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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aggio (傻瓜牌生活), 信区: cnLiterate
标  题: 陈年旧事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Jun  5 14:25:54 1999), 转信

发信人: sillycat (demoman),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陈年旧事

发信站: The unknown SPACE (Mon Feb 15 19:44:45 1999) WWW-POST

                      一九七七到一九七九年

             一九七七年，我入了学。刚入学的三年，是我最值得骄傲的三年：年年

次慰         试都是全级第一，次次年年都拿最高级别的奖。虽说奖品不重，要么是

一支铅剩         要么是一本本子，要么仅是一封贺信，但奖状次次都少不了的。

爸爸极其骄傲，

         说要用奖状把墙贴满，以用来做为装饰，邻里乡亲们都惊呼：当时只说勋子

学昂茫         现在小三不知比他大哥哥好多少。可以说，这几年我是在鲜花中度过

的。小娃廾         就是这样：次次表扬、处处表扬，会显得意气风发，你越说他好

，他非要更好         也是马太效应。我就是这样，这里撇开成绩先说说别的。

           好学生应该表里如一，在学校与在家里应该一样。于是，早上我就早早地

鸫玻         先把院子打扫一遍，而后才再去上学。妈妈喜上心头，姥姥就更不用提

了，把业         做模范样板，用以教训我舅舅的儿子——我的表哥们。以致于我到

姥姥那儿，砀         哥们一见到我就喊：“模范（馍饭）来了，有吃的了”。在学

校我也是特别积摹         当时我们的教室一般是一星期打扫一次。因为我总是到

校早，老师就让我拿教以         匙，这就给我做好事提供了便利条件，我几乎是两

天一扫教室。在班级的好人檬         登记薄上，我留下了一次次名字。

   在外边我也一样，一次我到外边玩，见有人在拉车子，我本来与他们逆向而

         行，我就扭向帮他们推车，他们感谢我，当然了，对小孩子的感谢只是夸几

句眩         “看，这谁家的娃娃，多好呀。”当然了，做这么多好事得到老师的

表扬，可月         足我的虚荣心。虽然有时候我做了好事不留名，但也尽力留下点

儿破绽，让大乙         猜就知道是我。凭着这些，我先是做了班长，级干部，再是

向上。在粉碎“四税铩         后发展第一批少先队，老师就推荐我。

小孩子当然不是绝对好，我也作过不少坏事，有许多的毛病。             有一次，

老师有事，就让我做一次小老师，爸特意给我洗了脸——我小时蛱         别不讲卫

生，整日里泥里滚，草里爬的——上课后，我就使开老师的权威。假耐         往比

真的还气势壮，我这假老师也比真老师厉害：有个学生叫张毅波，是个小ⅲ

  胖乎乎的，做什么事儿都特别地慢，反应一点儿也不灵敏。我让她到黑板上演阋

      道题，可她慢吞吞地。这还了得，纯粹就是不把我这个小老师放在眼里，催她

         快不了，她的脾性就是这样，谁能给她怎么样呢？老师也很少让她做过需求

速鹊         事儿。但她有个优点：普通话讲得好，上语文总让她起来读课文。她的

慢性子鲜         能够容得，可我容不得。我就指挥我的追随者们，诸如辛召等，这

都是野小子         张毅波抬起来，往树上撞——教室门前有一棵大椿树。张毅波

被撞得哇哇大哭         我们几个男孩子就是不起怜悯心。第二天，张毅波的母亲

来找老师告状。应该凳         绝无冤枉我们。但到底把她打成了什么样子，我们也

不懂得，可能是比较严重Ｕ         下子太厉害了，老师就惩罚我们，让我们站在课

桌上，立正不动，而且头上还枚         上一块儿砖。             我做班长，还得

负责管理课堂秩序——就是记录下来这一节课，有哪几个         捣乱，或者交头

接耳，或者东张西望了。我是班长，就耍威风，专挑同学们的。         谁向后扭

一下头，谁给左右说一句话，我都统统记录下来，然后交给老师，这         师就

会批评他们一下子。现在想来当时好可笑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够一动欢

呢，但当时就是觉得应该，现在觉得当时简直就是在耍淫威。那时，我还负责堑

    名册，我就故意给大家多记迟到或旷课，反正老师也不细数，他只看一眼谁迟娇

        课得多，谁少，这谁多谁少总可以比较出来，但我记的确切数目就不准确了。

凑         小学生们，绝对的每个人都迟到过、旷课过。老师看我记的数目也不过是

虚应适拢         他看见我记得最多的学生，然后批评道：“你怎么老迟到，看有多

少次。”究褂         多少次，他却不说，因为老师也能看出来我记的数字根本就是

乱弹琴。他就用庵         不说到底多少次的批评，这种批评对哪一个小学生都合适

。我当时为了掩饰，         己也得记几次迟到和请假，从来不给自己记旷课，但

自己的缺勤绝对是最少的＠         师当时可能是为了维护我爱虚荣的面子，对我不

十分追究。

             在那个时候，虽说要求德、智、体全面发展，评三好学生，也仅只看考

试杉ǎ         以这一好去代替三好。就说体育吧，我一点儿也不行：跳高跳不过去

