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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tlwtl (秋天的虫子),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放飞[3]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Apr 11 19:45:31 2000), 转信
听说我唱张学友的《cry》哭了。听他们说的,我只是唱得很尽兴,忘了我自己是谁。后
来,他们便以"cry"来代替杨哲这个名字了。他们问我,我唱歌的时候想起谁来了,我好
象什么也没有想,我只是很感动。人们说,唱歌,更是唱出生活中的点点滴滴,或许在
不经意中,才能流露出生活中的最真实的本质。
苏铁坐在一个理发店里,他正面对着一面大镜子,镜子明亮,照出旁边空着的座位。大
镜子还反射出门,苏铁的面孔,和一个个忙碌的理发师。这里是豪华的,有沙发一样的
座椅。还有暖气。门上的玻璃有一层雾气,模模糊糊的掩盖着屋外的一切。
他并不对旁边的一切感兴趣,他不得不摘调眼镜。这使他很别扭,无论远的近的,一切
都是残缺的真实。
一个梳长发的女孩子走过这里,朝模糊的屋里看,忽然停住脚步。她敲了敲玻璃。
苏铁不能转头,即使转头也看不见什么,只不过是一个梳长发的女孩。她又退了几步,
打开门,走进了理发店。
"认不出我了吗?"她问,停了半晌,过来,站在苏铁后边。"这个时候会有多少人来理
发呢?快七点了吧……你还和原来一样。"
"我看不清楚,但我听出来是你!……我不知道我要说些什么。"
"非要说什么吗"。她叫了个理发师,讲了些话。
"我现在没戴眼镜,你能看清楚我的眼神,我却看不清你的。"
"看清楚什么?"
"人们说--眼睛是心灵的的窗口。"苏铁沉默了,闭上眼,好像正在享受这屋里的温暖
和安逸。"以前我对你说过什么,请不要放在心上……"
"你想和我重归于好。"
"……高中过得怎么样?又有新的男朋友了?……快乐吗?"
"快乐。这是你想听到的?"她坐到苏铁旁边的空的座位上。"你和原来没有变。"
"我依旧很傻……那不很好吗?对你而言,小蛋蛋!"
理发师去拿白布。
"窗外很冷。"她说,跟着不语,四周都很静,只有理发师的剪子的声音。
苏铁剪完头,习惯地抚摸了下头发,从座位上离开,戴上帽子,系好围脖。"你看出
我
的心情了吗?"
"你不等我吗。"她的目光注视着前面的大玻璃,及玻璃中的系围脖的人。
"我在门外等你。"他把门撞上。
窗外,下着一种似雪似雨的东西。只有它们飘落到人们的头发上,眼镜上,及微微
翕动的嘴唇上的时候,人们才会稍微留意它们的存在。它们很孤独。
她推开门时他回头,望了望她。他已经站了很久了,于是跺脚或是搓手,用以驱赶严寒
,摆了个捧雪的姿势,像个孩子。"不知道这寒冷属于我,还是我属于这寒冷"。
她听了低头笑了笑,头发剪短了,很光泽。"你属于它……我想是……"她欢快的摸摸自
己的头发,"这样和初中没有什么区别了吧。"
"他们在你头上喷水了?"他问。
"这样容易剪吧"。
"来,戴我的帽子吧,别着凉了",苏铁把自已的帽子戴在她头上。"我有时确实会想
你。"他显得轻松似的。
"Thank you"她点了下头。
"你现在知道我在想些什么吧,小蛋蛋。"他呼出口气,踢了下脚边的石子。
"是关于任童的事吧",她蹦着像个大娃娃。
"你怎么知道的"。
"没法子,我太了解你了"。
"真的"?
"嗯,至少是在初中。"
"任童怎么样了。"
"和我闹翻了,因为一张贺卡。"
"她学习好吗?"
"还行。"
"你们都在二班?"
"……嗯。"
"咱们初中还有谁在你们那里上。"
"还有张力,董杰,张朋,王国然他们,还有石杰,她也在二班。"
"张力学习好吗。"
"还行。"
"董杰呢?"
"还行……你可以问问别的吗?学习好并不代表什么,在不在一班也不意味着什么。"
"可是我除了学习还能问什么?我也问一问苏铁有没有女朋友?……你和原来确实一样
。"她有些气愤,也仅仅是有些,一点点,更多的是迷惑。
两人路过一幢新楼。
"能送我上去吗?"她突然问。
"你搬家了!"
