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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zxas (百无禁忌), 信区: Reading
标  题: 《苍烟锁海》--第十九章：血战钓鱼岛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Aug 28 18:08:09 1999), 转信

                             《苍烟锁海》
                               （下册）


                  　 惊悚小说之王──黄河　强力钜献
　　　　　　　　　　　　　预告中日钓鱼台大决战 
　　　　　　　　东海的火药库－钓鱼台，中日百年情仇大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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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血战钓鱼岛

　　　　水下、海面、空中，一场典型的立体作战，在惊涛骇浪中
　　展开、进行、结束。此役後人称钓鱼岛之役，它告诉世人未来
　　战争的三个方向：
　　　　一、战具是高科技的；
　　　　二、战斗是速战速决的；
　　　　三、胜败的关键在掌握电子情报。


引爆钓鱼岛

西元二０一四年二月十九日中午十二时三十八分二十九秒
台湾省　宜兰县　钓鱼岛附近海域

　　在辽阔的钓鱼岛海域，第一声爆炸声响，点燃中日之间三度大战战火的是金
刚号五英寸炮的炮弹。

　　五英寸五十四倍炮（注四十一），日本海上自卫队现役最具威力的火炮，每
分钟最大射速四十发，最大射程十三海里，全自动操作，弹头杀伤半径五十公尺
。

　　金刚号的五英寸炮在司令秋山少将喊出历史性的「攻击」命令後，半分钟内
连射二十发，第一发炮弹的落点在解放军Ｋ级潜艇宁远号西南七百二十四码。三
十二公斤重的弹头落水後穿入水下七点四公尺，爆炸後产生了一万五千多个碎片
，震压在水面掀起十三点七公尺高的水柱，以及炸死了一只在附近觅食的鬼头刀
。

　　冤死的鬼头刀，开启了通往阎王殿的大门。

　　日本联合舰队十二艘战舰齐射的十四门五英寸炮，在司令秋山少将下达「停
放」口令前，总计发射了三百四十七发炮弹。炮弹的威力及数量都不怎麽吓人，
但炮弹爆炸的意义非比寻常－－每一爆炸声皆在警告解放军潜艇，我们知道你们
潜伏在那。

　　潜艇作战的胜算在自我的隐蔽，如今位置暴露，意谓胜算已失。骤然的变化
，加上目标的距离远比预期的近，使得解放军潜艇安远号、致远号、宁远号、澳
门号，以及台湾号，五艘潜艇立即取消攻击；其馀三艘潜艇艇长胆大心不细，提
前下达Ｃ－８０３导弹的发射令。导弹的发射程序不似舰炮，从射前资料比对、
发射火线检查、气阀箱门开启等，包含了一连串扣人心弦的动作。射控小组此起
彼落的口令声聒耳震壁，各种气阀、机关的操作声嘶哧铿锵。殊不知这些声音，
遮盖了一个最重要的声音－－鱼雷声。

　　鱼雷，就是可以像鱼一样在水下追食猎饵的雷。鱼雷在尾端加装一具降落伞
，其後再接上一节推力火箭，理应称「火箭鱼雷」，可是不是，美国人称它「反
潜火箭」。

　　日本联合护土舰队发射了十二枚反潜火箭，火箭固态燃料点火後以四十五度
仰角飞向目标，至系统设定的时间，火箭前端小型炸药包爆炸，爆炸力使鱼雷与
火箭在瞬间分离，而後鱼雷如自由落体飞向目标。在飞抵目标顶空前四公尺，降
落伞尾端的小型炸药包炸开锁制，降落伞解放，伞面张开後产生的阻力猛地拉住
鱼雷，接著鱼雷犹如一位伞兵缓缓飘落。如果风向、风速估计得正确，且小型炸
药包在准确的时间引爆，鱼雷落水点应是预定攻击目标的位置点。

　　落水後降落伞与雷体分离，此时的鱼雷才是真正的鱼雷。

　　所谓鱼雷，简单地看就是一枚炸弹，其尾端装上推进器使炸弹能够像鱼一样
游走；前端则是一具声纳，忽而可以像耳朵一样倾听水下的声音（被动式侦测）
，忽而可以发射声波，并追踪声波打到目标後弹回的回音（主动式侦测）；而鱼
雷控制单元在於操控鱼雷尾端的水平舵与方向舵，使鱼雷追著声源运动。

　　日本自卫队使用的鱼雷是美制ＭＫ－４６七型雷，此为美国外销鱼雷中性能
最佳者。其车叶在旋转时只会产生极低的声音，而雷鼻音鼓之灵敏度极高，系针
对静音潜舰设计的鱼雷。它入水後首先进入「搜索模式」；此期间鱼雷以四十节
速度在设定之「上搜索深度」与「下搜索深度」之间，以四百八十英尺的圆周直
径呈螺旋形上下运动。搜索模式时，鱼雷忽而拍发高频声波，声波强度足可侦测
一千八百码内的目标；忽而停止拍发声波，改为倾听前方音源。如此，反复以主
、被动方式交互侦测雷鼻前方二十度锥形范围内的音源，直至八分钟後鱼雷电瓶
耗尽，可持续保持一个直径二至三海里的圆柱形搜索圈。

　　搜索期间鱼雷一旦侦获目标，鱼雷即进入追踪模式。

　　追踪模式的鱼雷直接航对目标，全程采主动式侦测，雷鼻音鼓的接收角度由
原先的二十度逐渐缩小到到七度，直到目标距离小於七十五英尺，鱼雷开始盲目
撞向目标执行最後攻击。

　　在追踪模式时若不幸失去接触，鱼雷音鼓先放大搜索角度至二十度，同时蛇
航、主被动交互侦搜，六个声波後若无回迹，则换以左旋被动式搜索，旋转一圈
後再右旋一圈，若仍无接触，始回复螺旋形搜索模式。

　　冗冗长长说了一堆，著实让人感觉老美的ＭＫ－４６七型鱼雷真不简单。

　　如此不简单的十二颗鱼雷，碰上解放军极其安静的Ｋ级或仿Ｋ级潜艇，其结
果如何？

　　静音潜艇之所以称静音，系在於此潜艇采用的是「静音速率」，以及艇上官
兵执行的是「静音部署（注四十二）」。倘若潜艇采取高速，或是正在进行某些
制造噪音的活动，不正如同一群涂了大花脸，身著破烂乞丐装的女人，管她貌美
或貌丑，其结果都是一样的丑。

　　而五英寸炮弹的爆炸声，其目的就在制造威吓，迫使解放军潜艇加速逃离，
加速的潜艇会制造高噪音，成为随後到达鱼雷的良好音源。

静远壮烈成仁

　　静远号、香港号、海南号，三艘正在发射Ｃ－８０３导弹的解放军潜艇，隐
藏在水下二十二点四公尺深度，和鱼雷「上搜索深度」设定的五十英尺「相当」
。所谓「上搜索深度」就是鱼雷入水後雷鼻开始搜索目标时，鱼雷所在的深度。
而「相当」两字在水下声学所代表的意义，是两者所处的水文环境相似、声音在
水下可形成良好的传播路径。

　　香港号的运气较好，鱼雷落水点在它的西南五千七百码，发射导弹产生的噪
音不足以吸引鱼雷。

　　静远号的运气就背了，静远号左右不仅各落下一枚鱼雷，而且鱼雷落水点的
距离只有七百及二千七百码。

　　距离七百码的那枚鱼雷，到达五十英尺「上搜索深度」雷鼻开始作用，才作
用就听到静远号释放高压空气的那声「嘶－－」。嘶，如同对鱼雷说了声「嗨」
，鱼雷遂迎声而进；为了确定前头的就是目标，雷鼻接著拍发两声「乒－乒－」
。虽说Ｋ级潜舰的吸音垫可以吸收百分之七十六的声波，可惜，此数据是针对侦
潜声纳的中频与低频声波，至於鱼雷发射的高频声波，吸音效果实在有限。更别
说Ｃ－８０３导弹受高压空气推动，塑钢护荚滑过五号鱼雷发射管时发出的那声
「锵－－」，声音幽久绵延不绝。

