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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Andromeda (雨蝶), 信区: Reading
标 题: 张欣 《都市爱情》 3 (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Oct 14 13:16:18 2000), 转信
【 以下文字转载自 Love 讨论区 】
【 原文由 lipp 所发表 】
琴弓横躺在谱架上,所有的乐器都随处搁置。“新空
气”轻音乐团排练场是排练时热闹,休息时反而沉寂。一
大帮青年男女正围着岳影儿。
岳影儿的声音不高、不吵,却带有特殊的穿透力:“……
就只听见啪啪两声枪响,作品《梦》飞了起来,变成了无
数碎片,整个雕塑作品才算真正完成……”
静场片刻才有人说:“太棒了!”
“这才是真正的艺术!”
乐手和演员们都在喷喷称赞,只有不远处的冷军,双
脚架在前排的椅背上,一脸不屑的表情:“我看没什么了不
起的!”
岳影儿在年轻人的一片嘘声中说:“当然没什么了不
起!不过,一个鼓手的脑袋,永远也产生不了这么伟大的
构思!”
年轻人纵情欢呼。
冷军手举鼓褪伸了个懒腰:“可我比他脚踏实地,我爸
爸说,艺术太抽象了,那就不成其为艺术!”
岳影儿不解:“你爸爸?!”
“对呀,你刚才说的雕塑家是我哥。”
“冷平……冷军……”
年轻人又特别容易肃然起敬,他们顿时齐刷刷地望着
冷军。岳影儿也的确感到意外。
排练完了之后,岳影儿在林荫道上叫住冷军。
岳影儿用命令的口气说:“冷军,我要认识你哥哥!”
“那还不是一句话,你说吧,什么时候见?!”
“现在。”
“现在呵……”冷军抓脑袋,一脸的怵相。
岳影儿白了他一眼说:“拉稀了吧!还要提前一个星期
预约呵,那我就不找你了!”
冷军可经不起激,尤其是对岳影儿:“走!”他像赴刑
场那样地一挺胸,一跺脚。
两个人一块去了画院。冷军叫岳影儿在楼下等,他自
己先上楼,悄悄推开冷平的工作间。
冷平正在全神贯注地做胸像,神情像牧师,外观又像一
个十足的铁匠。冷军皱眉,他觉得他哥现在的这副样子一
定令岳影儿大失所望。
“你来干吗?”冷平并没有正眼看他,也没有停下手里
的活儿。
冷军有点结巴:“我们团有个女孩想见你。”
“见我干嘛,去去去!”
“她已经来了,就在楼下……”
“来了也不见,我又不是金丝猴!”
“你像个大猩猩。”岳影儿站在冷军的身后说,显然她
端详冷平好一会儿了,这时走上前来,把手伸给冷平:“我
叫岳影儿,是我想见你!”
冷平应付地握了握手,继续埋头工作,态度非常冷淡:
“可我并不想认识你。”
岳影儿依旧快活地说:“那对于我来说,就一点不重要
了!”
“你是很漂亮,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能主宰一切。”冷
平说这话时正眯缝着眼睛仔细打量着他的胸像。
“我并不想主宰你,仅仅是出于好奇心。”
“那你观摩的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要成为你的朋友。”
“我可没兴趣陪女孩子去买陈皮梅,然后去电影院负责
给她们找好座位。”
岳影儿说:“不是每个女孩子都喜欢男士献殷勤,比如
我。”
“我没觉得你与众不同。”
岳影儿不请自坐到椅子上去了:“我最大的特点就是与
众不同。”
冷平对冷军说:“你们该走了,我在工作,恕不接客。”
说完这句话他就再也不说话了。
岳影儿从来都是给人惊艳的感觉,无论什么场合都被
人众星捧月,她觉得冷平对她的冷淡恰恰是要给她留下深
刻一点的印象,所以她走时并没有受挫感。
她在门口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别那么牛,艺术家!说
不定你会爱上我的!”
然后飘然而去。。
在家吃晚饭的时候,冷军竭力鼓动冷平去看他们的
演出,冷平毫无余地地说:“不看。”
“哎呀,轻松轻松嘛!”
