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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unter (城市猎人), 信区: Reading
标 题: 银兔姑娘(8)
发信站: 紫 丁 香 (Sat Jan 15 15:03:37 2000), 转信
银兔姑娘 作者:于晴
8
展有容这下可轻松了。自从展无极成亲以来,便绝
口不再提寻找金锁之事,成了十足十的商人。如今除了
与白家合伙的生意由他管之外,大多的生意都交给展无
极接手。
一说起白家,他就想起那迎弟,不觉叹了口气,信
步走到花园散心,哪知正巧撞上了新婚夫妇,本想出面
打声招呼,可那场面能出去吗?只得躲在一旁,当作没
看见、没听见。
“为什么我不能亲你?”今儿个银兔儿穿着花衫,吸
起小嘴,直缠着展无极问道。
展无极咳了咳,瞪了那些藉机找事做的下人。例
如,那长工李三在花园里拔草,眼角直瞄着这里;丫头
珠玉拿着一条陈年旧布在胡乱擦拭穿廓上的花栏,耳朵
竖长听着风吹草动;更别谈那向来严肃的展管事竟公然
地站在花园里,一会儿吆喝李三这儿须拔草,一会儿又
说珠玉丫头不够勤快,可银兔儿一开口,那展管事立即
闭上嘴巴,用毕生之所能倾听他们的对话。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成亲不过月余,这些下
人什么时候都染上银兔儿的好奇心了?
每天一早,他要出门,这些下人就守在花园等着看
好戏,因为银兔儿总爱在他离去前亲吻他,他当然也喜
欢老婆的亲呢举动,但那并不代表他愿意在下人面前泄露自
个儿的感情,否则他威严尽失,又如何管这群手
下?
偏偏他们成亲三十五天来,共三十五次让银兔儿得
逞,今儿个可不能再如此了,不然这群手下岂不是爬到
他的头上了?瞧瞧,眼前就是好例子。成亲之前,这些
丫头下人的,哪敢明日张胆的偷听他说话?现在是不得
了了,当他这主子不存在似的,存心看他笑话,就连从
小看他长大的展管事都让银兔儿同化了。这情形再下
去,展家主仆之分岂不大乱?
展无极暗忖:偶尔他也该坚持己见,别再让情感冲
昏理智才是。今儿个定要做到,就算银兔儿失望,晚上再补偿
她便是。
“无极大叔,你说话啊?”银兔儿压根就没注意到这
群下人,皱皱小鼻,抗议道:“我喜欢亲你不行吗?”每
天晚上她就可以亲他,为什么白天就不成?白天她就不是他的
妻子吗?
展无极脸色放柔,爱极了这新婚小妻子。她向来坦
率热情,从不隐瞒,偏偏——他怒瞪了那群不知趣的下
人,偏偏就是有人爱看好戏,就差没有每晚跑到他们的新房里
去瞧。
银兔儿见他无话可说,当他是默许了,开心地垫起
脚跟,楼住他的颈项,才将她的小嘴贴上他的嘴,就觉
他环住她的小腰,放下所有的顾忌,热烈亲她。
今儿个是成亲第三十六日,共三十六次让她得逞。展无极算
是认栽了,只要一碰触到这丫头片于,他就再也抑制不住那混合
怜惜、热情的情感。
“我待在家里都闷坏了。哪日我也跟你去瞧瞧生意,你说好
不好?”她红着脸问他。
展无极自然是点头称好。
“现在小叔将大半生意移交给我,所以没空陪你。待再过几
日我把生意摸熟了,你爱去哪儿我自然抽空陪你。”他也觉得成
亲以来,每日早出晚归,陪她的时间大多只有晚上,依她好玩的
天性,实在是冷落了她。他娶她过门,可不是为了将她搁在房里
当花瓶。
银兔儿当然开心啦,不过在此之前,她眼珠子“邪恶”地转
了转,半是撤娇道:
“那这几日我无聊得紧可不可以自个儿找事做?”
