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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dantao (陶陶), 信区: Reading
标  题: 蛰龙8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Apr 11 14:23:12 2000), 转信

蛰龙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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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库里山东面,有一座孤峰,壁立千仞,高插云霄。
    有一股瀑布,从峰顶直泻下来,长空匹练,直注湖底,这个湖便是布尔里湖。冬天
已过,这里仍然积雪千里,为一片白茫茫所铺盖着。
    蛰龙伫足在雪原中,呆望着眼前的景象,这景象对他来说实在太熟悉了,简直像极
了他出生的地方。
    他孤身一人,走遍天涯海角,度过将近千年难熬的辰光,总寻不到那个几乎夺走他
性命的天隐和尚,以及和尚手中那把青龙禅杖。
    难道,天隐和尚已不在人世间了吗?
    他刻意寻找命中的克星,一心只想摆脱无穷的生命,人海茫茫,岁月悠悠,冷眼旁
观了几个朝代的兴衰更迭,看尽红尘沧桑,却仍然得继续走下去,不知生命的尽头在何
处。
    远走关外,是为了避开血腥惨烈的战场,绝没有想到,在如此遥远的北方,竟然会
有与华山之巅这么相似的地方,他不由自主地朝布尔里湖走去,远望着铺满冰雪的布库
里山,心中颤动,有些迷茫,理不出头绪来。
    山壁上突然飞出一群野鹰,他抬头一望,只看见一支箭疾射上去,一只野鹰中箭,
翻身落下地来,就落在离他不远的雪地上。不一会儿,他发现一团雪球朝前飞快地滚过
来,仔细一看,竟是一头极为罕见的白色狼犬,白狼犬把死鹰叼在嘴里,敏感地嗅到他
的气味,目露凶光,狠狠盯住他,口中“呜呜”的叫个不停。
    蛰龙视若无睹,只敏锐地听见远处一阵清脆的铃铛声,接着看见山脚下奔出一匹毛
色雪白的骏马来,马背上驮着一个身穿紫红棉祆的年轻女子,背着弓、策着马,飞也似
地朝他冲过来。
    蛰龙如着雷极。只一眼,便把她认出来了!
    冥冥之中,她诞生在这个长年冰雪之地,当了鄂多里城主雍顺的女儿——鄂楚桑,
不知是什么因由,将蛰龙也牵扯到这个地方来了。
    鄂楚桑勒住马头,惊奇地看着站在雪地中的白衣男子,他眉目间的凛然超尘,有别
于鄂多里城中的男子,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她的心跳剧烈得有点难受,她瞥见他的
颈子上挂着一块质地极佳的白玉,纯洁通透,一点杂质也没有,温润得像具有生命一样,
她立刻被这块白玉吸引住了。
    这个奇特的男人再加上那块罕见的白玉,让鄂楚桑觉得呼吸困难,不知为什么,内
心深处竟感到无来由的恐惧。
    她浑身一凛,警觉地盯着白衣男人,鄂多里族人向来与忽刺温族人、海西人不和,
三族人为争夺领土,时常争战不休,积下多年的仇恨。如今在鄂多里族的地界中出现这
名异族男人,戒备之心陡生,她从马肚旁的皮袋中飞快地抽出一柄弯刀,刀光一闪,手
中的弯刀已架在他的颈子上,刀锋紧贴着他的皮肤。
    她紧盯着他,冷冷地问:“你不是鄂多里族的人,你从哪里来的?最好老实说!”
    蛰龙怔呆了,她深邃美丽的双眸之中凝聚着冷酷的、铁也似的光芒,像变了一个人,
深情款款的目光已不复见。
    他想起髻玉临死前曾经说过的话——但愿来生不会再爱上他。
    真是如此吗?
    “为什么不回答?”鄂楚桑厉声又问:“想什么?快说,否则一刀杀了你!”
    蛰龙端详着她,她的容颜较木云和髻玉更美,可惜倾国倾城的容貌也掩饰不了她眼
中流露出来的凶残本性,她这一生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改变,是他造成的吗?
