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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ndromeda (雨蝶),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张欣 《都市爱情》 6 (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Oct 14 13:16:11 2000), 转信

【 以下文字转载自 Love 讨论区 】
【 原文由 lipp 所发表 】

    冷平走了……门响过之后，岳影儿一把用被子蒙上头，
伤肝伤肺地哭起来。
    现在就说一生如何如何故然是很局限的，因为她还这
样年轻。但是的确她有生以来，从来没有这样地爱一个人，
像她自己唱的那首歌：“……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哭够了，便已经夜深人静。窗外是对面的楼影，它们
挡住了满天的星星，置身于城市的水泥森林之中，她第一
次感到寂寞无比。
    昨天，她去了冷平的工作间，开场白她独自对着镜子
彩排良久，进门时她果然自如、潇洒：“嗨，思想者！”
    冷平抬起头，她却吓得倒退了好几步：“上帝，你的胡
子呢？”
    “别像发生了凶杀案。”冷平一直坐在地上，曲膝撑着
脑袋，工具扔了一地，根本无心干活的样子。
    岳影儿圆睁杏目：“比发生凶杀案还严重，你不该把胡
子剃了！”
    “那该怎么样？把胡子编成小辫儿？”
    “不过你就是没头发，我也……”
    “你来干吗？”
    “来看看你呗！这是我的名片。”她递给他一张香喷喷
的卡片。
    冷平接过来看了一眼：“……总经理？卖苹果的总经
理？”他并不是讥讽的口气。
    她一点都不脸红；“那不过是我的奋斗史。”
    “其实你唱歌还是挺好听的—…·”
    岳影儿一下急了：“你这个人真不负责任！当初为了你
的一句话，我走上了艰苦卓绝的创业道路，可你现在又说
我还是唱歌好听！”
    “一句话？我说过一句什么话？”
    “你说我是小歌星！”
    “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么说过……”冷平轻松地说。
    她差点没当场晕厥。若干次地重复当时对话的环境和
规定情境。他根本想不起来。
    “好了好了，别说了……”岳影儿无可奈何，“明天，你
上我家来，我请你。”
    “上你家干吗？”
    “我为你办了一个小型的沙龙，也请了美术界的几个朋
友，他们的思想都很先锋……”
    “我不去，我没心情。”
    “你一定要来！我已经交待冷军，拖也要把你拖来！冷
平，别那么清高好不好？！听听别人的想法，说不定你会有
意想不到的收获！”
    冷平算是勉强答应了。
    今天一大早，岳影儿就跑下楼去，向扫大街的老头要
了一筐枯叶，焦黄、干巴，形态却是性格化的落叶。老头
甚不解，她说，简而言之，这就是艺术。她跑了，老头再
扫地时，表情就有一点小心和疑惑。
    她把客厅布置成金黄色调。显眼的地方，放着一个高
几，铺上深枣红色的丝绒。上面放着冷平的雕塑作品——
《空间格式》
    她把枯叶洒在客厅的地板上，茶几上的几片很像是大
自然无意间的遗漏。然而，一枝嫩绿色的荆棘藤刻意地静
躺在作品的中段。
    一切设置停当，她打开山水牌音响，肖邦的钢琴声行
云流水般地在客厅里低旋、回荡。
    音乐声渐弱，推出了她自己隆重的嗓音：
        关于冷平。
        他不是那种可以和你侃侃而谈的人，
        他不是那种可以讨好任何人的人，
        表情在他的脸上并不精彩，
        无论是喜悦还是悲伤都会悄然隐去……
        他的创作充满着天才的奇想，
        他的作品饱含着无限的生机，
        《空间格式》看上去是那样的孤独静止，
