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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zx (化石),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永远的张承志 (叶舟)
发信站: 紫 丁 香 (Sun Jun 20 10:47:55 1999), 转信
永远的张承志
叶舟
爱一个作家到了疼痛的地步而至死心神往。五月,在西宁的街道上走过
,我问一位卖熟青稞的的回民老人:“知道张承志吗?”她欣喜地说:“知
道。”“读过他的书吗?”老人抚摸着一口袋粮食:“没有,张承志——偌
是为偌们写书的人,知道!”十字路口涌动着高高低低的人群,我疼痛得潸
然泪下。
于是发了疯似的在整个青海寻找他的新著《心灵史》,也挂了长途问过
广州的朋友,始终没有读到。这又象是一种寄托,梦牵魂引着。某夜,和诗
评家燎原漫步穿过西宁,久久无话,都缘自提起了这个话题。突然,他拼命
喊了一嗓子:“只有我,只有我才能读懂张承志。”他是那样地一喊,触及
我深埋的疼处,我心里狠狠地驳斥:“只有我,全天下独我一人。”
常常眼前恍惚过这样的画面:在莽莽苍苍的北方大地,卷发行吟的张承
志,静夜功课的张承志,伏在午夜鞍子上的张承志。从《北方的河》到《金
牧场》直至《神示的诗篇》,我在这条乳汁的河上渐渐饱满和丰富起来。有
位朋友联系好,让我去青海的北山林场写作,说是张承志写《金牧场》的地
方,同一片林海,同一个房间,同一张书桌。我像听见什么一样,远远地退
却了。
那是怎样一种深切的艺术,深入人心,为自己的民族传诵默念;那是怎
样的一座纪念碑,遗世独立于几代人的心中。我知道我不配。可我时常想起
他的一句诗:我们是这样一群人,我们在人群中默然前行而又深怀自尊。这
样,我的长文《永远的张承志》始终没有动笔,疼痛或者就是一种别样的幸
福。
我如此热爱这样一种大地的艺术,只因为与我一样的众人在易朽的的车
轮上镌刻过多少易朽的诗行。噢,我因此眷恋起这样的生命,自在富足一往
无前,却又紧紧抱着一块土地和民族的血脉,因此我是大地的儿子,江河的
儿子和民族的儿子,一如永远的张承志。
北京《文艺报》1994.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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