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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kick (缘份的天空), 信区: Reading
标  题: 青梅竹马小精灵(11)
发信站: 紫 丁 香 (Sat Aug 22 13:27:32 1998), 转信



第八章            

    8.1

    “贩毒?”席培铭失声笑问,“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我们有可靠的情报,相信你这栋房子里藏着毒品。”警员亮出一张纸。“这是搜索
令。”

    席培铭仔细看过。“我相信这是误会。”他抬起头,不在意的耸着肩。“但我不介意你
们搜查,只是作业上可能会很困难。”他用手势比比混乱的屋内,“你们应该看得出来,我
的房子刚遭到歹徒破坏,我还正想报警呢。”

    几名警员对看一眼。其中一人说∶“席先生,谢谢你明理的合作,我们会一并收集那些
歹徒的线索,等下到派出所再请你详细说明事情的经过。”

    一名警员站着不动,意味着监视席培铭,一名直接向饭厅走去,另外两名则选择一些被
破坏的家具进行采取指纹的工作。

    席培铭看见走向饭厅的警员,小心避开地上的碎片,迳自走到堆放画框的角落。

    心底突然闪现的预感使他背脊一寒。警员戴上手套,蹲身仔细检查那两幅画。“是
的。”他回头叫道,“情报正确。”

    “那两张画不是我的。”席培铭警觉的解释。

    在他身边的警员轻咳两声,“关於这点,席先生,你可以等回派出所再详细说明。”

    “那两张画确实不是我的。”他再次申明。

    警员嘴角浮现不明显的笑容,微眯的眼里充满不屑。“大部份的人在被查出来时,都会
说毒品不是他们的,席先生。”

    席培铭噤声,眼前的局势对他实在太不利了,显然没有人会相信那些画不是他的。更糟
的是,他并没有证据能证明这点。几秒钟的时间,他已经做出决定。

    “是的,你说的对。光靠口说是没有用的。”他礼貌的对警员笑笑。“当然,我仍然相
信这是误会,但贩毒实在是不可饶恕的罪行,我会尽量协助警方早点破案。”他用幽默的口
吻加了一句∶“这样才能早点还我清白呀!”

    警员吁了一口气。“太好了,席先生,我们很感激你的配合。”

    “没什么,这是好市民应该尽的义务。”他笑着说。

    另外两名警员也采完指纹了,接着开始在屋子各处拍照存证。

    “不知道二楼的状况怎么样,我想你们也需要上去看一下吧?”他以关心的口吻问。

    “当然,我们会仔细检查每个地方。”

    “坦白说,各位来的时候,我才刚踏进家门,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还没有机会上楼看
一眼。不知道……我能不能跟各位上去看看。”他用难过的表情看着警员。“我必须知道歹
徒把我家毁成什么样子,这是我从小住的房子,你知道。”

    警员们对望,互相点头。“当然可以,席先生,我们上楼吧。”

    到了二楼,凄惨的景象比楼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走进一间房间,席培铭就发出适当的哀鸣。“天哪,看看那些歹徒把我家弄成什么样
子!”他踩在一堆已经不像五斗柜的木头破片上,痛心疾首。“这是我祖母留下来的柜子,
多好的材质,她生前多喜欢啊!”

    一名警员忍不住提醒他,“席先生,我们知道你很难过,但最好不要碰触现场,我们还
不知道歹徒是否意图要找寻什么……”

    “哦,是的,我明白。”他摇摆着身子,“我只是一时情不自禁……啊!”

    席培铭滑倒在地上,木头碎片的尖锐处划过他的大腿,西装裤被撕扯出一大条破口。

    “小心。”两名警员一左一右托着他手肘,好心的将他扶起。

    “谢谢你们。我大概是被吓昏了头,这是我从小住的房子,你们知道。”

    “是,我们知道。”警员耐心的表示同情。

    席培铭低头检查伤口,血很快就渗出来,黏在裤子撕破的地方。他可怜兮兮的望着警
员,“我能换件衣服再跟你们走吗?”

    “好吧。”一名警员叹了口气。“你们把楼上的情形作个记录,我陪他去换衣服。”

    当然,毫无疑问的,席培铭选择的换衣场所是他儿时的卧房,也就是现在的书房。

    “但愿歹徒好心点,还有留几件完整的衣服给我……”他打开嵌在墙里的壁橱,找到一
件休闲裤时,他小声欢呼起来。“有了。”

    “快换吧。”警员带着些许不耐催促着。

    席培铭见他没有离开房间的意思,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

    “这个……警察先生,你能不能在门外等?”

