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hunter (城市猎人), 信区: Reading
标  题: 银兔姑娘(9)
发信站: 紫 丁 香 (Sat Jan 15 15:03:50 2000), 转信


银兔姑娘  作者:于晴
   9
    此人抢了展家大少的纶金钥匙,如有仁人君子将他
  擒住,不论死活,赏金一千两大银。
    在书房里,银兔儿就坐在展无极平日坐的位子上,
  认真地在一张画纸上马上害死人不偿命的悬赏字言,而
  那帮工自然是随地陪嫁过来的小泥巴。
    “小姐,姑爷不是不要那金钥匙了吗?咱们干嘛还
  花一千两大银,那多浪费?”小泥巴还是习惯叫银兔儿
  小姐,反正银兔儿婚前婚后还是一个性子,除了现在偶
  尔耐心地绣些什么小兔子外,那顽皮的天性仍是改不
  了。
    “傻丫头,咱们不要金钥匙,但仇还是要报的。你
  以为人家这么容易信咱们失了金钥匙吗?加笔大赏银,
  一来是鼓动人的贪心,才能帮咱们做事;二来,人家会
  十成信了九成咱们是真失了金钥匙。才会出大笔赏银悬
  赏那贼子,如此一来,她们定会对那贼子穷追不合。我
  这样说,你懂吗?”
    小泥巴是似懂非懂,反正她不借,小姐懂就成。像
  她就不懂家里养那么多小兔子干嘛?又不准捉来吃,这
  倒还在其次,她宁愿一辈子不吃兔肉,也不愿再瞧见小
  兔子一眼。
    原因很简单,银兔儿最近给下人们制了新衣,新衣
   上头都绣个正在吃萝卜的小兔子,这——不是让人见笑
  吗?不论是长工、苑内丫头,还是那展管事,都逃不了
  这劫。瞧,她小泥巴胸前不正有只小兔子吗?
    丢不丢脸?够丢脸的了。害她都不敢出府一步,免
  得遭人耻笑,偏偏天香花上下没人忍心违背银兔儿的
  “好意”,只得默默忍受下来,脸上还得挂着欢愉的笑
  容。
    有此主子,不知是幸或不幸?
    小泥巴瞧了瞧那画像中人,脱口道:
    “这人长得可没姑爷好看,一脸瞧去就像贼厮。”
    银兔儿笑嘻嘻地吹干纸上的墨迹,道:“待这纸干
  了后,你去请画工多画几幅,再张贴在大街小巷。我说
  嘛,最好在客栈、官府附近多贴几张,捕快个个都身有
  武艺,但薪响极少,他们若想要闲钱花用,定会试上一
  试;客栈人多口杂,有助于咱们宣传,说不定让哪个不
  识字却有武艺的侠客听见,也来路一路浑水,小泥巴,
  你说这法子好不好?”一想到那曾炸伤她的无极大叔的
  中年汉子可能会有的下场,就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
    她老早想报复那偷金钥匙的汉子了,虽展无极不在
  乎金钥匙被抢,但她可在乎,在乎那中年汉子竟伤了她
  的无极大叔,她当然要好好的报复一番,所以她才半是
  撒娇半是耍赖地要展无极亲笔画下当日抢金钥匙之人。
    记得当时,展无极还怀疑地问她:
    “你要他的画像有何用处?”
    她笑眯眯地回答他:
    “我要将它贴在墙上,用钉子钉他的脸、他的鼻、
  他的嘴,还有他的心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怨嘛!”
    她当然不能把计划全盘托出。须知,从他那日午后
  脸色铁青回家后,就看管她甚严,还派着展管事亦步亦
  趋的跟着她,好像怕她逃跑似的。她又不是在坐牢,跑
  什么呢?难不成是怕她会出事?那晚他尽说些古里古怪
  的话,好似她有莫大的劫难——
    “劫难啊,劫难,你若真要来,可别来找我。我银
  免儿虽顽皮,但也不是大奸大恶之徒,最好你去找那伤
  无极大叔之人,好好的让他劫难一下,这才公平呢?”
