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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macs (In the Name of Love), 信区: Reading
标 题: 2.上下同欲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8月08日14:03:35 星期四), 站内信件
2.上下同欲
上下同欲者胜。
——《孙武·谋攻》
从冰冷的世界屋脊撤到热火朝天的亚运会,我冷一阵热一阵地处在焦虑的等
待中。“去海湾玩命非我莫属。”我心里一遍遍地嘀咕,“至少我的光棍身份具
有压倒性优势。”
鉴于多年打打杀杀,我和北京市公安局交情深远,新华社让我负责“突发事
件”,意思是一旦炸个什么东西,我应立即出现在现场。可见当时我无孔不入的
天才已为官方所认可,可整个亚运会并没有出现“敌对势力”期望的响动。唯一
凸现我天才的是偷拍毛主席的外孙王效芝。
我强耐野性坐在亚运会主新闻中心新华社摄影部大工作间,向美联、路透、
法新、共同社的同行兜售新华社照片。自从拍完亚运会开幕式,我就宣告失业,
因为我分管“团结、友谊、进步”和突发事件。可挂在脖子上的四个胸卡却无助
于我在亚运村内的任何活动。两天前在人民大会堂宴请萨马兰奇,趁张百发向陈
希同、伍绍祖介绍我1989年6月3日在六部口的胆大包天之机,我就参了一本,昨
天中午又给他发了四页文传申诉我在亚运村内寸步难行。今天上午亚运会新闻发
言人吴重远通知我张百发己给予我这样的“驻村记者”特权,可刚才的经验告诉
我:就连丁维峻指着鼻子说列为第一照顾的“新华社唐老鸭”也休想跨越警戒线
一步。我的“特权”与所采访亚运会的中外记者别无二致。
“鸭子,买卖来了!”这天,万伯摇晃着一页文传,坏笑着朝我咧嘴,示意
让我过去。万伯是摄影部亚运报道组的“总协调人”,我以为他又在逗我,我将
信将疑地接过文传一看,竟是巴黎分社急需毛主席外孙在亚运村当服务员的照片
。“没戏”,我脱口而出,可万伯却恶狠狠地命令道:“你给我想招儿。”黑亮
的眼睛狡猾万分。
我翻遍所有能查到的线索,终于弄清毛主席女儿李讷有个18岁的儿子叫王效
芝,是北京外事职业高中二年级学生,现在亚运村内当服务员。可面对处处禁地
庞大复杂的亚运村,我简直无从下手。我规规矩矩地先到村长办公室提出申请,
工作人员开门见山:“王效芝不许采访。”任我拿出苏秦张仪的本事解释王效芝
最能体现“团结、友谊、进步”,就是毫无效果。足足在村里游荡了一整天,我
才打听到“王效芝好像在10号楼”。可亚运村内全是按ABCD排列的,根本就没有
10号楼。
嗅着运动员餐厅的菜香,当了一天马路天使的我拖着疲惫的双腿往回走。猛
听到有人在身后齐声大喊“唐老鸭”,循声望去,竟是乒乓球队的马文革和乔红
。西德40届世乒赛时我和他们混了三个多月,情谊颇深。这帮家伙连拖带拽地要
我去中国队驻地J楼,可我佩着的四枚胸卡无一能让我进入村内任何建筑物。望
着我面前的武警,我猛然悟到,作为英文第十个字母的J楼莫非就是10号楼。
次日,我和文字记者梁金雄趁采访王震送给中国队礼品之机再次来到J楼门
口,陪同我们的亚运村礼宾官员王大波是我北大国政系的校友,尽管他已安排好
中国队的官员在楼口迎接,可硬是不许我们进楼。我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掏出无