，跳远不桓瘢         投弹不沾边……我还十分爱表现自己：比如做作业，我总要把

作业本放在最下叨         以表示我做完得最早，其实有时候并不是我做完得最早

，但我在给老师送作业咀         时，非要把自己的放在最下边。有一次，中心学校

要举行朗诵比赛。本来呢，鲜         让我参加，可到了临上场时，却告知我被取消

了名字，我们学校不派人参加中男         的比赛，只做观众。             虽说当

时我没什么表示，但一扭过脸，我的泪就下来了。有一篇课文，叫觥         课间十

分钟》，还没有讲时，我看到中间说学生们玩一种叫做“老鹰捉小鸡”挠         戏

。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游戏，也不知其游戏规则如何。同学们问我，其滴

  也不知道，但我装出知道的样子，给他们说了说，并且带大家玩了一次。可到舱

      课文时，老师给大家一说，大家知道了这个游戏是怎么回事儿，于是同学生们祭

         羞我，我也不记得当时是怎么下的台……象这样的事也很多。

下边来说我们的老师。             老师还是张修骞，是一个硬腕人物，学生们都怕

他。可以说他就是以厉害氖         段来管理学生的。对于小孩子来说，这种手段是

比较管用的。             有个学生叫章培源，家庭成分是地主。老师骂了他，小孩

子么，不懂事，Ω         来说，学生被老师骂是很正常的。可章培源受不了这个气

，就在上学的路上到π         上老师的名字。难道老师的名字就不能写吗？这下可

算是触犯了老师。老师不谜         培源进教室，而且让写检查，写一份，不彻底，

再写一次，不深刻。告诉现在睦         师们吧，对付调皮的学生，让写检查是一个

最好的办法。他写一次，不彻底，傩         一次，还不彻底，其实老师自己对学生

们的检查连看也没看，况且彻底不彻底         刻不深刻是个虚指标。学生一次次

地写，一次次的不彻底，老师只要自己保持托模         学生没有不垮的。

     张修骞老师就是用这个方法，硬是把章培源的“嚣张气焰”给打了下去。屡

     源被拖苦了，最后实在不行，干脆不上学了，还是他父亲章学芳给老师说尽了没

         才让他重新上学，但把检查贴在教室中整整要保持一个学期，说是让他永远

记　             还有一件事儿，可以说我永生也不会忘记。那是冬天里发生的事，

那天夜锵         了一场大雪，早上一看见下雪了，我就偷了一次懒没有去上学，吃

过早饭，我ド         学——与大伙儿一块儿去的。到了学校，在雪地里，我一滑，

差点儿摔倒，这桓         趄趔，当然脚步不稳了，一脚踩在张妞妞——张修骞老师

的女儿——的脚上。她

         哭了，我虽然心中发慌，可也没有主意，我真的不是故意踩她。这可不了得

，鲜         来了以后，问明是我踩了她的脚，立刻就大发了一阵脾气，劈头盖脑直

倾而下骸         早上不上学，来了还踩人……”各位呀，你们说这不上学与踩人二

者之间有什幢         然的因果联系吗？真的没有呀。好在我当时成绩好，很受他看

得起，只写一遍屯         过了。             当时我们学校有几亩地，老师就带我

们种上蓖麻、姜黄等药材，卖了买些で颉         排球等器材。在老师的带领下，同

学们干活是特别起劲，争抢着干活。有一次         师自己掘地，同学们抬土——

有很多情况下，张修骞老师都是以身作则，亲自苫睢         有些大块的土呀石呀的

，不用筐子，就直接用手搬。有一个叫伟志的同学，个幼         大。一个大土块刚

掘出，几个学生就扑上去抢搬。刚好老师又一锄下去, 这一锄碰

         着了伟志的脑袋，还亏了大人们能够有效地控制力度，发现孩子们去抢，可

锄殉         了手。虽说来不及收回锄头，但力道已及时地得到了控制，在伟志的头

上就碰隽         一个窟窿。老师立即就让大家不要再干了，自己带伟志去包扎。在

张修骞老师髯         之后，这个学校换了好几任老师，他们都管不好学生。而张修

骞老师却能够一         下，同学们皆俯首听命，他凭的什么，就是严厉。即使他

已不在这个学校了，         在的学生见到他，也会感到害怕，就因为有过去的学

生们口传言续。有一次也抢         动课，张修骞老师还是自己带头儿干，他拿我的

工具干活，一个用力竟然把我墓         具给搞坏了。当时我爸对我也特别严厉，甚

至可以说严厉得不近人情，明明是鲜         搞坏的，可我还不敢对我爸爸说。爸就

罚我不准吃晚饭。最后还是张妞妞——鲜         的女儿——吃过晚饭后来找罡荣（

我叔叔的女儿）玩儿，她见爸罚我不准吃晚梗         赶紧去对她爸说了，老师马上

过来对我爸讲明了情况，爸才让我吃饭。当时我对

         老师的害怕也由此可见一斑。还有一个学生叫做张国红，比较调皮。他被开

除拇         数不下四、五次，每次都是他奶奶去给老师说好话，让他再上，老师从

来没能拐         国红彻底的屈服，但他也怕老师。

             其实，最能说明我们怕这位老师的还不是上面的事儿，而是出现在老师

的馍         女以及女儿身上的几件事。             张修骞老师自己是独生子，很

希望有个儿子，可偏偏命中不该有子。生下谝         胎，是个女孩,就是前边提到的

张妞妞，第二胎还是个女孩,叫张晓晓。以后计         育政策紧，无法再生，做过

绝育手术之后，他怎么也不死心，就跑到武汉，去а         了一个儿子——张修骞