    “对不起,这样不合规定。大男人没必要扭扭捏捏的。”他冷然表示。

    “通融一下好吗?我没有和人裸裎相对的习惯,这样……我实在脱不下来。”他硬是装
出一副羞答答的样子。

    “席先生,如果让嫌疑犯逃掉,我必须负很大的责任。”警员不客气的说。

    “但是我现在还没有被定罪,我不是犯人,难道台湾警察是这样对待无辜的人吗?”席
培铭理直气壮的表示,然后又用转圜的口气建议∶“你可以在门口一直和我说话,我的声音
一停你就冲进来,这样好吗?”

    警员看看手表,没时间再和他拉扯下去,只好勉强同意。“我们有人在屋子外面看守,
你最好不要尝试从窗口逃走。”他先警告席培铭,然后在房里很快的检视一番,确定没有藏
武器后,才走出房间,带上门。

    席培铭低声叫凌子舜。

    始终紧跟在他身边的凌子舜,立刻乖觉的开始说话。

    “咳咳,警察先生,”凌子舜刻意压低声音,再透过门板,警察不可能怀疑房里还有一
个人在。“你想那些歹徒是什么人哪?会不会是附近的流氓?可是这附近的治安向来很好,
我真不明白,唉,坏人现在越来越猖狂了,你想,抓到歹徒以后,我能不能要他们赔偿,这
是我从小住的屋子,你知道……”

    席培铭推动墙上的嵌板,弯低身子钻进去,再转身把嵌板推回原处,开始攀爬梯子。

    凌子舜不停的说话,给他足够的时间通过秘密房间,再爬过另一条甬道……

    “换好了没啊?”五分钟过去,警员不耐烦的敲门。

    凌子舜停止说话。警员猛然打开门。

    “他不见了!”他惊慌的大叫。

    8.2

    “你确定要这么做?逃了没罪都变成有罪!”顺利离开席家老屋后,凌子舜一路发着牢
骚。“我相信你此刻已经变成通缉犯了,搞不好全台湾的警察都在追捕你,我的天哪!我居
然变成你的共犯!”

    “我相信他们没办法枪毙一个鬼。”席培铭挖苦的说。

    “话是没错,但是你怎么办呢?我打赌你的住处一定也有警员埋伏。”

    “我知道。”他冷静的分析整件事情,尝试将每个可疑点都串在一起。

    画框……秘密房间……甬道……房屋仲介……恶作剧电话……歹徒……毒品……

    半晌之后,他喃喃自问∶“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你哥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他该不会是歹徒之一吧?”凌子舜的声音颤抖。

    “不可能啦!”席培铭苦笑起来。“如果他是歹徒,蓓蓓怎么会有兴致帮他画像?”他
又存疑的问∶“你真的确定那是你哥哥?”

    “是的。”凌子舜响亮而肯定的回答,“百分之一百!”

    “这么一来,事情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席培铭叹气。

    “是啊,子尧为什么会出现在蓓蓓的画上?”凌子舜跟着叹气。

    “这样吧,你回你家偷听你哥的口风,然后我们在……”席培铭心念一动,“在你最后
失踪的那家旅馆碰头,不见不散。”

    8.3

    第二天一早,两名警员上了沈家门,对沈家人说明席培铭目前涉嫌在逃的经过。

    乍听警员说明,沈蓓珊情绪激动的从椅子上跳起来。“走私毒品?他怎么可能走私毒
品!那两幅画不是他的,我可以作证!”

    “我也不相信。”沈若龙斜眼瞪着警员,完全站在姊姊这边。

    沈爸爸凛然喝道∶“安静,听警察先生把话说完!”

    一名警员对他点头示意,接续刚才未竟的话∶“那两幅质料特殊的画框已经证明是一种
特制的容器,内部中空,用来储藏容积小而单价高的东西再适合不过了。”

    “比如毒品。”沈爸爸沈声道。

    “是的。”警员继续,“或者是珠宝。这显然是经过详细计画、手段巧妙的走私案。席
培铭逃走后,我们立即展开地毯式的搜索,在他卧房找到一条通往外面的密道。”

    沈蓓珊张嘴待说什么,却被父亲严峻的眼色制止了。

    “如此一来,事实就更明显了,席培铭不单是贩毒,根本就是整桩走私案的首脑人物。
他利用贸易公司的名义,进口各种礼品,其中包括这种特殊造型的画框,而后利用自己家的
特殊设计作为中继站。货物从海边上岸后,经由密道送进他家,等取货的人来接收。如此就
算警方有任何怀疑,外表上却一点也看不出来。”警员解释警方目前的怀疑。

    “你们已经掌握完整的证据了吗?”沈妈妈担忧的问,“当然,也许我不应该多问,如
果这是警方办案的机密……”

    警员摇摇头。“刚才告诉你们的这些事,今晚的晚报就会刊登出来,并不是什么机密。
但警方实际找到什么证据,我的确不方便透露。无论如何,眼前席培铭确实是不作第二人想
的嫌疑犯。何况他又畏罪潜逃。”

    沈蓓珊再按耐不了,不顾爸爸瞪眼,冲口而问∶“那些歹徒呢?把他家毁得乱七八糟的
歹徒呢?你们作何解释?”

