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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unter (城市猎人),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十面埋伏(39)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Feb 28 18:09:16 2000), 转信

十面埋伏
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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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德华于凌晨1点10分,在呼机上接到了史元杰的指示:
立即停止对王国炎的讯问,签字画押后,迅速撤出古城监狱。王国炎留交罗维民和
辜幸文严加看管,在上午7点钟以前不准任何人以任何借口将其带出监狱。结束讯问,撤
出监狱,达到安全地点后,立即回话告知。
    只有在等到魏德华的回话后,苏禹厅长才能做出最后决断,确定下一步的行动时间。
而只有在苏禹厅长做出决断后,史无杰局长才可以动身起程,连夜赶回,并在上午7点以
前赶到古城监狱,将王国炎提交市局看守所。也只有将王国炎签字画押,可以安全移交
市局看守所后,才能真正明确下一步行动能否实施,才能真正敲定行动的确切时间……
    然而此时此刻的王国炎,却似乎陷入了一种极其亢奋,无以抑制的癫狂状态。他面
色潮红,呼吸急促,人如信马游缰,口似悬河泻水:
    “……有人说现如今是没有英雄的时代,荒谬绝伦,鬼话屁话!如今是英雄被埋没
的时代,是英雄没人宣传的时代!天下谁是英雄?我!我王国炎!除了抢钱,迫不得已,
我杀的全是坏人!地痞流氓,恶霸无赖,贪官污吏,狗男狗女!就像桑塔纳车里的那对
大男少女,其实我当时只是抢车,根本没想过要杀人!我王国炎不是豺狼成性,杀人魔
王!老子是杀了不少人,但绝不滥杀无辜!桑塔纳里的那对狗男女,男的能做了女的爷
爷,却他妈的在车里行云雨之事,干那种勾当!妈了个调的,不就是仗着他有几个臭钱
吗!有钱人的XX就能见女人就操!妈了个X的,想要钱的女人,不管什么人的XX,撇开
大腿就随便让操!性病艾滋病不就是让这些个狗男狗女传开的!你说说,像这样的东西
你还让他们留在世界上干什么!我王国炎是最心软,最不欺负女人,也最见不得女人被
欺负的人,老子的枪口前要是站着个女人,就是办不成事老子也绝不会开枪!但对这样
的狗男女,老于绝不会手软……”
    魏德华趁王国炎说话的空隙,赶紧说道:
    “……好了,王国炎,你听着,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值班看守和我们都应该休息
了,你呢,当然也应该休息了。今天你就暂时交代到这里,晚上再好好想想,明天再继
续接着……”
    “我不累!他妈的谁说老子该休息了!”魏德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一口被王国炎
打断了。“老子都不困,你们他妈的困什么!整整一天,你们几个人轮着班的来,老子
就一个人在这儿顶着,你们他妈的以为老子不知道!老子知道的案子多着哪,三天三夜
也给你们说不完!你们一个也别想溜,一个一个都给老子老老实实地呆着!你们他妈的
是不是害怕啦?担心啦?接到什么指示啦?是不是你们的领导要收拾你们啦?在这儿实
在撑不下去啦?哈哈哈哈,想跑?没门!老子说过了,谁硬到最后,谁才算英雄好汉!
其实我早就看透了,你们这帮傻不嘟当,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到头来肯定要吃家伙!
你以为你们是谁呀?一个芝麻大的官放个屁,到了你们这儿也是8级地震!像你们这样的
东西,老子见得多了……”
    魏德华不禁有些发呆,没想到这小子会来这一手!看来他不是想跟你打持久战,就
是想千方百计地把你们拖在这里。别看表面上净说些疯疯癫癫,不着边际的浑话胡话,
其实他心里鬼精得很!在这十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与其是说他在给你交代,还不如说他
是在千方百计地同你周旋。如果见不到他所想见的人,说不定他根本就不会在这些交代
材料上给你签字。如果他不签字,那就意味着他随时都可以反悔,都可以翻供,都可以
拒不承认,甚至会说这些全是诱供逼供,刑讯胁迫的结果,当然,即使他已经签字画押,
也一样可以随时翻供,但以王国炎现在的状态,他暂时还不会这么做……
    魏德华紧张地思考了片刻,然后有意看了看表,显出一副不紧不慢,好像是同意他
的意思的样子说道:
    “那好,既然你能这么积极主动的交代问题,那我们还有什么说的,只要你不累不
困,我们肯定会坚持到底。现在你是不是暂时休息片刻,吃点东西,然后再接着交代?”
    王国炎大概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答复,眼睛朝隔离室的窗口斜睨了好半天,才气哼
哼地说:“可以。再给老子拿酒来!”