"最近没有电梯,我家住十四层呢",她手指了下楼顶处。
他们走近楼后,她说了句"事先声明,楼道无灯"。
"那看谁跑得快,谁先到楼顶吧"。
楼道里是一串脚步声。
在十四层,走廊门猛地被推开,在快入室的过道的灯亮了,接着可以看到一个人不
停地喘着气,叉着腰,楼道门又被推开,苏铁也追上来,喘得也很厉害,声音也断断续
续。"你怎么跑得这样快。"
她笑了下,"我怕黑"。
"小蛋蛋。"
她拿出钥匙开门。
他转身要走,但她转身拦住他,"陪我聊一会儿。"似乎在凝固的时间里,他只有这
个选择--他陪她进了屋。她父母先和他打了个照面。"是苏铁啊!现在在哪个高中上呢?
" 他没有回答,只是尴尬的笑,然后被她拽进了个房间。
"来这里的人中,你是第一个男生。"
"第一个?"
"Yes,我们班的臭男生才不让他们来呢",……她愉快地说,谈谈任童怎么了。她坐
下,耐心地听着,"对了,要杯茶吗!我知道你爱喝茶。"
苏铁环视了屋内,视线只集中在了桌面的一个镜框上,"那是谁。"
"他吗",她用眼神瞄了下他指的那个男生的照片,"我朋友"。
"我都不认识"。
"你不认识?"
"是王洁石吗?"
"是。"她吸了口气后回答,接着吐出气,渲泄了内心的压抑,"你认识他吧"。她把茶
杯揣到他面前。
他扬起头。
"这张照片是我高中的同学那里的,我没向他本人要过照片。"
"他是哪班的,三班的?四班的?他还在咱们那个学校吗?"
"不了,他考了年级第一,他现在去四中了,他实现了他的愿望"。她喝了口茶,"人
一生总要选择些目标吧,你呢?"
"……你应该告诉我这里有电梯。"他疑惑并且矛盾地说,"我在十二层时看见电梯门
开了。"她盯住他,辨认他,相信你的眼睛还是相信我。"她把茶杯挪到膝盖上。
"喂",苏铁的肩膀被重重的拍了下,来力方向是后方,显然是个不素之客。不过关
于这一掌的轻重及那"喂"的声音,他微笑了,狡猾地笑着,但没有出声音。这笑好像是
给别人看的,尤其是冲着那些一班的转头的男生。实现他的愿望后,心满意足地转过身
来,装出惊讶的样子,"是你!"
"怎么了?"她刚跑上楼来,可能是刚上完体育课,气喘吁吁的,"你不是说自己在学
做饭吗?学得怎么样了?"
"学会用微波炉加热冷冻食品了……你和每个男生都这么随便啊?"他开始摸下巴。
"不就拍了你一下吗,老古董"。她这么说他,并且气势汹汹的。给他起完外号后,自
鸣得意地笑。"你眼镜还带链啊!"她轻轻拈起苏铁套在脖子上的眼镜链,仔细地看着,
凑近的看着。
"行了行了,我拿下来你看。"苏铁把眼镜拿下来,递过去,然后量好一臂距离,站住
。
"瞧把你吓的"。她笑着看了他一眼,拿起金色的眼镜链,"这是镀金的?"
"好像不是……也可能是"。
"里边有铁,外边是刷的金黄色的颜料。"她掂量后得出结论。
"你怎么知道的?"
"我!"她谈到高兴的事时笑了,"我爸原来在一个商场的手饰店当经理。"
"那不错啊,以后我买戒指就方便喽。"
"买了送谁啊?"她好奇的追问着,"反正不会给你自己戴吧,你这个老古董"。
"不是给我自己,是给……"他拖长声音,望着天花板,"未来的老婆。"
"哟",一班上来的女生都打量着这位未婚者,然后嬉笑着,拉着孟庭往一班走。
"这个我先拿走了",她喊了一声。
"我下节课还戴眼镜呢!"
"你们反正是体育课。"
"噢,对了,体育"。他刚想起来,往下边跑,被徐得利一下揪住,"你干嘛去!"
"上体育啊!"