“你们‘新空气’让人轻松吗?全是些呐喊型歌手!”
“不是!岳影儿就不是!你没听过她唱歌,她唱歌跟说
话似的,感染力特别强……”
冷平挥了挥手制止他:“我没兴趣!”
在一旁喝汤的冷教授说:“平,你这段时间性情特别浮
躁,创作放一放也好。任何一个艺术工作者都可能出现苦
闷期和空白期,这是最正常不过的事。”
冷军忙说:“哥,今晚还有香港歌星跟我们同台演出,
他们从香港带来的伴舞,那线条,舞姿简直没治了!对你
的雕塑肯定大有启发!”
冷平没说话,吃完饭回到自己房间往床上一躺,枕着
自己的两只胳膊。墙上钉着他画的一系列的铅笔素描都让
他看着不顺眼。他妈的天天不是工作间就是家,把自己整
得都快骨质钙化、肌肉萎缩了,也没见世界上多出一个凡
高。等到冷军又进来邀请他时,他不耐烦地说:“算了算了,
把票拿来吧。”
冷军马上举票齐眉,心想总算完成了岳影儿交给他的
最最艰巨的任务。那天他们从冷平的工作间出来以后,岳
影儿一直在向他询问关于冷平的故事。他们就这个话题谈
了很久,甚至共进晚餐。
分手前,冷军说:“我要不要告诉你我哥的小名?”
岳影儿大笑,把手指插入冷军的头发内用力地胡噜了
几下:“想不到你还是有优点的。”
那是他们相识以来最友好的一次交往。
当他把冷平要来看演出的消息告诉岳影儿时,她并没
有显得激动万分。只是当即通知乐队,把歌曲《忘记他》改
成《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岳影儿喜欢后者的歌词: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地爱
上你,从见到你的那一天起……
然后她在后台养神,不见任何人,不怎么说话,今晚
的演出是她的重要场次。
老实说,她当初跟冷军去画院时,的确是为了满足一
下好奇心。对雕塑家本身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这种能够
突发奇想的人多半有一个文弱的外表,架一副金丝眼镜也
不一定,说话神经质地憋着小高音,浑然不觉的以自我为
中心。
但是她错了,冷平跟电影里所表现的艺术家一模一样,
而且他不是赝品。
岳影儿上场时,的确发现观众席的前排坐着冷平,她
顿时心若撞鹿,这在她身上几乎是绝无仅有的,连新星大
赛时她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一旦白雾状的气体在音乐声中向她涌来,她便平静了,
刚唱出第一句,剧场就响起了海浪一般的掌声。
她唱得好极了,并且美目流盼,仪态万方。
散场的时候,冷军和岳影儿追上冷平,他正推着一部
到处都响的破自行车,准备离开人群。
冷军兴致勃勃地说:“哥,岳影儿把你震了吧!”
冷平含糊其词:“嗯,挺不错的……”
岳影儿仍沉浸在悦愉中:“冷平,你最喜欢我唱的哪首
歌?”她希望是《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哪首?……一共唱了几首?……”
一盆凉水把岳影儿从头浇到脚,她简直以为他是装作
的,莫非他就是体验画家生活的电影演员?
“对不起,我一直在画伴舞的速写……今天收获还是不
小的。”冷平的口气不知道在安慰谁。
冷军见岳影儿拉下脸来,忙解困地说:“哥,咱们
吃夜宵吧!”
“你们吃吧,我不饿,”冷平跨上自行车,“岳影儿,其
实粉红色的演出服并不见得适合你。再见!”他骑车走了,
头都没回,还一路哼着“八路军就拉大栓”。
冷军急忙安慰岳影儿:“他这人就这个德行!”
岳影儿望着冷平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说:“我喜欢
他!”
直到他们回到乐团的集体宿舍,岳影儿才说:“我什么
时候穿过粉红色的演出服?”
冷军肯定地说:“你今晚穿的是一身黑。因为你穿黑
特别有赋力!”
