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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xuchunpi (河儿),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海子传: 三七 金黄的光芒(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Apr 30 12:30:39 2004), 站内信件


           金黄的光芒(2) 
余徐刚  
 

  海子寂寞的时候练气功,借以排除骤然而至的心灵空虚。海子同时相信气功非凡的魔
力。1988年寒假在家中,海子向大弟弟展示了自己的特招,发功时耳垂可以随意摆动
。这一招着实让大弟弟吓了一大跳,这是常人难以达到的境界。他可以在《太阳》的王国
里逍遥地驰骋万里,天马行空,无拘无束。

  海子把他发表的作品展示给大弟弟看,大弟弟硬着头皮听他海阔天空的侃下去。

 
  让父亲不满的事是这一年他回家时蓄了胡子,一副“乌七八糟”的样子,父亲看了不
习惯,他说村里人看了笑话。海子只好将胡须刮去。

  除了写诗,海子在家还喜欢和几个老表们喝酒,几个人对吹,海子一餐喝半斤八两老
白干儿不在话下。海子和他们渴酒时很豪爽,直接将瓶中的白酒倒入大瓷碗里,大口大口
地干,颇有一种电影《红高粱》中西部汉子的样子。

  在老表家醉酒是常有的事,但海子绝对不是个酒鬼。老表们都不想让海子多喝,大过
年的,免得惹出什么事来。大家在一起喝酒图个欢喜吉利。

  可是海子每次酒喝到兴头上来,总是觉得不过瘾,一旦酒喝光,老表们把空酒瓶在他
面前晃荡时,他硬纠缠着老表再去买。无奈,老表们只好尊重这个“大学老师”的意愿,
奉陪到底,直至一醉方休。

  醉后的海子,像个小顽童,歪歪倒倒,硬想要回家,几个老表僵持不过,只好扶他回
去,海子甩开他们的手,逞能地说自己行。他就这一路上跌跌撞撞,在经过水稻田边的小
田埂边上时,终于栽进泥巴田,全身沾满淤泥,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回来后,父亲也没有太多责怪儿子。只要求他以后少喝点,以免伤及身体。

  1988年的寒假,海子在家中全身心地投入到《太阳》的创作中去,每天只睡一小
会儿,大部分时间都在不停地写、改、思考。也许是急于求成的缘故,这时的海子对于写
作已经到了不要命的地步,把写作等同于生命的人,一定是疯子!但如果这样做了,那么
这样的人不失为一位真正的艺术家,他都可以为艺术而去献身。

  母亲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辛苦地写作,都工作好几年了,莫不是学校交待给他的任
务,还是工作分内的事情?她以为儿子写作就是为了工作,或者是为了工作而写作。

  农村信息闭塞,加上生活的孤寂,海子和父母亲商量,用自己的工资和家里凑的钱买
了台十四英寸黑白电视机,海子喜欢看些新闻类节目,他想知道北京发生了什么新鲜的事
儿。

  1988年初,海子提前结束了寒假,带着自己的《太阳》诗稿去了一趟四川,他想
会一会之前通过书信联系的“袍哥们”,听听他们的意见。

  他面见了众多在中国诗坛上有影响的四川诗人欧阳江河、万夏、廖亦武等人,并和他
们愉快地谈论诗歌、谈论生活、谈论一切美与丑的事情。

  4月份,海子到了四川沐川,宋渠、宋玮两个兄弟诗人热情地接待了他。并且在宋家
的房山书院住了近一个月。房山书院门口是一条小溪,背靠郁郁葱葱的青山。它共分四部
分,进门是一座小巧的花园,接着便是几间大瓦房,其中两间用作藏书和居住。静极了的
房山书院,清澈的小溪从门前经过,月光洒满整个书院,不时飘来兰草的香气。穿过几间
大瓦房,就是一座很大的花园和一排厢房,花园里有几棵樱桃树和一些花草。海子在樱桃
树下一边吃着沐川上好的早茶,一边谈着一些房山的旧事。沐浴着温熙的春风,海子在这
里继续他的《太阳》创作。

  此时的S,由于不满他的爱人海子长期飘浮不定,近乎流浪艺人的生活,毅然决定退
出这场爱情游戏之中。

  务实的S知道,和一个诗人生活在一起,只能享受到一种精神上短暂的罗曼蒂克。而
作为一个女人,则更需要一种稳定的,有足够物质来保证生活质量的平常人家生活。

  海子平淡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不想拖累任何一个人。

  1988年6月,海子着手创作《太阳·弑》诗篇,也开始了他第二次进藏的旅行。
这一次,他仍是作为一个私人旅行者的身份来西藏的。海子和一平、王恩衷三人结伴而行
,在青藏线上晃荡了好些日子,进入拉萨。在拉萨作了简单的休整之后,准备进入西藏腹
地,对其他地方做进一步了解和认识。

  海子此行是想对西藏玄秘的文化作更深入的了解。来拉萨的第二天,他便找到了任职
于《西藏文学》杂志社的女诗人,编辑H。

  他对H一见钟情。

  在此之前,海子跟H通过几封信。

  H对西藏文化的熟悉程度是海子没有预料到的,作为一个汉人,可真不简单。海子被
她丰富的学识才华深深折服。

  海子有一万个理由相信H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拉萨河的女神”。

  他希望H能满足自己的要求:赐给他人间“烟火”,H是个理智的女性,理所当然地
拒绝了海子。

  海子无比尴尬,他自知失礼了。是自己一时的冲动还是感情的升华?拉萨河可以作证


  但海子自认为再也没脸去见梦中情人———H。H成了他心头中的一座女神雕像,神
圣不可侵犯。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伤感,海子一行三人去了日喀则,之后,又去了萨迦寺
,他看到了亘世罕见的经书。海子热血沸腾,只可惜他看不懂西藏文字,但堆放的经书上
密密麻麻的文字足可以让他相信这就是珍宝,世界的珍宝。

  再向里深入,海子到了喜马拉雅山脚下,他看到了神秘的“天葬”,天葬是藏地古老
而独特的风俗习惯,也是大部分西藏人采用的丧葬方法。

  藏族的丧葬形式是经历了历史变化的,据藏文史籍记载,在远古的“七天墀”之时,
诸王死时是“握天绳升天”,“如虹散失,无有尸骸”。这种情况同藏族人当时的认识有
关,当时藏族人认为其祖先来自天上,死后归天。

  藏语称天葬为“杜垂杰哇”,意为“关(尸)到葬场”;又称“恰多”,意为“喂鹫
鹰”。文中“恰”是一种专门食尸肉秃鹰,谓之“哈桂”。据此可知这种“天葬”亦可谓
之“鸟葬”。

  仪式让他心惊肉跳,他的内心受到极大的冲击,这种冲击促使他的思想发生了前所未
有的变化。

  这种变化直接影响了他对生死轮回的认识。

  在返回的路上,车子中途抛了锚,海子下了车,他走到一个玛尼堆前,里面有许多精
美绝伦的石佛雕像,海子顺手拾拣了两块,这两块浮雕石佛后来被海子带回北京,放置在
昌平的宿舍里,海子对它们敬畏无比,经常烧香跪拜它们。海子死后,这两尊佛像也随他
的遗物被托运至怀宁老家,现在镶嵌在他的坟墓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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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到风---
 从哪个方向吹
大约在梦里
 谁的沙尘暴,我的满身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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