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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李银河,王小波的军旗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1月17日20:38:28 星期六), 站内信件

李银河,王小波的军旗
宇秀文
 水




  “你好哇,李银河……”王小波每每致信李银河总是这样开始,字里行间透出类似
孩子般的对爱的渴望与无助。他曾对李银河说:“我不要孤独,孤独是丑的,令人作呕
的,灰色的。”在写给李银河的信中有这样几乎“革命性”的诗句:“你是我的战友/因
此我想念你/当我跨过沉沦的一切/向着永恒开战的时候/你是我的军旗。”
  时光倒流到1977年。
  李银河在朋友处看到了一部手写的小说,抄在一个很大的练习本上。从那尚幼稚的
文笔中她感觉到一种掩不住的才气,心想,自己早晚会跟这个人发生点什么关系。
  两人第一次单独见面,王小波就掌刀直入地说:“你有朋友没有,你看我怎么样?
”李银河被他的率情率性所震惊。此后,两人就开始了通信和交往。王小波的情书写在
五线谱上:“做梦也想不到我会把信写在五线谱上吧。五线谱是偶然来的,你也是偶然
来的。不过我给你的信值得写在五线谱里呢。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李银
河说自己和小波是长反了,自己比他理性,他更抒情。然而再理性的女人又如何能抵挡
这般诗情和纯情呢?一个高度精神化的有学识的女人,很少能被男人读懂;当然更多时
候是男人不耐烦去读。而王小波则独具慧眼挑了本人生的“好书”,他称李银河是“无
价之宝”。
  而李银河对王小波的接受则更是超越世俗偏见。当时李银河已大学毕业,在光明日
报社做编辑,而王小波还是个街道工厂的工人。以后他们双双留学美国,但李银河是博
士,而王小波是硕士。在学历上收入上,他俩始终是阴盛阳衰。她坦言自己崇拜他,“
因为真正的东西我是比不过他的。”在美读书时,王小波没有什么经济来源,两人生活
全靠李银河一人的奖学金,而她还不肯让王小波出去打工。后来李银河母亲问起,李银
河说是的,“他那么一个智慧的头脑,我舍不得他去干粗活。”
  回国后,王小波曾任教于北大和人大,后为专事写作而辞去了公职,成为国内最早
的自由撰稿人。在当时,他的小说很难出版,也不可能靠写点杂文活命。他的家人都比
较反对,劝他文学当不了饭吃,小波自己也很犹豫。惟有李银河认为小波的文字才能非
常人所有,他要是放弃就实在太可惜了。就算小波一分钱也不挣,她说他们也照样能活
下去。认定自己嫁了个天才,李银河放弃了通常小家碧玉对自身的怜惜,也牺牲了一个
女性学者对自己的时间与精力的珍惜。难怪王小波家人称李银河是“慧眼识珠”。
  而作为1.84米身高的黑脸大汉,王小波曾说在见不到她的日子里,自己就难过得像
旗杆上吊死的猫。他呼唤一天能有48小时,他恨不得49个小时和她在一起!生活中的王
小波完全不似他在作品中那么睿智潇洒。家务和对外打交道的俗事都由李银河处理。就
连他给别的女性写信,信皮都是李银河替他写的,因为他老是连地址都找不到。如果李
银河不在家,他常常连饭都吃不上。下午两三点钟打电话回去,他肯定是还没吃饭,李
银河母亲就说,你以后买个大饼套在他脖子上,要不你回去他就饿死了。说到这事儿,
李银河叹道,小波自己就像个大孩子,我照顾他都照顾不过来,哪里能再生孩子。
  他们选择了最简朴的生活,大部分时候都是坐在电脑前,而唯一比常人奢侈的一点
就是经常下馆子,为的是省略做饭时间,而在馆子等饭的时候照旧可以做“倾心之谈”
。他们只选择那种顶多10块钱一个菜的小饭铺,要上两个菜一瓶啤酒。王小波虽然外表
五大三粗,却喝不了白酒,一喝就像红眼狼。但抽烟很凶,一天一盒。为这事儿都快打
起来也不行。“他抽烟和写作一样,上瘾”。李银河说这些事时就像王小波还在她身边
一样。
  王小波送李银河赴英国,在机场临别时,他用力搂了一下她的肩膀作为道别。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别竟成永别。当半年后她赶回来与他的遗体告别时,王小波
生前跟她说的话一遍遍响起,“我和你好像两个小孩子,围着一个神秘的果酱罐,一点
一点地尝它,看看里面有多少甜。”
  王小波生前的著述无一遗落地由其爱妻整理出版。她又选了有关王小波的100幅照片
,准备《王小波画集》的出版。由于李银河的努力执著,“骑士”仿佛一如既往。
摘自1月31日《信息日报.早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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