他没细想,点头道:“在这屋里,你想做什么就做
什么,不过可别累坏自己,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问展管
事就成。,’婚后,他们住在天香苑里——这是展父的决
定,他认为让年轻的一辈另住一处、感情培养也快,说
不定明年就可抱孙了。
所以,现在天香苑算是银兔儿的天下了。
待展无极放心离去后,银兔儿依依不舍地瞧着大门
半晌,才开始她的一天。
她先到房里拿出纸笔,再回到花园里的小凉亭,嘴
里不知咕吨些什么,在纸上挥下银兔儿特殊的字体。
展有容见下人们散去,才好奇地走出隐蔽地,道:
“今儿个总算有机会见见侄媳的文采。”
银兔儿莫名其妙地瞧他一眼,道:
“展小叔叔,你怎么还在这里?现下天香苑是我和
无极大叔的地盘,你有你的别苑,跑来我这里闲住一日
也就罢了,可别赖着不走。”
“听你叫我小叔叔,好像我有多小似的。你也别担
心我赖着不走,展家尚有生意要管,可不是无极一人在
忙。”他好奇地瞧纸上的墨迹,怪道:“你在画画吗?”
原来他的侄媳还有绘画天分,亏他还以为无极娶回来的
老婆只会玩呢!
“这不是画画,这叫图表。展小叔叔,你也真笨,
好歹也是做生意的,竟然也看不懂这玩意儿?大——大
哥说,有时候画图表看盈余还浅显易懂些,你不懂吗?”
虽说以前迎姬教她理财,她拨腿就跑,可还是有几次被
逮住,只得乖乖将那生意经硬灌到脑里去。
“你大哥……近来可好?”’
“她好得很,谢谢展小叔叔的关心。”银兔儿眨了眨
眼,发觉他的古怪,好像有点不对劲呢,可她又说不出
哪里不对劲。
她只好说道:“你知道这图表的用意吗?瞧见了没,
从月初到月尾是直线上升,那代表什么?想杀无极大叔
拿金钥匙的人是愈来愈多了。”再转了口气,道:“生意
的事我是不借,不过展小叔叔若有困难可以找无极大叔
嘛!”又改了话题。“大哥近来身子有点微恙,是云阳捎
信给我的,不过你别担心,大哥身子骨向来不错,应该
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展有容一惊,连忙问道:
“你大哥病了?”
银兔儿这才明白原来他的古怪是为了大嫂。他直接对她说不
就好了,还害她连换三个话题,就是为了探他
的口风。不过话说回来,他干嘛这般关心大嫂?是因为迎姬是
她大嫂的关系,所以关心吗?那为什么不连带关
心二嫂和三嫂呢?在展有容限里,大嫂该是个男儿身啊!她愈想
愈不对。
“你喜欢我大哥吗?”银兔儿忽地冒出这一句。原因
无他,因为展有容的神情就好似当初无极大叔受伤,她
急得团团转的那副惨样。
她当然是喜欢展无极的,所以自然推测展有容喜欢大嫂嘛!