线电话找村长,警卫见状说他再请示一下。又过了五分钟,我们终于进了J楼,
可楼内根本没有王效芝。结果令人失望,我摸出我的“广告”(印有我随身电话
号码及中国青年报、香港明报、西德鲁尔报等采访我的复印件)分发给保安人员
,这才悻悻离去。
刚回到办公室,电话就响了,听筒中一个恶狠狠的声音点名找我:“刚才你
在亚运村散发非法印刷品,马上给我到J楼指挥部来。”我觉得声音挺熟就问:
“你是谁呀?”“我是你大哥!”我一听就乐了,这位“大哥”是我北大四年同
寝室的好友,毕业后当了警察,可做梦也想不到他居然在亚运村安保指挥部。从
大哥那里得知,王效芝在K楼。
天刚亮,我就跑到K楼门口拍楼长为日本体操队送行,之后又拍了在此服务
的职业高中学生。次日,我拿着登了我照片的亚运快报找到K楼楼长,希望再拍
些更生动的画面,但楼长表示必须有警方发的进楼证。
当天中午,我设法弄到村办同意我到I、J、K楼采访“团结友谊进步”的介
绍信,拿着它找到安保指挥部申请进楼。事也凑巧,我还未能坐稳,指挥部就进
来了几位高级警官,为首的一见我就大喊:“唐老鸭怎么又钻到这儿来了。你们
可得注意,这家伙能干好事,也爱捅娄子。”来人正是警察学院院长刘尚煜。此
时,我北大四年同屋的那位大哥也趁机历数我的“劣迹”,众人跟着起哄,弄得
皆大欢喜。这么一折腾险些冲了我的大事,我连忙大喊:“刘主任(刘原是北京
市公安局办公室主任),今天我可是奉了上边命令来拍团结友谊的,手续齐备,
不是炸长城(两年前,一对婚外恋者在八达岭用炸药自杀,我发的独家照片令公
安局耿耿于怀),您要不放心,让我大哥看着我。”说着拉起大哥就走,大哥看
我背包挺沉:“慢着,我找俩弟兄给你背机器。”就这样,我得意洋洋地进了K
楼。
我们乘电梯直上K楼顶层,这里设有安保人员的工作室。没想到在这儿又碰
上西城刑警队的熟人,一再让我“稍崩”(呆一会儿),足足聊半个多钟头才开
始干活。我先从13层干起,煞有介事地见人就拍,其实这只相机根本没胶卷。我
发现,这里每层有四个服务生,等拍到第10层时,跟着我的兄弟早已失去兴趣
。此时,我才进入临战状态,大哥刚刚暗示我,王效芝就在第九层,可到现在我
还不知王效芝长得什么样。
我小心翼翼地走上九楼,四个正在打扫卫生的服务生一见我就匆匆向楼的另
一头走去。我故意慢腾腾地往前走,可全部注意力都放在楼那头了。待等我追到
另一端时,四个服务生只剩下了一个。这小伙子紧靠着一扇门,警惕地看着我
。“这活儿真没法干,”我先朝他开了口:“我是新华社的,上边让我反映‘团
结友谊进步’,我哪找去。多亏这几位警察哥们儿帮我扛机器,要不早累坍了
。”小伙子朝我礼貌地一笑:“是挺沉的。”我从摄影背心中掏出一张《亚运快
报》,指着上面的一张照片说:“昨天多亏碰上你们孟璟,小哥们儿挺帮忙,好
歹交了差。可今天还没米下锅呢。”小伙子接过我手中的报纸:“还真是孟璟
。”我们就这样聊在一起。看到他羡慕地盯着我脖子上的尼康F3,我索性摘下来
让他按几下。快门声引逗得他身后的门开了一条缝,三个服务生鱼贯而出,像所
有好奇心重的男孩子一样围上我的相机。其中一位一米八的小伙子对相机所知颇
多,自称家里有架潘太克斯,其纯真聪明的样子令每个人回忆自己的中学时代
。我已经注意到他的胸前没有身份卡,而其他三位的胸卡都规规矩矩地别在上衣
口袋上。我们从相机聊到海湾的M—1艾布拉姆斯坦克,我发现这位无胸卡者有着
丰富的课外知识,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最后我问他们,能否像孟璟那样配合我一
下,小伙子们异口同声:“没问题!”