　　在静远号控制室里，「锵」声颇为刺耳，声纳班长故而未能识别鱼雷的「乒
－乒－」声。鱼雷在接收回波确认目标後，控制单元进入追踪模式，并以四十节
速度迎头撞向静远号。

　　四十节，每秒前进二十二点二码，百公尺冲刺需四点九二秒；速度不是很快
，却比亚洲飞跃的羚羊纪政最佳记录少了一半。

　　待锵声消失，Ｃ－８０３导弹在水中滑进的「矗－－」，加上艇长鲍忠杰高
喊了声「紧急下潜」，接下来一连串紧急下潜的动作与口令包含了－－速率立即
加到十二节、下潜角度至十五度。这些声音，俱严重干扰到声纳班长莫野的音源
鉴定工作。

　　莫野眉头皱成一团，满脸是眩惑不解的神态，耳际似有似无的「乒」声，是
他的错觉吗？他想对众军官大喊「安静」，可是，他只是班长，哪敢？

　　因此，第一枚鱼雷就在静远号官员毫无警觉的状况下，用比纪政快两倍的百
米冲刺速度撞上艇尾的方向翼。鱼雷四十四公斤高爆药爆炸後，炸烂了静远号的
方向翼及掀翻了上方的水平翼，六片式镰刀车叶则卷得像个麻花，大轴也因卡住
而发出「叽卡叽卡」的刺耳声。

　　静远号瞬间失去了动力以及方向与速度的控制力，可是，这还不是可怕的地
方。可怕的是，静远号此时正以十二节速率、十五度角执行紧急下潜。此状况犹
如一辆下坡急驶中的卡车，骤然间发现煞车失灵、油门也控制不了，其结果就是
一头栽向海底。

　　所幸，静远号不是卡车，它是潜艇。在潜艇完全失去动力的状况下，释放潜
艇高压空气瓶内的高压空气，用高压空气排出「压舱柜」中的海水，可以使潜艇
产生「正浮力」上升。这一程序，海军术语叫－－紧急上浮。

　　故而是时静远号官兵虽处在极度恐慌之中，然艇长鲍忠杰临危不乱，他在确
定无法控制车舵之後，以间不容发的速度喊道：

　　「紧急上浮。」

　　的确紧急，攸关全艇五十二位同志的生死。静远号的破碎深度（注四十三）
是四百八十公尺，艇长高喊紧急上浮时的深度是五十八公尺，以它十二节速度、
十五度角的速度向下，二百六十七秒後将会通过破碎深度，这时间足够静远号执
行紧急上浮。因为全自动操作的静远号，紧急上浮的手续只是潜航官揭开「紧急
上浮」红色按键的保护盖，压下此键，相关遥控阀座在自动控制作用下即可如数
开启。随後是释放高压空气，排出压舱水所需的时间，这个时间又和潜艇深度息
息相关（深度越深则海水压力越大，压舱海水越难排出，故越费时）。

　　静远号不愧是一流造船厂建造的潜艇。紧急上浮遥控阀座开启的时间仅花了
三点六秒，高压空气释出，「嘶－－」地窜达压舱水柜「进气口」又花了二点三
秒；此时潜艇抵达深度七十六公尺。以此深度计算，静远号排出压舱水的时间需
二十七点八秒。

　　时间非常充足。岂知，人世间除了「时间」之外，机运更重要。平日不敬神
的静远号，今日霉到了极点。

　　静远号的水平翼因爆炸向上掀起，此刻「水平翼」已「不水平」，它倾斜的
角度受水流影响而形成向上的力矩，硬是将静远号的船艉上抬。美丽鲜少与死亡
相伴，不过此次例外；静远号破裂船艉冒出的细碎气泡在水下画出一道优美的半
圆弧。而後它呈垂直向下，翻倒的装备瞬间砸向舰艏向的舱壁，艇上官兵在惊慌
中七人被砸死，十二人被砸伤；侥幸不死者撑著原来是舱壁的地板而起。

　　中日之战率先殉国的，竟是这些被倒下装备砸死的七人。

　　艇身垂直的静远号，最初以每秒七点四公尺的速度向下，在地心引力的作用
下，逐渐增速，最高时曾达每秒十二点三公尺。而後，因压舱柜海水排出使艇身
产生的正浮力，让下沉的速度徐徐减缓，待通过破裂深度时，速度减到每秒四点
二公尺。

　　慢，不能改变死亡的命运。静远号船头通过五百二十一公尺深度时，它二点
七英寸厚钛金属铸成的压力船壳只如同人手中的空铝缶，叽－哧－噗－卡－－一
串乱音，被海水的压力挤压成一堆破铜烂铁。

　　造价三亿六千万美元的静远号，加上艇上五十二位解放军同志的性命，被一
颗价值二十五万二千美元的鱼雷给终结了。

海南九生一死

　　海南号是解放军自制的宋级常规潜艇，艇长海军上校张大海，吉林人氏，极
度痛恨日本人，此番是抱著「不干一艘倭子舰誓不归」的决心。他的勇气与决心
，大过五英寸炮炮弹的爆炸声。而且张艇长相信，防守，只是不同程度的失败；
攻击，才有胜利的希望。故而在爆炸声中，张大海犹一连下达二号管和五号管的
发射令。　　

　　落海的鱼雷在海南号舰艏正前二千四百二十七码。第一枚导弹的发射声次第
传到鱼雷音鼓，远处的鱼雷受声吸引，终止了正在左旋的螺旋搜索。它摆正头，
对正音源，改以主动式拍发声波，「乒－乒－」两声，无回迹，回复被动式倾听
。

　　第二枚导弹与第一枚的发射间隔仅十五秒，此时鱼雷蛇航前进了三百二十一
码。正当鱼雷欲取消蛇航回复螺旋式搜索时，海南号五号发射管高压空气「嘶」
的一响又说了声「嗨」。

　　听觉灵敏的鱼雷如同嗅觉敏锐的鲨鱼，「声音」就是「血腥味」。鱼雷以四
十节速度对著「声音」一路发出「乒－乒－乒－」的兴奋声。

　　待第二枚导弹发射结束，艇长张大海准备喊出「紧急下潜」时，声纳班长王
英抢先嘶吼道：

　　「鱼雷，艏部位向（舰艏方向）。」

　　海南号控制室倏然间静如古墓，众人竖耳细听，什麽声音－－噗通、噗通、
噗通………，唉，众人只恨自己的心跳声太大，怎麽听不到………

　　「乒－乒－乒－」

　　艇长张大海不仅胆子大，战技亦佳。他仅从鱼雷声波拍发的「间隔」即可粗
略估算鱼雷与海南号的距离（注四十四），斯时，鱼雷距离约一千五百码。

　　何谓临危不乱？

　　试想，海南号以二节速率向前，正船头一千五百码鱼雷一枚，以四十节速率
迎头攻来，两者碰撞时间仅六十秒。身处其境而不乱者，是否可称临危不乱？

　　极度恐惧的情况下，众人呈现的是极度的静。艇长张大海以冷静的口吻下令
：

　　「前进二十二节，前三十（注四十五）。」

　　车钟手霍地将车速杆推到极速二十二节，深度手猛地将水平翼的控制杆向後
拉到底，两者的配合可让海南号以最短的时间上浮。

　　上浮？

　　是的，上浮。因为攻潜鱼雷的特性是它专攻潜艇，浮到水面就是水面舰。对
ＭＫ－４６七型雷而言，它在水下运动的深度必须大於四十英尺，否则，它灵敏
的雷鼻音鼓，七转八不转的，最终岂不是追到发射鱼雷的水面舰？