        实际上却蕴藏着深刻的朴素和张力……
        只有我能理解，
        这是他的灵魂在心的地狱里挣扎！
        为艺术家和所有受难的人，
        献上一条嫩绿的……
        荆棘……
    肖邦的钢琴声变得跳跃、激奋。她啪地一声关上组合
音响，盘腿坐在地上若有所思。
    她不敢过早地肯定自己，要看反应。
    朋友们陆续地到了，没有谁不被这里的氛围逼迫得安
静、呆立。
    “你真了不起岳影儿，你可以制造明星……”
    “……这一束光打在《空间格式》上，形成一道光环，
这本身就是二度制作……”
    “岳影儿，这条荆棘放在这儿真是神来之笔，你是怎么
想出来的？”
    “看来冷平这个人很有才华，他的作品留给我们的空白
很多，余地很大，我们可以自由想象。”
    岳影儿这才笑了，她喜欢别人夸冷平，而不是夸她。
    他们在卧室里吃零食，喝饮料，聊天，等待。
    冷平没有来。
    直到她有些烦躁了，冷军才气喘吁吁地赶来，报告说
冷平去了医院，他不能来了。
    岳影儿的火气一下子直冲脑门，他怎么能这样？！答应
的事像上厕所一样，想方便就方便了！！她要跟他说清楚，
然后一刀两断！凭他这么不懂得尊重人，就不值得她爱！她
夺门而出，冷军大声喊她，像要解释什么。
    她不想知道任何原因。
    无非是为了林默兰，她无意间见过这个女孩。那是一
个下午，哥哥临时叫她去医院给刘玉凤送点东西，她只有
从命。
    提着网兜走进五号病房，只有嫂子一个人，她嗨了一
声算是打招呼。一屁股坐在嫂子对面的病床上。
    “听说你最近不唱歌了？”刘玉凤关心地问。
    她满不在乎地晃动着两条腿：“早就不唱了！当个小歌
星有什么意思？！上报纸都只能上娱乐版，说什么话也是人
微言轻！”
    刘玉凤笑起来：“你想上头版头条，那非得当大官才
行。”
    “我不当大官照样上头版头条，我会干出一番事业的，
让所有认识我的人都大吃一惊：原来天才就在我们身边！”
她可没笑，说得相当认真。
    结果刘玉凤大笑：“岳影儿，你的自我感觉总是这么
好！”无论她的态度怎么样，嫂子倒是一直欣赏她。
    这时候默兰出现了，她推门走进病房，洁白、轻盈
得像一片羽毛，门外的穿堂风将她的黑发撩起，又落回她
的肩上，也是轻轻地，轻轻地如一片香云纱。
    她的那种美令她敛容，令她受到震动，有一阵，她
或许是发呆的，让女人发呆的女人大概不多。
    “林默兰。”似乎是嫂子这样介绍了一句。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从冷军曾向她提起，这名字早已
烂熟于胸，见到时竟是如此照眼的明净，几乎透明。
    她们握手，她说：”我知道你，你是冷平的女朋友。”
    默兰说：“你也认识冷平？！这太巧了！”
    “一点不巧，我也爱他。”
    “岳影儿，你误会了，我和他只是一般意义上的朋友。”
默兰温和地说，脸上带着笑意。
    “那好，那就看我们俩谁能跟他发展成不一般的朋友。”
    刘玉凤在一边说：“岳影儿，你简直是公开宣战的口
气。”
    “没错，我是公开宣战。”她说，“林默兰，反正在这场
三角错位中，我不是主动退出的那一个角色！”
    “你可真有性格！”
    “我承认你先认识冷平，但是爱情没有先来后到，是
吗？”
    “当然。”
    “我们机会均等，是吗？”
    她真的是看见一丝阴影从默兰的脸上匆匆掠过，这个
透明的女孩低下头去。“不，你的机会大于我……”
    她心中一阵狂喜，用手指指着林默兰的胸口，认真地
说：“我喜欢你。”
    岳影儿赶到医院，看见冷平和几个医生、护士站在急
救室门外，正在焦急地议论着什么，从他们的表情看，她
知道出事了。
    他们在找B型血。可是血库没有，在场的人又都不是。
    “我好像是B型血……”她有点结巴地脱口而出。
    那个被称作赵大夫的人刷地转过身来：“你说肯定点
你到底是，还是不是？！”