    他心一痛,不禁脱口而出。“都是我害了你!”
    “你说什么?”
    鄂楚桑愣住,贴在蛰龙皮肤上的刀尖松了松,蛰龙抬起手想把弯刀推开,想不到他
的动作惊动了鄂楚桑,她本能地用力一挥,锋利的刀尖从蛰龙胸前一刀划过去,蛰龙没
料到她真的想杀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凉,鲜血大滴大滴地流下来。
    鄂楚桑并不是第一次杀人,但却是第一次因杀人而感到心痛,她有点慌乱不知所措,
尤其是看见被她砍伤的男人,眼中所流露出来的那种惊愕和忧伤,竟觉万分不忍。
    这是怎么了?
    鄂楚桑大感骇异,立刻朝白狼犬一声长啸,白狼犬衔着死鹰跟上她,她匆勿掉转马
头想走。
    蛰龙飞快地扯住缰绳,迅捷地从她手中夺下那柄弯刀来,她呆了呆,突然发出一声
尖叫,误以为蛰龙就要杀她了,惊慌地在马身上狠狠抽上一鞭,马吃痛,向前疾奔了出
去,不消多久,便将他远远抛在身后了。
    确定安全之后,她才回头望了一眼,染血的男人正缓缓擦拭白玉刀柄和刀锋上的血
迹,像没事人似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正常人若是中了她那一刀,早扑倒在地,不可能活命了,怎么还
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她觉得异常恐怖,不知道白衣男子究竟是什么来历?
    蛰龙呆立在雪地中,看着她从雪原的尽头消失,她变了,不再是他记忆中那种柔情
似水的样子,变得强悍、残忍,挥刀朝他砍来的眼神那么无情,仿佛真的不想再与自己
有任何纠葛。
    如果真是如此,他倒希望她的这一刀能将他砍死。
    事与愿违,胸前的刀伤已迅速愈合,但心中却有一道无形的伤痛不可抑,很超趄,
明明不愿再重蹈覆辙,不想再害死她一次,但连番对她的辜负却狠狠啮咬着他的心——
    他望着手中的弯刀,不由自主地朝前走,朝着足迹消失的方向——
    鄂楚桑躺在床上午睡,她的床是用稀有的长白山白虎之皮铺成,温暖而且柔软,是
她最钟爱的宝贝之一。
    打从一出生,她就有种奇怪的癖好,就是搜集奇珍异兽,尤其是通体毛色洁白的最
为喜爱,身为鄂多里城城主的女儿,谁不极尽所能讨好奉承,所以但凡看见全会雪白,
无一丝杂毛的飞禽走兽,全部一一进献给鄂楚桑。
    鄂楚桑不费吹灰之力,便拥有世间罕见的珍奇宝物,诸如:一张完整的白虎皮,一
对小白貂、一只赤目白鹿、一双白鹰、一只白狐、三只白狼、一只小白猴,其余较常见
的白马、白犬,白猫,更是多得数不清。
    鄂楚桑很美,红馥馥的朱唇,白玉般的粉颊,妩媚惑人的眼睛,有种教人心醉神驰
的美,但却生性凶暴,六岁学会拿刀,八岁学会射箭,十岁便学会骑马打猎,她射箭的
本领极高,灵活的刀法更令鄂多里族的男人都望尘莫及。
    在鄂多里族当中,她是第一号刀手,族中没有人能击败她,鄂多里城城主甚至为她
举行一个比刀大会,谁能打赢,就可以娶她为妻。
    这个比刀大会不只有鄂多里族人,甚至连忽刺温族人和海西人也来了不少一流刀手,
都想打败鄂楚桑之后,借由联姻能使两族人结盟,然后一举并吞最弱的另一族人,可惜,
三族人中都没人有本事娶得了鄂楚桑!