展有容限着她好奇的脸蛋,不知该不该将心中奇特
的情感说出来。银兔儿是迎弟的亲妹,应该了解迎弟才
是,可偏偏他是难以启齿……
“不说拉倒,反正我还有无极大叔的事要领。”她才
懒得管展有容的内心世界呢!当下应该要忙的是,如何
让那些贪心的坏蛋不再以为无极大叔身上有金钥匙。
“说给你听也好,否则依我这臭脾气,是非得到他
不可。”叹息一声,道:“银兔儿,他是你大哥,你或许
多多少少能劝服我,再不然依你聪明的天性,也许能帮
上我一把。”
银兔儿瞧他说得多严重似的,忙也以严肃的表情对
待,道:
“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力所及,一定会帮你的。”
“我……说来见笑,打我一见你大哥,他的身影便
时刻留在我的脑海中——我是不是有病?”展有容感到
无奈,他当然知道银兔儿不是大夫,会这样说,是为了
发泄心中郁闷之情,最好银兔儿能说服他放弃这场——
苦恋?单恋?还是其它的情感?他也搞不懂了。
一时之间,银兔儿瞪大眼,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过了半响,才恢复过来,于是,她吃吃笑了起来。
“你真的有病。”她顿了顿,再道:“而且是没药医
的相思病。”
“相思病?”展有容点点头,像是接受这事实。“是
的,是相思病。因为我爱上了你大哥,你若不用最好的
理由说服我远离你大哥,恐怕我这相思之情只增难减。”
银兔儿呆了片刻,跳起来绕着展有容转几圈,像是
打量他似的,说道:“你可知我大哥是男的?”她的捉弄
之心又起。
“自然是知道,但感情的事又如何能为咱们所左右?
当初,你能料到自己会爱上无极那小于吗?”
“我爱无极大叔?”银兔儿惊诧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了。她爱上无极大叔?怎么她会不知道?难不成她对无
极大叔的那种比喜欢还喜欢的感情便是爱?喜欢加喜欢
等于爱?
她皱皱小鼻,认真地想了想,用疑惑的口吻问他:
“你怎知自己爱上了我大哥?也许那只是喜欢而
已。”
“若只是喜欢,又岂会日日夜夜思念于他?若只是
喜欢,又岂会为他茶饭不思,听闻他病了,便心疼不
已?我本将未来打算好了,三十五岁那年娶房媳妇,但
如今——恐怕当真要独身一世了。”怪就怪在李迎弟太
像女人了,有好几次他都把他错看成女人,就连他身上
的香味都像女人……
银兔儿睁圆了眼一时给吓住了。若照展有容的爱
情观来看,那她岂不早就爱上了无极大叔?原来,这就
是爱!
这样说来,她早就爱上了展无极,而自个儿却不知
情。那无极大叔呢?他又为何娶她?是因为爱吗?倘若
答案肯定,是再好也不过了,但若不是……好歹也要套
套他的口风才是,说不定无极大叔也同她一般,早爱上
了她却不知情——她噗嗤一笑,反正定要从他嘴里听见
他爱她三个字就是。不知他说出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
究竟会如何变化?
她瞧一眼展有容,就当是同情他吧!于是就在纸上
挥洒一字。
“来,来,银兔儿为你解惑。你瞧,这是什么字?”
他莫名其妙地低头一瞧,道:“一个好字。”这跟他
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
“拆开来看,又是什么字?”
“女子啊!”
银兔儿再划去那“子”字,道:
“这又成了什么字?”
“女——银兔儿,你在玩拆字吗?”
她实在受不了了,狠狠白他一眼,咕哝道:“想当
红娘,偏偏有人是头大笨牛,让我这红娘也当不下去
了,真是无趣!”说完,便把那纸塞到他的手里,道:
“给你最后一个提示。孔夫子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也。你说,李迎弟是不是小孩?”
“当然不是。”好歹他也有二十五岁了吧!
“那就对啦!我大哥呢,就是这两种人之其一,你
说他会是哪个?”说完,她就跑了。
现在她发现许多好玩的事,才没空理展有容呢!他
若还猜不出大嫂是女儿身,她也懒得帮他了。她还有更
重要的事要做呢!例如,如何从无极大叔的嘴里挖出那
“三个字”来;还有金钥匙之事,定要做个解决。展无
极是不在乎那金钥匙被夺,可她在乎了,非要当日抢去
金钥匙的汉子好好受一番苦才是。
老天,她真忙。
公 公 众
“又被偷了?”展无极沉着声问道。
这是这个月第三次了,偏偏他仍是束手无策;不知
该如何找出那贼子来。不知长相、不知目的,甚至不知
他将那制爆竹的火药带到何方,要他如何找出人来?
