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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czd (潇潇),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独自狂舞(25)
发信站: 紫 丁 香 (Wed May 19 20:55:54 1999), 转信
迅速地变贼一个平凡兀趣的良家妇女,青着那些照片,我自己也
非常的惊奇。回想当时魏松说话时的神情,我党得他有一些并
不自知的失蝎。
后未,我从上鲁番回来,发现了他的情景,在那个晚上.我就
以那个姿势一,直坐在地板上面想着,直到魏松回来。
魏松看见我非常吃惊,其实在行前我就告诉了他我的归期。
只是因为他肉已深入到新的爱情之中,忘记了我还会归来。然
后,他看到了我千里粉红色的纸,他就沉默下来,过来蹲在我的
身边。
在都市用旧的灯下,我再次看到魏松已经受成了一个不修
边幅的肮脏的男人,回忆起那天在电澎院前我的发现,我才觉得
当真魏松已经变化得很久很久了,是我自己一直不曾在意。
我在心里惊奇为什么我并没有真正的愤怒,除了淡淡的委
屈和妒意以外.我的内心的最深处是平静和微微的好奇,对这
种丈夫情变的命运的好奇。
魏松说:“我可以解释和说明这件事情吗?“
我说:“当然你婴说的/
于是魏松就告诉了我,他…生部喜欢看上去嫁被夺去羽衣
才会目在人间的女于;所以他爱我:那个研究生女孩,有一口极
好的英语,一个叹为观止的聪明脑子,但因为研究生的缘故,只
能留在医学院目前最没有前途、人事和人际都最为混乱的遗传
所,所以他很快地又爱上了她。
他说:“我不会破坏家庭,不会不爱你。说出来你一定是不
相信,和她在一块的则候,我常常要说到你,说你在我的感觉里
是怎样的不平凡,说我在心里一直到你生孩子才消退去的那种
娶了羽衣仙女的惶惶然的州吉.还有自卑,因为我党得你井没有
庄心的最深处也在乎我。”
魏松是一个真挚的聪明的人,他的活绝对不是欺骗,他是那
样准确地击中了我。我之所以要一个孩子,是想证明我已经回
到了正常入门生活中去,已经不再做那些强烈的事情,已经是
一头被驯服的动物,是在与内心呼啸的激情做斗争,而魏松却并
不喜欢我这样。他在第一天就看准了我的秉付,他不知道这秉
性最终会伤害作为夫妻关系中的他.他真正是作为一个独立的
人在爱我和欣赏我。
他和我并肩坐在家的地板上,谈论着我们的关系,兄魏松
第一个使我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到底拥有·怎样强烈的自由的一颗
U。
我们信经过了魂松的情变,我们还能很好地生活在一·起,那
是阂为我们真正的相知。甚至在心里,我为魏松这样做有一点
复杂的高兴。我宁可他国为对我的家庭角色失望而爱上别人,
因为我同样也已经烦了那个良家妇女的角色,我不愿意看到他
!J益颓败下去的样子,我不屈意看到清新的魏松彼这份平庸无
望的现实生活所摧毁,魏松何尝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何尝愿
意做为一个毫无建树的研究人员过形而下的生活。在我感觉生
活像一条不能快·电不能慢,没有任何声响的浊流的时候,魏松何
尝不曾是这样感觉着呢?我们都曾幻想生活是那样的壮丽用下样
惊心动魄,只是我们都失望了。
我想到吐各番之夜,那深蓝色天穹下面的那个高大的亚麻
头发的俄罗斯肤的小伙予,我和他与魏松和那女孩;难道不是都
一样的凄凉而美丽的吗?