　　海南号发射导弹的深度在七十三点四英尺（二十二点四公尺），只要在鱼雷
到达前爬升三十三英尺就可到达安全深度。因此，此时艇长张大海决定以最快的
速度上浮，是临危不乱的抉择。

　　海南号的表现，证实解放军仿Ｋ级潜艇的造船工艺是成功的。它瞬间加速而
船体产生的震动不大，且加速之快，让站立在控制室的同志需扶著操控台的边缘
始可站稳。接著，水平翼产生的作用使海南号在七秒内艇身後倾三十度，众人尚
来不及抓住身旁的活动物品，就听见掉落的杯子、笔、两角规、电筒………，辟
里啪啦隆咚隆卡咯崩－－，胡乱响成一片。

　　海南号与来袭鱼雷交会时已爬升到十八英尺，此深度使海南号的帆罩在海面
掀起一道白浪花。水下，鱼雷车叶高速转动搅起的气泡亦留下一道白水痕。两者
方向相反、速度都很快，惊险的画面令观者汗毛乍立。

　　以极速前进的海南号，船肚破浪而出时艇身仍保持了上仰十六度，待船艉车
叶上缘出水之际，船身以四度的仰角砸下，它三千零七十八吨船身落水的霎那，
崩的巨声掀起山高白浪，场面骇人，令观者张口结舌。

　　见到这骇人场面的，是五千码开外的日本Ｐ３Ｃ正驾驶黑石茂雄。远在黑石
距离海南号一万两千四百码时，他已看到海南号发射的第一枚导弹；他立即控制
Ｐ３Ｃ左转，直对火焰在海面留下的浓烟，同时兴奋地通知副驾驶小井耕太郎备
便两枚鱼雷。未料才走没多走，水下又冒出一枚导弹。

　　「八格雅鲁，准备四枚鱼雷。」黑石愤怒地喊道。

　　「四枚，是。」副驾驶小井答。

　　接著，是黑石与小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画面－－海南号鱼跃出水，令他们
张口结舌的骇人镜头。

　　黑石与小井愣了约两秒，眼睁睁看著黑色巨无霸嚣张地遨游在海面，此时他
们真恨不得飞机上装了一门重炮能对著它打。接著，又眼睁睁地看著它下潜，黑
石急得猛推飞机控速杆喊道。

　　「快、快、快，投鱼雷，准备投鱼雷。」

　　二十三秒後Ｐ３Ｃ临空，黑石脸贴著驾驶舱罩，可以清楚地看见潜舰在水中
留下的白色艉迹。白色艉迹消失在深处，再往下，尽是墨蓝，潜舰往那儿跑了呢
？此问题仅暂时困扰著黑石，管它往那儿跑，就这麽一丁点儿大的地方，它又能
往那儿跑？

　　天空中，Ｐ３Ｃ呼啸著绕了白色艉迹消失点转了一圈，并以精准的时差在四
个方位各投下一枚ＭＫ－４６七型雷。四枚鱼雷，分别设定不同的搜索深度－－
五十、二百五十、四百五十，以及六百五十英尺。

　　水下，四枚鱼雷依深度先後展开左旋搜索。当海南号声纳班长王英惊声喊道
「鱼雷，右艏部位向」时，海南号正以十二节船速、十五度俯角向下。

　　「左满舵，前进二十二节。」艇长张大海下令。

　　海南号转向速度亦极快，故众人需撑著身旁舱壁以防跌倒。待鱼雷的乒声逐
渐转到舰艉，艇长张大海始接著下令。

　　「正舵。」

　　空气似乎冻结了，众人僵立在控制室，耳际不时传来鱼雷的「乒－乒－」声
、声纳班长报告鱼雷位向的颤抖声、水平翼手细如虫鸣的深度报告词，以及杂物
滚动的乱七八糟声。这些声音都非常微弱，即使同时出现，强度亦不超过常人咳
嗽的音量。但接下来这一巨声，如石破天惊般。

　　「鱼雷，另一颗鱼雷，艏部位向。」

　　「乒－乒－乒－乒－」

　　新出现的乒声异常清晰，频率亦高，艇长张大海心中骤然涌现一股不祥的预
感。

　　「右满舵。」

　　位於海南号控制室的十四位解放军同志，他们在人世间最後听到的一句话，
就是艇长张大海的「右满舵」。可惜，悲惨的命运并未因这句话而改变。

　　先前飞跃出水逃过一死的海南号，此时深度二百二十七公尺、速率二十一点
四节，正船头ＭＫ－４６七型雷以四十节速率迎头撞来，不偏不倚地击中它的四
号发射管，引发一连串的爆炸声－－第一声，是ＭＫ－４６七型雷四十四公斤高
爆药的爆炸声；紧接著，是存放在四号发射管内，Ｃ－８０３导弹二百二十五公
斤高爆药的爆炸声；而後，依序是六号管、一号管、三号管，以及储放在发射管
後方鱼雷库的十枚Ｅ－５３－７７７线导重型鱼雷。

　　团结就是力量。在众导弹、重型鱼雷团结的威力下，海南号比鸡蛋还要脆弱
，它整个压力船壳几乎炸了个粉碎，唯一保持完整的只有舰艉那一部分。

　　大海是强势的。短短七点九秒，除了向下沉的破片、向上升的气泡，水下已
回复了秩序。大海，依旧是大海。

　　可是，此时的天空正是山雨欲来呀。

０三独步武林

　　天空中，四枚破浪而出的Ｃ－８０３导弹，弹体是红白相间的艳丽色彩，在
隆隆的巨响中腾空而起，像极了愤怒却美丽的火龙。

　　Ｃ－８０３导弹，弹长六点四九公尺，弹径０点三六公尺，全重八百二十五
公斤，外型酷似法国飞鱼飞弹，是解放军国防科技的极至。事实上，它前身Ｃ－
８０１导弹就是模仿法国飞鱼飞弹，在国际间有「中国飞鱼」之别名。Ｃ－８０
２是Ｃ－８０１的改良型，而Ｃ－８０３又是Ｃ－８０２的改良型。

　　古人说天下文章一大抄，其实，天下武器才真是一大抄呢。试看Ｃ－８０３
、鱼叉、飞鱼、雄二，它们的外形都好像啊。

　　Ｃ－８０３的弹体与Ｃ－８０２几乎完全相同，它唯一改进的是Ｃ－８０２
的终端寻标器。须知，军事武器的「攻击」与「反制」是永无休止的竞争－－今
天发明某一种新武器，明天针对此武器的反制方式即应运而生。而近代先进的攻
船飞弹，其终端寻标方式多赖雷达、红外线，或被动式电磁波侦测三者；针对此
类寻标方式的反制手段，诸如电子反制、红外线诱标，或是电磁干扰弹，皆相继
问市，致大幅降低攻船飞弹的命中率。以世界最著名的两型攻船飞弹为例，无论
是美制鱼叉飞弹或法国飞鱼飞弹，它们在实战中的命中率仅约一至二成。

　　解放军深知此缺点，因而以现有的弹体改良其弹头「终端」寻标与反制能力
的「０三工程」在二００五年展开。斯时解放军在国防科工委的主持下，聚集七
百馀位导弹专家在江西鄱阳湖导弹试验场，历时八年的研发成果，就是此刻奔腾
在天际的Ｃ－８０３导弹。

