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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tella (小可),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对面(10)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Jul 2 17:00:38 1999), 转信
走进那座方方正正、敦敦实实的建筑时,冯养浩很吃了一惊。他觉得这个地方似曾相识
。他驻足凝神的时候布依赶紧介绍说这是最新式的浴室,是本城新开张的最有情调也最
安静隐蔽的休闲节目。布依对自己的信口胡诌再次感到惊讶,但是她已别无选择,因为
冯养浩显然有些迟疑了。布依只好挽住他的手臂,连推带送地将他带到浴室,并启动了
那个神奇的符号。
布依告诉冯养浩浴后将有一个安静舒适的房间小憩,届时她将在那里恭候他。布依做
了这个允诺之后觉得自己相当无耻,竟然干起了欺瞒诱骗的勾当。布依一边谴责自己一
边往外走,出来的时候她顺手将浴室的门给扣上了,她担心冯养浩对那滚滚热流会望而
生畏,中途逃脱,因为当那神奇的符号滚动起来时,溶室的温度将不再正常,它近乎蒸
笼。
现在布依倚在更衣室的木门上,呼出了长长的一口气。在完成了对冯主任的引导和预
期之后,她陷入了一种复杂的状态。她对自己的现状疑窦丛生。她觉得她的变化显然有
背初衷,上帝作证她是只要坚强一些,皮实一些的,她并没有祈求那些生存要素--什么
圆滑世故,见风使舵,坑蒙拐骗,投机取巧。她毕竟是读书长大的,她无论如何也不要
成为"怎么都行"的人。她应该永远都有自己的生存原则。
但是现在她知道她的变化已经矫枉过正了。正是这一点使她忧虑,使她对自己不那么
有把握了。
难道这是无法避免的,是某种必然?
包布依的思路这时转到了冯养浩身上。她想,冯养浩如果被筛掉了那些偏执、狭隘、
贪婪、好色,他会被增加些什么呢?他在变得周正、宽厚、公道、随和的同时,也会懦弱
胆怯,战战兢兢吗?
想到一个向来颐指气使,说一不二的人一夜之间突然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起来,布依
就有些忍俊不禁。
布依想像高高在上、专横武断的冯主任和总是敛眉低首、岌岌不安的自己互换了角色
,想像自己不但不再战战兢兢,岌岌不安,反而扬眉吐气,骄横跋扈,滑稽感便油然而
生。
哂笑之余,布依突然有些心惊起来。那幅图景向她揭示了某种可怕的东西,那正是她
有生以来所厌恶,所畏惧的呀。
……
冯养浩满脸通红地出来了。
看见布依,冯养浩莞尔一笑。
布依的神经顿时紧张起来。她不知为什么突然没有把握了--经过神奇沐浴的冯主任此
时换了什么面目:人还是畜?天使还是魔鬼?
冯主任对包布依的心思自然一无所知。他满面笑容地走到布依跟前,亲昵地挽起她的
胳膊,说:
"好,现在该你兑现诺言了吧?"
这句话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霹雳,把布依震得差点晕了过去。愣了半天,她才张口结舌
:
"你、你……你还是老样子?"
"哦,你指望我有变化?嘿,告诉你,小布依,我有变化,变化还不小呢,我已经感觉
到这浴室的魔力了,嘿嘿,呆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咱们走吧,那个安静的房间在哪儿
?"
"可是……可是……"布依完全吓昏了头。
"走吧,不要扭扭捏捏嘛,你已经长大了。"
冯养浩挽着布依往前走,但布依觉得他是在架着自己。他可真有劲儿啊,几乎像个武
士,身强力壮的武士。布依无论怎样别着劲儿,反着,拗着,都无济于事,她在冯养浩
手里活像一张纸片,一个稻草人,冯养浩轻而易举地提溜着她。他们就这样别别扭扭地
走着,边走边寻找那并不存在的"安静房间"。布依这时才发现这座大大咧咧、方方正正
的溶室原来相当大,它除了更衣室,淋浴间外还有回廊和房间。紧张和连呼吸都不畅的
布依立刻在心里喃喃起来,她祈求每个房间都有人,祈求冯养浩不过是在开玩笑,他已
经改弦更张了,他不再贪婪好色,说一不二了。
仿佛专和布依作对似的,他们就在这时走进了一个半掩着门的房间。房间静悄悄的,
窗帘低垂,灯光暧昧,正是布依曾经信口胡诌的"安静隐秘"之处所。冯养浩喜不自禁,
他松开布依,转身把门锁上,又去检查了窗户,调暗了台灯,然后,他像一个得胜将军
一样喜气洋洋地走到他的战利品跟前。
"战利品"却在簌簌抖动。因为冯养浩做这一切的时候,布依知道一切都完了,她是难
逃今日厄运了。极度的恐慌使她像风里的纸片一样剧烈颤动起来,她觉得天昏地暗,除
了发抖,她没有任何反应,也没有任何能力了。
"你很激动嘛,小布依。"
冯养浩将他青筋裸露的手伸了过来,它们在布依身上摸索片刻,然后开始解布依的纽
扣。
布依的衣服一件一件脱落了(布依觉得衣服落地的声音像丧钟一样,一声一声如丧考妣
,她除了绝望地倾听它外别无所能)。冯养浩目瞪口呆地盯着布依的身体。那是像玉一样
光滑,像丝绸一样柔软的处女之身。
激动不已的冯养浩将像木头一样丧失反应的布依放倒在床上,故作从容地走到对面,
慢慢脱掉自己的衣服。
像死尸一样横在床上的包布依眼看冯养浩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绝望得如同背对悬崖
。她凄厉地叫喊、挣扎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已经失音,自己的手脚已经痉挛,自己
的神经已经失控。她既无法挣扎,也无法喊叫,她除了坐以待毙,没有任何可能了。
冯养浩上了床。他的腿挨着了她的腿,他的脸对着她的脸,他的身体像升降机推土机
一样笔直沉重地朝她压下来。就在他要挨着她的那一刹那,绝望到极点的包布依脑子里
燃起了熊熊烈焰,她突然想: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噩梦!--我要醒来,立刻醒来!
冯养浩像强盗一样尖锐蛮横地进入她的时候,包布依的抗议终于冲出了喉咙,她听见
自己的声音像警笛一样凄厉也像警笛一样呼啸闪烁:
"这是梦!这只是梦--我要醒来--我要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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