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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ark (大漠孤烟),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抉择15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12月02日15:23:51 星期六), 站内信件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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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高成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今天的常委会竟能开成这样。
没有人议论,没有人表态,甚至没有人吭声!
市委书记杨诚的一个简短的讲话,然后是李高成的一个将近两个小时的情况报告。
他既如实地谈了工人们的情绪和看法,也如实地谈了中纺领导们的情绪和看法。余下来
的时间就是让大家讨论发言和各自发表意见和看法。
结果是会场上一片沉默,长时间的沉默。
书记杨诚督促了好几遍,李高成也一再地让大家都放开好好谈一谈,但就是没一个
人说话。
连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来!
然而当说到一个题外话时,会场却突然地活跃了起来。那种热烈的气氛,就好像好
多天的禁闭一下子被解除了一样。
有关中纺的问题,就好像是一个深不可测的陷阱,谁也不敢踏进一步,谁也不想踏
进一步。
是因为自己吗?李高成默默地瞅着眼前这一张张熟悉而又让人感到分外陌生的脸,
他突然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些电话,他们都说他们什么也清楚,什么也明白,也都说他
们知道该在会上怎么做。
那么都做了什么?就这么一个个一言不发、一声不吭,甚至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们最最担心的都是些什么?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一个个变成了这么一副样子?
李高成隐隐约约地觉得,他们昨天晚上给他打来的那些电话,也照样可以一丝不差
地打给市委书记杨诚!
这就是说,同样的话,他们很可能既说给了市委书记杨诚,也说给了市长李高成。
于是在会上就形成了这样的一种局面,装聋作哑,谁也不想发表意见。之所以如此,理
由当然只有一个,那就是怕在这件事情上得罪市里两个主要领导中的一个!
为什么会如此?理由当然也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中纺的问题上,人们都清楚,或者
人们都猜测到了他同市委书记杨诚有分歧、有矛盾,而且直到现在也仍然存在、仍然没
有消除。
显而易见的是,既然市长、市委书记在这件事情上有矛盾,其余的人也就犯不着在
这样的事情上同市长或者是同市委书记过不去了。不就是一个国有企业的事情么?问题
再大,影响再广,事态再严重,似乎同他们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不有你们市长、书
记么?干我们什么事?看来在某些人眼里,只要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涉及到自己的仕
途,涉及到可能会影响自己的人事关系,即使是国家的事情,老百姓的事情,都可以视
而不见、充耳不闻!
但是,你有资格说这样的话,有资格这样去评判他们吗?
是不是应该先好好地反省反省自己,审视审视自己,然后再返回头来去分析和判断
别人?上梁不正下梁歪,在中纺的问题上你就没个正儿八经的态度,又如何指望别人不
偏不向、毫无顾忌地拿出自己的观点和看法来?
是不是自己应该先表个态?真心实意、开诚相见地把自己的看法和观点毫无保留地
全盘端出来,然后再让大家拿出意见来,看看究竟应该怎么办?