  她自言自语道。
    她又瞧了小泥巴一眼,突然问她:
    “小泥巴,你在白子园里除了服侍我之外,可会煮
  饭?”
    “哪个丫头不会煮饭?若是不会煮饭,也不配做丫
  头了。”
    银兔儿偏着小俭。想了想,再道:
    “为人妻,应当做些什么呢?”
    小泥巴立即心怀警惕,生伯这小姐又冒出什么稀奇古怪的念头。
    “偶尔我也要尽点妻子本分嘛,是不?我瞧,我就
  烛个鸡汤给无极大叔尝尝,小泥巴,你可要帮我哦!”
  最好还能讨他欢心。平日他待她好得不能再好,这会儿
  她也该回馈一下。。她不是瞧不出这几日除了出门谈生意
  外,他总守着她,好似伯她会突然消失一样。他能一直
   陪着她是她的心愿,可他也不必绷着脸啊,连她说句笑
  话逗他,他也只能挤出一个心不在焉的笑容,那多没意
  思。
    所以,炖个鸡汤应该还难不倒她——咦,小泥巴的
  脸色何时也跟无极大叔的一样难看?
    “小姐……”
    “你有话就说,瞧你那样子活像刚吞了鸡蛋似的。”
  想了想,她再补上一句:“若是嫌我不会煮饭,那你就
  不用说了。凡事总有第一次,我就不信我的煮饭功夫会
  差到哪里。瞧,我头一次刺绣,绣了个兔儿帕子给无极
  大叔,他还赞声好呢!”  .
    一谈起展无极,小泥巴是欲言又止,尤其面对银兔
  儿坦率的神色,一咬牙,道:
    “小姐,这事是我偷听来的,我本不该说,可是
  ——可是总觉得憋在心里,对不起小姐。”
    “偷听来的?好玩吗?若是好玩的事,可别忘了我
  一份。”
    “不……小姐,你也知道的嘛,男人谈生意偶尔是
  在那烟花之地谈妥的。这本也没什么大不了,可我听说
  姑爷和有容少爷隔几日要到那醉香花肪同人家谈生意,
  偏偏花肪主人是京城出了名的花魁——”言下之意,就
  是怕姑爷迷恋上花魁。
    虽说,银兔儿天生就是美人胚子,任谁瞧了都会移
  不开目光,可人家是花魁耶,不论打扮、谈吐,甚至狐
  媚的手段,又岂是银兔儿能比得上的?且银兔儿年方十
  七,就算再绝美脱俗,仍是少了一股成熟的韵味,这是
  急不来的。
    所以,小泥巴才为主子着急,生伯姑爷就此变了心。
    银兔儿净圆了眼,奇道:
    “小泥巴,你偷听的技巧真是不赖,竟也能让你偷
  听这么多。”
    那小泥巴羞红了脸,气得跺脚,道:
    “小姐,我可是和你在谈正事呢。”
    “我是在听嘛!无极大叔谈生意是正常的,有什么
  好大惊小怪的——不过,你告诉我,什么是烟花之地?
  醉香花肪是牢里吗?怎么瞧你的模样,像是不屑那什么
  花肪的?”她一知半解地好奇问这。
    小泥巴这才恍然,暗骂自个儿笨。银兔儿自小生在
  白子园里。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无人同她说起外
  头的世界。她当然不知什么是烟花之地,自然也是气不起来嘛!
    “小泥巴,你快说啊!”银兔儿眼一流转,喜道:
  “难不成那什么花舫好玩吗?在卖什么的?是不是像客栈一样?你快
说啦!”