我跟在他们身后,打扫房间、叠被子、送冰块……我手中的尼康F3嘎嘎咆哮
,激动得我双手颤抖。可能是我在九层逗留时间太长,一位老师模样的人叫走了
没戴胸卡的小伙子,其诡秘的神情吓得我心惊肉跳。我故作镇定地感谢服务生们
的合作,表示要给他们送报纸和照片,为此我一一记下他们胸卡上的名字:“苏
燕君、买小雷、李梁。”接着漫不经心地问:“刚才走的那哥们儿叫什么来着?
”此时,我的心已跳到嗓子眼,屏气凝神像等候宣判的死囚。“王效芝。”他们
中的一个爽快地回答我,一下子把我送上飘浮的云端里。
我慢吞吞地走下八楼,一头扎进电梯里,先向上到了12层,又匆匆地钻进楼
另一头的电梯。在电梯中,我打开MD—4马达的快速倒片开关,迅速拆出刚照的
胶卷,塞进南极裤的夹层里。之后,又将一个新胶卷装进相机“啪啪啪”过了三
张。走出K楼让冷风一吹,我才发现自己的衬衣早已湿透,可两条腿却格外地轻
快。我平端着相机在K楼楼下又拍了一阵友好场面,这才悄然离去。路上,我用
无线电话叫通了总部,接电话的又是万伯:“万伯,我得手了,可你得拿出点慰
劳品。”“行!小子。”万伯格登一下挂了电话,可以想象他的得意样。我敢打
赌,我们又镇了美联、路透一次。事后我才知道,这张“王效芝”是亚运期间卖
价最高的照片。
不知不觉中北京市公安局拨给我的防弹背心已经到了。我一边在闲暇之余心
猿意马地跟北大东语系的一帮丫头学阿拉伯语,一边加紧和北大国政系帮我推荐
的几位阿拉伯留学生发展友好关系,事实上,他们友好得简直让人受不了。
终于,社长穆青一声令下,“逐项落实”,把我送进五彩云端里,摄影部同
事柯林渭找来五星红旗缝在我的摄影背心上,用阿文大写“人民中国·新华社
”;国际部一位叫李英的小姐儿,从301医院她老公那儿弄来了急救包,预备我
“不测”时用。我坚持不懈一天两次地跑伊拉克大使馆。
在伊拉克驻北京大使馆大门口,伊拉克外交官草木皆兵,隔着铁门质问我为
什么要申请三个月的签证。我说估计我的采访用不了三个月。没料他竟把眼一瞪
:“申请两年可以,至少一年!”吓得我连称“一年、一年”。这位外交官随后
猫瞧耗子般紧盯了我半天,才从牙缝里迸出:“搞情报是不行的。””我上下打
量了自己好半天,怎么看也不像个“搞情报的”。
新华社一位曾在巴格达遇险的记者拍着我肩膀,神态黯然:“鸭子,已格达
可不是按规矩打牌的地方。”仿佛为我下地狱送行。因采访柬埔寨和贩毒金三角
而闻名的老记者杨木整整教诲了我三个半小时——如何对付现代战争。国际部主
任杨起教了我五大绝招。我把他们的话全记在本上。外事局长阐述外事纪律的根
本是“维护我国独立自主的外交,建设世界性的新华社”,我心里盘算着这句言
简意赅的最高纪律在实战中的权威性和灵活程度。
我找到新华社人事局长,硬逼着这位束埔寨战火中的老记者告诉我:“一旦
采访与纪律冲突,何为第一?”直逼得他翻了半天大眼珠:“你自己知道何为第
一。”我得到了我最想得到的一句话。
我脑海中浮现的全是1982年马岛战争伍德沃德向战时内阁要求“委托指挥法
”的形象。克劳塞维茨在《战争论》中反复阐述,“战争是武装集团间无限制地
使用暴力”。麦克阿瑟在西点当校长时发挥成:“战争只有胜利。打得对手完全
放下武器为止。”
即使在当时,我也深知,执中国新闻牛耳的新华社的庞大机构和光荣传统不
能适应新技术革命下的战争。1990年8月,我的大多数同事并不认为一场大战迫
在眉睫。而到1998年初海湾局势再度紧张时,许多人却认为一场大战已经降临,