看着市委书记杨诚那张严肃沉重而又不动声色的脸,李高成的心里突然涌进了一股
说不出感觉:杨诚这个人如果是个好人的话,那他很可能是一个大好人,而如果他要坏
起来的话,那又极可能是一个坏得你根本没法招架的大坏人。
杨诚自常委会开始以后,除了简单的几句开场白,基本上一直在保持沉默,几乎就
没再说什么。他的脸上也一样看不出任何表情,甚至连会场上的人看都不看一眼。这让
李高成感到非常的纳闷和意外,因为以他平时对杨诚的了解,杨诚在这样的会上,极少
会这么一言不发、沉默不语的。比如像上一次的市委常委会,在他影响下,会场的气氛
是那样的热烈,发言是那样的踊跃。那是研究关于市里主要街道的扩建工程的,也是关
系到拆迁、用地等许多严峻敏感的重大问题,但人们的观点、看法和意见,却是相当的
透明和尖锐,根本没有什么顾虑和忌讳。而今天人们怎么会一下子就全变了?看来跟杨
诚的态度有着很大的关系。
假如杨诚要是在这个问题上想给你暗中使个什么绊子的话,或者说他要是想在这上
面给你使个什么坏心眼的话,那就很可能让你的所有想法和目的都一无所成。比如就像
现在会场上的情况一样,他想让你多尴尬,就能让你多尴尬。最终的结果也就只可能是
一种,那就是所有的一切都只能按他所想的来。
但是,假如杨诚要是在这件事上没有什么坏的想法的话,那么从另一方面来看,杨
诚的沉默很可能就是一种完全要成全李高成的举动,杨诚确实是在协助他支持他,换个
说法,杨诚确实是想听听其他常委真实的想法和真实的意见,其实也就是想从侧面积极
帮助李高成拿出一个更为成熟的思路和决策来。正因为如此,他才会首先在暗中向李高
成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和态度,而当到了会上后,则不发表任何意见,也不表示任何看法
,从而作出姿态向人们表明,他在中纺的问题上,一切还是以市长的意向为主,如何解
决中纺的问题,自然也还是视市长的意见而定。
如果杨诚确实是这么想的,也确实是在这么做,那么现在会场上的这种局面,主要
的责任也就只能是在你自己身上了。
杨诚已经明明白白地向常委们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作为一个市委书记,他不首先表
明自己的任何态度,这其实已经是一个明显的态度了。而你的沉默,给人的感觉,则似
乎恰恰相反,就好像你是在闹情绪,闹意见,闹矛盾,本来应该是你分管的事情,事实
上也是任何人都不想介入的事情,而你却一言不发,这究竟是想表示什么?无非是想让
人们知道,因为我在这件事情上同书记有分歧,所以我只能保持沉默。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会场上的这种气氛,看来就只能由你自己来扭转了。你必须首
先亮明你自己的观点,尤其是必须声明一点,那就是明明白白地告给所有的常委们,中
纺的问题已经不能再拖了。确实已经到了非常危险的境地,再不下决心彻底解决就会铸
成无可挽回的大错。这已经不仅仅是某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市委市政府所有领导都必
须关注的问题。如果真要造成了恶劣的影响和极坏的后果,所有在座的人都有无法脱卸
的责任。
形式确实严峻,问题确实重大,态度必须坚决,行动必须果断。这就是你应该表明
的观点,如不这样,这个会就很难再开下去了,结果则只能是使中纺的问题再这么毫无
意义地拖下去。
就算杨诚在这个问题上有他不可告人的想法,那也只能这样去做。你现在只能把他
当做一个确实非常好的大好人,其实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解决眼前的燃眉之急。
也就是在这个当儿,杨诚被一个电话叫了出去。
李高成不禁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凭直觉他感到这个电话一定不会是个一般的电
话。能从电话上把一个市委书记从市委常委会上叫出去的人,绝不会是个一般人物。
除非是发生了什么大的意外,像家里突然出了什么事情,老婆孩子遇到什么不测…
…但这些事情的可能性都极小极小。
最大的可能就是被什么领导给叫出去了。
当然很可能是别的什么事情。
但如果不是什么别的事情呢?
而且那会是谁?
他默默地猜测着。
他发现在场的常委们都似乎在默默地猜测着。
足有10分钟的时间,杨诚才回到了会议室。
杨诚的脸上仍然看不出任何表情,也没有朝任何人看一眼,等一直走到他的桌位跟
前时,才扭过头来悄悄地对李高成说了一句:
“电话,在会议室旁边的办公室里。”
“……谁的?”李高成怔了一怔。
“出去就知道了。”杨诚并不看他。
会议室的门外,杨诚的秘书小李在等着他,把他引到打来电话的那间办公室里,然
后掩住门轻轻地走了。
“喂,谁呀?”李高成有些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李么,我是严阵。”
“哦!严书记呀,我是李高成。”
省委常务副书记严阵的电话!
怪不得能这么放纵无忌,在一个市委常委会上,敢一个电话把市委书记和市长都叫
了出来。
“正在开会是吧。”严阵分明是明知故问。
“是常委会,严书记。”李高成一边回答,一边猜测着严阵电话的来意,“有急事
呀?”