老师有一姊一妹而无有兄弟，姊姊在武汉——这个儿子⑼         虎脑的，这里说的

是他的大女儿张妞妞。当时张妞妞还不到入学年龄，但因为盖         是教师，就早

早地在学校玩。她刚到校，只是为了不在家中闹而已，她还什么膊         会，只坐

在后面，实际上张修骞老师对自己的女儿是很严的，他若在，女儿是趺         也不

敢放肆的。有一次，张修骞老师没有来上课。张妞妞一时来了兴致, 想学写

         字，可没有本子，于是，张妞妞就在班级里发布了一条命令：全班同学，每

个烁         她一张纸。现在看来，一张纸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可那是小学生，小

学生们淖         业簿都很簿，当时那些印刷厂家也真会胡弄人，一本作业簿竟只有

十多页纸，嗾         二十页左右，少的只有十一、二页，这么簿的本子怎么能经得

起撕页。张妞妞纠         无有本子，可这每人收一张纸，订成本子就比我们的都厚

多了。但我们都不敢挡         给，她一说要，我们都得给。想来可真够窝囊的，我

们的年龄都比她大，却都锰         她的这个本不合理的说法。             另外一

回说的是张修骞老师的外甥女，叫俊吓，她是修骞老师姐姐的女儿Ｕ         老师的

姐姐，家本在东关，姐夫是高中教师。修骞有个堂妹，叫做张金玲，与掖         哥

哥本是一同上学，可我大哥哥早就上了大学，而张金玲却屡败屡战。败了要朐

  战，无有关系是很难再入学复习的。张金玲的父母就抓住张修骞的姐姐这根救

      草，年年复习，总共是高三上了整整九年，比抗日战争还多一年。最后考上了桓

         中专，煤炭系统的。修骞的姐夫次次拿着老脸去给学校说情，次数多了，不

但渌         老师有意见，自己也觉脸上过不去。不记得凑了个什么机缘，就调到武

汉去教榱耍         这里说的就是他的大女儿俊吓。俊吓的年龄与我小哥哥差不多，

一天下午, 因张修

         骞老师有事就提前走了，让学生们到时候就自己放学。老师这一走，可就是

她∠         的天下了，一起哄，就全教室大乱，学生们全都闹了起来，俊吓一个人

把全教业         人追得全校乱窜，虽说也是嘻嘻哈哈的，但别人都不敢动她俊吓一

下，而俊吓锤         动别人，别人就只能吃亏。毕竟目的是玩，但这玩的规则太不

公平，可孩子们矗         只要能玩，多少吃点儿小亏也不在乎。后来由于俊吓失手

，一个石子把一个学         头打破了，修骞老师知道后，把俊吓批评得挺厉害。

             接下来说说同伴们。

             我们这些娃娃，不象现在的小孩子们一样，有许许多多的玩具，我们什

么裁         有，只能因简就陋，做一些玩具。比如，用树枝当做枪来玩打仗。要么

就疯跑         跤，有一个叫张信志的，他很软弱，可以说乡邻间干什么都不怎么

看重他，但         个儿子叫龙君（其实龙君有姊妹四个，二个姐，一个弟），膀

大腰圆，与我同辏         但块头儿比我却大得多。他家的院子有一年却突然陷了一

个坑，挖了以后，只⑾         里边儿有架人骨头，我们就玩这死人的骨头。我们大

大小小差不多年龄的孩子羌         乎都经常在一起玩儿。有一年下大雪，我们就玩

摔跤。两个人摔，输方下，然笤         上人与胜方摔。这样，我们可以一直玩一个

中午。作民是常胜将军，当然了，         我们大得多，他可能是属马的，生于一

九六六年。后来他提议，把我们这么多朔         做两班人马，他带一班，我小哥哥

带一班，两个班头儿确定了之后，下边的属倍         自由，谁若愿意跟作民一班就

随他，若愿意与我小哥哥一班也可以，这样一自裳         择可就麻烦了：作民岁数

大，块头儿也大，对于摔跤来说——我们那儿  叫摔跤做

         放跌——优势当然是很明显的了。玩儿的人呢，一个个都跑到作民那边儿，

小绺         这边儿，只剩下我与小哥哥二人。我觉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都不愿与

我们兄芏         人一班，为什么呢！我就出奇不意地一下子扑过去,猛地把龙君给推

了个仰面朝天，

         由于大伙儿正在说话，我这样猛地一下子袭击，虽说不光明正大，但却解气

，         当然是哭了，于是大伙儿不欢而散。要说呢，谁让我们弟兄俩身体都不

强壮呢             我家有一棵梨树，向阳、作民、龙君家也有一棵梨树。我们一群

小孩子绝怨         平，不管谁家都偷。志强家呢，就用好多极刺人的荆棘绑围在杏

树的枝丫上，饪         难不倒我们这一帮小贼。干正经事儿我们不在行，偷果子吃

我们可都是一个顶父         的行家里手。             我们还给鸡崽扎针，把鸡们

追得满世界乱飞，毕竟鸡子无人的气力耐久，ε         不动了，我们就可以抓住，

用缝衣服的针在鸡翅膀上边儿扎一下，说是给鸡打朔         疫针——那多年不知为

什么老给小孩子打防疫针。记得有一次到学校给我们打耄         我们吓得抵住教室

门不让医生进，但老师一到，自然就得打开门——老师是学         克星哟，对于

小学生们来说。医生打针时，先对我们说：根本就不疼，只是象煲         咬了一下

一样。同学们就戏言：“这只蚂蚁可是大蚂蚁。”医生说：“是有些蟆薄         医

生说得很真诚，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明白学生们这句戏言中的幽默, 学生们是说医