    魏德华一边示意马上给王国炎拿酒拿菜,一边自己也咬了一大口面包说道,“王国
炎,吃什么喝什么我们都可以满足你,但有件事你必须现在就做。”
    王国炎接过递进来的盛酒的一次性软塑料杯子,一边大大地喝了一口,一边摆了摆
手,“有话就说,我听着哪!”
    “你交代出来的这些东西,因为有领导要立即看一看,让我们马上送去。在送给领
导审核的笔录材料上,应该有你的签字。这个程序你当然清楚,所以你现在必须在你交
代的这些笔录材料上签字。”
    “哈哈!他妈的终于有领导要看了!好!老子给你们签字!只要有人看,什么时候
都能签!把笔录材料全都拿过来!是摁手印,还是写名字?是不是都得写上:以上记录
我已经看过,同我交代的完全一样,没有出入?哈哈哈哈……不就这一套么,老子这辈
子签得多了。拿材料来!还有酒!再来一杯……”
                  ※               ※                 ※
    “代处长!找到了!看来里面确实有东西!”那个侦查员突然止不住地嚷了起来。
    两个黑色的垃圾袋子里,鼓鼓囊囊的塞满了杂物。垃圾袋子就在院内大门口附近的
垃圾桶里!这个垃圾桶其实就在眼前!而且桶口是露大的,敞开的,这些垃圾和垃圾袋
子一直就裸露着!散发着阵阵难闻的气味!
    没人想到会在这里头有什么东西,真的是忽略了。
    袋子立刻被打开了。
    一个袋子里全是垃圾,吃剩的鱼刺、鸡骨头、肉皮、饭渣塞得满满当当。可能时间
有些长了,已经散发出一股刺鼻的腐臭。尽管没发现什么,但也看得出来,在这个家里
吃饭的人,绝不会只是一个女人,也绝不会只是一个人。都是什么人常在她这儿吃饭呢?
真的会是那个姚戬利?在她家吃饭的不会是那些搞装修的,只能是跟她比较亲近的一些
人。
    另一个袋子里上面也全是残羹剩饭,但从气味和色泽上判断,要新鲜一些。把上面
的这些东西扒开,下面便是一堆撕烂了的纸片。确实是一些信件,有信封,有信纸。再
下面,代英的眼睛不禁一亮:一堆被揉成一团的录像带裸露在眼前!
    代英亲自把这些东西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还算幸运,信件被撕烂的程度并不像想
象中的那么破碎。看来这些信件都是在匆忙中撕掉的,所以纸块大都成形,有好些竟还
连在一起。如果费点时间,大部分应该能够复原。而那团录像带则几乎完全被破坏了,
不仅被揉成了一团,似乎还在脚下被狠狠地踩了半天!复原的可能性极小,能复原的部
分也很少很少。
    代英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不禁有些纳闷。
    他们迫不及待,不顾一切地要冲进来,莫非就是为了这个?
    不可能再有别的了,看来就是它了。
    好了,该撤了。
    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收拾着这些东西,一边告诉身边的侦查员,让他立刻转告屋子里
面的人,整理房间,马上撤出。
    “代处长!”这时屋子里一个侦查员突然冲了出来,像个孩子一样扑到代英身上,
情不自禁地竟在代英肩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代英感觉到他像发烧一般的浑身打颤,当这
个侦查员再抬起头来时,竟已是满脸泪水:“代处长,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代英看着这张兴奋异常。泣不成声的面孔,突然意识到真正重大的发现出现了!
    在一件男式呢子大衣对襟锁扣的长缝里,缝进了4张巨款存单!3张是人民币存单,
共440万元!1张是外币存单,共11万美元!除了一个用的是耿莉丽的名字外,其余全是
化名!
    在一顶老式军帽的帽檐里,竟然缝着一张前所未闻、今古奇观的“账单”。上面罗
列的人名有数十个!既有欠他巨款的人,也有他付过巨款的人,数额之大,令人瞠目!
