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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zx (15~28号,戒网),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我爱美元 2
发信站: 紫 丁 香 (Sat Aug 14 19:20:59 1999), 转信


    我们找到了那个地方,在市体育馆后面,是一间看起来很肮脏的平房。

    但是弟弟还是不在,我趴在窗口可以看到房间里放着电吉他、电倍司和散乱的
几面嗵嗵鼓。

    没有床,只有铺在地上的几条席子,和席子上的几条毯子。

    父亲也趴上去看了看,回头说,他们就这样睡觉吗?我听出父亲的语气中有责
怪我的意思。

    是啊,我这个哥是怎么做的,自己不但有床,而且床上时不时地还有一个热乎
乎的女人。

    看来,只能由我一个人陪父亲共进午餐了。

    附近就有一家小酒馆,我们站在门口还在犹豫,一个浓妆艳抹的小姐冲了过来,
不由分说就把父亲拉了进去。

    父亲坐在我的对面的火车座上,我仔细看了看他,头发又掉了不少,前额像一
块光秃秃的礁石从时间的河流里浮现出来。

    但是,虽然年过半百,他身体却仍然像年轻人一样硬朗。

    额上有一块伤疤,这是近几年我们对父亲的一大发现。

    几十年来我们都没有注意到。

    父亲说过,他小时候在老家那阵子就是个厉害的角色,可以攀着树枝从一棵树
蹿到另一棵树上去,就像猴子一样敏捷。

    但是这块伤疤是怎么落下的,他始终没有讲清楚我对那个服务员小姐说,找他,
他是老板,我是跟班的。

    父亲确实像个见过世面的乡镇企业的经理,应付起那个可笑的小女人的调情
来,显得非常自如。

    他没有被她的撒娇搅昏头,这从他点的菜上可以看出来。

    我们只要了一瓶啤酒,喝完以后,又要一瓶。

    父亲的脸色明亮起来,脸上变得一条皱纹都没有了,他的秃顶就变成了一种不
错的发型。

    那个小姐像个鸡那样倚在柜台上,往我们这边笑呢,作出一副媚态,严重地影
响了我的食欲。

    对这种女人而言,我想我的父亲是更有吸引力的。

    "她在冲你笑呢。"

    我对父亲说。

    父亲回头看了看,喝了一口啤酒,又再次回头看了看。

    "她看起来岁数很小,"父亲说,"跟你妹妹差不多大。"

    "唉,你不要打这样的比方,干嘛要打这样的比方呢?"

    "为什么?她确实和晓晴差不多大,不是吗?"

    "是的,但是你不要打这样的比方。"

    "为什么?"

    父亲跟我较起真来。

    "因为,你这样打比方,你就不敢对她下手啦。"

    我们两个人都笑了起来,父亲差点被啤酒呛住。

    我说爸爸,如果我想和一个老女人睡觉,只要我有这样的想法,我就决不会把
她们比作像妈妈那么大,或者像奶奶那么大,那样我就萎掉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想和你女儿一样大的女人睡觉吗?她们正年轻,像刚刚绽放的花蕾,你对她
们美丽新鲜的身体已经没有印象了,丰满的葡萄总是不断地上市,品种很多,贵的
也有,便宜的也有,等到了冬天没有新鲜葡萄卖的时候,我们再吃我们的葡萄乾吧。

    生活就是这样,新鲜的葡萄从来都是有的,只是到后来,你买不起了,或者被
禁止去自由市场了。

    但是你总有办法可想的,是吗?你应该试试,如果你有机会的话。

    我们这笑,那个和我妹一样大的小姐可逮着机会了,她大大咧咧地走过来,往
我父亲旁边一坐,一脸的白粉淹没了她几丝做作的天真。

    裙子的领口开得够低的,但是再低也没用,因为她没有长乳房,发育的时候,
忘掉长了,现在才想起已经错过了机会。

    面对这样的女人,我的心情总是很低落,我想为这个同胞姐妹的不幸大哭一场。

    "你们肯定在说我的坏话,我听到了!"

    父亲连忙说没有,没有,一边往墙那边挪了挪屁股,因为她差不多要坐到父亲
的腿上了。

    我从邻桌又拿过一只杯子,为她倒了大半杯啤酒。

    "我们老板刚才还在夸你呢。

    你应该陪我们老板喝一杯。"

    "是吗?"

    她也不谦让,拿起杯子碰了一下父亲的杯子。

    父亲这会儿有了一点拘谨。

    从他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父亲还没有把她看成一个可以与之性交的女人,
他大概把她当作妹妹带回家的一个同学了。

    "那还有假?我们老板说小姐长得挺漂亮,准备请小姐晚上出去跳舞。"

    "是吗?"

    她看看我,又看看父亲。

    "你是哪儿的人啊?"

    父亲忽然问到。

    "──安徽。"

    "安徽我很熟的,安徽什么地方?"

    "干嘛,我是巢湖的。"

    "巢湖我去过,你家在巢湖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父亲想干嘛,他的话题我觉得是无谓的、盲目的。

    于是我打断了父亲的话。

    "怎么样,晚上有空吗?我替我们老板来接你。"

    "干嘛?"

    "干嘛?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接你出去玩啊。"

    "好啊,去曼哈顿,或者去……""不,不,我们老板今天不想跳舞,可以干
点别的嘛。"

    "那干什么呢?"

    "我们老板乘明早的飞机要走,今晚你就好好陪陪他嘛。"

    "去,我就知道,你们想叫我干坏事。"

    "那是好事,怎么能叫坏事呢?"

    "玩玩可以,我从来没干过坏事的。"

    "我就不信,你就从来没干过?一次也没干过?"

    "没干过。

    真的。

    天天晚上有人约我出去,但我从来不跟他们干坏事。"

    "了不起,了不起。"

    我转脸对父亲说,"老板你看,我真想要这位小姐做我的老婆了,老板你看呢?
省得你老说我不结婚。"

    "那可不行,"父亲说,"结婚以后,她也不跟你干坏事,你不完蛋了?"

    "你们说什么呀!"

    那位小姐一副委屈得要命的样子。

    "到底干不干啊?我再问你一遍。"

    "我真的不干。

    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我的朋友,我有很多朋友,都很漂亮,她们会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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