岳影儿气愤地说:“你哥不知是认错人了还是色盲!”
有将近十天,冷平没有去医院。想想再不去也不是个
事,便硬着头皮往医院赶,心想一定不提那件不愉快的事
——反正他跟默兰谁也说服不了谁。
五号病房里,林默兰的床铺空着,刘玉凤一个人趴在
床头柜上翻译建筑设计方面的外文资料。
冷平一声不响地坐在默兰的床上,床头放着一本《萨
特美学论文集》,他翻开,《寻求绝对》那一篇插着书签,这
是关于贾科梅蒂的专论。
阿尔贝托·贾科梅蒂,瑞士著名的雕塑家。西方现代
美术史上的重要人物。
冷平这才知道,对于他的创作,默兰并不比他少一份
焦虑,然而她总是从实际着手,在众多的雕塑家里,寻找
能够和冷平沟通的人。
默兰的绝对之处便是她的真,没有一点修饰和造作,也
从不刻意地鄙薄或讨好任何人。她不落痕迹地替别人着想,
体恤别人的难处,并尽力相帮。
她常常换下病号服,请假回图书馆,为他借大量的图
书和资料。
她以弱不禁风的身体,数日地等在公安局的门外。
对于他的问题她总是最深刻地刺痛他。
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拨动了他的心弦,那悦耳的声
音竟让他暗暗吃了一惊。
他合上书,把它抱在胸前。
刘玉凤抬起头说:“默兰验血去了,你等她一会儿。”
冷平没有吭声。
刘玉凤合上《英汉词典》:“你叫冷平吧?”
“嗯。”
“我看过你的作品。”
“那不可能。”冷平的口气十分冷淡。
刘玉凤说:“是在去年的《美术研究》上发表的。是雕
塑,题目叫《空间格式》。”
这倒的确令冷平感到意外。
刘玉凤微笑着说:“我和我爱人都是搞建筑设计的,当
时他正遇上一个难题,还在《空间格式》里受到了启发。”
冷平的眼睛只亮了一下就黯然了。“那有什么用?!没
有人能真正读懂那个作品。”
“别灰心,你是很有才华的。”
“这年头怎么能叫人不灰心?!我们搞艺术的不能跟你
们正儿八经的知识分子比!你们正当年,就碰上落实知识
分子政策,高级职称拿着,职务津贴补着,全社会都在关
心你们!到处有人求你们搞投标,搞设计,号召你们先富
起来!没病还能在医院里疗养疗养……命运实际上对我们
这一代人最不公平!”
刘玉凤笑起来:“你们这一代人,是热热闹闹地唱‘绝
对寂寞’,样样齐全地喊‘一无所有’!”
冷平一点也笑不出来:“所以有代沟,现在的人,差几
岁就形成代沟,你们从来不关心我们的精神生活,不理解
我们要追求什么!”
“那你理解我们吗?比如我。”
“我怎么不理解?!你们这一代知识分子,是中国的脊
梁,但同时你们也最神经质、最脆弱,你们是中国实现现
代化的希望,同时又是中国最沉重的文化积淀的载体……
别看你现在这么稳重,得体,那是你什么都得到了,什么
都没失去……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不这么看这个世
界了!”
“是吗?!”
“必然如此。”
“绝对?!”
“绝——对——”
刘玉凤开心地笑了:“冷平,能跟你交朋友吗?”
“当然。”冷平觉得刘玉凤被他折服是很自然的事。
他们握手。
护士推着轮椅进来:“刘工程师,出去晒晒太阳吧。”
高大的护士毫不费劲地把刘玉凤抱上轮椅,刘玉凤善
意地朝冷平眨眨眼睛。
冷平完全傻了,抱着萨特的书夺门而出。
如果说今天是生活在有意捉弄冷平的话,那么晚上他
神使鬼差地打开电视机就是又一佐证。
他平常并不喜欢看电视。
播出的栏目是《昨日明星》,介绍原省京剧团著名的青
衣范萌萌,画面上多是她的剧照和京剧片断。其中不乏给
中央领导人演出的情境与合影。
范萌萌的母亲出身著名的京剧世家。她从小拜名师学
艺,的确身手不凡。
电视记者替她惋惜,说:“听说剧团解散以后,你不要
组织的特殊照顾,挑头办了一个餐厅?”