    这要地怎么说呢?一个小女子如何能启口?但,银兔儿素来待她极
好,
此时若不说,只怕她会后悔一生一世。
    小泥巴只得鼓起勇气,开始说起那烟花之地、醉香花肪,还有那
美艳
绝伦的花月痕。她也是从其他下人嘴
   里听来的,一传十、十传百,其中再加油添醋一番,到
  了小泥巴的嘴里,所谓的醉香花肪就是男人一进去,就
  非得让花月痕给迷住,无一例外,所以那花月痕除了妖
  娇的容貌外,定有什么妖术——这是小泥巴的说词。
    她可是说得口沫横飞,从早上说,一直说,说到晌
  午用完膳还在说,说到展无极回家后,才勉强收住口,
  她还一直朝银兔儿扭动眼睛,好似要她缠住展无极,千
  万别让他到那花肪去。
    至于那展无极才觉得奇怪哩!怎么他一回府,就见
  银兔儿坐在那儿沉思,一双美目还贼兮兮的溜转,像是
  又要开始玩什么花招似的。
    他暗叫不妙,‘好不容易才平静几日,她这小丫头又
  想玩什么游戏了?她要玩可要在府里玩,干万别跑到外
  头。他提醒自己要叮吁展管事,非要时时刻刻盯着她不
  可。
    他将沉思中的银兔儿抱到房里。当务之急,便是要
  她没法思考那恶作剧,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吻得她晕头转
  向,再好好享受那闺房之乐。
    么  么  么
    银兔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瞧见展无极穿上衫
  子,正扎好腰间的织带。
    怎么无极大叔这么早就起床了?她小脑袋瓜子还昏
  昏沉沉的,真想回头再去睡个回笼觉,偏偏——
    “不好,今儿个不正是无极大叔谈生意的日子吗?”
  她差点忘了。
    展无极一听他自言自语,回过身来,邪邪一笑,
  道:“天还没亮,小丫头就睡醒了?昨晚不累吗?”他坐
  在床沿,轻吻妻子的小嘴。
    银兔儿的险蛋红通通的,白了他一眼,道:“你怎
  么这么早就要出门?”她是紧紧拉住胸前的薄毯。真怪,
  同他成亲这么久从来怎么她还会害羞,而他却不会
  呢?
    “晌午后有个生意要谈,在这之前,还得跑几家铺
  子。近日京城几家商行的火药让人偷了,得想个法子怎
  么捉住那贼子。“
    银兔儿眼一亮,喜道:
    “我来帮忙,你说好不好?官兵权强盗的游戏,我
  还没玩过呢!”
    “这可不是游戏,说不定有危险,也许那贼子懂火
  药的用途,若真如此。定要早日擒到他,否则后果不堪
  设想。”展无极抓起一撮散在她身后的长发,不禁怜惜
  地轻吻它。道:“我最爱你放下头发的时候,又有哪家
  女子能及得上你这醉人的青丝——”
    这会儿,银兔儿差得连身子也发红了。
    她不满的红着脸,扁了扁嘴,小声道:“真古怪!
  为什么我这般容易羞怯,无极大叔却不会呢?”她下一
  个目标就是克服脸红羞倍。
    展无极闻言,轻笑地特地搂入怀中。她觉得古怪,
  倒不如说他更古怪,怎能爱一个人爱得这般深刻呢?他
  以为自己对她的爱已是最深的了。哪知一日还比一日浓
   烈,像是无止境似的。虽说,这种经验是头一道,他却
  也心甘情愿的承受下来。如果——如果这丫头爱他有他
  爱她的十分之一,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银兔儿皱皱小鼻,在他怀里抬起小脸,问他:
    “你会不会迟了?”
    “为什么这样问?”
    她的脸蛋又俏红起来,好不容易才克服心中羞怯之
  情,在他的耳边咕吨:“因为我想亲亲你。”最好在他脸
  上留下唇印,让花月痕瞧了才知他是名草有主,偏偏她
  才刚醒来,脸上末施肥脂,想留下个唇印根本是作梦。
    “你爱怎么吻就怎么吻。”展无极笑道。
    银兔儿这才开心地搂住他的颈项,用昨晚他教她的
  方法亲吻他。
    她一时兴奋,忘了先前自己的双手是身负重任,压
  住那薄毯的。可如今——那薄薄的毯子早不知落到何
  方。
    从那热情之吻到展无极轻柔地抱住她,缓缓倒向床
  铺,谁也没想起展有容早穿好衣服,就等着展无极一块
  出门看那铺子……
    这一场春宵缠绵直到天初亮,展无极等着她入睡,
  瞧着她甜美却略带倦意的睡容半响,才轻悄悄地离去。
    然后再过半炷香时间,有人来敲门了。
    “小姐,你醒来了吗?”