    鄂楚桑十足心高气傲,总以为天下恐怕没有一个能打得赢她的男人,她绝对没想到,
自从那天从雪原狼狈奔回鄂多里城之后,信心就大大动摇了。
    在这么寒冷的冬天午睡,鄂楚桑竟睡出一身汗来。
    她从噩梦中惊醒,仍因饱受惊吓而喘息不定。
    梦中,她站在白衣男子面前,两人对峙着,突然间,白衣男子举起弯刀,朝她头上
砍了下来。
    她一惊而醒,这个梦境对她来说太可怕也大不祥了,从来没有人能躲过她手中的弯
刀,而如今,那个白衣男子不只躲得过,甚至还有本事从她手中夺下刀来。简直是奇耻
大辱!
    她翻身下床,在屋中来回踱步,若不想办法将弯刀取回来,一旦让城中的人知道,
岂不是颜面尽扫,被人讥笑了。
    女婢在帘外唤了声,打断她的思绪。
    “桑姑娘,城主要你到前厅见一位贵客。”
    鄂楚桑蹙着眉,只要是提到“贵客”两个字,绝对是关内派来的明朝人,说不定又
是明朝天子派人赏赐些什么东西来了。
    她一进大厅,见到满厅摆放着许许多多的金银丝绢,绫罗绸缎,就知道自己猜得没
错,偏偏她对这些东西一点也不感兴趣。
    一脸大胡子的城主雍顺一看见宝贝女儿出来,忙不迭地喊,“桑儿,快过来见见这
位洪承全总兵大人。”
    这位总兵大人一见到鄂楚桑,简直惊为天人,目不转瞬地盯着她绝艳的脸庞,呆似
木鸡。
    鄂楚桑一脸冰霜,不屑地朝这位年轻的总兵大人点了点头,心里冷哼着,这个男人
若不是大明皇朝的总兵大人,她早就把他的眼珠子挖下来喂狗了。
    “洪大人——”雍顺连唤了几声,才将魂飞天外的洪承全唤回来,“这是小女鄂楚
桑,自幼便跟着男子骑马射箭,比不得温柔美貌的汉家姑娘,让您见笑了!”
    “不、不、不!城主太客气了,我想普天之下,恐怕没有任何女子可以比得上姑娘
的美丽。”
    洪承全十足着迷的表情看得雍顺大乐,鄂楚桑却冷笑了两声,她非常看不惯父亲情
愿当明朝的属国,年年到北京皇宫进贡,一旦得到明朝的赏赐,便觉得万分荣耀,总拿
着赏赐的物件四处夸耀不休,偏要惹得西边的海西人和东边的忽刺温人妒嫉为止。
    鄂楚桑十分憎厌明朝人那种高高在上的嘴脸,忍不住就想挫挫他的锐气。
    “百里,”她挥手叫来女婢,吩咐道。“去把阿都带来!”
    “是!”
    名叫百里的女婢不一会儿便领来一只小白猴,鄂楚桑将小白猴抱在怀中,挑衅地问
洪承全。“听说关内物产富饶,奇珍异兽甚多,不知道有没有比阿都更珍奇的呢?”
    洪承全见那小白猴也觉得相当稀罕,满脸陪笑道:“姑娘的小白猴的确世间少有,
我除了亲眼见过白狐以外,还不曾见过比这只小白猴更稀奇的了。”
    “是吗?”鄂楚桑勾起唇角一笑,说。“白狐我倒有两只,想不到关内也不过如此
而已。”
    洪承全的脸色微微一僵,雍顺急忙代他解围,责备起鄂楚桑。
    “桑儿,不可如此无礼,天朝所赏赐的这些金银丝绢、绫罗绸缎,这般精雕细琢的
巧思,都是咱们这里做不出来的呀!”
    “但凡一件东西多了,便不稀罕,若和阿都一样的白猴子多了,阿都又有什么特别
之处呢?”鄂楚桑一面逗弄着小白猴,一面反唇相稽。
    洪承全干笑了两声,倒有些被鄂楚桑激了起来,他灵机一动,淡淡地说:“关内……
除了有个流传甚广的传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了!”
    “噢,”雍顺的好奇心被桃了起来,连忙问,“什么传说?”