    “付款”一栏的人名单里,代英知道的有这些人:
潘毅(省城市工商行副行长):
      1987年11月:5万元。
      1991年6月: 12万元。
      1994年7月:20万元。
      1995年10月: 25万元。
      1996年元月: 40万元。
    吕卞(省财政厅副厅长,原市财政局局长):
      1987年12月:5万元。
      1991年2月:5万元。
      1994年3月: 25万元。
      1995年2月: 20万元,5万港市。
      1996年元月: 20万元。
    高建寥(省城主管工业、经济的副市长):
      1993年10月:8万元。
      1994年2月:10万元。
      1994年10月: 20万元。
      1995年2月: 20万元。
      1995年12月: 20万元,3万美元。
    杨奋家(地区建行行长):
      1993年7月: 10万元。
      1994年11月: 10万元。
      1995年2月: 10万元。
      1996年元月: 10万元。
    霍侠崇(省城市中级法院副院长,东城区法院院长):
      1996年7月: 10万元。
      1996年8月: 10万元。
      1996年9月: 30万元。
    韩浩寥(省城市检察院检察宫):
      1996年6月: 10万元。
      1996年7月: 10万元。
      章辰(省城市政法委副书记):
      1996年7月: 10万元。
      1996年8月:20万元。
      1996年9月:3万美元。
    贾怀水(省劳改局副局长):
      1996年9月: 20万元。
    仇一干(省人大副主任,原副省长):
      1985年12月:3万元。
      1987年9月:5万元。
      1990年11月:10万元。
      1993年8月: 15万元。
      1995年2月: 30万元。
      1996年2月: 30万元,5万美元。
      1996年6月: 30万元。
    还有的人名,代英已经不清楚他们的具体职务了。但有一点代英是清楚的,这些人
决不会是等闲之辈!明眼人一看就明白,这些根本不是什么付款账目,而是一幅行贿受
贿的百丑图!当然,这也是王国炎至今让他们亡魂落魄,闻风丧胆的杀手锏!尤其令人
触目惊心的是,1996年6、7、8、9月份,正是王国炎犯案、审案、取证、调查、最终判
决的时期,就在这一个阶段里,不算别的,只王国炎一人巨额行贿的数目就达一百多万!
如果没有如此巨大的贿款,王国炎能活到今天吗?他的那些令人发指的余罪能隐藏到今
天吗?王国炎刀下枪下的那些冤魂,在阴曹地府如能见到这个账单,他们会作何感想?
那些为此流血牺牲了的武警民警,如九泉有知,他们又会作何感想?
    “欠款”一栏的人名单里,代英认识的有这些人:
 武凯运(省城大富豪汽车营销中心总经理):
      1984年10月:7万元。
      1986年4月:6万元。
      1988年11月:9万元。
      1991年7月:20万元。
      1994年2月: 15万元。
      1995年10月: 50万元。
    高耀明(武术大师,省城私立武术学校校长兼董事长):
      1991年12月:3万元。
      1993年5月:10万元。
      1995年8月: 50万元。
    马晋雄(武术教练,省城武警支队武术教官):
      1994年6月:8万元。
      1995年12月: 10万元。
      1996年元月:5万元。
    老熊(爆破专家,现在龚跃进东关村建筑公司供职):
      1985年元月:3万元。
      1988年4月:3万元。
      1992年2月:5万元。
      1995年8月: 10万元。
    安永红(禹王钻石集团公司总经理,别名黑市长):
      1987年6月:10万元。
      1988年10月:5万元。
      1992年7月:10万元。
      1993年2月: 30万元。
      1994年5月: 30万元。
      1995年2月: 50万元。
    张卫革(广帅商业城。广帅水泥集团公司董事长):
      1988年4月:10万元。
      1993年2月: 10万元。
      1994年9月: 30万元。
      1995年12月: 100万元。
    薛刚山(老狼建筑集团公司总经理兼董事长):
      1990年2月: 10万元。
      1991年4月: 10万元。
      1993年z月:20万元0
      1994年12月: 100万元。
    仇晓津(省城大业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
      1984年11月:5万元。
      1987年3月: 10万元。
      1990年12月: 17万元。
      1992年12月:25万元。
      1993年8月: 50万元。
      1994年10月: 80万元。
      1995年2月: 200万元。
      1995年12月:300万元。
      1996年4月: 450万元。
    余下来的人名,他们的具体职务和工作,代英就不太清楚了,当然,这些人也一样
绝非一般人物。不是无法无天的虎狼之辈,便是坐地分赃的势利小人。然而让代英百思
不解的是,这么多人怎么都会欠王国炎的钱?而且欠下的都是一笔笔巨款!唯一可能的
解释是,王国炎用杀人抢劫得来的钱,对那些政府部门,权力机关的人大肆行贿纳贿,
从而获得这些人以国家名义划拨的大笔投资和巨额贷款,当然也包括大桩的建筑项目。
当这些大笔投资和巨额贷款划拨下来,以及那些大桩的建筑项目被包揽下来后,真正的
分配权事实上是在王国炎手中,他想给谁就给谁,想给谁多少,就给谁多少。王国炎借
给这些“生死弟兄”们的钱,事实上都是国家的钱。而这些愿意为王国炎卖命,曾经跟
王国炎“患难与共”的哥儿们,他们向王国炎所“借”的钱,事实上也都是国家的钱!
    王国炎正是在这种权钱交易、黑箱操作之中,成了一个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黑道
人物!
    这些名单上面,并没有姚戬利的名字。……这就对了!因为没有姚戬利的名字,所
以姚戬利就知道有这样的一个账单!而且极有可能是他和王国炎一块儿列出的这个名单!