"你什么记性,体育跟英语调课了。"
"那……那我的眼镜……。"听着上课的铃声,苏铁悲壮的最后向一班门口一瞥,被徐
得利毫不留情地拖上楼。
"我觉得咱们英语老师可能是和孟庭一个星座的,可能都是巨蟹座的,怎么一进门第
一句便说:'哟,苏铁,今天怎么不戴眼镜了。'"
苏铁边跟徐得利说着,边望着下课后被打的男同胞们,女同志现在正在抡起厚厚的历
史书朝着他们脑袋就是一击。
"咱们班男生怎么这么悲哀"。徐得利不服气的说,"也没些反抗精神,要是我挨打,
一定显露出英雄本色,让这些女生看看……可怎么没女生打我啊"。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没听?"
"噢,你说吧,我听着呢"。
"算了",苏铁整理下衣襟,"陪我去趟一班吧,我要回我的眼镜。"
"怎么不自己一个人去?"他奸笑着。
"……你的经验丰富啊"。
经验丰富的徐得利站在一边,吹着口哨,眼睛不时地溜达到苏铁孟庭身上。于是把
口哨的声音吹得更大,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在一班门口的楼道里站着。
"我戴上这个好看吗!"她把眼镜戴上。
"别了,损坏你眼睛",他略显着急。
"那我闭上眼睛戴",她戴上后忽然一睁眼,头晕似的晃晃头,"真厉害,你有多少度
啊"。
"五百度"。
"五百!真可怜。"她望着苏铁,"其实你不戴眼镜挺好看的"。
徐得利又往苏铁那边看看,看见了苏铁的脸,于是"扑"的一下乐了,笑得前仰后合的
,跺着地面,拍着腿。
"那我给你戴上眼镜吧",她把缠绕的眼镜链打开结,看了眼他,恶作剧的笑笑,把眼
镜链套到他脖子上。"第一次看见你这个样子……"他极不自然的东张西望,很别扭的擦
汗。她恶作剧成功后笑笑。她的嘴唇似动非动,两眼火热的光照亮他黑色的窗户。现在
他的眼里只有她,也只能有她,他的敞开的窗户似乎只要有她的存在就满足了。他感到
喜悦,因为他早上从窗户里向外望见天空都是乌云的时候,他还担忧过,而现在他肯定
了--那是晴朗的天空,他相信。她的微笑暗示出这种情况。
"You're pretty"他轻声念叨,他无意让她听到对她的赞美,他也清楚她并不是因赞
美才美丽。
"你真像个孩子"。她重复。
"我本来就是一个孩子。"他孩子一样的倔强的说,他忽然感到一种放松,一种长大后
的难得的松懈,他甚至可以不挺胸而站立。如果给他椅子他会摊着,或是趴着。他忽然
感到一种自由,这种自由来自于对别的的抗议。他在那些老师面前,长辈面前他会站得
笔直,他也需要站得笔直,就如同他需要肯定一样。即使他的年龄是个孩子,但他的高
大的身躯,粗粗的声音,及额下凸出的部分,都会掩盖起他的年龄,使人们用一种对成
年人的眼光去审量他。当然只有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会消除这种紧张。他清楚,她知
道他的年龄,并且允许他把压抑了的孩童般的自由释放出来,因而他欢喜,轻松。
她也同样感到他的热情,她可以轻易的捕捉到从他那里射来的一道光线,并握住那
手,领着它在她的世界里熬游。
徐得利乐得像个氢气气球,在离地面200米的上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炸了
"我认你当姐吧,小巨蟹"。
"记住,是大巨蟹。"她同意地而又腼腆的笑着点头,她在脸红的时候会用笑来舒通血
液流畅,你可以想像,她的笑是多么夸张。
"孟姐,那不是要我天天作梦都梦见你啦"。
"才不希罕呢",她又把他眼镜摆正,然后她笑着往那些聊得笑得异常活跃的女生堆中
走过去。
他回到徐得利身边,摸摸鼻头,"她脸上一定抹香水了。"
"凑那么近闻不出来才怪呢……于是你一直在深呼吸"。
"去你的……真了解我"。
徐得利的笑逐渐降温,"不过你对不起任童啊,你脚踏……你也太花心了。"
"我没有承认过任童是我女朋友"。
"你前几天还说呢!"
"……是吗!我指的女朋友就是朋友中的女的,没别的意思,因而我有很多女朋友,
Do you know!"
