汉一见林眼镜便道：“林兄，刚才我正在想你，你竟突然出现，硬是

有缘。”随即，罗汉向

英英介绍了林眼镜，又指着文院大门方向道：“刚才我同太太在文殊院门前见到一个叫花

婆，脚杆上长了个毒疮

，我仔细一看，发现她就是当年设圈套骗你的那个恶婆娘，听说她的臭男人都已见阎王去

了，她女儿也不昌盛，

想不到她竟会有此下场，硬是恶有恶报。”林眼镜道：“那个恶婆娘的情况我已有所风闻

，听说她男人是因为强

奸妇女被判刑，死在劳改队的，这都是恶人应有的下场。”接着罗汉问林眼镜道：“林兄

，看你样子西装革履挺

神气的，你是不是也下海经商当老板了？”林眼镜摇头说：“你老弟不要误会，我还是在

单位吃碗死饭，下海经

商更是不敢。不过我虽然经不来商，但我也有我的算盘，我经常对我老婆说：“现在钞票

缩水厉害，今年的物价

，明年就要涨一倍，因此衣服要换季买，买了明年穿，而且今年割的肉最好放到明年吃，

等于赚了一倍的钱，这

样心态就平衡了。”罗汉闻言笑道：“你硬是千俭省。”随即二人又在街边寒喧了片刻，

林眼镜问了下陈母的近

况，说改天要去看她。

    陈母今年八十有一，除了风瘫的后遗症半身不遂外，所幸没其它的病。这年春节刚过

，陈母突然反常，她多

次对罗汉和英英说自己要走了。最初，她这些话没有引起罗汉和英英的注意，以为这是一

般老年人爱说的口头掸

。这天，只见她从枕头上取出五十元递给英英，指着不满三岁的孙儿说：“我一直想等罗

汉的姨妈从台湾回来见

个面，可她们一直都没回来，这娃儿六月份满三岁，我是等不到了，你把这几十元拿着，

到时给他买件衣服。”

她见英英没明白她的意思，又道：“我要走了，也就是要死了。”英英闻言吓了一跳，忙

要她别吓唬自己。陈母

笑道：“你对我甚好，我吓你干啥？人都是要老的，这是规律。”    。

    清明前一天天气晴和，英英给陈母洗了个澡，把她扶到门外坐在椅子上晒太阳时，她

不觉进入了梦乡，几分

钟后，她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令英英吓了一跳，怕她感冒，慌忙将她扶进屋内，冲了包感

冒冲剂，要她喝下，陈

母摇头道：“我不喝水，刚才我梦见罗汉他爸同我喝茶，说过几天要来接我。”从这之后

她要走的预兆就更加明

显，她不单把自己的一些衣服送给保姆而且还要罗汉近期不要远走，说她万一有什么三长

两短，英英和保姆是将

她奈何不了的。尽管罗汉一再安慰她，要她别胡思乱想，她却固执己见，以致一天没见到

罗汉便唠叨不休。

    这天晚上，罗汉夫妻来到徐伴仙家，将老母反常状况讲了一遍，要他占上一卦，看吉

凶如何。徐伴仙根据罗

汉所摇画卦，细推之后，不禁脸色阴沉，摇头道：“罗汉兄，请恕我直言，卦相不祥。无

妄六冲卦，古人云‘久

病逢冲必归，’根据封相而论，伯母天年已尽，据我推断，过不了今年端午。”罗汉闻言

大惊失色，徐伴仙见状

，安慰他道：“自然规律是不可抗拒的，每个人都有那天，你老兄不必过于伤悲，不过我

听说伯母一生信佛，定

会得到我佛加持，为了让她老人家能顺利地超度到西方极乐世界去，我建议你们在伯母去

世后几小时内别去搬动

她，也不要高声喧哗，最好在旁边默默地替她祈祷，为她念‘阿弥陀佛’佛号，求佛菩萨

伽持，只要心诚，定能

让她免受再度轮回之苦，尚能如此，才是大孝。”