　　Ｃ－８０３导弹终端导引不是传统的雷达、红外线，或被动式电磁波侦测，
它只使用一具高解析度的红外线镜头，以映像处理方式，将侦获目标的红外线「
热像」与「内存」资料比对。至於内存，则是发射前输入飞弹的目标图像，每个
目标由正艏开始，每旋转十度乙张，总计三十六张。当Ｃ－８０３距离目标八海
里时，红外线镜头开始在左右二十五度的海平面搜索，侦获的热像随即与内存的
三十六张图像比对，如寻获满足条件者，再依热像的大小解算目标距离。若没有
符合图像的热像，通过设定目标点後Ｃ－８０３将会调过头继续搜索。

　　「比对图像」是Ｃ－８０３的第一特色。除非目标在瞬间可以改变自己的外
观，并且在它处制造另一张类似的热像，否则Ｃ－８０３会牢牢地锁住「预先设
的图像」。而一旦被锁住，只有凭藉火炮或「反飞弹飞弹」，以硬杀（注四十六
）的方式摧毁Ｃ－８０３。

　　在有敌情的状况下，现今舰船的战斗系统对迎向而来的攻船飞弹有极佳的硬
杀机率。针对此，Ｃ－８０３还有第二个特色－－它在终端寻标时能够以大角度
扭转，寻求最佳攻击角度，这才是Ｃ－８０３可怕之处。它不单比对目标图像，
甚而可以依据比对的结果了解本身与目标的相关位向，并经由预先设定的角度，
控制Ｃ－８０３在终端时以十八个Ｇ值的扭力转向，从目标最脆弱的方位进入攻
击。也因为Ｃ－８０３具有终端高扭力运动的能力，使得它无法，也不需要设计
成超音速攻船飞弹（注四十七）。

　　解放军的国防科技随著它的经济实力一同跃进，世人也多不再拿昔日「小米
加步枪」的低水平视之。尤其是Ｃ－８０３终端寻标的卓越能力，它独步全球，
命中率远超过鱼叉或飞鱼飞弹。

　　然而，令解放军「０三工程」小组脸红的意外发生了－－静远号发射的Ｃ－
８０３导弹，在结束固态火箭助推器的作用，准备将动力转换至涡轮喷射引擎时
，燃烧室却因飞弹储存在鱼雷发射管时，水密不良而导致进水，混合海水的燃油
屡点不著，失去动力的弹体如标枪一头砸下，在距离出水点九百三十四码处落海
。

　　其馀由香港号、海南号发射的三枚Ｃ－８０３皆顺利地点燃涡轮喷射引擎，
并随即降至十八公尺巡航高度，掠海直奔预定攻击的目标。

香港火洗仓间

　　香港号发射的Ｃ－８０３，由钓鱼岛南方二十五海里，向北射向六海里外的
日舰仓间号。

　　仓间号，全长一百五十九公尺、宽十七点五公尺，标准吃水五千二百吨，在
驱逐舰中算是个大家伙，担任日本联合护土舰队第二打击支队的备用旗舰。她虽
拥有一流的电子战系统，可惜，对不使用电磁波归向的Ｃ－８０３，英雄无用武
之地。在慌乱间，仓间号舰长福井松春不断下令发射干扰弹，使得Ｃ－８０３红
外线镜头作用时，附近海面已出现十二枚干扰弹，而其中五枚是红外线诱标弹。

　　所谓红外线诱标，就是能够产生红外线信号的干扰弹；而红外线不过就是热
的一种。故简单看，国庆日晚间施放的烟火就算红外线诱标。换句话说，仓间号
施放的五枚红外线诱标，若非燃放的时间在白天，否则也可看成它成功地施放了
五枚光采夺目的烟火。这五枚烟火环绕著仓间号，在距离五十至七十公尺处如天
女散花般炸开，瞬间产生炽热的光与热。热，对单追热的红外线弹头是有效的反
制方法；但对Ｃ－８０３的映像处理，仅是圆形杂迹的一项。

　　香港号发射的Ｃ－８０３，仅使用了一点四秒即获得是仓间号左侧面二十五
度的热像，与内存第三张图像比对－－两门五英寸炮、右舷凸出的驾驶台，双桅
虽然被一枚诱标形成的杂迹挡住，但所得的资料满足目标验证的要求。Ｃ－８０
３导控单元随即依热像大小计算目标距离是五点二海里，并依据「第三张」图像
预置的「攻击路线」，以十八个Ｇ值向右扭转。

　　由於Ｃ－８０３的高度太低，它躲过了仓间号前桅上方三Ｄ对空雷达的搜索
，使得仓间号飞机库上方的海麻雀「反飞弹飞弹」，在缺少雷达信号的劣境下失
去作用。而首先侦获Ｃ－８０３的，是装於右舷、飞机库上方的方阵快炮系统。

　　方阵快炮系统是近代舰炮工艺的极至，它以独立作业的方式、快速反应的时
间、高射速火炮，以及自动弹著修正，应付小型、低空、高速来袭的空中目标。
它是典型的「六亲不认」武器，开机後若置於全自动模式，管你三七二十一，只
要满足它攻击条件，任何人都阻止不了它瞬间即发的攻击。据说，一门美军的方
阵快炮曾击落一只自由飞翔的海鸥，这传言虽然是以讹传讹，因为方阵快炮系统
不会攻击速度低於一百四十节的目标，但联想力强者不难想像，方阵快炮系统的
侦搜能力真是不得了！的确，非常不得了，Ｃ－８０３出水後，仓间号方阵快炮
的搜索雷达仅转了两圈即建立追踪目标，当飞弹下降至十八公尺巡航高度时，射
控雷达锁定。此时，只要再满足两个条件，其一，目标接近到它二千码射程之内
；其二，解算目标ＣＰＡ（注四十八）小於一百五十码；方阵快炮即可在二点五
秒内以每分钟四千五百发的射速攻击Ｃ－８０３。

　　海面，Ｃ－８０３高度降到五公尺，以六百二十节的高速接近仓间号，同时
，它以十八个Ｇ值扭力向右旋转，以致方阵快炮解算的ＣＰＡ高达二千二百七十
四码。系统随即认定它对本舰安全无威胁，因为来者只是一个横越的目标。

　　未几，Ｃ－８０３绕到仓间号的正船头一点四海里，此位置进入方阵快炮的
射击死角，突然它转而直对仓间号扑进。至此，仓间号各式武器对Ｃ－８０３已
是束手无策。

　　一点四海里，以Ｃ－８０３飞行的速度需时八点一秒，此时间仅够让仓间号
的了望高喊「飞弹、飞弹、飞弹」，而後才惊恐万状地趴下。因为Ｃ－８０３使
用高解析度热像追踪的另一能力，在此时展现了。

　　传统攻船飞弹以雷达定位，最终攻击时以距海一公尺高度朝雷达反射波的中
心盲目撞击。Ｃ－８０３使用高解晰度红外线镜头，它可以清楚地分辨目标热像
，故而亦可选择攻击「点」，其误差不超过一公尺。这时的Ｃ－８０３依「第三
张图像」预设的攻击点是仓间号宽敞的驾驶台。它微微抬高仰角，对正仓间号七
点四公尺高的驾驶台，「锵」的一声击中驾驶台下缘偏左０点七公尺。

　　Ｃ－８０３二百二十五公斤高爆药爆炸的巨响，犹似解放军宁远号、海南号
殉国官兵的怒吼。它刹那间打烂仓间号驾驶台的上半部，前烟囱应声而倒，前桅
则向後倾斜了二十五度，以及造成仓间号自舰长林木正男、副长、作战长等首脑
以下二十一位官兵的死亡。