         生是只大蚂蚁。曾有几个学生的胳膊上由于打防疫针而发炎化脓了。那几年

怪嗔耍         人打防疫针——说是小孩子防天花，牛、羊、猪、鸡统统都打过好多

次，我自合         在胳膊上还有三个斑痕，就是说打过至少三次防疫针。打防疫针

我们见得多了         就学会了。有一次我们给鸡打防疫针，没想到打的竟然是自

家的鸡，被妈妈臭钜         顿了事，但这鸡第二天下的鸡蛋就是一个软壳蛋。

         另外，我们去偷果子，被大人们抓住后，我们就给大人撒泼，大人们丝毫挥

         办法。我们为了编手枪而去偷拔田地中的高梁秸。我们去折好多迎春花藤，

来编

         穆桂英挂帅中的帅帽……在我们一群伙伴中，龙君个子最大，几乎总是个头

头         而我呢，总是军师参谋之类出主意的主儿。             小孩子们无顾

忌，纯洁，我们也与女孩子们玩。一次，是在学校，那天上自

         由课，随便玩儿，于是，我就坐下，雍芍在我的脑袋上一连扎了七、八只小

辫５         然了，男孩子头发短，都是朝天的角、刺。我自己看不见，可能样子很

滑稽，         自己心中觉得洋洋得意——与众不同呀。我妈妈也笑了，因为我们

姊妹之间只幸         个女孩，妈妈就说，若我真是个女孩就好了，可惜我不是。还

有一个秋鹏，她         几岁，她抓石子的技术很高，我们老抓不赢她，她礼让我

们好多，我们仍抓不         另外一个叫君霞，则跳方格很厉害，在所有的女孩

子之中，她最漂亮。             说一下我的一家人。

             我四奶奶总是咳嗽得天昏地暗，终于被咳嗽要了命。应该来说，我四奶

奶懒         比活着要好受得多。我四爷爷呢，或许是因为我小了几岁，反正是从不

记得他晒         什么活。他原本念过老书，人特别的聪明，背起《论语》、《孟子

》来呱呱叫：         来又念过新书，他给我小哥哥说《地理》，什么天无边地无沿

，地是个圆球，诜         快地跑......四爷爷还会唱《大海航行靠舵手》，老声老

气地。提起毛主席，囊         爷就佩服得不得了：“那老毛，可不简单……”在我

的记忆中，四奶奶和女儿攀         顶梁柱，大儿子念管我没有见过，二儿子石念也

是个不成气候的人，念过几天椋         却可以说几乎仍是个文盲。在我四奶奶死了

，而两个女儿又走了之后，石念叔逭         才做事。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四爷爷那