    罗汉听了徐伴仙之言，不由联想到老母一生辛苦，现在自己的经济刚有所好转，还没

来得及让她有所享受，

竞要生离死别，不觉暗然神伤，回家不由得伤心地痛哭一场。后来他转念一想，现在科学

如此发达，连宇宙飞船

都上了月球，怎没看见嫦娥在那儿呢？说明算命问卦都是心理因素在作怪。

    时间一天天过去，不觉到了端午这天，罗汉见老母气色正常，精神充沛，中午还吃了

好几个粽子，不由得暗

自庆幸，对英英道：“那天伴仙兄高矮斩钉截铁地说老妈过不了端午，的确把我吓了一大

跳，从今天老妈的气色

看根本没什么，过了今天，我要到乐山去耽搁两天，你最好别让老妈晓得我又外出了，免

得她唠叨。”

    晚上十点来钟，罗汉还不放心，又到老妈房中看了下，见她一切正常，这才心下释然

。谁知当他刚回自己房

中不到5分钟，便听见保姆在隔壁惊叫，罗汉和英英慌忙过去一看，见陈母口吐白沫，不省

人事，几小时后便气绝

身亡。

    陈母去世后，罗汉夫妻遵照徐伴仙的吩咐，在一旁不住地为她默念“阿弥陀佛”的法

号，求菩萨伽持。说来

也怪，陈母自从半身不遂后，口眼一直是歪的，当罗汉夫妻替她念了“阿弥陀佛’’法号

不久，陈母的口眼便慢

慢牵正，颜面转红，嘴角露出微笑，仿佛睡着了似的，十分安祥。罗汉正在奇怪，忽然眼

前一亮，见宙外飘进一

朵莲花，在陈母遗体上边盘旋了一圈，隐隐约约地见陈母的灵魂忽地扑向莲花，端坐上面

，飘然而逝，不由得用

手揉了下眼睛，定睛一看，才发现是产生的一种幻觉而已。

    古人云：“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陈母卧病十八年，罗汉能让她终其天年

，尽了人子之孝，算是

对陈积善临终遗言有了交待，对得起老父在天之灵。

    这天，陈罗汉料理完老母的丧事，待朋友们离去后，他独自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烟，

