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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czd (潇潇),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独自狂舞(11)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May 19 20:31:51 1999), 转信

在失望旦面，总有一种还希望被爱抚的那种柔软的心情，我不知
 道我还要在这于静的日子里等待多久，方能等到生活的波浪。
     我其实十分害怕那个暑假．那狭小而宁静的家，我觉得我又
 彼豆新推进那股不能快也不脂慢的稠重水流中去，又不得不过
 那种我不耐烦过的没有内容的生活。
     司好像一生都在害怕过那样的日·子，因为我一生都紧紧地
 与这样的日子联系在一起。
     那时我会疯狂地幻想口幻想着我能够在战争中上前线，在战
 壕里爬来爬去，幻想地震，幻想一切不同于和平生活的灾难尽
 快降临，我休一个没有修炼好的巫婆一样，无助地拼命地呼凤唤
 而，但永远户触败。
 ；这一个互夭，我就是这样地度过的。
     所以到开学的时候，我几乎是急不可侍地回到学校里去，我
 怀着那种重新做人的新鲜的心情去。L学。
     但生活还是平静。
 直到我们毕业实习开始。
             第·二  章
     到了秋深的时候，我们去医院做毕业实习。我被分配在9病
 室。
     那是一个非常神奇美丽的古老西式建筑。
     9病室最初是一块旧白漆牌，钉在黑篱笆上。木牌做成一个
 箭头，指向大花园，花囵很大，有一棵械树夹在一大群绿村里，
 很红。械村后面有一个小湖，村像井般紧紧环绕着它。肋水很
 绿很稠，秋天小阳春的融暖阳光也搅在里面。小湖后面是一个
 土坡，坡上长着一棵高大恣肆的银杏村，抖索无数金叶，以致坡
 上早早地盖满了银杏的落叶．一脉，叽咕叽咕地响，口用轻轻有
 了些干而芬芳的气味。在坡上看到了我那白楼，这是第…次作
 为职业妇女到那儿去，从宁静不堪的小女孩时开始，我就盼望这
 个时刻。天色半蓝半白。那楼显得很安静，窗窄而长，外面还有
 木头百叶窗，半开半合，风轻轻地推动了它们。
     这时，有片叶子悠悠贴着我脸落下来。我抓了一把，已经摸
 到它了，它却：一旋，又落下去。我又抓了一一把，还是从手边滑了
 去。我抬起腿想接住它，没想到脚却朝它踩下去，它贴着地面料
 斜拐了个弯，停在一片褐色村叶上。我用力踩下去，移开脚．才
 发现它又平风站在另外一片落叶上，几乎竖立起来，像把久绢扇
 删。
     楼道里很暗．一楼的胖护士说护士K在二楼。搂涕扶手上
 14雕刻着大朵的雏菊花，永远美丽盛开，没人能破坏它的花瓣。我
 扶着它们往上走，木楼梯在楼道里轻轻响。楼梯尽头，渐渐展开
 了一条有嗽光的走廊，有个芽紫袍的身影悠悠消失在门里，癌症
 病人就是这样奇怪，病势沉重了，而身体情态却日益变得飘忽。
     这就是最初私立医院时田下来的调养赞，房间小而舒适，只
 是干燥的陈旧的绿色场面，里面像是悠悠的飘功着一些烟。病
 人都很浴地坐在床上C像等耷什么，一路慢慢走过去，总有眼睛
 看我。在那些眼睛里，我们出来自己是个健康无邪的小姑娘，乖
 乖地在地板上走，嘴屑很红，脸也很红。他们的眼神俘纷纷抛向
 我的紫低
     尸个护士悄役声地推着一辆白漆小车和我擦肩而过，拐了
 一个小弯r这时我发现走廊的另一边，靠阳台那儿，还有一段极
 短但很暗的凹廊，通向一扇门，门榻上亮首老式的玻璃罩勺·，护
 士进去，用脚勾上门。就在门启动的那一刻，我突然闻到一股捂
 得很人了的烂苹果味。
     阳台上有些藤条倚，有个又瘦又高的男人坐在椅上，惊醒
 了似地看我。他的脸很白，所以头发和眼睛眉毛就分外滋润乌
 黑，儿子像孩·予。
     ·一颗心仿佛看见j”多年以前做过的梦境，剥剥地跳了几下。
 松松地回到原处。
     我想到了英文老师，遥远地在我的脑海里一浮，我能有机会
 再次摆脱英文老师之后的宁静得可怕的生活吗？我的心里剥剥
 地渴望着。我不懂为什么女孩子，我指的是像我这样不安份又
 没噙·什么出息的女孩子，为什么要这样着重井倚重爱情？
     我们将爱情看做头等大事，日日夜夜地渴望着它井被它折
 磨，这种倚重几乎继续了我最重要的生活。也许爱情代表”了我
 听毛·的对优美生活的向往。      驯忠理木J花叼洲尼十做出息凶文人啊。
     在那个月人沉静井惊奇的眼光里面，我远远地离开了英文
 老师的阴影·从一夏天于庸得令我不能呼吸的生活中拯救出
 来。
     我暗中心花怒放。
     我把手插进护士服的衣兜里，接着往前走，这样含着胸，背
 彩会很柔和。早晨大家都找出各种借口折腾打扮，经过一个暑
 假，芬已经有了男朋友，还叫昔热啊热啊，把厚毛衣脱了，而我，
 头天晚上就想好了穿薄毛衣，就对芬笑得呜镜一般。连林小育
 这样纯洁的兔子，都辛辛苦苦在帐子里做好了一个蓬松无比的
 刘海，不过披带教老师毫不客气地塞到护士帽里去了。一勿的
 一切·都是为了这一时刻，我们不像贵族小姐。十八岁开一个大
 舞会宣告进入成人生活。第一次实习的第一天，就是我的大舞
 会。走过去·不回头（如果他在看我，我不去破坏我的形象，如果
 池已经不看了，我也不找着伤心，手指上一片灼热，我突然想到
 芬说，我的屁股大小，没有臀围。几乎立刻就想逃走。
     突然那股烂苹果气味，甜腥腥地稠稠地漫过来。一向病房
 靠门的床上，笔直地盘坐了一个老大太，于瘦无比的老太太紧紧
 抓着一块西番尼吃，把好好的点心捏得烂柿子似的，她的眼睛
 明亮如刀锌。她叫：“女孩，是新来的／
     我点头。
     她看看我的身体；“你下冷啊y
     “不冷／我脸哗地烧上来。
     “怎么会不冷！”她反驳我，尖锐地看我，特别像尺一样最了
 已我胸围·看加上件毛衣，会将仅有的一点曲线全掩埋起来了。
 就抿住嘴笑。
     我大败，赶快往护士办公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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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灵魂安静以后,血液还会流过许多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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