    所有的眼睛都盯着她，包括冷平，由于这儿的气氛严
峻，她更结巴了：“是吧……我有一回被人说是典型的B型
血性格，我不信就去查，果然……”
    赵大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跟我来。”
    她的声音里充满恐惧：“……给谁输呵？要输多少？疼
不疼呵……”她一边走一边回头求救般地看着冷平。
    冷平冲到她的面前，一只手抚住她的肩膀，分外恳切
地说：“默兰出了意外，她需要我们的帮助，你快去……”
    于是她就很情愿地去了。
    输完了血，默兰脱离了危险，她才搞清楚是默兰去洗
手间给嫂子打洗脸水，滑倒了，头碰到水池子上，流了不
少血，而她又贫血。
    赵大夫从急救室出来，说默兰的脸上又有了血色，已
经睡着了，冷平激动地抓住岳影儿的手：“……今天多亏了
你！太感谢了！”
    这是他第一次抓她的手，也是第一次触摸到她的肌肤，
虽然只是瞬间，虽然是为了另一个女孩，可她仍旧感到幸
福，感到兴奋。
    赵大夫叫冷平陪她去吃东西，然后送她回家休息，她
心里别提多乐了，整整一晚上，冷平将属于她！
    输一点血其实对于她来说没什么感觉，可她还是尽量
做出虚弱的样子，以引起冷平的重视，她需要冷平照顾她，
爱护她的那种体验。
    他们去饭馆吃饭，冷平要了很多菜，然后就闷头吃起
来，岳影儿生气地说：“冷平，今天到底是你献了血还是我
献了血？！”
    冷平鼓着腮帮子：“对对对，你快吃！”他给她挾菜，
   “吃完我送你回家！”
   “别这么公事公办的好不好？！你就不能陪我玩一会？”
   “有什么可玩的？”
   “太多了，迪士科，卡拉OK，夜游客轮，晚茶……”
   “全是些小儿科。”
   “那你说去哪儿？”
   “不去了吧，明天一大早我还要上医院呢！”
    她顿时没了精神，草草地吃了饭，打道回府。
    在打开家门的一刹那，她还想到家中的布置会令冷平
为之一震，会为她的苦心而内疚。她从容地打开灯。
    所有的落叶都已经归扫到客厅的一角，成为真正的垃
圾，所有的摆设也一律靠墙。空气的混浊还未消失殆尽——
显然那伙年轻人刚刚在这儿跳过霹雳舞。
    《空间格式》倒立在高几上，怕不稳，荆棘藤绑着它，
像粽子那样绕两圈并打着死结。
    她打开山水音响，钢琴曲和诗朗诵荡然无存。诸位朋
友在争着说话：
    “岳影儿，你黄鹤一去不复返，我们只好自由活动了
……请你原谅！”
    “岳影儿，我们忠告你，冷平这小子太无理，别再理他
了！我们也不想见他！”
    “《空间格式》应该倒过来欣赏，而且没有你说的那么
伟大……”
    再有的话就更刻薄了。
    冷平笑着说：“把你的朋友全给得罪了……”
    “我并不想叫他们个个都喜欢你，真正的艺术家总是孤
独的……”
    “好了，孤独的话题留到以后再说，你必须赶紧休息！
我走了。”
    等她反应过来时，冷平已经走到门口工向她急得啊的
叫出声来。冷平吓了一跳，急忙跑回来：
    “岳影儿，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头好晕……”
    冷平急忙扶她到卧室躺下，帮她脱掉鞋子，她自己脱
了外衣外裤，冷平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地给她拉上被子。她
内衣是一套棉毛衫裤，非常地薄而紧身啊。
    “冷平，你再陪我一会儿好吗？”她几乎是动情地说，她
看出来他又要提走了。
    他只好席地而坐，命令她闭上眼睛，然后自己在书架
最下层抽出几本杂志，不一会儿就看进去了。
    她的心热了几回又冷了几回，这样留着他在这里有什
么意思？！尽管她非常希望他能守在她身边，哪怕是不说什
么，哪怕就是这样有意无心地翻着杂志，只要他那颗流浪
的心最终归属于她。而今最令她伤心的是，他甚至连注意
她的心都没有。
    “冷平，你回家去吧……”她说，然后悄悄用被子蒙上
了头。
    冷平答应了，急翻过去最后剩下的几页杂志，跳起来
