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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hiba (流浪.milan.mm), 信区: Reading
标  题: 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Dec 19 13:40:41 2003), 站内信件


   五 
   大一的学生对什么都兴趣盎然,情绪高涨,包括和不认识的人聊天。 
   二胡她们四个就是典型的入学初期综合症,兴奋得没完没了,把我晾在一边,我几 

次想插嘴都被二胡如黄河泛滥的口才给噎回来了。 
   我凑合着坐在绿豆牙的身边,闭嘴静听。绿豆牙除了牙齿属于真正有特色外,人长 

得还算清秀,我坐在她侧面欣赏着,而把她那闪着荧光的牙齿正对着二胡,没想到这小子
 
竟然熟视无睹,反而聊得有点手舞足蹈。 
   不知道什么时候,绿豆牙身子一个劲向我这边靠.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舒服佳的清香味
 
儿,我非非地想难道她们想使用美人计?对我需要用这么大的牺牲吗?难道她们加入文艺部
 
背后有更重要得任务?难道我身上还隐藏着什么重要秘密不成?她们想要我招供什么呢?我
 
想来想去,想不明白.我家没有海外关系,没有台湾亲戚,而且小时候听爷爷说抗日战争他挖
 
过地道,解放战争他扛过迫击炮,解放后我奶奶还做过几双鞋子支援抗美援朝,文化大革命 

时候爸爸虽然不认字也积极张贴大字报,从来以久,我们全家都跟党走啊? 
   难道是因为怕我当了部长会腐败堕落?看来党考验我的时候到了.觉察到这些以后, 

不禁暗暗告诫自己。要坚持得住,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我偷偷看了一下绿豆牙的侧面,感
 
觉只要不看到牙齿为她变一次节还是值得的。正当我快要向自己妥协的时候。绿豆牙转过
 
身说你们寝室好像什么肉食品馊掉了。 
   听完话,我忽然闻到确实有一股绝非环保部门允许产生的气味。专对这种气味,我 

脑海里立即做了以下三种判断:一:大鸡的臭豆腐昨天早上已经吃完,而且瓶子也被他洗
 
后装牙具了。二:传达室那条到处拉稀的狗,已经在三天前被锁上了。三;今天早上卫生 

大检查没有发现床底有死耗子。 
   三种判断结束后,我已经知道了污染源,果然,二胡盖着腿脚的被子已经被他手舞 

足蹈的踢腾开了一个小角。我象看到了那个被子角正在散发《风之谷>里的孢子花粉一样 

惊惶失措.随手拿起三斤的枕头扔上去,还好正压住那个洞口. 
   其实嘴巴闲了,鼻子就该灵敏,就像瞎子的耳朵最好使一样。没想到,我却已经在这
 
种环境里被熏陶地嗅而不知其味.或许是思想过于抛锚,我一直相信自己是属于柳下惠那种
 
,曾经给自己起了个柳下小惠的雅号,被全寝室强烈反对后,舍弃了.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在美
 