    “醒来了,醒来了,你等等!”银兔儿又迷迷糊糊的
爬下床,赶紧穿上衫裙。她是可以让小泥巴服侍她,但
  她身上还有那吻痕淤血呢,说什么也不敢让人瞧见。
  唉!只怕她克服害羞的日子是遥遥无期了。
    待她技好了杉裙,连忙让小泥巴叫展管事来。
    无极大叔只要展管事时时刻刻盯着她而已可没说
  要到那里盯人。她掩嘴低笑起来,就算将展管事一块带
  出天香苑,只要能让他看见她,也不算违背无极大叔的
  命令。
    待那展管事苦着脸,匆匆跑来后,银兔儿兴奋地宣
  布———
    “计划开始啦!”
    人  公  众
    今几个是私高气爽的好天气,没雨没云的,湖面上
  倒映着天色,湖中停泊着一艘花肪。那花肪上的姑娘个
  个摇曳生姿,薄纱裹着身子,隐约瞧出胸前的肚兜,似
  想引人血脉张,却又全然不在意地在那嬉笑玩耍,而
  那花肪内坐着三男一女,女的便是花魁花月痕,而男的
  除了一脸肥胖的中年商人外,便是展家叔侄。
    “依我说,来到京城,若不亲目见上花姑娘一面,
  实是生平憾事。”那脸圆滚滚,肥胖有余的商人哈哈大
  笑,那肥手还“明日张胆”地捏了一把花月痕那光滑柔
  软的小手。
    这马商人差不多四十来岁,家中共有一妻四妾,据
  说近日还打算纳一房妾,他人既色又贪财,若不是有生
  意要谈,展无极他们又岂会在这里看他吃人豆腐?
    不过,这豆腐倒也十分昂贵。想上醉香花舫,每人
  须千两黄金,能上得了这艘船的非王公即富豪,展无极
本也不愿来这谈生意,可对方是上游的商人,若能谈妥
  价码条件,原料、木材可比其他人提供的价码减少三分
之一。尤其这马商人性好渔色,谈生意多在烟花之地,
今儿个他们也是被他邀请来的。
    依展有容过去的说法是不来白不来,温柔乡里的女
子个个温柔解情,不好好享受一番,未免太对不起自
  己,可现在就不同了。
    也不知展有容是吃错了什么药?面对据说是京城第
一美女的花月痕,竟也心不在焉,像是只要把生意快快
谈完,就可回家似的。
    这展无极的心思也是一般。对船上众女是不感兴
趣,唯一想做的,便是将生意谈完,回家抱娇妻。
    马商人哪知这对叔侄的想法,更加得意地吃起花月
痕的豆腐来。他可不像展无极家中有一绝美娇妻,他虽
有一妻四妾,但哪比得上花月痕的干分之一,若有可能
——他的脑海中尽是极度色情的镜头。
    “唉,奇怪——’:那在旁专斟酒的美女丫头朝肪外
湖面看去,像是看见了什么而惊诧。
    “不好啦,不好啦!”甲板上的少女匆匆忙忙地跑进
来,见花月痕白她一记眼,连忙放慢脚步,在她耳边低
语:“好像有人在抢咱们生意呢!”声音虽小,但展家叔
侄毕竟学过武,能听个一清二楚。
    花月痕娇艳的脸蛋一皱,好似在说——是谁敢跟京
城花魁抢生意的?京城花肪唯此一艘,凡同业众家姊妹
  一知醉香花肪是这花月痕的,哪敢跟她抢生意?就算抢
  生意,又抢得过她吗?