他思索的笑笑,看看快到二班门口了。"行了,回到你女朋友那里去吧。"
苏铁走进去,走进这个黑暗和光明的分界处,他在路过他前边的女生的时候他立刻止住
笑,她制止住他的笑,约束他的笑,他感到这种约束,于是摆脱。她要求他只有在她面
前才有笑的权利,她的冰冷的目光能冻住任何燃烧着的火焰。苏铁吃惊,把自己的窗户
关上,不得不在屋内点燃团火--取暖。
"任童",苏铁用手挡住大半个脸孔,声音调皮可爱,尽管看不到他的眼神,但可以
从他毫不遮掩的一小角的微笑看出,这个穿着西服的人今天没穿硬底皮鞋。
她转头看他,渐渐身体离开了桌子,试探而又欣喜地瞪大了眼睛,等待。
"我想了很久……"苏铁把手拿开。徐得利在任童背后的不远处伸长脖子。韩青凑近任童
耳朵说了几句,眼睛一直没离开苏铁,接着她们俩便一同笑了下。
"多长时间?"
"一秒。"
她转身要走。又突然转头,"怎么今天戴隐形眼镜了。"
"嗯。"他思考的样子,"这样你们看到的也是一个真实的我……我一直想跟你说……
"
"我不听你说任何,只期待你提到三个字。"她在不停的观察着他,看他的一举一动
。她的眼睛里的孩子似乎在天真的等着幸福的降临。她企盼她的等待不会太长。
"三个字!……"他倒咽了口吐沫,"现在的中学生简直太开放了,我还没有做好充分
的心理准备,我才这么年轻,没有经验。尤其说的这句话的第一次特别重要,本校优秀
学生就要在此为了人类永恒的爱的主题英勇的献身了,我……"
"两块钱啊",她扩大了嗓门,"别自做多情,你想什么呢"。
"你只借给我一块啊。"他从兜里掏出两块。
"连本带息。"她一把抢过钱,塞进自己精致的钱袋里,"你还要做一件事才能补偿"。
"精神损失费吗?……我是不是需要向银行贷款"。
她眼神靠在右下方休息了一下,"也许吧"。她叹了口气,不在应付他的笑话。她回
到自己的座位上,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精致的贺卡。"这是我买的所有贺卡中最喜欢的一张
,花了两块钱,我在红桥商场买的。"
"我也去那里买的。"
"我看见你了,你当时就在我身边,可你确没有看见我。"她把它递到他面前,并拿过一
支钢笔,贺词都写好了,不介意签上大名吧"。
"哇,你多破费了一块,还牺牲了一分钱的钢笔水啊。"他的笑语没有人贺彩。他弓下身
子签字。"你原来要送给我的那一张呢?"
"我……"
苏铁看到贺卡里也有一张照片,也是他们俩的合影,只是从中间被窝了。
"我第一次看见你如此生气。"
"你也是第一次说忘了给我贺卡。"
他停顿了下,便转移了,"我还记得你辛苦的花一年时间从我这里敲诈勒索了几十
元,然后圣诞送我手套时的情景,那是在初中吧。"
韩青挤到中间来,上下寻找位子里的东西。
她抿嘴笑,似乎也在回忆,"只要认为那值得,这回的一元钱也会挣来的。你下个元
旦要什么,我送你一条围巾还是一顶帽子?"
他发出爽朗的笑,"那幅手套是我冬天的宠物,它很暖和。"他把卡片递给任童。韩
青中间插了下手,然后顽皮地用下巴冲着苏铁,"我听说宇宙有很多酸性物质,是个"大
醋酝子",你的口里一定会容纳几百个宇宙的。
明天是情人节,98年的情人节。听说明年要毁灭,听说这是最后的一个情人节。没
有情人的情人节,看来并不怎样难过,只一个人,逍遥自得;没有情人的情人节,一切
都好,只缺烦恼。
这天报到,苏铁站在楼上向外张望,他有时喜欢这样向外张望,这面铝合金的窗户
有着宽大的玻璃,苏铁可以看见楼下高一一班的存车处,看见玻璃反射的自己。他盯住
玻璃,看任重在教室里,和身边的女生闲聊,为着一身好看的毛衣或是今年流行什么扣
子而聊天,叹息钱包的命运。徐得到拿着篮球上来了,他没有穿毛衣,外套只是件时兴
的圆领休闲装,他把袖子又挽起些,擦了把头上的汗。
"苏铁?怎么还不走啊?等孟庭呢!"他大声地问,他把他的手摁在苏铁肩上,做着在他以为
亲密无间的并且习以为常的动作--用一支手臂搂住苏铁的肩膀,也学着向窗外看看,"爱
情是盲目的!"他皮笑肉不笑的,"一班还没放呢。"他指指存车处,"也就是今天咱们班
主任没来,代课老师上的,所以才早放"。他松开他的肩膀,"你半个小时就一直在这里
傻站着?"