那专管爆竹的工人痛得抚着头上肿起的包,嗫嚅
道:
“我醒来后,一瞧见三大箱的火药失了踪影,就立
即通知您——”
“这倒也不能怪你。”那京城名捕尚青云沉思道:
“不只展家,京城内陈记、李记、展记专卖爆竹的商行,[
这个月来都陆续让人偷了火药。若是商场上的竞争也就
罢了,怕就怕那贼厮明白火药的威力,才动手偷去,如
此一来,京城百姓可就有难了。”
“尚兄可有法子追缉到那贼厮?”
“没有线索,如何寻起?不过,这火药被窃是这个
月的事,应是外人历为。待会儿,我会吩咐手下列客栈
及附近山神庙查查,应该有所发现。”那尚青云俊美的
脸庞露出一丝无奈,道:“怕就伯他是京城人,若要细
查,恐无头绪。
展无极心中总感到隐隐不安,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似的,最好还是早日将那偷火药的贼子捉住,方能安心。
所有京城里的捕头里,他最信任的便是好友尚青
云,倘若他真破不了案,世上也别想有人能破此案。
他俩一块走出铺子——
“展兄,月前我有公事在身,没法喝你一杯喜酒,
等此案一破,我可要去拜访拜访嫂子,瞧瞧究竞是何方
绝色能让展死心甘情愿被她绑住一生一世?”
展无极一想起银兔儿,嘴角不觉放柔,道:“这是‘当然。”
尚青云微微一笑,抱了抱拳便径自离去。他与展无
极向来是莫逆之交,可不曾见过或听过他对哪家姑娘特
别有意,原以为此成亲是受展父逼迫,但今日一瞧他的
神采,倒也知道他是动情了。
“岂止一生一世的牵绊……”展无极若有所思地想,
又喃喃自语道:“当日乍见银兔儿,心中深沉的眷恋如
排山倒海而来,像是在那之前便已熟悉她似的。换言
之,我虽不知自个儿在等待些什么,但一遇上她,便知
终于等到我苦候多年的人儿了。倘若——倘若我这一生
未遇见她,还会与其他女子成亲吗?”那是想也不用想
的了。如未遇上她,她定会花上下半辈子的时间,继续
苦等着她。
原来他过去并不是对女人没兴趣,而是尚未遇见姻
缘石上注定的女子。倘若他们的姻缘是前世所注定,那
么就让他们的姻缘继续注定下去,今生、来世,生生世
世……
忽觉有一人影站在他面前,定睛一瞧——
“师父!”正是当年传他文韬武略又交给他金钥匙的
闵师父。
从外貌上虽瞧不出他究竟几岁,不过应该也有八十
岁以上了吧!他当年不是曾说过,今生他们师徒缘分已
尽,是再也没法向他请教了吗?
那容貌有几分似笑弥勒的胖高人是眉慈目秀,一脸
祥和的笑道:“若不是凭着师徒情分,算出你有危难,
我又岂会违反天命,与你相见呢?”那语气分明是看透
了他的心思。
展无极一怔,未问他有何危难,反而先恭敬地请这
闵师父进铺子,再命掌柜搬来凳子,让他先坐。
那老人坐下后,阿道:
“当年为师要你许下誓言,十年之内不可成亲。如今十年之
期已过,你可有媳妇了?”
展无极向来对这闵师父又敬又爱,照实回道:
“徒儿上个月才成亲。”
那老人大喜,道:
“如此说来,你是找到金锁了?”
“金锁?”他皱起眉头,道:“那金锁与银兔儿有何关系?”
“你是说,你没找到那金锁,却与另一名女子成亲?”
展无极压根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他成亲与金锁有何关联?这金
锁又与银兔儿有关吗?
“银兔儿身上并五金锁。师父!十年之期已过,金钥匙已让
人夺走,金领又未寻到,既是如此;想必金锁与我无缘,那又何
必强求?”