么个样子，但四奶奶与他感情很好，  四爷

         爷什么也不干，四奶奶就随他的便，只要他好好的。四奶奶一死，四爷爷可

能切         中怀念吧，一天夜里，四爷爷听见四奶奶在叫，儿子、女儿们也都听见

了，不         们害怕，不敢出来，四爷爷就出来了，说看见四奶奶穿着裙子——

我们那儿有缢祝         人活着时是不穿裙子的，但在死了后必须在衣服外边套上一

件长裙子。手中拿帕         支蜡烛（人死后，在埋葬时要在棺材头放两支蜡烛），

往西方跑去,四爷爷就叭         她停住，但四爷爷一喊，就看不见四奶奶了，四爷爷

只好回转，但回转后病了桓         多月，起来后竟成了傻傻呆呆的样子：整日里在

口中淌口水，一坐下来就打盹         觉。四奶奶死的时候是我拉的幡。

     我大姑姑（大爷的女儿）也死了，她待我们挺亲的，她没有同胞的兄弟姊茫

     就对我爸爸很好，自然对我们也就很亲了，然而说亲吧，那年头也没什么可亲模

         就连给我们做一些好吃的也没法做到，人们都穷啊。我们上山时，现堂姑夫

去铀停         大姑姑死后，现堂姑夫为了给孩子们做房子，就住在我家，去做工，

我家管吃茏。         姑夫顺便也帮我家做些事儿，直到备好了房料，盖好了房子，

现堂姑夫也撒手ァ         大人都死了，就只剩下三个儿女。大女儿叫程玲，儿子

叫程鹏勋，小女儿叫程罅帷         程玲当时已说下了婆家，现堂姑夫在世时订下的

。现在只有三个女儿实在过不巳         子，于是，由我爸爸作主——依照习惯，

舅舅是可以作外甥女儿主的——让塘         马上结了婚，结婚后与丈夫冯信子一同

来住在现堂姑夫家，以便照顾下边的弟堋         妹妹。鹏勋不知道多大岁数，当时

他还在上小学，上学时在学校常受欺负。现谝         经结了婚，大概是九一年结的

婚，媳妇很厉害。麦玲比我大一岁，没上多少学３         玲为照看弟弟、妹妹，可

以说是大姊姊在尽着做父母的责任，把他们抚养大了         鹏勋夫妇对程玲也很

刻薄。麦玲现在也结了婚，是我姐姐花鹏给找的婆家。程峋         完了责任，据说

已回到婆家了。             我姥姥也是在这几年中死的。原本舅母与姥姥不和，姥

姥死后，舅母又与杪         闹。妈妈在结婚时，姥姥给的嫁妆中有一个板箱，据说

是舅母的，舅母就来我掖         吵大闹，结果当然是不了了之。             我三

爷爷们没什么，但她的儿子聚海呢，就是这时炸坏了手，素朋要与海迨         离婚

，有点儿风波，我也说不清，后来没离成，就有了大女儿金萍。在金萍刚会

         走路时，素朋有一次去厕所，没成想金萍也趄趄趔趔地跟去了，竟一个不小

心         到厕所里去了，素朋吓了个厉害。由此三奶奶与素朋闹了一阵子。一家

人闹  矛盾

         也是难免的，后来又好了。海叔叔与素朋婶婶也是没有男孩子，只生了两个

丫贰         后来领了雪云姑姑的一个男孩儿，虎头虎脑的，很可爱，饭量很大，比

一般同渫         娃的饭量都大，也极调皮，而且从小就喝酒，抽烟，看起来长大后

难说是个什囱         子的人物。             大哥哥考上了大学，去上学时出了一

点儿小差错。大哥哥一个人独行惯了         爸只把他送上车就让他一个人去了，

可马上大哥哥就又回来了。原来，在大哥缈         试试卷以及录取通知书上都写的

是“张勋志”，而带的证明上却写的是“张勋子”

         ，就为了这一个“志”与“子”，大哥哥又反复了一趟，好在那时候车票还

不愎蟆         大哥哥在大学念的是物理。大哥哥在大学里曾想搞发明创造，可让

教授们一看，         马上就指出了他的设计是行不通的。大哥哥在大学里成绩也很

出众，而且无什闯         烟呀等不良习惯。有一次爸爸去学校看大哥哥，刚好一到

校就碰到了大哥哥，偷         大哥哥宿舍中去了。爸爸的烟瘾很大，大哥哥就去给

爸爸买烟。老师碰见了大绺纾         就问干什么，得知是要去买烟，他以为我大哥

哥抽烟，马上张口就责骂：“不刹         的小娃娃，才多大一点儿，竟然学会了抽

烟。”大哥哥说是爸爸来了，老师就辖         转口道：“去叫你爸到我这儿来。”