如遇大赦一般，“那我走了……”话没说完，他发现岳影儿
在哭，被子一上一下地抖动着。
    “你怎么了？”他俯下身去。
    岳影儿哇地一声哭出来，软软地从被子里伸出了两只
胳膊，攀住了冷平的脖子：“冷平……我……爱你。”
    冷平连慌都没慌，大哥似地说：“别这样，岳影儿
……”他从脖子上把她的手轻轻拿下来。
    “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林默兰？”
    他更正她说：“不，我爱她。”
    “可她说跟你只是一般意义上的朋友？”
    “我很想保持这种一般意义，何况我是受人之托……但
是我没有办法……”说这话时，冷平的表情绝望极了。
    这表情令她相信他已陷入爱的泥潭……可悲的是他们
的情形竟惊人的相似，却谁也救不了谁。
    当李小山出现在五号病房门口时，默兰惊讶地一句话
也说不出来。小山倒是大步地向她走来：“别像看外星人似
的！”他微笑着说。
    默兰看着他，嘴里只会说：“刘工，刘工，这就是李小
山！”刘玉风急忙上下地打量李小山。
    李小山冲刘玉凤点点头，便坐在默兰的病床上：“你住
院怎么不告诉我？得了什么病？要紧吗？我后来给你写的
信你都收到了没有？为什么不回信？……”
    刘玉凤笑着说：“你就像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你叫
默兰回答你哪个问题？”
    小山说：“我一下飞机就直奔省图，他们说你在这儿，
吓了我一跳，恨不得飞过来……”
    后来也一直是小山说，默兰认真地听着，有时笑笑，他
憋得太久了，在信中他就说过，若有机会回来，先一刻不
歇地说三天汉语，骂他妈的和日你姥姥。
    因为见面是晚上，小山不得不在熄灯时告辞。他走后
很久。默兰都觉得置身于梦境，感到刚才发生的一切是那
么的不真实。
    她把这种感觉告诉了刘玉凤，刘玉凤说：“这一切都是
真的，小山为了你，从美国回来了……”
    “我怎么对他有一种陌生感？”
    “这种陌生感很快就会消失，我担心的倒是冷平，你们
最近相处得很好……”
    是的，是这样的。林默兰没有作声，而是默默地翻了
一个身，又不为人察地叹了一声。
    那天她在急救室里慢慢地苏醒过来，看见赵雅苏守在
她的床头。她轻轻地说：“赵大夫……我刚才看见死神了
……它离我很近……”
    “默兰，别胡思乱想，你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赵大夫，我不想死……我觉得活着……真好……”
    “你会好的，默兰，我们都很爱你，特别是冷平，你不
知道他刚才急成什么样子……”
    老半天默兰才说：“我知道他的心……可是我有病
……”
    赵雅苏说：“不见得病人就一定要拒绝爱情，它有时会
产生奇迹。”
    “万一我的病治不好，会给他带来痛苦的……”
    “他已经很痛苦了，我们都看得出来。”
    “赵大夫，我还能活多久？”
    “永远活下去。默兰，我会竭尽全力。”
    她闭上眼睛，一行晶莹的泪水滑落下来，她紧紧地抓
住赵大夫的一只手，把她的意志和谢意传递过去。哀莫过
于心不死，活着是多么美好啊……
    那一夜她睡得特别的安稳，做了一个令她十分开心的
梦。第二天一睁眼，赵大夫的椅子上坐着冷平，仍旧拉着
她的那只手。她没有把手缩回去，只是望着他：“怎么这么
早，”
    冷平说：“医院的大门还没开，我翻墙进来的。”
    她想埋怨他，却先一步被他的关切感动。
    内心里，她对冷平不是没有好感，但是她的病已经在
她心中打了死结，她如何能客观地去考虑这类问题？然而
此刻，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真情——那样的焦急，那样
的恐惶，生怕她出现了点的意外。
    这还不够吗？！或许她需要的爱就是这么具体？！她
知道，也说不清。
    搬回五号病房以后，她的身体渐渐地有所恢复。赵大
夫说她应该有一些户外活动，以便增强体质。于是，她跟