　　烈火在燃烧，浓烟似狂卷的黑云，顿时之间阴间增加了二十一个冤魂，人间
也多了二十一个悲惨破碎的家庭。

金刚陪葬海南

　　海南号发射的两枚Ｃ－８０３，由北向南射向金刚号。

　　日本联合护土舰队旗舰金刚号拥有全世界第一流的神盾战斗系统，全向侦测
与追踪的ＳＰＹ－１Ｄ相列雷达、垂直发射的标准二型防空飞弹，能够同时反制
十八个空中目标。若再加上艏、艉各一门方阵快炮，令人感觉金刚号的防卫完全
没有死角。

　　可惜的是，它今天面对的是两枚Ｃ－８０３；更致命的，两枚飞弹降至十八
公尺巡航高度时，与金刚号的距离仅五点二海里。虽说此距离若采直线飞行犹需
三十秒，可是对神盾系统而言，它的困难不是时间，而是Ｃ－８０３飞行的路径
，以及标准飞弹射击的「最近距离限制」。

　　第一枚Ｃ－８０３下降至巡航高度，摆平弹身後耗费了四点七秒始从复杂的
热像中确认目标，那是第六张－－金刚号右舷五十度的图像。导控单元依热像大
小求得的目标距离是四点三海里，它深知在此距离内垂直发射的标准二型防空飞
弹已不是它的威胁，故而仅针对方阵快炮取左旋大角度弧形攻击。

　　金刚号的神盾系统是不信邪的。它系统反应时间仅七秒，正当Ｃ－８０３展
开大角度弧形转向时，它舰艏垂直发射管内的标准二型防空飞弹亦同时点火。所
谓「垂直发射」就是飞弹矗的一声离舰时，是以垂直的角度直射天际。在许多人
的观念里，「垂直发射」是「先进与卓越」的同义字，殊不知「点防御作战」（
注四十九）中，垂直发射的标准飞弹反而是它的缺点。

　　标准飞弹原始设计是为了「区域防空」，它的弹体远比负责点防御的海丛飞
弹要大；以长度为例，前者是後者的一点六倍，重量更是八点三倍。其差异恰如
两位体操选手，一位又高又重，另一个短小轻巧，两人同样在双杠上翻来转去，
其困难度相同否？

　　否，而且否大了。

　　金刚号发射的标准二型飞弹甚至比鱼叉飞弹还要大，还要重。那麽大的一颗
飞弹垂直向上，必须要飞得很高才能获得足够的空气浮力，再由高处翻转而下，
绕了一个好大的圈降到掠海高度，而後始备便攻击来袭的掠海飞弹。这时，标准
飞弹距离金刚号三点六海里，而同时之间，Ｃ－８０３已向前推进到距离金刚号
二点四海里。两者一外一内，该在内的跑到了外，其结果就让金刚号官兵大大地
失望了。

　　Ｃ－８０３穿透神盾系统区域防空的拦截，现在，只有期望它的近卫防空－
－方阵快炮。

　　先左旋，再右旋，以大角度弧形攻击的Ｃ－８０３，金刚号舰艏与舰艉两门
方阵快炮同时锁定了它，待计算的ＣＰＡ皆超过二千码，海南号发射的第二枚Ｃ
－８０３适时出水。对初始航向是直行的第二枚，它的威胁等级超过第一枚。方
阵快炮射控雷达放弃第一枚转而锁定第二枚，复杂的射控解算再重复一次。

　　战况是复杂的。两门方阵快炮犹似悍卫城门的大将军，两枚Ｃ－８０３则如
两个游移奔走的马前卒。只见马前卒不攻城，在城门外飞快地绕了一大圈，弄得
大将军们好迷糊。

　　迷糊是要付出代价的。当方阵快炮发觉第一枚飞弹的ＣＰＡ对著船身而来时
，它再转移射控雷达、指令炮管，等备便攻击之时，为时已晚。

　　Ｃ－８０３高解析度红外线镜头再次发挥它卓越的功能。眼前，金刚号完美
的左舷热像横在它正前，依第六张图像预设的攻击点是金刚号的「後垂直发射管
」。後垂直发射管位於船舯零一甲板凸出後缘之後，该处是相当好辨识的区域。
Ｃ－８０３略为调整方向翼，向舰艉微偏，直对後垂直发射管的水线撞击。

　　一枚Ｃ－８０３，二百二十五公斤的高爆药，其威力已不容小觑。待人们了
解金刚号後垂直发射管有六十一座发射管，除了两管空管，其内包含四十八枚标
准二型飞弹、十一枚反潜火箭，哇！见不了场面的吓得吐了吐舌头。

　　Ｃ－８０３以八十六度撞击角穿进金刚号的後垂直发射管，炸药加上未耗尽
燃油的火力，在０点三六秒内先後引爆发射管内所有的飞弹与反潜火箭。

　　０点三六秒，这麽短的时间，较不细究的说法就是「同时」。团结就是力量
，此乃不分国籍与地域的真理。总数五十九枚飞弹、火箭的高爆药，加上它们的
固体燃料，同时爆炸的巨响声彻九霄。

　　原本以十八节速度前行的金刚号，瞬间因爆震而增速至四十四节，不过，这
只是它的前半段；它的後半段反向以五十七节高速弹开。

　　日本海上自卫队的无敌战舰金刚号，从舰艉处断成两节。

　　前面的一段是较大的一段，它保持较完整的外观。但仅船头及驾驶台还识别
得出那是金刚号的一部分，之後则整个炸开了花。它受爆震猛地向前，瞬间增速
至四十四节，随即因无法释放的冲力而掀起前段的後缘。想不到金刚号如此巨大
的身躯能有如此灵活的身手，它如同体操选手做了个前翻，後缘向上、舰艏向下
，快如闪电地倒转一百八十度倒扣回海面。

　　後面的一段，严格讲它已不够资格称「一段」，那是成千上万「块」，最大
的一块连同舵、两个车叶，以五十七节高速向後，被炸得在海面翻了三转。

　　随後而至的Ｃ－８０３因爆炸产生的高热，使得它高灵敏度的红外线镜头如
同受强光照射的眼睛在登时之间失明了。它盲目地朝记忆中的位置撞击，弹头接
触海水的霎那，轰然一声在海面炸出一道水花。

　　大海展现了无与伦比的包容力，管它是金刚号的前段、後段，或Ｃ－８０３
的破片，大海无私地将它揽入怀中。日本联合护土舰队司令长官秋山淳一少将、
金刚号舰长小笠伊知郎、第一打击支队参谋群，以及金刚号全舰官兵，总计三百
四十七人尽入大海的怀抱。

　　解放军海南号潜艇艇长张大海，「不干一艘倭子舰誓不归」的心愿达成了。
他的勇气与决心，足为怯者师。

猎户星复仇

　　金刚号爆炸的巨响震撼了钓鱼岛海域。第四航空群参谋长古本文造上校亲眼
目睹无敌战舰的沉没，惊悸与恐惧暂时控制了他。他痴呆地望著空无生还者的海
面，四散的残骸与破片，证明那儿曾经奔驰过一艘伟大的战舰………

