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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joesmiles (沧海一声笑),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河流如血(23)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Mon Jan 3 09:28:50 2005)
23.物是人非
父亲去南方休养的第二天,保良便带上了那只装满母亲骨灰的玻璃瓶,乘火车独自返
回了鉴宁。漫长的三年,鉴宁似乎没有大变。市中心盖了几幢新楼,沿途还能看到几处新
的工地,除此一切如旧。公共汽车把保良一直拉到他家那条小巷的巷口,他从巷口走到他
家的院门,恍若当年放学回家的景象——院门微掩,炊烟淡淡,母亲做饭时的唠叨,姐姐
开门时的笑闹,父亲高声在叫:“保珍,把我的茶端过来……”一切如在昨日,音容宛然
。
现在,那扇院门显然久无人顾,门上的漆皮斑驳得厉害,门上挂着一把大锁,锁上挂
着一些红锈。保良知道这个院子公安局已经卖给了私人,但听李臣刘存亮说,他们搬走之
后,这里一直没有住人。
黄昏时保良在小巷的里端找到了李臣的家,李臣又带他去了刘存亮家。刘存亮的家里
正有客人,三个人便一路踱到“鉴宁三雄”的老窝,那座依山临水的废窑。夕阳把整个窑
丘镀得色彩迷幻,就像一座传奇电影中的神秘古堡,仿佛藏了多少鲜为人知的故事,表情
显得肃穆深沉。
在童年好友李臣和刘存亮的见证下,保良将盛满母亲骨灰的瓶子打开,站在砖窑的窑
顶,迎着耀眼的晚霞,向着平静如缎的鉴河,将母亲的遗骨向空中扬洒。山上无风,但洒
出的骨灰却如烟似雾,在空中弥漫。
当天晚上他们在李臣家的一间小屋里聚谈到深夜。按照前一天晚上三人商量的结果,
李臣和刘存亮陪保良一早就来到原来二伯家管片的派出所,打听权虎的户口及其下落。在
他们反复向民警说明来意之后,民警好歹答复权虎的户口还在,但人去了哪里并不掌握。
权家的宅子已被法院罚没,权虎的户口倒还虚挂在那个住址下面,但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回
来,那个地址于他已经上无片瓦,下无立锥。
他们又去了姐姐没毕业便不再上学的那所鉴宁师范学院,辗转找到了若干姐姐当初的
老师和已经留校任教的同学,没人知道姐姐的下落。
他们又去了权家百万公司,百万公司大楼依旧,物是人非。公司的牌子早不知被谁当
废品收了,大楼门口进进出出的男女,也看不到一个相熟的面孔。
他们最后的去处,便是那家同样改换了门庭的百万豪庭大酒楼。走近时才看清招牌改
挂在院门之侧,已改名为鉴河商务会馆。三人瞻前顾后,探头探脑,缩手缩脚地走了进去
,楼里的装饰布局已全然陌生,而迎面碰见一位前台经理,居然看去有点面熟。
保良结结巴巴地上去打听:“呃……对不起,请问您是这儿的经理吗?您知道原来在
这儿的权虎现在去哪儿了吗?”
那经理一听权虎二字,不由吓了一跳,上下打量保良和他身后的两位少年,犹豫了片
刻疑惑地反问:“你们是哪里来的?权虎早不在这儿了。”
李臣在保良身后插嘴:“权虎是他姐夫,他是找他姐姐来的。”那经理这才挂出一副
权家旧将的恭敬,对保良点个头说道:“权虎他爸出事了,权虎已经走了好几年了。你是
从哪里来呀?”
保良没说自己是从哪里来的,他继续问道:“您知道他去了哪里,我姐姐还和他在一
起吗?”经理和派出所的警察及师范学院的老师一样,只是摇头:“不知道。”
保良几乎完全灰心,但他不知是出于侥幸还是出于惯性,又问了一句:“这儿的人还
有谁知道他们吗?”经理再次毫不犹豫地摇头:“过去百万豪庭的人现在就我一个人留下
来了,其他人都是后来才来的。”
保良谢了那位经理,低头往外面走去。经理在他们身后又叫了一声:“呃,你们……
”
保良他们一齐站住,回头。
经理说:“百万公司里的权三枪你们认识吗?他前天倒是来过一次,他可能知道权虎
到哪去了?”
保良神经一绷:“权三枪?”
经理说:“就是原来权老板的干儿子,算是权虎的干哥吧。权老板那案子把他也扯进
去了,判了三年,前一阵给放出来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鉴宁,在的话你们可以找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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