女面前定力如此之差,最让我懊恼的是,让我差点变节的还不完全是美女. 
   从那天,我就特感谢绿豆牙,是她给我上了一次生动的革命历史教育课,让我深刻地知
 
道英雄不是那种容易坚持到就义的. 
   六 
   异味消除了.绿豆牙又恢复了正常的坐姿,继续听二胡谈他与她们三个都能扯上点亲 

密关系的理论.我听得云里雾里,暗恨二胡怎么知道那么多历史与地理知识.哪里跟哪里都 

能联系在一起,而且从他的的姓出发,好像能够跟三个人的任何一个人攀上亲戚.我听了会 

感觉再聊下去,绿豆牙有成为他表妹的血缘趋势.看着她们三个越发认同二胡的姓氏亲戚论
 
,我便感觉胡姓的最初估计就是因为胡搞男女关系而来的. 
   我呆坐在一边,象只抢不到食物的小鸭子.看着她们三个和二胡越发热乎,我好后悔刚
 
才用三斤的枕头救急. 
   正当我百无聊赖又醋意泛滥的时候,寝室门口的喇叭匣子叫我下去接电话.大一那时 

候,不象现在通讯方便,那个时候,每个宿舍楼才一两部电话,安在传达室,电话来了,传达里
 
的大爷会通过喇叭匣子叫你.科技落后的年代就是那么痛苦,好几次,我同学从外地打来电 

话,等我从八楼连滚带爬下去接的时候,同学IC卡里也没钱了.那个时候电话多的同学体育 

课上障碍跑成绩都特别好. 
   我连滚带爬地跑到传达室.刚喂了一声就被臭骂一顿,是母亲打来的.她嫌弃我下来的
 
太慢,她认为如果做事慢慢吞吞,那么这人就是懒惰的人.母亲的逻辑总是比较极端,她认为
 
我继承了父亲的大脑,她的容貌,本来不该有所作为.我有今天的成绩,她一直认为是自己的
 
这种反推教育的结果,这一点她是誓死不向父亲妥协的.据说母亲年轻时候文静娴熟,漂亮 

聪颖,真正的大家闺秀,不知道为什么偏偏会被貌不出众,又异常笨拙的父亲娶回家.这也是
 
我许多年来佩服父亲的唯一原因. 
   那个时候,我一直认为父亲的笨拙应该是大智若愚,要不怎么会把聪明的母亲追到 

手,等母亲嫁给父亲后,母亲便被父亲同化地大愚若智了。她电话里要我好好地学,说正
 
好房子该翻新了。你这半年用心学,等放假回家就不用请工人了。 
   母亲最担心的是我学不会课程,被老师要求请家长,小学,中学因为各种理由被请 

到学校,她早已习惯了。她怕的理由是这么远的路程,去一次太麻烦。当然她有此顾虑是
 
受父亲影响的结果。父亲永远弄不明白“本科”的真实含义,他便自做多情地理解为“笨
 
科”。后来隔壁那个教师家的孩子考了个成人高考,两年就可以毕业,据说所学专业的名
 
字前面还有国际两个字,这更坚信了父亲的理解。他常常会告诉母亲,瞧见了没有,人家
 
两年就能毕业,他得四年,人家学的还是国际什么的,以后能坐飞机坐导弹出国工作,他
 
只能回来跟着民工和泥砌墙。母亲被感染地至今常常用勤能补拙的故事来教导我。 
   电话里,母亲陈谷子烂芝麻几乎要把原来和以后要发生的事情数落个遍,我感觉到 

她将正式展开说教之前,说,妈,电话费一分钟两块。母亲马上说,没别的事情别和我瞎
 
扯了,赶快学习去。没征求我同意,那边已经挂断了。 
   
   七 
   我回到寝室的时候,二胡的一双脚丫子已经若隐若现了。三个女生都挤在窗户角, 

象群吐泡泡的鱼。我幸灾乐祸地想上天终于开了眼,我忽然又想到以后还需要这三个诱饵
 
引进资源。赶忙装做若无其事地屏住呼吸走了进来,进来以后便后悔了。为了不能让寝室
 
更多不吸引女孩子的因素暴露,我决定把她们引开。 
   我说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到外面走走吧。话还没说完,三个女生已经走出了寝室门 

口,说部长好好英明。我紧跟着她们往外走。没想到,我刚要出寝室门口,二胡也已经从
 
上铺下来穿好鞋子,泥鳅一样从我身边出了门。看着他和三个女生并排站在门口,我怀疑
 
二胡是上界剩下的留级生,去年已经接受过军训了。 
   阳光象是冰箱里的蔬菜,新鲜而凉爽。我们在校园里闲逛,从高中那黑屋子里猛一 

出来,对什么都会感觉新鲜。二胡又开始给三个女生讲学校每个建筑物的来历与每个老师
 
的趣闻。我更加怀疑他是留级生,默默跟在他们屁股后听。 
   校园的宣传栏里糊着各种各样的公告,层层叠叠,五颜六色,象块大尿布。我们经 

过的时候,两位女生正往尿布上张贴海报。宣传栏里有利位置全被占满了,连下面的小缝
 
隙里都贴有寻物启事的花纸片。她俩找来找去只有宣传栏的最上面能贴了,但是,她俩的
 
海拔不够,在那里看来看去。 
   我们路过的时候,一个女生冲我们招手说,你,就你,过来。二胡忙说什么事。那 

个女生说不是说你,是那高个。“我?”,我睁大了眼睛想,还是第一次被女生这么主动
 
搭讪的。我就过去了。招呼我的女生小小的眼睛,尖尖的下巴,身行瘦长,看着还是很可
 
爱的,最少比绿豆牙可爱。 
   她说帮我们把海报贴在上面,连个请字都没有,难道她认识我?而且我看她的头一 

眼就感觉很眼熟,好象在哪里见过她。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呢?上学的火车上?入校体
 
检路上?饭堂里?除了厕所里,我把该想到的公共场所全想了一遍,想起来了。她长的有
 
点象流氓兔而已。 
   贴完了,我顺带着欣赏一下,只看了一眼那张海报,我眼球便有扩张的迹象.上面的标 

题竟然是“MM研究会*****“.这不会是个少女贩卖组织吧?我偷偷看了看四周,发现这是大
 
学校园,而且四周没有戴魔镜,留长发的男人,父亲经常教育我他们是坏人.所以,我到现在 

都不敢认识艺术系的男生.恩,没有这样的男人在附近就好,我想人口贩子应该不会这么明 

目张胆.排除了这个念头,放心了.我想也许是因为这个学校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如果不开这
 