　　（沉了！）

　　一闪念而已，怒火就吞噬了古本，他激愤地压下无线话发话键吼道：

　　「八格雅鲁，金刚号被支那打沉了啊！我们要复仇，获得接触就攻击，不可
以放过他们。」

　　复仇的怒火如野火燎原般散开。三十架敌忾同仇的猎户星在资料链指定的海
域，各投下十馀枚被动式声标，它们俱是日本尖端科技的匠心之作。海中，音标
尾端的听音器静静地潜伏在不同深度，将截收的音源传回母机，经由飞机上的声
标处理系统进行信号分析，再透过资料链与其它飞机交换资料、进行音源方位线
交叉定位。如此，四百馀枚声标在水下构成了一个严密的听音网。

　　六艘仓皇逃逸的解放军潜艇那知这一段？他们为求自保，多加速朝鱼雷或爆
炸音源反向窜逃。岂知车叶加速所产生的噪音，正是声标最理想的音源。

　　古本参谋长的复仇令已下，猎户星的组员们无不抱定「宁可错攻，不可漏攻
」的信念。他们每发现一个可疑目标，管它真假，一律在可疑位置的三角空投三
枚定深不同的ＭＫ－４６七型鱼雷。反潜作战是各类型作战中最混乱的作战，鲜
有人能够确认「可疑接触」是真或假，更无人能证明是否真击沉了一艘潜舰。既
然什麽都搞不清楚，那麽投了鱼雷就算一份战功。所以，三十架猎户星在七分钟
之内发现了十九个「可疑目标」，兴奋与得意之际，先後投下了五十七枚鱼雷。

　　那是怎样的场面？

　　六艘潜艇高速穿梭在五十七个搜索圈之间，四方八面都是「乒－乒－乒－」
，弄得潜艇逃也不是、停也不得，诚让人哀叹上天无门、钻地无洞。

　　那是极度危急的场面。

台湾无处可逃

　　台湾号是解放军自制的第四艘宋级潜艇。当它听到第一声鱼雷「乒－」时，
艇长洪思恩立即依解放军潜艇作战教令的标准鱼雷回避动作，下令加速、右转、
深潜。

　　尽信书不如无书，标准动作也未必是适当的。台湾号原本位於三枚鱼雷的外
缘，它右转後反而钻进了包围圈，直接航对另一枚鱼雷；它又一次左转、深潜，
可惜这次未能脱离第二枚鱼雷的搜索。死亡之神继续向它招手，才转完，前方，
又来了第三枚鱼雷。

　　这不单是教令上未曾教过的险恶状况，甚至艇长洪思恩亦从未想到他今生可
能遭遇这种绝境，前有狼、後有虎，他该怎麽办？

　　台湾号保持固定的深度，以全速二十二节冲向第三枚鱼雷，待距离接近至三
百码时，它猛地向外排放气泡，同时以三十度仰角向上爬升。

　　气泡对潜舰作战有其特殊功效。水下侦测靠的是声波的反射，声波之所以会
反射是因为它遇到不同介质，而「不同介质」在物理学上所代表的意义是「不同
密度」。例如声纳音鼓护罩的材质，其条件是「具备与海水一样的密度」，如此
，声纳拍发的声波才不会受到音鼓护罩反射；反之，潜舰船壳与海水密度不同，
故而造成反射。至於气泡，它是水到空气，再由空气到水的「密度」变化，两次
变化可达成两次反射的效果。

　　故，台湾号以极速对舰艏的鱼雷冲，猛地放气泡，再紧急上浮，其目的是希
望前後两枚以窄角度追踪的鱼雷，在潜艇紧急上浮之瞬间误追成气泡。待其通过
气泡发现错误之际，不单台湾号已上浮脱离鱼雷搜索范围，两枚鱼雷亦因近距造
成的相互干扰，影响後续目标搜寻。

　　理论上来看，在如此危急的状况下，有此作为，而且胆敢采取此种方法，算
得上急中生智的反应。

　　可惜，急中生智的结果未必是好的。艇长洪思恩误算了一项－－艇艏而来的
鱼雷是以十九度俯角向下。以三十度仰角向上的台湾号，虽及时偏离艏向的鱼雷
，但偏的角度不够大。当艏向鱼雷通过台湾号下端时，两者高度仅差了一点三公
尺，此距离足以激发鱼雷近发引信。更不幸的是，艏向鱼雷爆炸的震波，随即引
发艉追而来的另一枚鱼雷。一前一後，虽不是直接命中，但水下的震波足以震裂
台湾号的钛压力船壳。

　　两枚鱼雷震裂了两个隔舱。一为鱼雷库下方的「前电瓶舱」，另一是备用推
进系统上方的「後损管间」。海水由裂缝喷入，进水虽缓，可是该两处裂缝因结
构复杂致无法有效堵漏，唯一的做法只能封舱。封舱就是关闭该两舱间通往隔舱
的管路与水密舱门，待海水溢满该两舱间，台湾号将会失去百分之二十六的浮力
。此外，因为失去「前电瓶舱」的电力，它电瓶容量降至百分之十八。　　

　　苏俄Ｋ级潜艇留有百分之三十二的预备浮力。解放军仿造的宋级潜艇加装了
Ｃ－８０３导弹的火控系统，使预备浮力下降至百分之二十八。如今，破裂舱间
的溢水虽慢，但半小时内终究会失去百分之二十六的浮力，此比率与百分之二十
八的安全极限相近。若不幸估算错误，损失的浮力超过百分之二十八，或实际的
安全极限低於百分之二十六，届时潜艇下沉时，那将会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的局
面。

　　命运充满了赌。躲在底下，赌一把吧？洪艇长痛苦地思忖，若赌赢了，以台
湾号百分之十八的电瓶电力，他们躲得过後续的攻击吗？即使能躲过，他们又能
在水下撑多久？可是，若赌输了，付出的代价是艇上五十四位同志的生命。至於
上浮，对潜艇言无异於投降，那将会是他－－一位潜艇艇长，终生无法抹灭的耻
辱。

　　抉择是得与失之间的权衡。

　　艇长洪思恩望著控制室内惊惶失措的同志，众人将性命交到他手上，他如何
能够拿众人的性命去下一场没有采头的豪赌？

　　（上浮吧。）

　　艇长洪思恩决心承担所有的耻辱，他低垂了头，颓丧、缓慢地说道：

　　「上浮。」

　　台湾号排出压舱水柜海水，像一粒无声无息的黑桶缓缓上浮。当海面浮出它
受创的船壳，首先看到它的，是Ｐ３Ｃ副驾驶宫泽敏雄。

　　「那是什麽？」宫泽大吃一惊：

　　「支那潜舰，快看，支那潜舰。」

　　天空，原本因金刚舰沉没而士气低沉的众人，此时军心大振。六架Ｐ３Ｃ在
古本参谋长的指挥下，排成一列，依序航对台湾号。

　　海面，台湾号帆罩顶端的挡流板收起，首先出现在驾驶台的是艇长洪思恩－
－一个容颜惨淡、眼神凄凉的解放军军官。当他看到右舷六架Ｐ３Ｃ犹如二次大
战的轰炸机俯冲而来，疑惑出现在他脸上，而後他急著抽出袋中白手帕，猛力挥
舞。

　　天空中回答他的，是凌空投下的两粒深水炸弹，日本自卫队称五四深水炸弹
。

　　深水炸弹并非深水才能炸的炸弹，它是依使用者设定的深度，可以在不同深
度爆炸的炸弹。

　　六架Ｐ３Ｃ依序进行六次俯冲，总共投下了十二枚深水炸弹，定深都是五公
尺。他们毕竟不是轰炸机驾驶，十二枚深水炸弹仅一枚直接命中，其馀落点分别
距目标一至九公尺不等。