“胡来,胡来,真是胡来!”那老人犹豫许久,终于说出:“这
原是天机,我本不该说,可你身为我的徒儿,纵有私心也是为你。
当年你师祖曾同我说,金钥匙初遇主子,定有异象发生、你五岁
那年我在花园遇见你,那金钥匙便发烫不已,从那时起我便知已
完成你师祖的遗命,找到金钥匙的主于了。”顿了顿,再道:“这
金钥匙原该配一金锁,各由一对男女所持,你既拥有金钥匙,那
金锁定为一女所有,你们命中注定结缘,倘若未遇对方而先论婚
嫁,只怕——”
展无极心一紧,问道:
“只伯什么?”
“你既与金锁的主子是命中注定的姻缘,如今你却
娶了另一女子,只怕这一世你与你媳妇的缘分是屈指可
数了。”
展无极脸一白,厉声道:
“我不信这事儿。人人都道那金锁藏有天大的财富,
如今您又指称那什么金锁、金钥匙是姻缘天定,您要我
相信谁?”
那老人见他疾言厉色,倒也不以为意,叹道:
“这二者你都可信。那金锁内也的确藏有那天大的
财富。你当真确定那金锁不在你媳妇身上?”
“我宁愿它在。”他咬牙道。
那老人站起身,长叹一声:
“那金锁姻缘原是美事一桩,想不到却害了你。极
儿,我言尽于此,其它的就由你自己看着办吧!”
展无极心思迅转,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那老人走出铺子,消
失在街头上。
什么金锁姻缘?难不成师父要他寻找金锁,就是为那莫须有
的姻缘?
他这一生只要银兔儿一人,又何曾希望什么金锁姻缘?纵使
那拥有金锁的女子出现,他也已不再动心了。
他这一生只为一个女人而动心,永远只为一个女人——银兔
儿。
么 么 么
银兔儿一抬起头。便瞧见展无极脸色难看地站在门
口;她小脸一红,连忙拿块布盖住她绣的图样,又跳又
蹦地走到他面前。
“无极大叔,今儿个这么早就回来了?不过才下午,
太阳还没下山嘛!怎么?良心受到苛责,终于赶回来陪
陪我这整日快闷出病来的妻子了。是不?”原意是想开
他玩笑,逗他露出个笑容,哪知他嘴角连扯也不扯动一
下。
难不成他一回家就瞧见那些“东西”,所以一脸怒
相?
她吸起嘴,垂下头,小声道:
“人家无聊嘛,不然又怎会养那群小兔?你说,我
叫银兔儿,而我又养了一群小兔子,将来这儿成兔子
园,是不是也挺好玩的?”
’反正说来说去都不能怪她就是。谁叫她要听见展管
事和珠玉丫环说什么某家客栈推出一道免肉莱,为求新
鲜,都现场宰杀,那多残忍!所以,她才让苦着一张脸
的展管事赶去将它们买下,本来是要带它们到郊外去放生的,
不过长工阿吉又说现在有钱人家都流行打猎,放生有什么用?过
了二天,还不是吃进人家嘴里。因此,她才决定将小兔子们“放
生”在天香苑里。
她一定是与那群二三十只的小兔子有缘,不然她又怎会叫银
兔儿,是不?
“兔子?”展无极回家之后,哪会注意到在他面前跳来跳去
的小兔子,他的心思全搁在他师父说的话上。
他该相信吗?有理由不信吗?除了亲爹,那师父是他最敬爱
的长辈,从小他的一言一行无不深受师父的影响,他师父也不曾
骗过他,如今前来是泄了天机——
银兔儿见他没反应,拉起他的大手,走向那刺绣的器具,小
脸红通通的说道: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没怪我。我让你瞧一样东西,你可不
能笑我哦!”