    “显然是内讧,或黑吃黑。”警员耸肩,显然这个问题不在他们考虑之中,或者说,反
而更加深了对席培铭的怀疑。

    另一名警员表示∶“我们已经发布了全国通缉令。据我们调查,府上家人是席培铭极有
可能联络的人,所以我们特别希望你们不要包庇他,有任何消息立刻与警方联络。”

    送走两名警员后,沈蓓珊急切的抓着爸爸的手。“那些画不是他的!密道我也知道,我
们小时候一起发现的!他没有走私毒品,他不会作这种事!一定有人栽赃,故意陷害他!
爸,你一定要想办法救他!”她泪眼婆娑,激动的语无伦次。

    “爸爸也很愿意相信培铭不会作这种事,但眼前的证据对他不利,很难……实在令人很
难为他解释。”沈爸爸此刻的心情,就像看见自己的亲生儿子误触法网一样痛心疾首。

    “如果是清白的,为什么要逃呢?这个傻孩子。”沈妈咪两眼蒙上泪光。

    “哼,看那些警察的脸色,恨不得立刻把人定案枪毙,再加上有这么多不利的证据,一
旦席大哥落入他们手里,有口也难辩了!”沈若龙龇牙咧齿的对着空中挥拳。“逃得好,席
大哥,我是你我也逃了!”

    “不准乱说!”沈爸爸沈稳的制止儿子。“现在,你们两个给我听好,培铭如果和你们
联络,立刻告诉爸爸。如果他是清白的,爸爸绝对不会坐视他被诬陷,但如果他有罪,我们
也要他站出来面对!”尽管爸爸的话是对两个孩子说的,但一双精锐的眼睛却是牢牢盯在女
儿身上。

    沈蓓珊悲愤地咬住嘴唇,一跺脚冲回自己房间。

    没有关系,她自己有办法!她对自己发誓,绝对不能让培培被当成毒贩枪毙!半个小时
后,沈蓓珊趁爸妈不注意,夹带着她装画架的大背包,悄悄溜出家门。

    “你要去哪里?”

    “去证明培培的清白!”她坚定的迈开大步向前走。

    “你想怎么证明?”

    “我手上还有一幅装毒品的画框,我有直觉……原来是你在说话,凌子舜!”她猛然停
住脚步,双手叉腰,毫不迟疑问道∶“说,席培铭现在人在哪里?”

    “咦,这次不骂我突然出声吓你啦?”

    “早被你吓成习惯了。培培在哪里?你肯定知道!”

    “总之他平安无事。你最好先告诉我,你打算作什么?”

    “你不说我也不说。”她继续向前走,反正知道培培平安,这样就够了。

    他左思右想,依然猜不出这女人在打什么主意。“你不会是要去找我哥吧?”他很紧
张,担心子尧真的和毒贩有关系。

    “你哥哥?”沈蓓珊愣在当场。“我怎么会认识你哥呢?我找他做什么?”

    “你帮他画过像,在席家老屋,我看到……”

    “画像?”她想起来了,“你指的是那个姓林的房地产仲介?他是你哥哥?”

    “子尧不是房屋仲介,他是报社记者。”

    “记者?他明明说是来帮朋友看房子,想买培培家啊。长的挺帅的,只比培培差一些,
眼睛大大的,嘴唇厚厚的,有点娃娃脸,身高六尺以上━━是不是?”

    “对,就是他,他和我是双胞胎,叫凌子尧。”

    “双胞胎?”沈蓓珊不信的叫起来,“你有这么好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悻悻然的反问。

    “我以为你是青面獠牙,头上还有牛角。”她很难将那张脸和凌子舜联想在一起。

    “算了,不跟你计较。”凌子舜懒得理她。“我哥只是来问房子?没有提到我?”