　　轰隆隆的爆炸声一声接著一声，溅起的水花几乎沾到第四架Ｐ３Ｃ的机肚。
待深水炸弹投毕，爆炸声仍然在持续，仔细一看，始知那是台湾号本身的爆炸。

　　眼下是碎片齐飞、火花四溅、浓烟冲天，日本自卫队以实际行动告诉世人，
他们不喜欢名实不符的潜舰。台湾号，沉下去吧。

安远死里逃生

　　反战的安远号艇长胡英，在第一时间下令紧急下潜，他们迅速越过八十五公
尺层次深度，悄悄藏在水下一百零五公尺。层次深度犹如一面遮音板，理应提供
安远号良好的屏障，不巧的是它上方正好有一群海豚，总数不下百只，正愉快地
在海面嬉戏，它们愉快的喧闹声形成声标良好的音源。

　　战场真是无奇不有，胡英能说什麽？他只有认了。

　　三枚鱼雷落在安远号的三角，搜索深度分别订在一百五十、三百五十，以及
五百五十英尺。

　　当鱼雷的乒声响起时，胡英未下达任何处置，他仅以超乎常人冷静的态度细
听四周音源。因为他知道，人世间没有绝对的，此时，令人讨厌的海豚反而成了
救命的大罗金仙。

　　海豚是海洋中智慧最高、最喜欢游戏的动物。当它们发现海中突然多了三个
圆滚滚的表兄弟，好奇之心顿生，於是三三两两追著表兄弟研究。待它们听到表
兄弟也会说一种「乒」的方言，它们兴奋了，遂「咯、咯、咯」地试图与表兄弟
沟通。

　　这一来，鱼雷迷糊了。它们被调皮的海豚群逗得七荤八素，左转、右转、忽
上、忽下，近处海豚反弹的强烈声波遮盖了远处目标。

　　直到最深的那一枚，因海水压力太大，一路跟著追下去的海豚才放弃了它。
它到达五百五十英尺搜索深度，静静地在水下展开左旋搜索。当它转过头，受海
豚声音吸引时，它「乒－乒－」发出两个声波。反弹的声波有点混乱，但潜艇与
海豚在相同距离反射的回波，强的就是大的目标。

　　站在安远号控制室里的众解放军同志，听著耳际隐隐传来的「乒、咯」声，
更是感觉四周的宁静。由於鱼雷电瓶可支持八分钟的推进动力，故每一秒过去俱
代表他们安全又提高了一分。可是此刻，每一秒都好长呀。

　　艇长胡英亲自挂著声纳耳机，心中默计「乒－」声的间隔，两眼盯著声纳显
示幕，留意「乒－」声的方位。「乒－」声的方位与间隔，是攸关安远号生死的
两大因素。当胡英发现舰艏正前乒声的「方位不变」且「间隔变短」时，他知道
，前方八百至一千码，一枚鱼雷对著他们来了！

　　「停车－－，後退五－－，後退十－－，後退十五－－。」胡英一连下了五
个车舵令，一声比一声重、一声比一声急。

　　安远号瞬间以全速後退，车叶高速搅动所产生的小气泡反向流过，如一层气
膜包覆了安远号艇身。

　　「後七度、左舵五度。」胡英再度下令。

　　安远号艇艉抬起七度，深度每秒上浮一公尺，此速度约略等於气泡上升的速
度。胡英企图以车叶产生的气泡形成音障，再以左舵五度徐徐向左退出。

　　可是，艏向乒声方位不变、间隔变短，概估距离三百码！

　　「後三十五度。准备发射二号管。」

　　液压控制的水平翼操控极快，四秒後安远号艇艉抬起三十五度，斯时艇内听
不到任何物品滚动的杂音，那是因为安远号任务前固定了船上一切活动物品，足
见它是一艘极有纪律的潜艇。

　　有无纪律，战时是生死的分野。三点二秒後安远号通过八十五公尺层次深度
，随後胡英下令。

　　「深度七十、右满舵。」

　　安远号在深度七十艇身恢复水平，艇艉满舵右退，图能藉层次阻隔声波、左
旋再突然改成右旋，以脱离鱼雷追踪。

　　可惜，鱼雷以上仰的角度追著安远号，它迅速穿过层次且仍牢牢咬著目标。
两者距离继续以每秒八点三码的速度缩短，这一时，鱼雷已至五十馀码。

　　「前三十五度，正舵。二号管，发射。」

　　一艘训练有素的潜艇，从听到发射令到潜射导弹出管，时间约需三秒半。安
远号是一艘训练有素的潜艇，当它艇艏仰起的瞬间，管内空无一物的二号管，高
压空气骤然喷出，搅动的水流将高速奔来的鱼雷猛地一推，雷头登时上仰了二十
四度。而後，鱼雷以四十节速率上仰奔驰，安远号艇艉向下以十五节後退，两者
呈五十九度夹角各奔上下。

　　层次之上，海豚们愉快地欢迎迷途知返的表兄弟。

　　层次之下，安远号，保持深度一百公尺，停车，左满舵，靠馀速慢慢地滑呀
滑。

　　良久，乒声与咯声渐远，安远号始以二节静音速率向杂音的反向蹑行。直到
控制室恢复令人喜极而泣的静，副艇长钱刚始「咳」地一声，发觉自己的喉咙又
痒了。

　　这是一场令解放军刻骨铭心的潜艇作战，因为除了宁远号在第一时间藏到二
百二十公尺深的海底，自始至终未曾遭受攻击，其馀的致远号、香港号、澳门号
，在日本布下的天罗地网中纷纷被击沉。

　　海面，嗅不到浓呛刺鼻的烟硝味；空中，听不到震耳欲聋的炮火声；日本猎
户星组员们也未见到尸横遍野的战果，他们的任务就结束了。

魔魂龙宫赴宴

　　复杂的战争若要细细述说它的经过，写的人要很有耐心，看的人要更有耐心
。不过，在真实的世界，这些都是同时发生的事，身历其境者始了解一切不过如
弹指之间。

　　在弹指之间，人民解放军四十架从福州机场起飞的魔魂九九隐形轰炸机飞抵
宜兰龟山岛之北八海里。它们各机装载十二枚五百五十磅炸弹，在全自动控制下
编成整齐的单纵队，保持五百英尺低空、一点二马赫超音速，直飞二百九十二海
里外的石垣，计划对该岛进行报复性轰炸。

　　魔魂九九真似魔魂，隐形的能力使它得以穿透台湾强网系统，观通雷达站更
如瞎子看不到它，然而它机尾发出的刺耳音爆，使它在高速通过台湾北部海域时
，引得该海域作业的渔民们抬头，且正当渔民仰首纳罕之际，让他们更惊惧的事
发生了。

　　日本「急事件」处理小组设计的「伪金盾指令」，透过通讯卫星，传至魔魂
九九的金盾任务指示器。

　　金盾指令是三十六个十六进位的密码，计分成四部分。前七码是「识别码」
，其後五码是「侦错码」，再七码是「位址码」，最後十七码是「数值码」。

　　首架魔魂九九接到金盾指令，系统首先检查识别码－－正确，表示此指令是
发给它的。接著系统查对侦错码－－三十六个数值相加的总和等於系统「内存」
的密码，至此保证指令是正确的。而後，依位址码至数据库撷取预置的「处置」
－－立即下降「数值码」指定的高度。最後，换算数值码的值－－六百。