“这两天压力很大,是吧?”严阵的语气里透着一种实实在在的关心和眷注。
“……压力?”李高成对严阵的话好像一时还反应不过来,“严书记,你指的是…
…”
“别再给我装不在乎了,你们今天的常委会是什么内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呀,
啥时候也这样,天大的事总也是一个人闷在肚子里。”严阵分明是以长者的口气在同他
说话,其实他比李高成还小一岁。
不过平日里李高成对严书记的这种口吻早已习惯了,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李高成
几乎可以说是严阵一手提拔起来的。李高成在中阳纺织厂当厂长时,严阵则是当时的市
长。当时如果没有市长严阵的支持和举荐,李高成的副市长是根本没有可能的。李高成
当了副市长不久,严阵便被任命为省委组织部部长并成为省委常委。于是有人就说,李
高成命大福大,有了严阵作后台,真是福星高照、如登春台,仕途顺畅、一路绿灯。而
且凡是跟着李高成的人也一样大沾其光,正是靠着大树好乘凉,凡是李高成看好的人,
或者凡是李高成认为可以提拔可以重用的人,基本上可以说是丁一卯二、十拿九稳。所
以在李高成当副市长,在严阵当省委组织部长期间,由于李高成的举荐,实实在在地任
用了一大批干部,至于李高成手下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比如像现在中阳纺织集团公司的
绝大部分主要领导,都是在这期间选拔起用的。再后来,便是李高成的被举荐为市长,
一般的人认为,这也一样主要是由于省委组织部长严阵的作用,假如没有严阵的支持和
信赖,一个由基层顶上来的企业干部,是不可能当上副市长,尤其是根本不可能当上一
个省会市的市长的。
所以所有对李高成有所了解的人都是这么一致地认为,李高成如果没有严阵在背后
撑腰,第一不可能当上副市长,第二不可能当上市长,第三不可能任用和选拔了那么多
干部。
再后来李高成在市委书记一职的竞争中之所以失利败北,人们说了,主要还是由于
严阵的缘故。因为当时省委研究市委班子人选的时候,严阵正在中央党校学习,再加上
由于干部年轻化的力度加强,还有市里的经济形势并不稳定等种种原因,于是李高成便
依然一以贯之,原封不动地还是当着他的市长。所以连李高成的妻子也动不动就这么发
牢骚:朝里有人,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朝里没人,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没有严
阵,你一个小小的李高成还想当市委书记!
作为李高成自己,从来也没有在这件事上有过什么怨天尤人的想法,但是他对严阵
却从来都是非常敬重的。因为李高成觉得严阵这个人绝不像别人议论的那样,好像在提
拔用人的问题上有什么三六九等的事情。他觉得严阵这个人正派、实在、认真、细致、
谨言慎行、严气正性,而且看人很准。比如在他自己的问题上,他就打心底里对严阵格
外感激和钦佩。在李高成当上副市长以前,他同当时的市长并无直接的关系,甚至可以
说他们之间很少打过什么交道。他当时同严阵的交往,主要是由于工作上的交往。他之
所以被严阵看好并最终被提拔,李高成觉得主要还是由于工作上的原因。那时的中阳纺
织厂名气有多大,腰杆有多硬,势力有多雄厚,名声有多显赫!而那时的李高成又是多
么的超然物外、宠辱不惊。临危受命,所有的这一切又都靠的是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因
此他也就没想过此生此世还要去当什么政府领导而得放弃自己的本行,同时也就根本没
想过得去找什么关系、找什么背景、找什么靠山,更没想过必须得从这方面付出自己更
多的精力和物力。在他成为副市长以前,他从没有私下去过严阵家里一次,甚至连严阵
的办公室里也很少去,严阵连他的一根烟也没有抽过,这也正是他直到今天仍然打心底
里感激和敬重严阵的主要原因。也许正因为如此,人们反而越是把他们之间的关系看得
非常神秘,看得非常铁。再到后来,严阵从中央党校学习回来,很快就被任命为分管组
织的省委副书记,成为人人看好的位尊权重的省委领导。特别是近一段时期,严阵的前
景越来越明朗,位置也越来越突出,越来越牢固。前不久又被任命为省委常务副书记,
不仅分管组织,而且还分管了工业、经济和公检法。加上省长的年龄已经超过六十岁,
省委书记已经干了将近六年,不时有传闻说很快要调至中央或者是某个重要地方。所以
人们也就越来越看重这个常务副书记的分量,何况在一个省份,如果不是特殊原因,很
少有什么人会被任命为常务副书记的,于是严阵的影响也就越来越大。而这一切也就自
然而然地把李高成也卷了进去,不论是在市委还是在市政府,李高成的影响力无形中也
就增大了许多,大概也正是今天常委会开得如此沉闷的主要原因。一个是年轻的市委书
记,一个是也不算老,后台很硬,很可能还会卷土重来的市长,当然谁都会在这两个人
之间的关系上和一些敏感的问题上谨慎行事,三思而定。
面对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李高成感到有些纳闷的是,严阵是如何知道市委今天
开常委会的?而且还知道会议的内容,以及会议的气氛!