以至于在新华社摄影部为晓果赴海湾的壮行宴上,对我“打不起来”的狂言嗤之
以鼻。
当时对我一再坚持此次危机仅是危机(Crisis),不是战争(War),甚至
不是战斗(Battle)的推断表示信服的,只有北京人民广播电台和北京电视台来
采访我的小姑娘。战争是门科学,不是摸个脑袋就能算数的起哄架秧子。直到两
个月后,同在上海菜馆为晓果干杯送行的新华社高级记者、政府津贴享有者官天
一才不无钦佩地说:“鸭子说过打不起来!”但精力、经费已付之东流,逗得全
国的纳税人也跟着花钱买心跳,劳民伤财。幸亏中央英明,没被弄晕了跟着跑
。说来令人心寒,1990年我声称海湾将有一场战争(war)时,除新华社社长穆
青、郭超人等高层对我的痴人说梦表示支持外,各种官僚体制对我十分不利,我
最后得到批准的参战申请,是通过《中国青年报》一位记者转呈新华社副社长郭
超人,才获批准的。由于我的理论在1990年8月的确可疑,以至最终只同意我单
人匹马飞往海湾,当时我只领到300美元的经费。以后若不是中国驻伊拉克大使
郑达庸给我一万美金,我屁也干不成。和平环境中的人总以爱好和平自诩,可托
洛茨基尝言:“也许,你对战争毫无兴趣,但是,战争对你却兴趣甚浓。”列宁
称托洛茨基是惟一能在三个月内建立一支红军的人,我把自己看成新华社的托洛
茨基。
几年中,摄影部新闻中心在总编室指挥下,打了数不清的漂亮仗,只是由于
该中心未列入新华社干部序列不得不鸡鸣狗盗。副社长郭超人给我装备了无线电
话,我是全中国最早使用BP机、大哥大的新闻记者,北京地区的重大突发事件基
本上全抓在我的手中。北京市公安局前常务副局长刘镇山在六国饭店火场说:“
一见唐老鸭,非有大麻烦不可。”我估计和我共同奋斗的几位老总,会放开手让
我往前打,“打到对手完全放下武器为止”。
说到此,容我先介绍一下快速反应理论。那是1987年,摄影部主任号召“一
人一文”,我写《对现有器材的评论》得了奖,1988年我又写了一篇《建立我们
的闪击部队》,不料再次得奖,并得到社长、副社长们多次召见。郭超人下令我
可以在任何必要时候使用奔驰汽车,“司机可以到你家里去接你”。其实,“闪
击思想”全部来源于一帮职业军人,我只不过将其移植到新闻采访上。
本世纪初,杜黑的“空中制胜论”和马汉的“海权”理论随飞机等运载工具
的发明而诞生。拿破仑的“巨炮理论”、马木留克的“骑兵突进”已成历史。英
国剑桥的利德—哈特上尉、法国圣西尔军校的戴高乐、美国西点的巴顿和当时正
在哈佛留学的山本五十六,都在研究一种全新的军事学说。这集中体现在戴高乐
20年代写的《职业军人》一书中,即少数素质优秀的军人,掌握广博的文化技术
知识,拥有丰富实战经验、健康心理和装备,快速反应,可以起到千军万马起不
到的作用。
德国装甲兵总监、“闪击战”创始人古德里安将取胜法则归纳为“通讯+机
动性+火力”。他组建的装甲军在吞并奥地利、捷克,占领波兰、荷兰、比利时、
卢森堡、法国,进攻苏联诸战役中将突破理论完善地运用于进攻之中。古德里安
在他的名著《闪击英雄》一书中,坚决反对把坦克与步兵混编。他认为只有单纯
的坦克冲锋才能将“通讯、机动性、火力”充分发挥。坦克的任务是在敌人防线
上撕开一道口子,迅速楔人敌人后方。至于处理溃乱之敌、对阵地实行占领则是
后续步兵的事。他毕生追求的只有速度,以“冒险的飞毛腿海因茨”著名。
抛开山本五十六等海空军不谈,二次世界大战中,以少胜多、出奇制胜的快
速反应战例不胜枚举。诺曼底马修·李奇微的82空降师、巴斯托尼泰勒的101空