    她摇摇头。“他真的只是来问房子,然后我请他当一下模特儿,就这样。”

    “奇怪……”凌子舜想不透。“我回家注意了半天,我哥什么也没和爸妈提起,我想找
你问或许快一点,想不到你也不知道。”

    “可能只是凑巧吧。或许你哥想转行什么的。”她想了半天也只能做出这样的结论。

    “所以说,你的确不是要去找我哥?”他担心的追问。

    “当然不是。”她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继续向前走。“我另有计画。”

    “喂……”凌子舜慌忙跟上去。“你到底要去哪里?不要乱来呀!”

    8.4

    沈蓓珊在小画廊里胡乱逛了半天,和老板搭讪着讨论现在流行的画风等等,又批评画廊
墙上陈列的各件作品,闲扯了好久,她才从背包里拿出席培铭的画像。

    “老板,我想请您帮我看看,这幅画值多少钱?”她加一句∶“连框一起卖。”

    有肥大肚子的老板色迷迷的看着她。“你想开多少钱呢?”

    沈蓓珊抿嘴浅笑,试探性的比五根手指∶“我想……五百万。”

    老板瞪大眼睛,“五百万?小姐,你在开玩笑!”

    她有点气馁,谁会知道这些毒品究竟值多少钱。“那……两百万如何?”

    “两百万!”老板的耐性差不多光了。“很抱歉,小姐,你开两千我也不买。”

    总是自己心爱的作品,却被说成如此不值,她也很愤怒,一拍桌子。“不买就拉倒!”

    走出画廊,她大叹特叹,但还是继续向下一家前进。

    “这已经是第九家画廊了,你到底要作什么?”凌子舜问她。

    “我只是怀疑,那些坏人既然用画作掩护来走私毒品,接头的人是不是会用画廊来作掩
护呢?你知道,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嘛!用画廊的名义来进行画的买卖,不是最顺理成章的
吗?所以我想……”

    “你想用这张画作诱饵,引歹徒出面买画!”凌子舜大叫,他觉得这番推论不是完全不
可能,但他更佩服沈蓓珊竟然订出这么大胆草率、有勇无谋、顾前不顾后的计画。“就算有
此可能,你这种方法简直是白痴自杀的行为!”他气急败坏的骂她。

    “好嘛!凭我的脑袋就只能想出这种白痴方法,怎么样?”她隐忍已久的委屈和酸楚转
变成两支红眼圈,身体也激动得不住打颤。“不然你要我怎么办?我不能呆呆坐在家里等培
培被逮捕,这样我会疯掉!虽然他不要我,可是我还是很爱他啊!”

    “谁跟你说他不要你?”他又气又好笑,又忍不住为她率直的深情而感动。

    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她的面颊。“他自己说的,他对我叫贝蒂,他要的是贝蒂。”

    “唉,我答应他现在不能跟你解释,但我可以保证那只是个误会。”

    “你是说……”她怀疑的眯起眼睛,“他还爱我?”

    “当然,当然。”凌子舜信誓旦旦,“他爱你爱的不得了,天荒地老,海枯石烂!”

    “那么……”她雪白的脸颊泛起一抹粉红,破啼为笑。“我更应该为他洗清罪名!”

    “这是什么结论?”凌子舜快急死了,“去把这张画交给警察,快去!”

    “不要!”她眼睛闪耀着充满希望的光芒,毅然决然的走进下一家画廊。

    “蓓蓓!”

    沈蓓珊不理会凌子舜哀哀的叫声,迳自走到柜台。

    “老板,买不买?”她懒得再社交,直接了当把画给拿出来。

    瘦高个子的老板上下打量她,再看看那张画。“画工不错,你想卖多少?”

    “八百万。”她索性提高价码。

    老板倒抽一口气。“小姐,你开什么玩笑?”

    沈蓓珊也开始觉得这个主意是有点像玩笑。“好嘛,那你说这画值多少?”

    老板耐心的琢磨半晌,“我能给你最好的建议是,三千五。”

    “连框才这样?”她又想拍桌子了。

    “虽然这是个好画框,但我并不需要。这样吧,如果你很急需用钱,我建议你到这家画
廊去碰碰运气……”老板从名片簿里找出一张名片,“我记得这家老板对画框很有兴趣。奇
怪,在我看来他们的画框比画还值钱,好像也有几幅你这种画框。说不定他们会乐意出比我
高的价钱……”

    “谢谢老板!”沈蓓珊抢过名片,乐得想亲吻他,飞快冲出画廊。

    “现在可以把画和名片一起交给警方了吗?”凌子舜也很高兴。

    “什么啊!八字都还没一撇呢!”话虽如此,她却很难控制住脸上期待的笑容。

    “沈蓓珊,这件事不是在玩游戏!”凌子舜厉声警告她。“碰上危险时我没办法救你,
你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是去把你的想法说给警方听,让他们去伤脑筋!”