    “陕西的华山之上,有一条成精的银白色巨蟒,据说唐朝开元年间曾幻化成俊美男
子的榜样,吸取年轻少女的精气,后来,遭一名高僧收伏在彤云寺,十八年后不知何故
脱逃,从此各地都流传着不少银蟒现身的传说,据说每到盛暑酷夏最易见到银蟒的踪
迹。”
    “真的吗?”鄂楚桑嗤地一笑,说。“不过只是传说罢了,能有什么特别。”
    洪承全正色道:“这个传说干真万确,因为银蟒最后一次现形是在八十年前,我爷
爷亲眼目睹的,当年他仅有十岁,后来实在因为太震撼了,还将银蟒的身形绘下来,如
今那画已是我洪家家传之宝,一点都不假。”
    雍顺发出一声惊叹,而鄂楚桑脸上的嘲讽之色已全然消失,双眸中散发出异样的光
采来,她正襟危坐,好奇地问:“银蟒长成什么样子?”
    洪承全见鄂楚桑那副感兴趣的样子,便洋洋得意起来。
    “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就是一条三、四丈长的大蟒蛇而已,鳞片白中透银,双目
火也似的红,头上还长着角,那角长得和龙的角倒是挺像,噢!对了,在银蟒的颈子上
挂着一块白玉坠,这是最特别的地方。”
    “怎么不抓起来?”鄂楚桑语中大有可惜之意。
    洪承全忍不住一笑。
    “恐怕没人有那本事吧!听我爷爷说,他无意间发现银蟒时,正在盛夏正午时分,
银蟒蜷伏在树上避暑气,爷爷躲在远远的草丛里偷偷看着,一直到了日落,才看见银蟒
滑下树来,变成了一个男人的模样离去,那是一条修炼成精的银蟒,看见他的原形还能
活着回来已是天大的造化,谁还敢抓呀!可没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洪承全顿了顿,接下去说:“不过,自从爷爷见过那条银蟒之后,便日夜悬念,成
天对着银蟒的画像怔仲出神。在他晚年,听说有间小小的法悟寺中藏着一柄颇有来历的
青龙禅杖,据传就曾经收伏过蛇妖,爷爷不惜花下巨金为法悟寺打铸佛像金身,才从住
持手中换来那柄青龙禅杖,临终前,还再三嘱咐我爹好好守住,如今,此两物已是我洪
家传了三代的家传之宝,传说听起来虽然匪夷所思,但却一点都假不了。”
    雍顺奇怪地问道:“那柄禅杖如此珍贵,法悟寺的住持怎肯割爱?”
    “听说那柄禅杖是一名云游僧人在法悟寺中圆寂之后所留下的,而法悟寺是个又穷
又破的小寺庙,我爷爷肯花大笔钱供养,住持高兴都还来不及了,青龙禅杖对他们来说
既不能吃也不能穿,怎么会不肯割爱。”
    鄂楚桑的语气带着怀疑。“谁也没有真正见过青龙禅杖是如何收伏银蟒,怎么能肯
定你的传家之宝真有降伏银蟒的本事,说不定法悟寺的和尚骗人呢?”
    洪承全耸了耸肩说:“除非能再见到银蟒出现,亲身一试真伪,否则只有银蟒目己
才知道了。”
    “若是让我看见银蟒现身,绝不会让他逃了!”鄂楚桑不服气地说。
    洪承全哈哈大笑起来。
    “姑娘果然好胆识,看上去柔弱无骨,想不到竟是个女中豪杰。”
    雍顺赔笑着。“洪大人见笑了,桑儿自幼丧母,从小缺乏母亲的管教,个性就像个
男孩子一样野,容貌虽然美,却性烈如火,好强得很,这样的女孩子家,恐怕是嫁不出
去的了!”
    “这不可能吧!”洪承全怀疑地问。“难道没有前来求亲的人吗?”
    “有是有,可惜刀法上的造诣无人能强得过桑儿,光是这一点,就无法赢得她的欢
心!”