因为大哥哥出众，而使爸爸也受到了特殊睦         遇。但这位老师我忘了姓什么，

这位老师死得极其冤枉：下午去打了篮球，出嘶         身的大汗，淋漓热极，于是

就去水塔中打了一桶冰冷的水——那水塔中是从机         抽出的水，很冷的。往

头上一倒，马上就昏倒了（这老师是篮球运动员，身体纠         很棒的，以前这样

的事干惯了，谁知这次为什么竟然晕倒了），送往医院，没星         救过来，就是

这么着送了小命。大哥哥在学校很出众，有个叫莉莉的女同学，粗         了他，这

女孩还要来我家看看，但大哥哥感到不配——其实是一位老师的劝诱         你若

想婚后驾驶妻子，必须有比她超过的地方，现在你们两人条件相当，会相ゲ

服，婚后难说会好，因而大哥哥不同意。然而那一次放假之后，大哥哥第一天郊遥

      莉莉第三天也来了，我们都见到了，挺漂亮的。我们也喜欢她做嫂嫂，但最终挥

         成功，在以后莉莉结婚时，大哥哥送去了贺礼。             对姐姐和小哥

哥，却说不出什么事儿来。             弟弟立勋，爸妈也让我领到学校去,或玩或学

点儿都可以，反正学校的气氛好，

         多少总能学点儿东西。立勋呢，我们时常呆在一起，但年幼时怎样，我却记

不辶耍         反正是自从我能清楚记起他时，他就是呼噜大王。那呼噜声打得惊天

动地，与         小的年纪很不相称。现在已经好了许多。他打呼噜，而又极爱瞌

睡，爸总说他         我四爷爷。弟弟的瞌睡劲儿极其的大，刚开始我带他到学校

玩，他坐在教室后撸         一上课，他很规矩，坐在那儿，真如一个小学生，象模

象样的。可时候不大，         开始瞌睡了，一睡马上呼噜声就起，呼噜声一起老

师就大声叫骂：“出去, 在这儿

         干扰大家！”每一次都是这个样子。总是这样，不但他被老师责骂，我也觉

得成         无光，就怎么也不愿带弟弟到学校去玩。可爸妈不行，弟弟呢也自觉呆

在教室胁         自由，也不愿去。有一次我吃过饭就先跑了，弟弟立勋呢，被妈妈

责骂，只得也

         往学校来，一避开妈妈的目光，却偷偷躲了起来，结结实实地睡了一个上午

。形         时妈妈问我要立勋，我只得去找，好在那个时候社会治安很好，人们没

必要担亩         失。若是在这几年，家家都是独生子，又是一个男孩，不被拐跑才

是怪事儿。艺         到弟弟时，他正在美美地打呼噜呢，我受妈妈的气无处出，就

撒在了弟弟身上壕         我最大的能力，把弟弟揍了一顿。弟弟立勋在迷迷糊糊之

中挨了一顿，可是却挥         哭，也没有闹，还是别人看见我打弟弟，告诉了妈妈

，妈妈又骂我了一次。             下边要说的是我。

            不记得到底为什么，爸开始逼我记日记，每天晚上非让我与小哥哥二人

都匆         段。这还不是逼猴子吃蒜吗？我根本就写不出来，整日只知道疯玩，哪

里会写  什

         么日记。但不行，不写就不准睡觉，逼得我们好苦哟。小哥哥还可以，毕竟

大杆辏         肚子中到底多积攒了几个形容词，就用形容词来堆积一通了事。比如

，记得有惶         学校让劳动，小哥哥就写道：今天，天蓝蓝的，风小小的，太阳

红红的，热辣钡         照着大地，老师布置让我们劳动。分派之后，我们就干，干

得热火朝天，大汗芾         ……而我呢，就不行了，干坐着写不出几个字来，实在

不行，就只有罚跪、罚凰         觉的份儿了。我只记得有一次得到了爸的称赞，是

因为那一天我帮助别人干了患         好事儿，我就详详细细地记述了一番，而且写

出了我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我窍耄         今晚上的日记就有什么写了，可以应付