范萌萌戏言,没想到原先演阿庆嫂,现在自己却成了
地地道道的阿庆嫂。
范萌萌出现在荧屏上,即范大哥也。
她介绍说,野蔷该风味餐厅的晚上是“京剧清唱票友
茶会”。希望大家光临。
耳目颇灵的记者一再要求范萌萌拿出家中藏画,好让
电视观众一饱眼福,范萌萌执意不肯,才算作罢。
直到电视节目转换成了商业广告、电视剧,坐在沙发
上的冷平还在发愣。
人夜,他独自一人在自己房间的台灯下读萨特的《寻
求绝对》,受到启迪。同时,又因为这本书而想到默兰、刘
工和范大哥。
他不得不承认,这三个女人几乎是同时,冲撞了他的
心灵。他开始怀疑他自己性格中的某些东西,未见得真正
是他应该坚持和玩味的。
尤其是刘工和范大哥,她们从未指责过他,甚至没有
流露过任何不屑的目光,却更使他感到毫无颜面再度出现
在她们面前。
画院的批评、处分,父亲的埋怨、指责,对他都毫无
触动,何以就败在这样几个普通女性的手里,这正是他疑
而不解的所在。
就在这同一个夜晚,月亮也一样地把银辉投射进五号
病房。刘玉凤和林默兰都没有睡,静躺在床上闲聊。
默兰说:“……为什么你不愿意留校呢?”
“我不愿意在黑板上谈建筑,那种高楼万丈平地起的感
觉太刺激人了!外人很难体会到……”刘工评淡地说。
“我记得你说过你参加了万人体育场的设计……”
“对,我就是那次砸伤的,本来以为左腿截肢,想不到
比这还糟。”
“对不起,刘工。”
“没关系,至少我现在还不是个废人,还能给设计院翻
译外文资料。”
“这很费脑子呵,你为什么还把特别饮食改成普通餐?”
默兰十分不解地问。
老半天刘玉凤才说:“……我在单位吃劳保,毅凡一个
人工作,负担太重……”
“吃劳保?!你因工负伤,为什么吃劳保?!”默兰坐起
来,“刘工,你是不是太……”
“我做不了什么了,吃劳保心里都不是味……”
默兰感慨地说:“刘工,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不幸
但又这么宽容的人。”
“别这么说,因为我不幸,所以我给别人带来了更大的
不幸。”月光映在刘玉凤的脸上,眉心处的两道深深的纹路,
记录着她心中的积虑。
默兰小心翼翼地说:“是指岳工吗?”
刘玉凤轻叹一声:“我觉得一生都对不起他。”
“他这个人真好。”
“有时,我真希望他不那么好,也冲我发发脾气,哪怕
是跑到外边去酗酒、赌钱、玩女人……他太封闭自己了,几
乎没有一点排遣郁闷的手段……我知道,我是他的无形的
枷锁。”刘玉凤重重地翻了一个身,她似乎不想再说下去。
第二天上午的治疗时间,护士发药的时候递给林默兰
一个白色的大茶缸。默兰问这是什么?
护士含糊地说是兔肉,是治病的偏方,因为是偏方就
不能放任何作料,包括盐。
默兰诧异地打开盖子,的确是一团一团白色的,还冒
着热气的肉。
护士说,一定要闭着眼睛吃下去。
老实的默兰等护士走了以后,咬着牙吃了两口,再就
怎么也吃不进了。她拿着缸子走到刘玉凤的身边:“刘工,
你说这是兔子的哪个部位?”