    “各位大爷,请恕月痕暂时告退片刻。小玉儿,你。
  须好好服侍三位大爷。”花月痕起身,准备去瞧瞧究竟
  是哪个姊妹不卖她的面子。
    “这怎么行?”那马商人开口了:“咱们花了干两黄
  金,就是来瞧瞧京城第一美人究竟是如何‘善解人意’,
  今儿个你却不亲自招待,岂不要咱们白花那金子吗?’,
    “马大爷……”
    “好古怪的花肪哪!”展无极忽地听见身后甲板上的
  姑娘交头接耳的谈道:“怎么船身漆着一只银色的小免?”
    “是啊!咱们醉香花肪是用那鲜花、金漆的,怎么
那艘船身做得这般可爱?瞧,那些姑娘身上穿的衣衫好
怪,上头好像绣着什么字……”
    “我瞧见了,我瞧见了!是‘银兔花肪’嘛,我怎
么压根就没听过?”语方毕,忽地感觉身边人影一现。
咦,这不是展家公子吗?他怎么跑了出来?
    那展无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见的,他宁愿自己是
在作梦!不然那是同名也好。
    问题是,银兔这二字可不是普通名字,有哪家姑娘
会叫银兔?又有哪家姑娘想得出这种可恶的点子?
    只见湖面上那银兔花航缓缓逼近,没有鲜花也没金
漆,在船身上只漆着银色的小兔子,甲板上约莫有二十
来个少女,有清纯、有可爱,也有魁梧的,身上不约而
  同的穿着红色的衫裙,上头用银线绣着“银兔花肪”四
  个字,尤其在那船头刻有一木制兔儿正在啃着半根红萝
  卜,摆明了主子是相当喜爱小兔子的。
    事已至此,他不想相信,却不得不信,因为他瞧见
  了花舫上站有一人。
    那人身高约莫六尺,身穿粗布蓝衫,苦着一张脸站
  在船头,一瞧见展无极,连忙惭愧地低下头去——那人
  分明是展管事!
    “我的天哪,数日不见,怎么展管事成了银兔儿的
  狗腿于?”随后跟来的展有容不可思议的低语。
    光看那船身就知这一切会是谁才能搞得出来的场
  面。
    原来——原来娶了老婆后的下场竟是如此!倘若他
  也娶妻,那岂不也落得跟展无极一般的狼狈下场?他须
  好好思考才行。展有容暗忖。
    那日经银兔儿点醒,他才顿然醒悟。原来那李迎弟
  竟是女人——这是他花了三天三夜才想出来的结论。既
  是女人,’那事情就好办多了。只须霸王硬上弓,还怕娶
  不回家吗?他实在该好好感激一下银兔儿解惑他多月来
  的苦闷。
    他轻咳一声,打算为银兔儿说好话:
    “我说,无极,银兔儿年纪尚小,吃浓醋是免不了,
  你就多担待些,原谅她好了。”
    “原谅她?”展无极咬牙,差点爆笑,却仍是板着一
  张脸,冷眼瞧着那船逼近醉香花肪。黑炭似的小泥巴连
  忙从舫内拿出木板,搭在二船之间,是连看他一眼也不
  敢。
    “我不允她出府半步,如今她却违背丈夫的命令,
  倘若是你,你原不原谅她?”
    展有容无言以对。
    “这是哪家的姊妹?请出来一见。”花月痕身边的丫
  头大喊。
    小泥巴鼓起勇气,也大声叫:
    “我家小姐是你要见就可见到的吗?”