过去而不用受罚。爸说写得实在，写得媸怠         有几次，我实在无办法可想，就

仔细地回忆一下自己以前所看书报上边儿的一味         那些无关十分的文字，可以

说是默写一下以便蒙混过关。可那时候看过什么书ㄑ剑         太有限了！有时候刚

好是小哥哥也看过的，他就揭发我是照抄的，我就说：“页         哪儿的了——人

的记性能怎么的好，谁能说得准看过的某篇文字在哪一天的第赴         报纸上。小

哥哥当然说不出来——你可以搜，看我身上有无一点儿纸片”。    那

         一次，学校流行红眼病，很多人都害了眼，最厉害的是战民，他那两只眼呀

，Φ         两个眼圈也烂了。当时我没有害，但我不注意。应该来说我们弟兄与战

民弟兄呛         玩得来。我大哥哥与战民的大哥哥燕民二人很好，想当初他二人同

校、同班，罄         上高中还二人合用煤油炉子烧饭，一同参加高考，还很好玩的

：他二人高考后诩         等通知，燕民回来每当人们问起总说这考题不难，而我大

哥哥基本上是从无谈         题。人们对燕民就普遍看好，而最后呢，我大哥哥被

录取，而燕民却落榜了。倚         哥哥与作民很好，他们二人也玩得可以。而我呢

，与战民也玩得很好。正因为矣         战民过多地在一起玩，使得在别人的眼病都

好了之后，我却也患上了这病，而冶         别人都厉害。爸就用纱布捂起我的一只

眼，这样换着捂，可始终没治好。这眼缓         就是好多年，到上中学后，又进了

一次医院。现在好了，配了眼镜，但一般不肮         戴。为了我这眼，爸什么办法

也用了，吃药、打针、滴药、开水熏……             我这时喜欢上了看书，什么书

都看，抓住什么看什么，这与爸逼我写日记泄亍         我订了当时有的书，象《小

朋友》、《向阳花》等，还有随后也订了《中国少瓯ā         ，这份少年报我一直

订到小学毕业。当时《河南日报》（也可能是别的报纸，         对是大报）上有

个文学版，叫做《沃原》，爸就让我看。我现在觉得爸当时让铱         这个《沃原

》版也无得到多大益处，因为那毕竟是成人写的东西，也是为成人         的，根

本不适合我们小孩子的口味，远不如《西游记》之类吸引我们。到现在宜         能

想起来的只是一篇叫做《冤家路宽》的小说，有这么个名字，但内容却也是坏

  儿也记不起来。大概是说有两家住在同一幢楼同一层，还是门对着门，可是两业

      大人却是冤家，然而这两家的孩子却是好朋友，在一块儿玩儿，一块做作业。褂

         就是见到了一个词语，叫做“狰狞”，正好当时刚看过了电影《神秘的大佛

》         见到狰狞就想起了电影里的两个怪面人，吓得不得了。关于《沃原》只

记得这炊唷         当时还有一本杂志叫做《大众电影》（可能这本杂志一直到现在

还在出），而笾         的众字写的那么个怪样子，很象个“家”字，我就老念做《

大家电影》，被爸盍         好几次才改过口来。我记得这本杂志上登过一个幽默故

事：某秀才听说有一个税         说谎，而且总能骗得住别人，心中不服，就一定要

去听他说一个谎，看到底能荒         骗得了自己。秀才见那个人迎面走来，马上迎

过去说明来意，那个人立刻就走         才赶紧拉住，那个人说：“东市上卖鱼了

，很便宜，我还要赶回家去拿个工具绰         鱼，谁得闲为了给你编个谎话耽误时

候。”说罢就急忙走了。秀才极爱吃鱼，哺         紧回家拿了工具去到东市，这才

发现自己已经上当了。这个故事之所以记得很危         是因为它是个幽默故事，在

别的书上也出现过不少次。另外，当时看《参考消ⅰ         却总念成《参改消息》

。还有一次，我翻起一本书（不记得什么书），张口就睿         “孔子日……”被

爸连骂：“那是曰，不是日，曰偏日长。”             我当时看书看上了瘾，什么

书都看。有一个叫纪涛的，他有本《西游记》         借来看，他还催要过好几次

。这个纪涛呢，也很要强，第一次大学没考上，于钦         日里垂头丧气的，后来

去做了代课教师，但终于辞去了代课教师的事儿，又去瓜埃         最后考上了大学

，是烟草专业。然而，在上大学之后他却非常骄傲，谈恋爱一斡         一次，总也

看不中别人，家中骂他不知多少次，也不知现在情况怎样。这本《饔         记》，

是我最感兴趣的书，到现在可以说看了不下十次。当然，那时候根本就还         其

艺术价值呀什么的，或是在文学史上的地位，只觉得好看而已。我想，若吴卸

  生在现在，一定是最好的儿童文学家。虽然说这《西游记》是四大名著，一般此

      还是娃娃们看得多，长大后就很少再看这《西游记》了。大哥哥当时买了一套度

         国演义》，我也看过好几遍。四大名著我看得遍数最多的就是这二本，当然

了         中有相当多的生字，我是一遇到生字就跳过去，也不细究，只要故事情

节好看托校         好在一套《三国演义》数十万字，中间即使有几千不认识的字，

也不大妨碍了夤         事的情节，《西游记》也这样。而我看得最多的还是连环画

册子，我是千方百频         物色书看，为了看连环画还让舅母骂过，然而骂过之后

，我仍旧不改初衷。素浯         姑姑知道我爱看连环画，而鹏岩表哥呢，他也是个

小书虫，他的书比我的还多Ｓ         一次，我与爸爸一同到大姑姑家去，鹏岩表哥

不在家中，大姑姑就拿出表哥的椋         我看了一本又一本，饭也不吃，临要走时

，还没看完，我趁大人们不注意，就岩         本书偷偷塞进了袋子中，谁知还是被

爸爸看见了，让人发现那就只能放下了。铱         书几乎可以说达到了痴的程度，

千方百计地要想拥有书。每次到商店就先到书         柜——那时候一般大商店都

有卖书的专柜，书不光在新华书店。为了拥有书，一         不惜扯谎、偷盗，真应

了孔乙己的“窃书不能算偷”，我也是为了看书而对这磺         行为百般进行遮拦

。终于，我拥有了不少书，大家都向我借看。             我很贪吃，可能是偷书偷

得有了这个坏习惯。因贪吃就偷开了钱，不过不叶         偷，要么三两毛、四五毛

，胆大是以后的事儿了。用偷得的钱去买连环画，剩碌         就去买零食吃，吃零

食也就是几块糖果而已。好在当时的东西都很便宜。一本         画，最多二毛钱

，或者稍多一点儿，剩下几分钱，可以买十多个糖豆儿。有一危         我又偷了爸

爸五毛钱，偷跑到庆申那儿去买了糖豆儿。五毛钱就是二百五十个嵌         儿呀，

我怎能够吃得了呢？这次买糖豆儿是晚上，我夜里跟奶奶睡，可我口袋写         了

这许多的糖豆儿，怎么也睡不安稳，我主要是怕爸爸知道。原本我也不知道迕

  钱值这么多东西，若爸爸知道可怎么办才好呢。夜里呀，吃又吃不成，真的是鲈

      心虚。都以为小偷偷了东西会感到快乐，绝对不是的，俗话说的：宁看贼吃饭

         看贼挨打。可是贼饭也不好吃，俗言也不见得有理。做过贼真的不知道该如

何呛谩         我就骗奶奶说：“今天下午天快黑的时候，有个货郎，货物翻了，有

好多白丸用         有拣净，我就拣了一口袋，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奶奶就说：“