"我……顺便要和她和好?"他转过身,背对着窗户,冲着教室的门口那一堆说话的女
生,任童注意到他的转身,微抬头,看他,从闷热的气氛中挣脱出来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她也不喜欢她们的这种聊天,漫天目标的闲扯,并且对实际无效,她们谈天气,男友
,巧克力的牌子及确定明天是情人节。"你说奶油巧克力好还是纯巧克力好,你说买'德
芙'还是'吉百利',买瑞士巧克力还是欧洲风味的英式或法式巧克力,再或是略加糖的美
式巧克力?"她们议论着,"我说给我那位买块巧克力,他吓得连电话也没留撒腿就跑了…
…还有那姓杨的,老追着屁股后面要巧克力。我都烦了……还有,我最近兜里空空,姐
们,gave me money。"任童也烦感这种无边无际的扯谈,她去别处,或是去收拾书包。
"你看她们聊得那样火,你觉得哪个牌子的好!"
"不知道!"苏铁也出奇的发现自己烦感这样的问题,他看见她进屋,他往屋门口走近
了几步,直到从敞开的门外能瞥见她的位子的时候才停步。
"我都想好了,我去逛商场,哪个卖巧克力的女孩漂亮我就买谁的"……
"如果是范晓萱卖巧克力呢?"
"那我倾家荡产也要把她卖的巧克力包了。"
"你吃得了吗?"
"鼻血流光牺牲了我也再所不辞,这叫舍身取义……"
他看到任童收拾完书包出来,自己迎上去。她在他前边,并且不回头。下楼,转弯
,出了楼门。她可以单凭他的脚步声证明他的存在,他无时无刻不在专心的思索着什么
,即使是在无意中往二楼的一班门口张望。他在组织语言,他一直在想,他应该很熟悉
她,不应该这样慌张。
"送我回家行吗?"她在校门口说,她看着他,她善于运用她天生的聪颖的智慧及典雅
的外貌来诱使他投降。他有时候确实被打动过。任童和苏铁回家的路恰好是相反方向的
,苏铁很少走任童走的那个方向,平时去任童家有一条省力的小道。"有什么事吗?"
"很简单,陪我聊聊"。她又笑,笑得天真,像个几岁的孩子,想像着无忧无虑的天
堂。她看出他同意陪她走这段路了,她因意外而欢喜。
并肩走了很长一段路,她问:"你平时放学回家是一个人走吗?"
他否定了,他更加强调偶尔,偶尔会陪孟庭一块回家。她毫不介意地听着,他尴尬
的沉默,直至她突然说:"明天是情人节?"
他听出她在暗示什么,却不知如何回答,于是尴尬的笑。
"你知道吗?古罗马时代,或是古埃及,当时每年二月十四或十三日……,我记不清了
,在有一天晚上,所有男青年把自己的写着姓名、年龄的卡片放在一个盒子里,每一个
女孩都去抽。抽中了一张,如果有兴趣就去男孩家联络,男孩家就会派人提亲。东方的
情人节是在七月七日,传说牛郎和织女只有在每年七月七日才有机会跨过银河相会,这
便是东方情人节,大概是这些内容……"她说完笑。
"记得有一个大的问卷调查公司调查中国人对洋节的喜爱程度,小学生放在第一位是
愚人节,初中圣诞节,高中大学则都是情人节……"他说完,或是称为解释完,也笑。
于是两人又沉默,"咱们俩相处很多年了吧!"终于他抬头打破沉默。他一本正经的说
,"究竟咱们离情人节还有多远?"
"不远了,就在明天。"她回答。
二月十四日,星期六,苏铁抱着枕头睡觉--没有情人的懒惰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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