    她收敛起笑容,想起歹徒闯进来的那天,她就背脊发寒。“如果警方这么容易就相信我
们说的话,培培为什么要逃?”她强自撑着,“我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说的话,警方又
会相信几分?搞不好把我也一起抓起来。”

    凌子舜逼於无奈,急得脱口而出∶“我真受不了你们俩个,他为了让你远离危险而故意
和你分开,而你还要自己往危险里跳?”

    “你说什么?”她大惊失色。“远离什么危险?”

    他叹息,把席培铭为了怕巩氏企业对她不利,而故意与她绝决的事说出来。“你不能怪
他会担心过度。因为他父亲就是这样去世的。”

    “席伯伯?”沈蓓珊心脏加速鼓动,嘴唇微微泛白。“我记得他是车祸死的。”

    “那是被人蓄意撞的。”凌子舜缓缓说明∶“整件事情说来实在太复杂了,总而言之,
十年前有人想说服席爷爷参与一桩贿赂案,而席爷爷坚决拒绝了。对方一气之下,害死他儿
子,同时也是一种警告,要他勿轻举妄动。十年后,故事重演,但这次培铭不只是拒绝了,
还进一步展开调查,你想,对方会轻易放过他吗?”

    她惊悸的要喘不过气来了。“所以他害怕巩氏企业的人会来对付我?”

    “事实上,巩氏企业只是整个案子里的小角色。我们有理由相信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在
操作。培铭就是期望能找出真正的主使者。”凌子舜停顿半晌,柔声劝说∶“蓓蓓,这次听
我的,不要辜负他的心意,远离危险,好吗?”

    沈蓓珊压抑着波涛汹涌的情绪,思索好久,终於下定决心。“好,我答应。但你让我再
试最后一次。只要我能证明这家画廊有嫌疑,我一定立刻交给警方处理。”

    “可是……”

    “他这么多事都瞒着我,为我着想,怕我担心,而现在又卷进贩毒的嫌疑,我真的想为
他做点什么……”她顿了顿,忍着眼眶里泛滥的泪水,“求求你,子舜,现在除了你我,没
有人能帮培培脱罪,你就答应让我再试一次,我答应你会小小心心的,好吗?”

    凌子舜善意的坚持逐渐被她倔强的泪水击溃,末了,他终於勉强同意∶“好吧。”

    8.5

    在旅馆房间里,席培铭背着手来来回回踱步,感觉自己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彻夜思
考后,整桩事情在他脑里已经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现在他只差一个着手点,一个能让他
脱离栅栏的途径……

    “蓓蓓被抓了!”

    凌子舜突来的声音像投下一颗炸弹一样,使他整个人跳起来。“什么?”

    “她进去那家画廊……老板亲切的和她议价,还倒茶拿瓜子请她吃喝,什么不好的预兆
都没有,然后,然后她就昏过去了,就被带走了……”凌子舜慌的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恨
死自己的无能,眼睁睁看着蓓蓓被两个男人抬走,竟然连一点力也施不上。

    死后十年来,他没有比这一刻更恨自己是个没有“特殊能力”的笨鬼魂!

    席培铭感觉周围空气冷得像冰。他大喘一口气,强迫自己要保持镇定,嘶哑的问∶“慢
慢说,子舜。什么画廊?什么老板?”

    凌子舜把沈蓓珊鲁莽的计画叙述一遍。“都是我不好,没有强迫她放弃计画。”

    “别自责,你已经尽力了。”他很清楚这个女人从小就凭直觉行事。“你还没说到重
点,蓓蓓现在怎么样?”他握起双拳,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彷佛在等待死刑的宣判。

    “她被绑在画廊地下室里,可能被麻醉了,动也不动。我叫不醒她。听他们说要等晚上
再处理,不知道是怎么处理……”凌子舜恐惧的声音逐渐变小,想也不敢再往下想。

    “我很清楚他们会怎么处理。”席培铭冷然道,“喝茶议价……相同的手法!真是可
恨!”

    “什么相同的手法?”

    “你还没想清楚?怪不得蓓蓓叫你迷糊鬼。”他竟然笑了起来。

    “什么时候你还笑?”凌子舜急的简直就快要再死一次了。

    “这种时候,如果不能让自己镇静下来,什么事也办不成。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
那么可爱的女人这么轻易就被『处理』掉的。”他不再多耽搁一秒钟,抓起外套向外跑,
“我还要娶她当我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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