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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zx (化石),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奔命 2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Jul  7 07:21:12 1999), 转信

 
说明:本篇转自<小说月报1999.6>,作者冉正万,特此说明. 
 
    到处是谷子，阶沿上楼板上，箩筐簸箕畚箕窝筐 
背魄扁桶屯箩，不是摊晾得满满的就是堆得尖溜溜 
的。干点的是一起，半于的是一起，淋过雨的是一 
起，像摆地摊一样。 
    但堂屋还是没法腾空，老婆婆占了一半，另一半 
则堆着她自己种出来的谷子，她的冥床下面也是谷 
子，是王海州最后背回来一直没晾干水气的那一批。 
王海州说，让她和谷子睡在一起，她会高兴的。 
      进进出出的人太多了，鞋把谷子带得满地都是， 
从他家出来那条小路上一直到田坝里都有谷子。 
      儿女们都还没回来，只有左佑一个人先回来了。 
他是王海州妹妹的儿子，在播州一个地质队工作。 
他的表兄妹们没赶回来，他就是正孝子，抬棺、摔盆、 
举幡、端灵盘，都成了他的事情。 
      老天爷开始放晴了，空气潮湿，天气又闷热，老 
婆婆的尸骨必须尽快下葬，否则会发臭。 
      王海州想等儿女们回来后再埋，但帮丧的人都 
说没必要，他们回不回来谁也不知道，即使回来，要 
等到什么时候也说不清楚，还是人士为安为好，老婆 
婆死得体面，草死根还在，人死两丢开，儿大女成人， 
她老人家可以安心地去了。 
      让他们心慌的是田里的谷子，他们不能老等着 
埋人，他们还要忙着去收谷于。王海州也担心他的 
谷子，家里的谷子不晒干要发霉，田里的不收回来要 
生秧。 
      老汉冉广学说：“要不就等大家把那趟活路做完 
了再来？倒半包尿素在棺木里面，可以管它十天不 
烂。” 
      “你这个死老汉，活路有做得完的时候呀，那要 
等到哪一天？” 
      王海州说：“埋吧，人死如灯灭，埋了大家都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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