门学科,毕业后,这里的学生会不认识女人这种动物.大学真好,还可以专门研究MM,我又看 

了看海报想这研究会里该有多少美女啊.应该和她们做好友谊工作. 
   我扭过头的时候,二胡竟然和那三个女生渐行渐远.看来朋友就是用来背叛的. 
   八 
   那个女生说,谢谢你了啊.还没等我说不客气,她又说你如果没其它事情,帮我们拎着 

糨糊桶,去别的地方贴几张.她和另一个女生站在一边,每人抱着几大卷纸对我说. 
   我乐不颠得为她们拎着糨糊桶,走在她俩身边,想幸好二胡把我甩了,塞翁又失了一次
 
马. 
   路上有教授模样的老头跟她俩打招呼,问他们一上午工作完成的怎么样?我听她们喊 

林老师好,我想看来对美女的研究还真是一门科学,需要教授开课题组,我记下了这老头的 

模样,以后考他的研究生不错. 
   等教授走了后,我问她俩,研究会都研究什么样的妹妹.她俩用粪土当年万户侯的眼光
 
看我.然后又用挽救迷途少年的语气告诉我“MM研究会“不是妹妹研究会,而是马列主义毛
 
泽东思想研究会的缩写形式.天杀的,有这样胡乱缩写的吗? 
   为了给自己解围,我说象我这样,长得小偷眉毛耗子眼的学生能加入吗?俩人哈哈大笑
 
,另一个女孩子说那个长得象流氓兔的女孩子外号叫耗子.我说看来我们俩还长有夫妻眼啊
 

   我说自己姓胡,然后活学二胡的姓氏理论,把刚才在寝室里听到的,复述了一遍,表示 

自己和所有姓氏的女生都是近亲.我正在为自己的记忆力沾沾自喜的时候,另一个女生说你
 
不知道近亲不准通婚吗? 
  妈的,绿豆牙怎么这么笨,为什么没有提前提出这个最尖锐的问题. 
   我又开始讲学校各个建筑物的来历与各个老师的趣闻.不过,因为没听二胡讲多少就 

被她们叫过来了,所以,她们还想听的时候,我的内存不够了. 
   我正在怀念二胡的时候,一群从饭堂出来的同学看到我,说,唐天,吃了吗?妈的,新入 

校的学生还没经过高等教育就是差劲,见面的招呼打得都那么俗. 
   耗子瞪大了她那不大,但是非常可爱得小眼睛看着我,说,你姓唐? 
   露馅了.看来刚才半天的努力全费了. 
   贴完了的时候,我说你们下午还贴吗?她俩说明年贴的时候通知你,话没说完就走了. 

临走告诉我以后不准再说谎话. 
   干净的阳光下我四下看了看,一个人溜达着往回走,学校的风景真好,就是楼有点破旧
 
,一座座没有一点亮色,说不清楚象宫殿还是象庙宇,一点没有青春飞扬的气息.师兄们说, 

有点资格的学校都这德行,据说这叫沧桑美. 
   看着这些满脸旧社会的建筑群,我想大学估计是教授们飞扬的天下,和学生没多大关 

系. 
   转了一圈,遇见二胡了. 
   二胡说替我把三个人送回寝室了,说在女生寝室门口遇到一个和他高中同学一样漂亮
 
的女生.我心里好生醋意. 
   我俩回寝室的时候,大鸡和三斤正在互相用浪费口水的方式折磨对方. 
   三斤说你吃臭豆腐总是不小心,又撒我枕头上.大鸡毫不示弱说根本没撒.三斤拿着刚
 
才为二胡盖脚的枕头说,你闻闻,你闻闻,没撒怎么这么臭,撒了还抵赖.大鸡闻了闻,说昨天
 
都吃完了,要撒也是原来撒的,为什么你原来不说,今天说? 
   我怕真相暴露,所以和二胡赶在战争升级前,把它平息了下去.二胡和三斤去吃饭了, 

出门还嘟囔着臭豆腐什么的. 
   大鸡一个人委屈地跟我说,我从来没有把臭豆腐撒他枕头上.我说是了是了,撒也没关
 
系. 
   
大鸡,在寝室排行老大,被尊称为大鸡.祖籍山东,长得虎背熊腰,五大三粗,憨厚老实,说话 

瓮声瓮气.典型的山东大汉形象,武二郎那种.不过他也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几次我都发现
 
他一个人抱着琼瑶的小说,泪流满面. 
   我拍拍大鸡,说以后小心点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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