突然间,李高成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莫非严书记在这个问题上要给他说点什么?
“严书记,本来应该先给你通通气的,后来一想,还是觉得先大致研究出个什么方
案来再给你汇报为好。”李高成一边说着,一边琢磨着严阵的心思,“你这么忙,还老
这么让你操心。我们工作也没做好,差点给你捅出个大漏子来。”
“你看你,又说远了不是?”严阵话里有话,恩威并举,“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你
们我们的,你以为这是小事?告诉你,中纺的几个职工代表,已经找到万书记和魏省长
那儿去了,听说人家还要继续往上捅,你知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呃……”李高成一下子愣在了那里。万书记也就是现在的省委书记万永年,魏省
长则就是现在的省长魏振亮。这就是说,中纺的那几个职工代表,不仅找了市里的主要
领导,而且也一样找了省里的主要领导,甚至于还要往上找!这确实是李高成根本没有
料到的。没想到那些人会闹得这么大,闹得这么不肯罢休。这意味着什么?首先意味着
对自己的不信任,意味着这件事对自己的压力越来越大,意味着问题如果不尽快解决,
很可能会越闹越大。对着话筒,李高成竭力平静地说,“严书记,是不是他们也找到你
那儿去了?”
“你想想能不来找么?我是分管工业分管经济的副书记,他们怎么会不来?这么大
的事情,那是你一个人能捂住的?你要是早点给我说,我也能有个心理准备么。你以为
这样的事靠你一个人就能解决了?”严阵很温和的声调里,明显的显示出一种埋怨和不
满来,“好了好了,我并没有批评你的意思,这些以后再说吧。我这会儿只想给你说一
个意思,中纺的问题,完全是属于你职权范围的事情,而且你对中纺的情况也比较了解
,所以我觉得解决中纺的问题还是要以你为主较好。对如何解决中纺问题的方案办法,
也应最终由你来定夺为妥。这样做,主要是避免在中纺的问题上节外生枝、走弯路。尤
其是在这件事上,不要让一些不满现状和对改革有意见的人钻了空子。我们不反对上访
告状、检举揭发,但对告状上访的事情应该一分为二,多加分析。如今的一些人动不动
就是一大堆揭发材料,好像单位的事情他什么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想想这有可能么?另
外,不是有一些人现在正在借国有企业不太景气的机会,想搞什么自由化大民主么?要
注意这些问题,警惕这些问题,更不要让一些人利用了这些问题。我建议常委会从这个
角度上多考虑考虑,研究研究,至于具体究竟该怎么办,还是由你来拿意见,不要再在
那些枝枝蔓蔓的问题上走形式走过程。这个意思我刚才也给杨诚讲了,他基本上也同意
我的观点。如果你们有什么分歧有什么不同看法统一不了,可以直接来找我。常委会开
完了,具体情况再给我汇报一次。好了,就这些吧,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吗?”