　　冗长的说明，金盾指示器仅使用了０点０四秒，它随即了解此指令在命令它
「立即下降六百英尺的高度」。当然，它也清楚目前高度五百英尺，换言之，此
为自毁的命令。

　　自毁？听起来非常莫名其妙，然而在战场诡谲的变化中，自毁的能力是大部
分尖端武器设计性能中的一项。魔魂九九自然算尖端武器，自毁也是它的能力之
一。

　　自动控制的好处就在此，无人驾驶的轰炸机绝不对命令迟疑。它机尾水平翼
微向下扳，浑圆的机头下倾，一股脑就往下栽。

　　四十架魔魂九九接收了四十个金盾指令，除了识别码与侦错码相异，其馀二
十四码完全相同；加以相同的数据库处置，故而视死如归的决心勇气也相同。

　　渔民们见证了这一幕－－低空，四十架飞机匪夷所思地整齐下降，接触海面
的刹那在海面打了四十个巨大的水漂。火光、浓烟、爆炸，混合激溅的水花，吓
得他们浑身打颤。

铁鹰长空饮恨

　　自毁是骗不了飞行员的，神风特攻队的时代早过啦。

　　总数六十架从浙江、福建机场起飞的苏恺卅七、歼十、歼十一歼击机，各机
挂载攻船以及空对空导弹，计划先以攻船导弹对日本护卫舰队实施饱和性攻击，
再以空对空导弹摧毁Ｐ３Ｃ猎户星。

　　六十架歼击机采不同速度，高度介於五百至二千英尺，以钓鱼岛为圆心，遂
渐编成向东夹击的半弧形。如群鹰逼近，一场足堪後人借镜的现代化海空大战即
将展开。然而就在北台湾海面打了四十个水漂之际，六十架歼击机亦分别接获伪
金盾指令。

　　解放军空军少校鲁志宏注意到任务指示器发出高频的「哔哔」声，指示器右
上角同时闪烁的红灯，他了解，攻击指令到了。

　　金盾任务指示器比对识别码正确，侦错码无误，位址码至数据库中撷取的处
置－－依「数值码」第一数字的指示转向、第二至四格的值为转向後航向、开启
雷达、攻击第五至七格指示距离的空中目标，使用十与十一格指定的武器；结束
任务後返场。

　　「处置」要配合「数值码」。第一格的值是「一」，表示左转；第二至四格
「六十八」；五至七格「二十三」；十与十一格「七七」，代表任何武器。

　　任务指示器处理的过程鲁少校是看不到的，不过他只需要看结果。结果呈现
在任务指示器的显示幕上－－

　　　　立即执行：
　　　　　　一、左转０六八，开启雷达。
　　　　　　二、使用任何武器攻击前方距离二十三海里空中目标。
　　　　　　三、任务结束後返场。

　　任务是无需，也无法怀疑的。鲁少校出发之前不知道任务性质，只要照著任
务指示器的指示干，这就是金盾系统的特色。

　　（距离二十三！）

　　鲁少校心头一栗，二十三海里在飞弹射界之内，如果他打得到目标，目标不
也打得到他吗？一流战斗机飞行员的反应是第一流的，略一犹豫先机尽失，这时
岂容他再迟疑？他火速开启雷达，左边二十四海里果然有一目标，目标在转向，
转向他！

　　身为解放军空军九六九师「战术飞行竞赛」冠军的鲁志宏，危急之际直觉地
展现他「一把手」的飞行技术，猛地左扳操纵杆，苏恺卅七在空中回旋的高Ｇ转
向，以每秒二十七点五度的旋转率紧急左转。

　　在金盾系统自动指挥下，六十架歼击机先後接获类同的攻击指令，所不同的
只是转向的方向、转向後航向，以及目标距离。他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左、右转，
以每两架为一组，两两对飞，对正目标，锁定目标，以及大部分的歼击机随即发
射红星三型空空导弹。

　　红星三型「超视界」空空导弹，精确的雷达与红外线归向、高Ｇ扭力、三点
四马赫极速，有极佳的命中率。

　　苏恺卅七高Ｇ回转濒临鲁志宏的生理极限，瞬间血脉逆流、经骨交错的痛感
，若非在抗Ｇ飞行衣的反作用下，恐怕九六九师的飞行一把手也会暂时昏厥。二
点七秒後，拽眉咬牙的鲁志宏犹未来得及对正目标，被目标锁定的「哔哔」警告
声急促响起。他大口一吸气，将飞机操纵杆压到底，苏恺卅七顺著高Ｇ回转继续
翻身，在天空表演了一个「滚桶」。迎头来袭红星三紧咬著它不放，在空中也来
了个「小滚桶」；两者以每秒一千三百二十四公尺的高速接近，以「电光石火」
四字形容，绝不为过。

　　在此电光石火之际，反应是战斗机飞行员活命的关键。鲁在翻滚之时急速发
射四枚诱标，加以他卓越的飞行技术，两个「滚桶」在空中擦身而过。而後，鲁
急减速、猛拉机头，在惯性冲力下，机头与前进的方向形成了夹角，此角度空军
称「攻角」。不具攻角能力的战斗机，飞行时若不幸形成攻角，战斗机会失速坠
落。好的战斗机，如美制Ｆ十六，最大攻角二十五度。至於苏恺卅七，对不起，
最大攻角可达一百一十七度。

　　当然，性能优异的战斗机须在如火纯青的飞行技术下，始能展现登峰造极的
缠斗性。在鲁志宏的操控下，苏恺卅七忽地减速，拉大攻角的机身形成高阻力，
故而展现了一般战斗机不可能呈现的减速效果－－以每秒一百零八公里的速度骤
减。须知，即使战斗机具备此能力，亦鲜有飞行员能承受此极限。鲁浑身感到撕
肝裂胆的痛，他身上每一块肌肉都在抽搐、分裂，那是人世间痛苦的极至。极大
的痛苦始能换得极大的成就，鲁将苏恺卅七优异的缠斗性能表露无遗－－机首呈
一百一十四度攻角，使得机尾在前，犹如反向摔了出去；至於时速，则降至几乎
不可能的一百四十九公里。此飞行姿态，岂是随著红星三之後，急速冲来的飞行
员所能想像。

　　来者是解放军歼十战机飞行员，空军少校鲍强，斯时他以０点九马赫速率忽
地飞越特技表演的苏恺卅七。

　　极度的痛苦中，鲁志宏紧咬著牙，颤抖似地急促呼吸，眼前则是一片昏黑。
待他神智略为清醒，鲁猛推控速杆，两具ＡＬ－３１Ｆ发动机提供的强大推力，
使得苏恺卅七沈重的机身不单未因失速坠落，反得以迅速爬升、增速，并咬住歼
八的尾端；此时，鲁见机不可失，急扣红星三导弹发射键。

　　这一切，快得让人目不暇接。前方的歼十轰地加至二点二马赫，可是，此与
红星三咻地增至三点四马赫的速度相比，慢了。跑不快，鲍强只得来个「滚桶」
，然而歼十机尾高达摄氏一千六百五十度的高温，怎麽「滚」也滚不出红星三的
红外线追踪器。

　　空战没有第二，第二就得向人间说再见。逃不出红星三的歼十，在爆炸声中
碎成了数十大块，连同鲍强的尸骸，一同坠向冰泠的大海。

　　广阔的空域，述说著三十个几近相同的故事；可是，能够像鲁志宏一样幸运
者仅有十七位。其馀人员，非近处缠斗遭对手击落，即两两同归於尽。

　　劫後馀生的战斗英雄无不吓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迅速依金盾指令返场。待脱
离危险区，稍微冷静後，皆有恍若隔世的感觉。

　　水下、海面、空中，一场典型的立体作战，在惊涛骇浪中展开、进行、结束
。此役後人称钓鱼岛之役，它明示世人未来战争的三个方向：

　　　　一、战具是高科技的；
　　　　二、战斗是速战速决的；
　　　　三、胜败的关键是掌握电子情报。

　　天，还是天；海，依旧是海。可是，世间怎麽不一样了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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