    “那你们来这又是何意?‘这地盘是咱们的,你们还
  是快快离去,免得坏了行规。”
    小泥巴向来口拙,不知如何反驳,赶紧钻进肪屋
  内,过了半响,才听见那肪屋内传出清脆可爱的声音:
  “咱们是来挑战的。素闻京城第一大美人,风韵才华非
  一般女子可比,今儿个我银兔儿想来瞧一瞧月痕姑娘究
  竟有何媚术,能让京城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那
  笑嘻嘻的声音里充满顽皮。
    花月痕柳眉一皱,妓女间的挑战是时常有的,可她
  如今已是名满京城,是京城第一大美女,又拥有一艘自
  己的花肪,一般妓女只有来亲近她的份儿,又岂敢来跟
  她挑战7
    .“今儿个月痕有客招待,无法如姑娘之意,只有改——”
    “怎么,没种出来比试吗?原来京城第一美人也不
  过尔尔。我劝船上的二位公子还是过来银兔花肪,来我
  这儿玩好了。”说到最后,不免露出了孩子心性。
    展无极嘴一抿,倒也没有任何动作。
    那坐在肪屋内的银兔儿透过竹帘瞧他,嘴一扁,心
  里生起闷气来了。原来无极大叔还是垂涎于那花月痕,
  不然为什么不过来她这里呢?
    她也隔着竹帘细瞧那花月痕,她是挺好看的,但那
  又如何?无极大叔是专看人外貌的吗?抚了抚自个儿的
  脸蛋,忍不住问身边的三嫂,道:“三嫂,你说我还算
  可以看吧?”她向来不觉自己有多好看,因为审美观太
  差劲了,只知小泥巴说花月痕生就花容月貌,她就当真
  认为这花月痕是国色天香,不然何以抢夺无极大叔的
  心?所以现下她也开始注重起自己究竟好不好看。
    那柳若兰端庄的神色抹上一许温柔,低笑道:
    “若说有人能比得过那花月痕的话,非小银子莫
  属。”
    “是啊!”二嫂梁玉奴无聊的双臂环胸,道:“我说,
  银子,你大白天就将咱们从温暖的被窝挖起来,为的就
  是要咱们瞧那姓花的有多好看吗?虽说,现下因展家势
  力,没人敢再犯白子园,但咱们也是有事要做呢!”发
  完牢骚后,看了李迎姬一眼。就盼大嫂也说说银兔儿。
    哪知那李迎姬是连话也不吭一声,清秀的脸蛋就瞧
  着花肪上的展有容,心底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八成是
  在想,原来天下男人皆大同小异,个个比大野狼还色。
    “小姐,咱们可不能任人挑衅而不回礼,倘若让人
  知道了,要小姐的面子往哪里摆?”花月痕身边的丫头
  忍不住插上一嘴。她是瞧见小泥巴就讨厌,没见过这么
  黑的女子,简直是众女人的耻辱嘛!
    “说得好,说得好。花姑娘,对方都如此挑衅于你,
  你若不表态,将来传扬出去,岂不让人见笑?’’那马商
  人向来行事不论后果,只求过程刺激,最好能逼银兔花
  肪的姑娘出来相见,也好瞧瞧那女子究竟有何等美貌。
    展无极冷笑,道:
    “花姑娘大可不必理她挑衅,对方定是小丫头片子,
  闲来无事来玩耍也不无可能。”
    银兔儿小脸一垮,怒道:
    “展公子出来寻欢,可曾告知府上太座?”
    “我是来谈生意的。”
    “胡扯,若是谈生意,多得是地方可谈,何须上花
  肪?”
    “是啊!是啊!”马商人在旁加油添醋,道:“无极
  兄,你何时娶了老婆,我怎么不知?不过话说回来,家
  花哪有野花香?定是家里老婆不讨你欢心,所以才来寻
  花问柳,是也不是?”
    展无极瞪着这姓马的,心想,他是存心挑拨他们夫
  妻的感情吗?明明是他邀他们展氏叔侄来这烟柳之地谈
  生意,如今竟往他头顶上栽了。
    “原来家花哪有野花香啊!”银兔儿嘴一扁,道:
  “既然如此,又何须娶妻?”
    “娶妻为了传宗接代,姑娘难道不知吗?”马商人又
  插上一嘴:“我家那群婆娘共生了五男三女,本来纳妾
是为求新鲜感,哪知过了二、三天便觉乏味。女人就是
如此,玩玩尚可,若图个长久,分明是痴人说梦。”
    展无极开始怀疑这姓马的是不是哪儿派来的内奸?