中突击师和巴顿集团军艾布拉姆斯装甲搜索营都是快速反应、“闪击”理论的产
物。越南战争期间,美军首创以UH—1“休伊”武装直升机为机动手段的“骑兵
师”;第二次中东战争,以色列的沙隆组建了“202”特种部队,这些全是“闪
击”理论的绝好实践。
摄影部新闻中心成立三年来已积累了国内的突发事件快速反应经验,大火、
撞车、地震、劫机等突发事件我都能第一个赶到现场,1988年9月8日,《中国青
年报》以《红色在行动》为题用一大版介绍了我和我的闪击行动。海湾危机发生
后,根据北大国际政治系四年、中国政法大学国际政治教研室四年前后八年的国
际问题训练,我坚信战争非打不可。在我建议下,摄影部决定推迟已有四年中东
采访经验的张郇回国,并向中东增派摄影记者,我有幸成为进入“风眼”巴格达
的头号人选。在我“海湾必定有一场大战”的蛊惑下,摄影部认为“海湾战争非
打不可,为此应在开罗、巴格达和利雅得三个方向各有一个棋子”。为了将这三
个棋子联成一张网,摄影部趁机从技术局接管了图片传真室,我的徒儿传真员袁
满成了提纲挈领的人物。
三年来的携手奋战,同志情感是打赢这一仗的基础。我想起《孙武·谋攻》
中的一句话:“上下同欲者胜。”
当时还有一件颇令我得意的事,就是秋季英国前首相爱德华·希恩到巴格达
调停,萨达姆·侯赛因竟很给他面子,答应释放曼苏尔饭店的人质。新华社摄影
部又吹起了一阵和平之风,新闻中心图片编辑刘东山与我打赌,说:“唐老鸭,
除非你能与希恩合张影,否则我就不信海湾能打起来。”我当即以一顿大餐为赌
注慨然允诺。半个月后,我怀揣1987年在人民大会堂为希恩拍的一张照片,通过
《新观察》摄影部主任李晓斌进了钓鱼台,与希恩双双合影。当然,战争也终于
打了起来,现在刘东山东山再起平步青云,不过欠我的大餐至今也没兑现。
大约我的“闪击”由理论到实践与传统新闻采集方式格格不入,乃至战后中
东总分社竟拒绝我去工作,理由冠冕堂皇又烟蒸霞蔚:小庙养不了大神。偏偏摄
影部老板坚决不退让,结果僵持了半年我才到中东报到。两年后,组建有二十多
人参加的“国际热点快速反应报道组”,我被摒于20人之外。这次勇于替我请命
的是摄影部林老板,不久他被调往亚太总分社任副总编。其继任者王景堂又替我
说话,王自我进摄影部传真组伊始,就是我的顶头上司。他为人木讷公正,北外
毕业澳洲留学,不谙官场之道。一年后被调至《人民画报》社任社长。我始终没
能参加1987年新华社老社长让我尝试“闪击”的闪击队。而这支庞大的闪击队闪
了几次也没击中要害,远不如CCTV们在类似行动中的动静大。这是因为世界变化
太快,我将自食恶果归于德国闪击战创始人、坦克总监卡·海·冯·古德里安的
痛苦人生经验:“过早地开花、到结实的时候就是苦果了。”
“这是新华社年轻的摄影记者唐师曾,海湾战争爆发前,并非军事记者的他
主动申请去海湾地区采访。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拍摄了数百张反映海湾局势
的照片。其中《德奎利亚尔访问伊拉克》为国内外多家报刊采用。他还写了《飞
往巴格达》、《临近摊牌的巴格达》等通讯,目前,他正活跃在海湾地区,采访
战事。”
新华社记者 黄文援
——1991年2月3日《人民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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