    “嗯……”洪承全点了点头,默默观察着鄂楚桑俏脸上傲慢的神态,心生一计,低
声道:“若只凭武艺赢得芳心,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个粗野之人罢了,依我看,姑娘不只
是要以武艺取人,更要以聪明才智取人才对,两者俱备的人才堪与姑娘匹配呀!”
    鄂楚桑呆了呆,洪承全说中了她的心思,整个东北关外的鄂多里族人。忽刺温族人
和海西人之中,她从来不曾对哪一个男人多瞧上一眼过,她要的其实不是草莽英雄,而
是一个特殊的男人,一个能真正打动她的心的男人。
    她静默不语,等着听洪承全想说些什么。
    雍顺抚着腮边的大胡子,颇感兴趣地问:“洪大人可有什么高见?”
    “依我看,给鄂楚姑娘办一个招亲大会,分成文攻、武取两部分,文攻方面就由城
主出三道难题考考求亲者,武取方面便由姑娘提出让求亲者去做的三件事。若都能答对
出能完成要求的人,其才智肯定过人,如此一来,姑娘便可清清楚楚知道,求亲者究竟
有几分聪明才智,岂不甚好?”
    “好极,好极!”雍顺拍掌大笑,“大明天朝来的人果然聪明,这个办法实在太妙
了!”
    洪承全微微一笑,转过头去,问鄂楚桑,“姑娘以为如此?此计可行吗?”
    鄂楚桑低首沈思了一会儿,淡淡的说:“这样也好,就交给父亲安排吧!”
    “那么……”洪承全望着鄂楚桑,狡黠地说。“烦请城主给我一个机会,也将我列
入求亲者之一,行吗?”
    洪承全的垂爱令雍顺喜出望外,忙不迭地喊,“那当然,那当然,承蒙洪大人看待
起,我高兴都还来不及了!”
    鄂楚桑傲然地一笑,她早看出来这是洪承全为了得到她所想出来的方法,就算他当
真聪明过人,可是想娶她,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既然要她提出要求,那么,她就出一
个普天之下都不可能有人办得到的要求,挫挫他的威风也好。
    这一场招亲的比赛,开始让她感到万分有趣了,她迫不及待想看看洪承全被她的要
求难倒的表情,也可当成无聊严冬中最好的消遣!
    大雪纷飞中,蛰龙持着弯刀,缓缓步入鄂多里城。
    他的出现,引来众多好奇的目光,不论是他俊美的容貌、薄如蝉翼般的白衣、或是
银黑色的头发,都与鄂多里人截然不同,特别是他手中的那柄弯刀,打从进鄂多里城开
始,便成了所有鄂多里人注意的焦点,城中没有人不知道,那柄镶着白玉的弯刀是属于
城主的女儿——鄂楚桑的,所有人也都知道鄂楚桑的刀法出神入化,所以弯刀究竟是如
何到了他的手中,便是鄂多里人在惊讶好奇之余,怎么也猜想不到的地方。
    鄂多里城中的建筑、服饰、食物在蛰龙服中是新奇有趣的,他没想到世上居然会有
一个与中原风土民情迥然不同的地方,尤其是这里冰天雪地的气候最让他感到舒畅。
    一处市集的告示板前聚集不少围观的人,蛰龙好奇地看着告示,上面简单地写着几
行字,内容约略是雍顺城主将替掌上明珠鄂楚桑举办一个招亲大会,求亲者只要能答出
雍顺城主所出的三个难题,以及鄂楚桑要求办到的三件事,便能娶鄂楚桑为妻。而这个
招亲大会于三日后在城主家的后花园中举行,只要是单身男子,不论哪一族人皆可参加。
这个消息飞快传开来。
    蛰龙心中蓦然一动。
    鄂楚桑——是她吗?
    如果真是她,她这一生该嫁的人是他才对,他已辜负她两次,抱憾千年,好不容易
又等到她,这一次,绝不能再辜负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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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 good traveller has no fixed plans and is not intent on arriv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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