着冷平去爬山、去划船，两个人高兴得像个孩子。
    好几次冷平欲言又止，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因为小山，
他说不出，因为病，她决不会逼他。何必把一切都说穿呢？
爱情的最高境界也无外乎是心灵的相通、交融……一个眼
神．一个手势就能够表达一切。
    可是小山回来了。
    他的归来一下子打乱了她刚刚恢复着的内心宁静。
    一连数日，他们反复地在医院的人工湖边散步，他只
有一个要求：“默兰，原谅我。”
    “我从来没有责怪过你。”
    “可你不给我回信！就算我写错了一封信，难道后面的
十封信都不足以减轻我的罪过？我要你正面回答我！”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们各自都有苦衷，还是作为好朋
友那样交往下去吧……”
    “为什么必你说的苦衷到底是指什么？”
    “你别问了，我从来没逼你说过什么……”
    “默兰，我再说一遍，我错了，发了那封信以后，我心
里空落落的……简直如行尸走向一般……我终于明白，你
已经是我生命的一部分……”
    “小山，那是你把我理想化了，我没有那么重要。”
    见到他，便勾起他们以往的一切。感情，怎么是一刀
能斩得断的？！如果是在以往，她一定会原谅他，并且坦诚
地向冷平做出解释。但是现在，她必须硬起心肠，她的病
在命令她中止与他的关系。
    小山似乎已经没有耐心：“默兰，你替我想一想，我千
里迢迢地跑回来，就是为了你……你还要叫我怎么样？！”
    “你回来了，并且为我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我就应该
毫不犹豫地投入你的怀抱？！”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为我回来了，你觉得这是对我最
大的恩赐，我不该有任何理由拒绝你！”
    “但你承不承认我这样做需要很大的勇气？！默兰，美
国对于你来说可能仅仅是一个国度，可是对于我来说却是
全部的希望！”
    “而你选择了我，多么高尚呵……小山，请你不要拿我
跟你的前途相提并论！爱情，既不是靠契约维系，也不是
靠理智的，甚至高尚的取舍，它仅仅是一种感情的连接，一
种绝不能失去对方的信念。”
    “我解释过一百遍了！我在邮筒旁边守了整整一天，我
想拿出那封信……下雨了，我靠着邮筒坐在雨地里……”
    “你别说了……”
    李小山一下子抱住林默兰：“我错了……我对不起你
……但是默兰，你一向是宽容的，善良的……我不相信你
真的不原谅我！我不相信！”
    林默兰一动不动地站着，任泪水一颗一颗地滴下来，她
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心软，上大学的时候，小山就梦想着
大有作为，他绝对不应该停留在一个病人的身旁，作无为
的消耗：“一切都太晚了……”她说。
    他放开她，诧异地看着她的眼睛。她平静地回望着他：
我已经爱上了别人……”
   “谁？”
   “你别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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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在LOVE版的灌水原则:
1 不用理想主义苛求人
2 不用教条主义教训人
3 不用虚无主义打击人
4 当搞笑的时候以上三条都可以违反


※ 来源:·BBS 水木清华站 smth.org·[FROM: 166.111.7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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