姚戬利也许有可能不知道巨额存折的事,但这个账单姚戬利肯定知道。……问题是,既
然姚戬利知道有这么个账单,为什么他非要存放在王国炎家里,而自己不把它存放在一
个更可靠的地方?……是王国炎没让他知道自己把它藏起来的?……那么,姚戬利又是
怎么知道这个账单就在王国炎家里?……耿莉丽!耿莉丽知道家里不仅藏有巨额存款,
而且还藏有账单!也许是因为王国炎的嘱咐,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目的,耿莉丽并没有
告诉姚戬利家里藏有这么个账单。当她突然得知公安机关有人到她家突击搜查时,她才
告诉了姚戬利家里藏着这么个东西。于是姚戬利才这么不择手段。千方百计地非要破坏
这次行动不可!
    还有一个最大的可能是,包括耿莉丽在内,他们虽然知道王国炎家里藏有这些东西,
但具体在什么地方,他们并不知道。因为王国炎明白,一旦他们知道了,他就失去了要
挟和遥控的资本,他几乎就死定了!
    当然,或许还有别的解释。
    但不管怎样,总算找到了他们最害怕落在公安手里的东西!其实还有那两样东西,
要是他们知道了的话,也许会更害怕!
    这次行动真是大获全胜,满载而归!
    马上撤出,代英再次发出了命令。
    但撤出的时间似乎有些晚了,他的命令几乎和他的手机同时响起。
    郝永泽在手机里的声音让人心惊肉跳:“代处长!快!赶快撤出!他们又冲过来了!
我们挡不住了!根本挡不住……”
    代英一边招呼院子里的干警紧急撤出,一边继续问话:
    “他们有多少人?”
    “至少也有20多个!不只有警察,还有十几个不穿警服的男男女女,他们自称是耿
莉丽的家属和亲戚,非要冲过去不可!他们几个人对付我们一个,死缠硬磨,拉拉扯扯,
大吵大闹,有的还对我们动手动脚,破口大骂,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实在挡不住……”
    两分钟后,代英一行人已经撤到了院外。代英继续问道:
    “永泽,你听着,我们已经撤了出来,你们的车是不是还挡在出口上?”
    “是,我们的3辆车都在胡同口。”
    “我们的车能不能开过去?”代英问。
    “……大约有两米多宽的空间,估计可以。”
    “永泽,你听着,马上放他们过来,不要再阻止他们。你们都马上撤到大街两旁,
我们车准备硬闯过去!明白吗?”
    “……明白!”
    “立刻转告郭曾宏和其余的人,尽快撤到路旁!”
    “明白!”
    “尽可能把他们的人也全都引到路旁!”
    “明白!”
    代英执行任务共带来两辆车,一辆是小面包,一辆是桑塔纳。他亲自开车,让自己
一个人坐进前面的小面包里,让另外的几个人全都坐在了后面的桑塔纳里,并让他们把
那些“东西”也全都放在了后面的桑塔纳里。
    代英对后面开车的司机大声喊道:
    “点火发动!打开车灯!我在前,你们在后!错开位置!如果我的车被挡住了,你
们的车千万不要停,要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如果有人拦截,强行通过!出了问题由我负
责!好了,一切按我的命令行事!”
    两辆车一前一后,发动机的阵阵轰鸣在夜空中如雷贯耳,刺眼的灯光把窄窄的胡同
照得如同白昼。
    终于看到了不远处有人冲了过来,代英大喝一声:
    “开车!”
    两辆车顷刻间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前冲了过去!
    代英两眼圆睁,直视着前方。车越开越快,前面并没有看到什么遮拦物。曾有两个
人在路中间站了一站,试图拦车,但紧接着就像被什么吓坏了一样跳到了路旁。
    不怕死的就站着别动!我倒要看看你们这些人究竟有多勇敢!代英一边想,一边把
脚再次踩在了油门上。
    两辆车以近似疯狂的速度继续向前猛冲。
    胡同的一个拐弯处,代英突然被惊呆了。
    他看到了一个身着长裙,脚穿白鞋的女人!就是王国炎家墙上照片里的那个女人!
对了,就是她,耿莉丽!不知是被迎面疾驶而来的汽车吓傻了,还是感到躲避已经来不
及了,此时竟满脸恐怖,面色煞白,像被什么定在了那里一样,痴痴地站在他车前的路
面上一动不动!代英几乎没来得及考虑,似乎是出自一种本能,下意识地把脚猛然踩在
了车闸上。
    面包车发出一声尖利的响声,像是撞在了墙上一样,跳了一跳,陡然停在了离那个
女人1米左右的地方。
    代英的脸撞在方向盘上发出一声巨响,就在他失去知觉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一道
耀眼的光亮从他的车旁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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