拣的东西千万灰         吃，看万一是断肠沙。”这下好了，反正奶奶知道我口袋中

有东西，我就可以残         地睡觉了。第二天到校，我让同学们也吃了糖豆儿，还

是照昨天夜里对奶奶说模         有个货郎，翻了挑子，我拣了这么多东西。有个同

学叫做娟朋，她当时没有吃辏         拿回去让她母亲看了，说这是我拣的东西。她

母亲一听说是拣来的东西，害怕蛞         不是可吃的东西，于是她跑来问我妈妈。

我可急坏了，说是糖吧，怕爸追问从亩         来这么多糖，说不是糖吧，他们又害

怕是药。爸看了看，说这绝对的是糖，没泄         系。我就一口咬定是拣来的，爸

也没有办法，问我是不是偷了钱去买糖吃的，杀         竟只是几毛钱的事儿，爸自

己也说不清本来有多少毛钱，所以丢这几毛钱他自阂         查不出来。还是以后庆

申说了出来，大伙儿这才明白真相，都来羞我。还有一旯         春节，亲戚们刚给

我的压岁钱，我转过身就拿去买了糖果、气球、玻璃珠儿等         爸斥责。有一

次家中炸了扭股麻花，当然有数了，我就在每根上拆下一股来吃＜         中有些点

心，我就光偷吃点心的内仁，大人去拿时，一掂盒子，怎么这么的轻         开来

一看，才发觉已几乎成了空盒子……这样的事儿我也干了不少，只是象这

事儿我只敢在家中干，在外边儿是从来不敢干的。即使在家中，我也不敢一次敌

    多。有一次，我摸黑偷了爸的钱夹子，掏出来一张赶忙溜，到外边儿一看，“

         （这在当时是最大的票子了），吓得我赶紧又送了回去。             再说

一下乡邻间这三年中的一些大事儿。

             我们乡邻中有一些人的名字特别的凶，象什么老虎、大豹、小豹

         等等的名字。其实叫这名字的人并不凶暴。比如老虎，他就是张修骞老师的

父祝         家中只有一个独子修骞，人单自然气也总不能壮，还怎么凶呢？大豹也

并不凶         文化大革命中倒是挺凶的，可那是个不正常的时候。大豹是个头头

儿，学礼、         弟兄两个因看不惯大豹的作为，就在大树上刻了个名字“大豹

”，这又有什么兀         自己的名字自己真正用过多少次？还不都是别人叫呀用呀

的。然而这下子就算绷         个大漏子。学礼家的成份不好，这就要上纲了，开批

判大会，说这是阶级的斗         证人是学礼的两个本家小侄子（这两个小侄子还

都是小娃娃，他们偏要认定小⒍         口中说实话）。不记得开始时怎样，反正批

判大会么，大致都是这样的，骂人选         后来大豹怒吼道：“人是可以随便骂

的么，人嘴是为了说话吃饭的，不是让骂说模         你们的嘴难道就是用来骂人的

么，若是用来骂人的，那么你们就该被灌大粪。贝         豹的妹妹竟然真用铁锨端

来了不知是人屎还是动物屎。文革中也无什么人权不巳         的，这么荒唐的事儿

竟然真的出现了。其实学礼家气势很强壮的，弟兄多，家ビ         大，有谁能够惹

得起呢，可在那个时候就那么做了。在七七、七八、七九这三曛校         学礼家可

翻了身，与别人家打过不少架，最多是与铁头家，铁头是在邮电局上啵         就是

君霞的爸爸。他人势也单，记得有一次把铁头的妻子也气死了，铁头的妻咏

念贞，这个人很爱整洁，可到太生气时也就随时随地倒在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们都说她是以装死来吓唬人的，但她“死”的次数（不管是真死还是假死）挺啵

        几乎每次都得来叫我爸爸用针给扎过来，君霞逢这时候，总得饿着肚子、哭哭

涮         地去上学。             还有一个人叫做老壮，当然这只是外号，而不是

真名，真名不知道叫什么         为从来都是人们喊他做老壮，而没有喊过其他的

名字。他有弟兄三个，老壮是蟾纾         可这个家当年穷，使得大哥没娶上媳妇。

等不穷了，却又岁数太大了，而且这隼         大哥当年在解放前，被拉过壮丁，总

之，各个原因促使得老大成了个光棍汉。隙         叫火兵，其夫人是个雍脖子，但

其实这个人很贤慧，生有一女二男。老三叫禄荆         想当年差一点儿给耽误了，

也是因为穷。有个女子脚上出了个脓包疮，什么办ǘ         想了，但总治不好，且

疮越来越大，大有要残废的趋势，禄志就娶了她，她叫毫帷         也真该命中就是

人家禄志的媳妇，结婚后没有办法，禄志就用艾叶水给魏玲洗牛         谁知就这么

三洗两洗竟然给洗好了。这个魏玲呢，泼辣凶悍，生有两个男孩，哉         夫儿子

很好，谁若惹着了她的儿子，那就算是招来了大祸事，总不会让你得一痰         安

生。这下边儿要说的，是老大老壮。这个老光棍天不怕地不怕的，其实大凡ド

  汉都有这么个变态的性格，他怕什么呀，无牵无挂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饥，

      想怎样，他可以尽全力奉赔与你斗气。别人呢，一大家子，谁能给他赔得起呀

         老壮也就如此过。记得有一年唱戏，就让他去维持秩序，他也真行，手拿一

根じ         子，哪儿人出头他就打，别人一看是他也就不计较了，随顺着老壮。这

么一个竽         人，是人么都有这个自然性情，食色，性也。有一年，有一个女疯

子，别人鼓防         壮，老壮竟真的同意要娶这个女疯子。然而这个疯子到下午却

疯劲儿犯了：上缗         疯子同意嫁给老壮，下午却又滚又爬，又唱又跳的没有办

法，这好事自然成不死         老壮很缺德，有个小女孩，当时只有四、五岁的样

子，小孩子么，玩累了就随︻         睡。这老壮呢，一见就生起了坏心，把小女孩

抱到自己家中给强奸了，小女孩ε拢         被吓得既不敢叫又不敢哭，最后又瞌睡

了。女孩儿的家人一天找不到小孩儿，被         了，天黑时老壮才放小女孩儿走，

小女孩儿回到家后就恶心呕吐，家人追问，∨         孩儿就说出了老壮。这还了得

，马上去找老壮算帐，别看老壮单身汉平时耍横         这时自己明明理亏，即使

小女孩儿家人没奈何自己这一只困兽，公安部门也不岱         过自己。所以，当小

女孩儿的家人来找老壮算帐时，老壮已经跑走了。后来据道         壮在纸坊什么地

方，但已过去几年了，小女孩儿已经长大了，其家人为了不影煨         女孩儿的名

声和将来，就没有报案，也就没有人再追究，这老壮在外真不好活         已经近

二十年了，还没能见他再回来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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