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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unter (无畏), 信区: Reading
标  题: 老舍与胡絜青的爱情故事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Oct 24 13:36:08 1999), 转信

 老舍与胡絜青的爱情故事
　　今年已９２岁高龄的胡絜青先生时常轻轻地抚摸老舍先生的纪念册，６０多年前她
和老舍之间的爱情故事在她记忆里依然清晰。
　　１９３０年一个普通的日子，正在北京师范大学念书的胡絜青来到教务主任白涤洲
的家里，想找点业余的事情做，相当于现在的学生“打工”。
　　胡絜青所在的学校是北京师范大学的分校，在和平门，胡絜青称她为南校。全校只
有３个女生，男生与女生之间交往很少。胡絜青是正红旗人，生在一个十足的封建家庭
，她进南校的时候对母亲发过誓，不进电影院、不去逛公园，不与男生“过话”等等，
才得到允许。可是“五四”以后，社会发生了很大变化，人们的思想观念已不被旧的框
架约束，胡絜青也坐不住了，不仅参加了学生组织的新闻社──真社，还要走出校门，
一方面是为了了解社会，另一方面也是挣一点钱，补贴生活之用。
　　白涤洲正与一个人谈话，他把那人介绍给胡絜青：“这是舒庆春，笔名老舍，刚从
英国回来。”
　　胡絜青觉得老舍这个名字好熟悉，她马上在记忆里搜索，想起来了，她才看过《小
说月报》，上面连载过老舍的《老张的哲学》。这下她大吃一惊，没想到老舍会是这么
年轻的一个人。她在读《老张的哲学》时，从文笔的老道和对北京人情愫的精通中猜测
，作者至少是一个６０岁上下的人。可是面前的老舍，至多也就是３０岁。
　　老舍一直抽烟，对她笑笑，问她是哪个学校的。
　　胡絜青马上灵机一动，以真社会员的身份邀请老舍到她们学校做讲演。老舍竟然同
意了。老舍的讲演非常精彩，讲普罗文学和他自己的经验，深入浅出。胡絜清和她的同
学们报以热烈的掌声。
　　这就是老舍与胡絜青的第一次交往。没有任何不平常的地方。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对
老舍和胡絜青的一生都具有不平常的意义。
　　老舍幼年家境贫寒，父亲在他一岁多的时候就去世了，上面有好几个哥哥和姐姐，
全靠他母亲一个人给人家当下人过活。老舍很艰难地念完了小学、中学，偷偷地考上了
北京师范学校。母亲知道他考上了，毕业以后就有饭吃了，没有再责备他，颇费了些周
折才给他借到入学要交的一笔钱。老舍师范毕业后当上一所小学的校长，对母亲说：“
从今以后，您可以歇一歇了。我来养活您！”母亲报之以一串眼泪。
　　老舍留学回来，已过而立之年，结婚的事也不是不想，白涤洲他们一张罗，老舍也
就听之任之。几天以后，罗常培请老舍到他家吃饭，另一个客人竟是才认识的胡絜青。

　　罗常培给老舍递了几次眼色，老舍明白了，他们给老舍选中的人就是胡絜青。在讲
台上口若悬河的老舍，到了该表现的时候却茫然不知所措，在饭桌上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一个劲地劝胡絜青：“吃菜，吃菜。”
　　吃过一次饭之后，老舍仍然不得要领。于是白涤洲又请客，把老舍和胡絜青单独请
到他家，别人一概都不让作陪，只有他们三个人。白涤洲与胡絜青是熟人，胡絜青在他
面前不会害羞。倒是老舍，原来在白涤洲面前是闭不上嘴的，可胡絜青一来，他又不知
道该说什么好了，仍然一个劲的劝胡絜青：“吃菜，吃菜。”
　　白涤洲和罗常培请了好几次客，老舍还没找到合适的语言来向胡絜青表白爱情。可
是山东的齐鲁大学已经在催老舍上路了。老舍不敢再在北京滞留，怀着一肚子情话，到
齐鲁大学教书。
　　不几天，仍在北京师范大学念书的胡絜青收到了老舍的信。信很长，完全是老舍的
风格。当面不说，却用笔写出来，这是典型的文人谈恋爱的方式。他向胡絜青讲述了他
的童年，讲述了他的家庭、他本人的追求，以及他对胡絜青的印象。他说如果絜洁青想
跟他结婚，就得学会吃窝头，就得学会干家务。他是一个教书的，以后有可能成为一个
职业作家，但作家也是清贫的，不会有大钱，同时他也保证不会让胡絜青在家里受气，
虽然不能像西洋人那样把妻子举在头顶上，但肯定不会动手打妻子。
　　胡絜青当时并没有回信。老舍的信却接二连三地寄来。胡絜青被老舍的这些实话打
动了。她开始回信，回了很多信，把一颗心交给了一个远在他乡的穷苦文人。可惜这些
信后来毁在日本侵略军的战火中，一封也没有保存下来。让人感到惊讶的是，６０多年
后，９２岁的胡絜青还能清晰地回忆起信的内容，有的段落仍可以背诵出来。
　　老舍与胡絜青的婚礼是在当时北京的一个很有名气的地方会贤堂举行的。婚礼很热
闹，老舍的很多同学都来庆祝。胡絜青先生回忆说，那天老舍很帅，她也在众多姐妹的
帮助下打扮得比所有的新娘子更像一个新娘子。他们的婚礼可能是中国现代作家里面最
为讲究的了，这是否曾经很让老舍和胡絜青感到骄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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