“严书记,刚才你给杨诚也是这么讲的?”李高成好像有些没听明白似地问道。
“我知道你有顾虑,但该说的还是要说的么,顾全大局并不是就不要立场和原则,
该旗帜鲜明的时候就得旗帜鲜明,这一点你就不如人家杨诚。”严阵直言不讳,听语气
他对李高成和杨诚的观点看法好像知道得一清二楚,“我给他说得很明白,这都是我个
人的看法和意见,我还没有同你商量,要不我怎么会先叫他然后再叫你。”
……
电话挂了好一阵子了,李高成仍然呆呆地站在那里。让他没想到的是,一样的话,
严阵同时说给了两个人!他实在难以想象杨诚在听到这些话时,会有一种怎样的想法。
让李高成深感不安的是,杨诚在听了严阵的这些话后,会不会以为严阵说的这些情况,
以及严阵的这些想法和观点都是从我这儿得来的?
如果杨诚要真是这么想的,或者就是这么认为的,那么杨诚必然会认为是你拿严阵
来压他,让严阵开口说你不想说和无法说的话,说不定杨诚还会认为你在中纺的问题上
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想法和事情。要不你怎么会让省委常务副书记严阵打来电话,而且还
那么急,居然把电话打到了常委会上!
难怪杨诚接完电话进来时,连看也没看你一眼。
想想让谁也没法解释,如果要是没人给严阵打招呼,严阵又怎么会这样着急地把他
俩从常委会上叫出来?
严阵为什么会这么着急?一个市里的企业闹事,事实上也并没有闹起来,一个省委
常务副书记,八杆子都还挨不上呢,却为什么会这么着急?
是因为省委省政府对此事的重视?或者是因为省长和省委书记都过问了这件事?抑
或是因为如果这件事真要是闹大了以至闹到上面去,极可能会影响到他的下一步?
当然还可能有别的什么原因,比如有什么人给他打了招呼,比如与此事有关的一些
人找了他,比如还有更高的领导给他去了电话……
当然,说不定还可能有牵连他自己的一些事情……
……冰山一角!不知为什么,李高成脑子里突然又跳出了杨诚说过的这句话。
陡然间,他不禁产生了一种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的感觉。
几天来一种萦绕在心头的朦朦胧胧、恍恍惚惚的东西,此时渐渐地清晰起来:假如
中纺的问题只有上访材料上所反映的五分之一、十分之一,那对中纺的干部来说,也一
样是个上了极限的数字!
这个数字不只是检查、撤职、处分的问题,而是要判刑、坐牢、甚至是杀头的问题
!
杨诚的话有些令人可怕,中纺公司总经理郭中姚的话似乎更令人恐怖:
“……哪儿都一样,真查就真有问题,不查就没有问题,小查是小问题,大查就是
大问题!”
查与不查,是死是活,有问题没问题,有责任没责任,是检查还是坐牢,是处分还
是杀头,看来焦点就集中在这里!而关键的关键就在领导身上!
就目前来看,这关键的关键很可能就在你身上!
或是流芳百世,或是遗臭万年;或是货真价实,或是败絮其中;或是苟且偷生,或
是一世英名;或是万人所指,或是八面威风!
非此即彼,别无选择。在这个问题上绝没有任何中间道路可走。
怪不得人们一提起这事来,全都是一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样子,也怪不得一个
堂堂正正的常委会竟然能开成这个样子。
……
李高成一边想,一边默默地走回会议室。
当他在位置上坐稳,终于抬起头来时,才发现会场上竟是这样的沉寂,紧接着才发
现原来所有的人都在默默地注视着他!
他一下子警醒了起来。
他明白,此时此刻他必须表态,必须把自己所有的观点和看法全都明白无误、清清
楚楚地给大家讲出来。
第一,中纺的问题确实非常严重。
第二,中纺的问题已经不能再拖了。
第三,中纺的问题必须尽快落实和调查。
第四,中纺的问题如何解决应该尽快给中纺的工人们一个明确的答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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