他回过神,见她挺兴奋地掀起某块布,心中某个角落不禁融
化。他怎能忍受失去她呢?有缘也好,无缘也
罢,他就是爱上她,谁也不能自他身边夺去她,就算那
拥有金锁的女子出现又如何?他这一生只注定娶一个女
人,那便是银兔儿,就算没遇上银兔儿,他又岂会娶那拥有金
锁的女子。
纵使非要娶那拥有金锁的女子,才能得到世间最珍
贵的财富,那么他愿放弃那财富,只求与银兔儿平静过
一生。他们应该是属于彼此的,他又岂能让她受到丝毫
损伤?
银兔儿哪知他的心思,怯生生地拿起绣好的帕于递
给他,道:“这可是我第一次绣图,若绣得不好,你也须收下
来,而且日日夜夜都要带在身边。”仰起小脸,好期盼他的赞美。
展无极瞧那绣着某样动物的绣帕,如果那真是动物
的话。
他嘴角上扬,柔声笑道:“怎会绣得不好?这小猪
爷,你是绣得唯妙唯肖。”他是存心鼓励她。好不容易
她才有做女红之心,他怎能打击她的信心呢?
银兔儿小脸一垮,扁了扁嘴,道:
“你眼光不好,那才不是小猪爷呢!”
“是我看错。这小狗绣得真好。”
“才——不——是——小——狗——呢!”她眼眶都
已经滚着泪水了,用挺哀怨的目光瞪他一眼,道:“好
心好意为你绣帕子,你竟然连瞧也瞧不出我绣的是什
么,难不成我的绣工真这么差劲吗:”
展无极心疼地落泪,直瞧着那看起来一团乱的绣工
许久,深吸口气.喜道:
“我怎会瞧不出来的?先前是为了唬你。这是小鸡
嘛!你初次就绣得这般好,下回若不累再绣个老虎帕
子给我。”
“那是小免儿。”银兔儿直瞪着他,道:“难道你没
瞧见这是长长的两只耳?”
“我以为那是翅膀。”
她再扁嘴,道:“还有它吃的是红萝卜,你想想,
哪个动物会吃萝十,连这也不懂?”
他暗付:我以为那是绣错却又拆得乱七八糟的线
团,但也识相的住口不言。事实上,依她好玩的性子,
能乖乖地花时间刺绣,就已经够令他惊奇了,他又怎会
在乎绣得好不好呢?
“无极大叔,你怎么一回来,脸色就难看成这样?”
她眼珠子一转,笑道:“让我猜猜,是不是生意倒了?
还是咱们白家的生意抢了你们的?”本想逗笑他的,哪
知他脸色一变,像似想起什么,将她软软的身子用力搂
进怀中,好似要将她揉进他的体内——
“你不该有事的。”他低语,将她抱上床,略嫌粗暴
的压住她的小嘴,双手拉开她的新衫,热情的抚着她的
身子——
银兔儿虽不知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他也弄疼了她。
她皱起小小的眉头,环住他的颈项,回应道:
“我不该有事的。”
“你不会死的。”那吻纷纷落在她的脸蛋上,像是承
诺什么。
她的眼眸品亮,笑嘻嘻地抚平他的眉头,笑道:
“我才不会死呢!我还要缠着你,一直缠着你,就算你
厌了、倦了,我还会缠着你,缠到你烦、你受不了,我
还要缠。”语毕,便自动将小嘴贴上他的唇。
展无极闻言,不觉一怔这才发现自己太过粗暴,
在银兔儿身上留下淤痕,心头好生内疚,直抚着她的脸
蛋,道:“是,你不会死。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保护你,
你不会死的。”他放柔动作,吻着她的小嘴、雪白的颈
子、雪白的胸,一路往下吻去……
“你也不会死,我也会保护你……”细碎的声音终
于消失。
虽不过午后,可天香苑内正染上一抹浓得醉人的旖旎
春色,让那世间俗事顿时失了踪影,只留下那恋人彼
此深刻浓烈的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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