银兔儿的性子向来不是温驯之类的,她可是有仇报仇,
爱恨分明之人,此举岂不正摆明了他展无极是早瞧腻了
她吗?
    他本该上前斥责这姓马的,但及时收住口。他心
想,也许该让银兔儿吃吃苦头,免得老是违他心意,只
是——他心底也挺有底的,怕只怕到时吃苦的不是银兔儿。
    “也罢!”能当上京城第一美人,拥有数十丫头的花
月痕也不是简单之人,若不接下招来,岂不让人看扁?
“姑娘既有意挑战,月痕也只有合姑娘之意,只盼你若
输了,就此不在月痕面前出现。”不然三天两头便来挑
战,她不累死才怪!
    “笑话,比赛都还没开始呢,你又怎知我会输?若
是你输,你要如何?”
 “我……”花月痕心一硬,道:“倘若我输,就此不
在京城出现。”
    “那岂不断了你的财路?不好,不好,我银兔儿挑
战于你,可不是想你饿死。这样好了,如你输了,你船
上那二位展家公子就过来我这儿玩好了。”
    “好,好,当然好!”展有容连忙道,而那展无极只
是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我也过去,如何?”那马商人露出色相。“倘若你
  赢,我马爷也想过去瞧瞧姑娘究竟是如何的人间绝色?
  你们比赛该不是比脱衣服吧?这我最拿手,若是不嫌弃
  在下,就由我为姑娘轻解罗衫,我保证会很温柔的
  ……,’话还没说完,“吟”地一声,他已倒地不起。
    因为他让人狠狠揍了一拳——那人便是展无极。
    “好粗鲁啊!”银兔儿呵呵笑道,好开心无极大叔为
  她出头。不.过瞧他那副气极的模样,最好待会儿哄哄
  他,免得被揍的第二对象就轮到她。
    “咱们比试三场,皆由展家公子做裁判,你说好不
  好?”银兔儿笑嘻嘻道。
    “这当然好,展家公子为人公正,由他们做裁判是
  再好也不过,怕就怕他们不爱理咱们女人家的事。”
    “为何不理?”展无极非但没有认妻,倒还想瞧瞧她
  究竟要玩什么花样?
    “是啊!是啊!”展有容拼命做中间人,道:“无极
  既有兴致,咱们就来做裁判。”咳了咳,大声道:“银兔
  姑娘,你最好小心点!月痕姑娘才貌兼俱,又岂是你能
  比得过?最好赶紧回家,安守本分才是。”这是给她警告。
    或许才成亲没二个月,她不熟悉无极的个性,但他
  这叔叔可熟了。依过去的经验显示,若是她玩得太过
  火,只伯她会没有好结果,例如:关她个三天三夜,不
  给她饭吃啦,或者打她屁股,这都有可能。事实上,她
  现在就已经玩得太过火了!
    “展公于关心我,我挺感激的,不由我也关心你一
下,记得当日我可曾同你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小
孩是没有,不过女人嘛,你若识相些,包你马上见到那
女人。”
    展有容一惊,难不成迎弟也在肪内?
    “闲话少说,还不快开始比试?”花月痕身边的丫头
实在忍不住插上一嘴。
    银兔儿悄悄瞧一眼展无极的冷漠,扁了扁嘴,大声
道:
    “好,比赛马上开始。”
    现下,她可再也管不了这后果了,谁教无极大叔有
了她,还逛花肪呢?这是他的过错,可不是她的。所以
她只不过要小小捉弄他一下,他当然不能怪她,要怪只
能怪他自己——这是她私下的想法。

扫描校正:Luo Hui Jun ,小勤鼠书巢:http://book999.126.com,
    请在转载时务必保留此信息。

--
※ 来源:.紫 丁 香 bbs.hit.edu.cn.[FROM: 202.118.244.244]
[百宝箱] [返回首页] [上级目录] [根目录] [返回顶部] [刷新] [返回]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206.573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