往事如同电影般，一幕

幕浮现在脑海，自己及周围各位朋友，为求生存都各有其坎坷生涯，这些又刚好组成了这

么一部苦乐交响曲，不

由令他感到人生如戏。而这戏却似完非完，因为，书中的这一群方脑壳们，还在执著地坚

持自我认定的价值，采

取自我认定的行动，在社会人生的大舞台上扮演《方脑壳传奇》续集五十回中的各种角色

……

    正是：

        人生如戏有离合，谱成多味交响曲；

        为人须知生存理，觉于忧患毁于乐。

    本书完，

    1993年12月5日至1994年6月11日初稿

    1994年9月1日至1995年5月16日二稿  

    1995年6月1日至95年9月6日三稿     

    1995年10月20日至11月26日四稿     

    1996年元月1日至2月15日修改       

    1998年7月24日至9月5再次修改      

    2000年2月27日至3月22日修改定稿  
 
后记 

    有朋友曾这样戏谚地对我说，《方脑壳传奇》这本书，活脱脱地是一个土眉土眼的人

，用土眉土眼的手法，

来描绘土眉土眼的人物，用土眉土眼的腔调，在述土眉土眼的故事。恰如一件土头土脑的

树疙篼，被成了“根雕

”。其雏形虽然仍不能脱离土头土脑之状却因天然成趣，能唤起人的审美欲望，被雕塑者

几经磨、加工后，已俨

然是一件能“上得厅堂，登得大雅”  可以称之为“艺术品”的东西了。

    “方脑壳”，在四川话中，一般是指迂直、少变通的思维方式，既褒也贬，在日常生

活中泛指上当受骗、有

忠厚耿直、不怕吃亏、执著等含义。应当说，很多人都或多或少地当过方脑壳。本书就是

根据生活中普遍存在的

方脑壳现象，着意塑造各种类型的人物，讲述他们当方脑壳的传奇故事，用以展示世态百

相，记录时代特色，反

映时代变迁。

    本书之所以淡化文革背景，不写红卫兵抄家之类事情，是因迄今为止，有关文革题材

的作品已经很多，正如

同一景点，很多角度都被人拍过照了，我再去拍照就没多大意义。必须别开生面，选择别

人没有采用过的角度来

表现同一时空的影观，才有价值。严格地讲，本书应是劫难求生、商海沉浮、精神回归等

三部分组成，而现在奉

献给广大读者的是前两部分，第三部分将在以后的续集中完成，以期体现“在忧患中觉醒

，在执著中成功”的人

生真话。

    执著是方脑壳精神的体现。徒步英雄余纯顺，八年走遍中国大地，他虽然倒在罗布泊

，但他是成功的。他的

行动说明，奋斗需要激情，成功贵在发扬方脑壳的执著精神。同样的，值此本书出版前夕

，面对厚厚的书稿，回

头审视整个写作过程，仔细一想自己不也正是因为在方脑壳执著精神的支配下，才得以从

十多公斤手稿中打磨出

这件文学根雕工艺品来的么？而且正是由于有了这件“根雕”，使我感到人生更充实了。

我相信，对于任何一个

有精神追求的人来讲，这种因充实产生的欣慰，当不亚于中了一次百万大奖的体育彩票。



    完成本书兴奋之余，我感悟到的是，如果作品没有深刻内涵，单凭炒作出个虚名是没

有什么意义的，浮名能

障目。基于此点，我此时更关心的是这件“根雕”工艺品的本身，希望它能给广大读者留

下社会发展的真实记录

，从而更加珍视来之不易的今天。

    有朋友问我，书中有关文星降世的寓意是什么？我在文友谢庄的《感慨交响曲》一书

里写的那篇《文痴星和

奋斗穴》中，有这样一段话：“从前读小说，见但凡帝王将相，伟人名人，多被作者说成

是天上的星宿下凡，对

此我有不同看法：任何星宿，如果离开天界坠入凡尘，就是凡夫俗子了。因此可以说大千

世界的每一个人都是星

宿下凡的，而问题的关键不在乎一个人是什么星下凡的先天资质，而在于他的后天修为、

盖棺定论，归什么星位

才重要。”正如书中人物陈积善说的一样，他是文盲星转世，归位还是文盲星划不来。明

白地说，我这是反天才

论的观点，想说明任何人只要努力，勤能补拙，都有可能修成正果，体现自身价值，成为

一颗星星。当然或许某

些天才论者不一定赞同我这观点，会说“鹅卵石变不成天鹅蛋”，但如果石头上有特殊花

纹的话，就有可能被收

藏家当作奇石收藏，反之如果天鹅蛋是寡蛋，永远也孵不出美丽的天鹅来。

    《方脑壳传奇》自《蜀报》连载以来，许多读者都希望窥见全貌，十分关注本书的出

版，如今本书有如十月

怀胎的婴儿，在经历无数艰辛后终于得以问世。在此特别感谢关心支持本书写作出版的郭

容章、杜九森、邓祖铭

、唐龙潜、苍林、温志航等以及其他关注本书问世的朋友和读者；感谢文坛著名老作家车

辐老前辈为本书题写书

名，著名学者褚成炎先生为本书作序、省美协著名画家陈卡琳女士为本书设计封面和插图

；感谢责任编辑罗克华

老师认真审稿；感谢省曲艺家协会副主席罗竞先、省通俗文艺研究会会长刘永康、成都音

像出版社社长陈选民、

主任雷智华、省东方文化交流中心负责人褚成曦等领导的支持；感谢给予本书连载的《蜀

报》，以及伊犁人民出

版社。另外，我还得感谢已故的老剧作家唐山先生，在本书写作过程中，在炎热酷暑中不

厌其烦地为我看稿，并

提出了许多宝贵的意见。如今唐山老师已经谢世，值此本书出版之际，对他特表深深的怀

念。

    另外，我还得感谢我的太太田英，是她给我营造了一个安定的写作环境，否则，我是

完不成此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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