我想这就是以己之心,度人之腹吧。
那一夜,我和魏松做了结婚十年以来的第一次深入的长谈。
在那次长谈里,我重新变成了失去了羽衣的仙女,也许后来,又
变成”厂愉回了羽衣的仙女。我们坐在地板上r看着明亮得宛加阳
光的秋初的月亮如何:寸一寸地在房间卫移动,闻着将要黎明
的时候,从窗外弥漫过来的森凉的都市的地气.夹着盛开了监狱
一夏,目前就要凋谢的花朵和草木的辛棘级香的植物气息,我感
到我和魏松之间除了现实生活之外的精神的联系,那种联系对
我来说是那样的重要,就像一个常年在外的人也必须要在身后
有一个家一样,山于意识到这种重要,我对那女孩的介人怀着
戒备的恶意,我忍不住要说:使不许再和 魏松深深地看j”我一限,井没有做什么保证。
然后·天就亮了。
都市又开始吵闲起来,人们又开始一天的生活,他们在忙些
fr/4?我们又在忙些什/47这都是会时常来袭扰我们的问题。这
些问题像潮水一样时涨时退。
那个不眠之夜,是我最终从自己与自己斗争的痛苦的十年
中最后走出来的纪念日。从那天以后,我感到我是真正懂得了
自己。懂得了自己为什么要爱上英文老师后来又残酷地对待
他,为什么会爱上刘岛,后未又残酷地拒绝他,为什么耍接受魏
松,为什么要生育孩子,为刊·么有时那么残酷,为什么有时焦躁
如焚,我懂得了自己,一个人要懂得自己,恐怕是世界上最困难
的事情之一。而且要付出极大的代价。
在夏天·我到了大腹使便,看不见自己的脚面,晚上需要起
夜三四次的地步。身体的沉重和不适,使我丧大了羞耻心.我开
始用痰孟在卧室里小便,不在乎让魏松听到那样不雅的声音。
也许是从这一天起,魏松感到自己不再是一个具有进攻性的男
人·陪着大太迸出产:院的男人,在这时,已经都不是真正意义上
的男人了。想到这点,我也会为魏松感到难过。
我的身体变得非常丑陋,色素沉着以后,身体的皮肤变得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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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肚脐翻出,腹部之大,之薄,个我惊奇,我甚至已经不能回忆
怀孕前我的平坦的小胆的模样。我的手脚已经浮肿.脸也在浮
肿,嘴唇和鼻翼郁开始变厚。
同时,我开始听到大量的关于生产过程的可怕的传闻,女人
的痛苦在那些已生育过的同事和朋友的嘴上,重新鲜血淋漓地
再现,她们味着余悸不已的眼睛详细地诉说了生产的过程,那种
剧痛,那种死亡的感受,那种剪刀剪开皮肤都不觉得的惨烈之
状,那种对丈夫深深的怀恨的心情。那种自尊心全然祉毁灭的
元奈。林林总总。最后的半个月.我几乎不能很好地休息,一闭
上眼睛,就为汪j己的命运担心,到最后的一周,医生告知我,一旦
发生紧急情况,马上到医院里米,并需要事先准备好人院的东西
时,我忽然全面崩溃,在病厉里哭j”起来。
医生一言不发地离开我,把等在外面,神情诅丧的魏松叫了
进来,魏松看着哭肿了脸的我,张惶失措他说不出话来。
医生说:“既然这样娇气,为什么不提前申请住家庭病房?这
样家里人陪着,不致于这样歇斯底里,这副样子,到产房里,要给
助产士骂死/
我拼命地哭昔,大粒的眼泪滚下来,抽泣得几乎说不山话
来,等在我身后检查的另外一个孕妇,也悄悄落下泪来。我看见
她的眼睛里,出现了一种很像被捕获的小灰兔于似的神情,所有
的女人都并不是生来就准备好了去过那种非精神化的生活的。
在抽泣中我感到委屈。我自己与自己的战争,输的总是我,我
不做为什么要把自己推到一个令人随意宰割的地步去,不懂为
什么要把自己的眼睛变成一只受伤的小灰兔于的眼睛。
魏松马不停蹄地去开了一个后门,找到了一间家庭病房,这
样,在我生产的时候,他可以在旁边陪着我。我可以不到犹如地
狱~·般的产房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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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灵魂安静以后,血液还会流过许多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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