刘工接过缸子和勺子,翻腾着,认真地辨认了一下:
“默兰,你让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真话。”
“凭我的经验,好像是……胎盘。”
哇的一声,林默兰几乎当场吐出来,她捂着嘴跑到盥
洗室,连同早餐,吐了个一干二净。
她青着一张脸,微微喘息地冲进医生办公室。她的主
治医生赵雅苏正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写病历。
默兰盯着赵雅苏,说不出话来。她狠狠地盯着她,满
眼委屈的泪光。
赵雅苏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默兰,出了什么事?!”
“赵大夫,为什么要让我……吃胎盘?”_
赵雅苏欲言又止,她走到默兰身边,温和地说:“默兰,
我只能说……病人首先应该服从治疗。”
“我还不服从治疗吗?!”默兰由于激动,脸上出现了少
有的红润,“自从住进五号病房,打针、输液、中药、西药、
拔火罐、艾条熏,现在又让我吃……赵大夫,你告诉我,我
到底得了什么病?!”
“我说过的,贫血……”赵雅苏说,她看着手中的酸水
笔。
“你骗我!你说刘工也是贫血,可她跟我的治疗方法完
全不同!”
“她是缺铁性贫血,只要补铁就行了,而你……”
“我怎么了?……赵大夫你告诉我!”
赵雅苏觉得,对于一个医生来说,向病人宣布自己无
能为力是一件最残酷的事。她说:“默兰……听话,先回病
房好吗?”
默兰脸上的红润已经消失得干干净净,她看出赵雅苏
一真在躲避她的目光,所以她索性望着窗外,然而,那么
清瘦的一个人仿佛长在那里一样,一动不动。
赵雅苏无奈地说:“你得的是……再生障碍性贫血
……”
默兰对这个病名一无所知,她茫然地看着赵雅苏。
赵雅苏尽量选择没有刺激性的词汇,但是声调还是降
了下去:“这种病是造血功能出现实质性的病变,在临床上
还没有治愈的先例……默兰,你一定要鼓足勇气,配合治
疗……”
如同临空一个闷雷,默兰似乎听出了这个病的严重性,
但她还没有完全意识到自己所面临的是怎样一种绝境。
她慢慢地转过身去。
赵雅苏轻轻地理着她的秀发说:“默兰,我是相信你才
告诉你……任何时候都不能失去勇气……”
她觉得赵大夫的话轻轻地飘起来,然后飞远了。
五号病房一个人也没有,刘工大概是被推去做理疗了
……林默兰望着自己床头柜上的雪白的大茶缸,她感到的
不是恶心,而是一种无名的恐惧。
她面向墙,在床沿处坐了良久,才毅然地打开缸子,
面无表情一口一口吃着,泪水却刷刷刷地夺眶而出。
“吃什么好东西呢?!”冷平尽量以大大咧咧来掩饰他脸
上的不自然,见刘工不在,他多少心安一点。
林默兰急忙把茶缸盖上,背过身去,尽可能地调整情
绪。
冷平伸手来抢白茶缸:“给我也来点,我饿疯了!”
“别闹了,我这儿有蛋糕。”她把饼干盒递给冷平。
冷平坐在默兰的床上大吃。
“萨特的文章写得好极了……”他说,突然截住了话头,
“怎么,你哭了?”
林默兰摇摇头。
“小山也是!这么久不来信!”冷平抱怨地说。见默兰
没有反应,他又说:“默兰,是不是你的病……”
“不,没什么……”
他望着她的两排儒湿的睫毛,心里生出一种从未有过
的痛惜:“我知道了,默兰,你是在生我的气……其实,你
批评我的话,我都听进去了……只是,你知道,我是一个
从不当面认错的人,如果你需要,我可以……”
默兰打断他:“你别说了,不是为这个……”
冷平有点急了:“那到底为什么?”
“我有点想家……特别想爸爸、妈妈……”
“可他们都在外地……”
“是呵,而且身体又不好……”默兰的眼圈又红了,她
只好什么都不说。
看到她如此的单薄无依,冷平忍不住走过去,无言地
拥住她的双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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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在LOVE版的灌水原则:
1 不用理想主义苛求人
2 不用教条主义教训人
3 不用虚无主义打击人
4 当搞笑的时候以上三条都可以违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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