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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usic (舞月光), 信区: Reading
标 题: 还珠格格(3)
发信站: 紫 丁 香 (Fri Apr 23 10:57:57 1999), 转信
(三)
乾隆,那一年正是五十岁。
由于保养得好,乾隆仍然看起来非常年轻。他的
背脊挺直,身材颀长。他有宽阔的额头,深透的眼
睛,挺直的鼻梁,和坚毅的嘴角。已经当了二十五年
的皇帝,又在清朝盛世,他几乎是踌躇满志的。当
然,即使是帝王,他的生命里也有很多遗憾,很多无
法挽回的事。但是,乾隆喜欢旅行,喜欢狩猎,给了
他一个排遣情绪的管道,他活得很自信。这种自信,
使他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骑在马背上,他英姿
焕发,风度翩翩,一点也不逊色身边的几个武将,
鄂敏、傅恒、福伦都比他年轻,可是,就没有他那种
“霸气”,也没有他那种“书卷味”。能够把霸气和书
卷味集于一身的人不多,乾隆却有这种特质。
现在,乾隆带着几个阿哥,几个武将,无数的随
从,正在西山围场狩猎。
乾隆一马当先,向前奔驰。回头看看身边的几个
小辈,豪迈的大喊着:
“表现一下你们大家的身手给朕看看!别忘了咱
们大清朝的天下就是在马背上打下来的,能骑善射是
满人的本色,你们每一个,都拿出看家本领来!今天
打猎成绩最好的人,朕大大有赏!”
跟在乾隆身边有三个很出色的年轻人。永琪是乾
隆的第五个儿子,今年才十九,长得漂亮,能文能
武,个性开朗,深得乾隆的宠爱。尔康和尔泰是兄
弟,都是大学士福伦的儿子。尔康徇徇儒雅,像个书
生,但是,却有一身的功夫,深藏不露。现在,已经
是乾隆的“御前行走”,经常随侍在乾隆左右。尔泰
年龄最小,身手也已不凡,是永琪的伴读,也是永琪
的知己。三个年轻人经常在一起,感情好得像兄弟。
乾隆话声才落,尔康就大声应着:
“是!皇上,我就不客气了!”
“谁要你客气?看!前面有只鹿。”乾隆指着。
“这只鹿是我的了!”尔康一勒马往前冲去,回头
喊:“五阿哥!、尔泰!我跟你们比赛,看谁第一个猎
到猎物!”
“哥!你一定会输给我!”尔泰大笑着说。
“且看今日围场,是谁家天下?”永琪豪气干云的
喊,语气已经充满“王子”的口吻了。
三个年轻人一面喊着,一面追着那只鹿飞骑而
去。
福伦骑在乾隆身边,笑着对三人背影喊道:
“尔康!尔泰!你们小心保护五阿哥啊!”
乾隆不禁笑着瞪了福伦一眼:
“福伦,你心眼也太多了一点!在围场上,没有
大小,没有尊卑,不分君臣,只有输赢!你的儿子,
和朕的儿子,都是一样的!赢了才是英雄!”
福伦赶紧行礼:
“皇上圣明!我那两个犬子,怎么能和五阿哥相
是并论!”
“哈哈!朕就喜欢你那两个儿子。在朕心里,他
门和我的亲生儿子并无差别,要不,朕怎么会走到那
么都把他们两个带在身边呢?你就别那么放不开
,让他们几个年轻人,好好的比赛一下吧!”乾隆
大笑着说。
“喳!”福伦心里,洋溢着喜悦,大声应着。
马蹄杂沓,马儿狂嘶,旗帜飘扬。
乾隆带着大队人马,往前奔驰而去。
同一时间,在围场的东边,有一排陡陡峻的悬崖峭
壁,峭壁的另一边,小燕子正带着紫薇和金琐,手脚
并用的攀爬着这些峭壁,想越过峭壁,溜进围场里
来。
悬崖是粗野而荒凉的,除了嗟峨的巨石以外,还
杂草丛生,布满了荆棘。
小燕子手里拿着匕首,不停的劈着杂草。
紫薇仍然背着她的包袱,走得汗流浃背,狼狈极
了。
金琐也气喘吁吁,挥汗如雨。
“小燕子,我们还要走多久?”紫薇往上看看,见
峭壁高不可攀,胆战心惊,问小燕子。
小燕子倒是爬得飞快,这点儿山壁,对她来说,
实在不是什么大问题。
“翻过这座山,就是围场了。”
“你说翻过这座山,是什么意思?”
“就是从这个峭壁上越过去。”
“要越过这座峭壁?”金琐大吃一惊,瞪大眼看着
那些山壁。
“是呀!除了这样穿过去,我想不出别的办法!
皇上打猎的时候,围场都是层层封锁,官兵恐怕有几
千人,想要混进去;那是门儿都没有!可是,从这峭
壁翻越过去,就是狩猎的林子了!我以前也来偷看
过,不会有错的。”
“天啊!我一定做不到!那是不可能的!我的脚
已经快要断了!”金琐喊着。
“金琐!”你拿出一点勇气来,别给你家小姐泄
气!”
紫薇脸色苍白。
“可是……我和金琐一样,我认为……这是不可
能的,是我能力范围以外的事,我绝对没办法翻这座
山。”
“胡说八道!你翻不过也得翻,爬不过也得爬!”
小燕子拼命给两人打气:“你听你听……”她把耳朵
贴在峭壁上。“峭壁那边,号角的声音,马蹄的声音,
都听得到!你和你爹,已经只隔着这一道山壁了!”
紫薇也把耳朵贴上去。可怜兮兮的喘着气:
“我什么都听不见!只听到我自己的心跳,‘噗通
噗通’的,快要从我嘴里跳出来了!”
“你争点气好不好?努力呀,爬啊!爬个山都不
敢爬,还找什么爹?”小燕子大叫。
紫薇无奈,只得勉强的奋力往上爬去。她的手抓
着山壁上的石头;脚往上爬,忽然间,脚下踏空,手
中的石头居然应手而落,她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就往
山壁下面滑落。小燕子回头一看,大惊失色,立刻飞
扑过来,抱住了紫薇,两人向下滚了好半天,才煞住
身子。
紫薇挣扎着抬起头来,吓得脸色惨白。她的衣服
已经撕破,脸上手上,都被荆棘刺伤,但她完全顾不
得伤痛,只是惊恐的喊着:
“我的包袱!我的包袱怎样了?”
小燕子惊魂甫定,慌忙检查紫薇背上的包袱。
“真的扯破了,赶快解下来看看。”
两人找了一块大石头,爬上去。小燕子帮紫薇解
下包袱。
紫薇急急的打开画卷,发现完好如故,这才松了
一口气。
小燕子也已打开折扇,细细检查。
“还好还好,字画都没有撕破……你怎样?摔伤
没有?”
紫薇这才发觉膝盖痛得厉害,卷起裤管一看,膝
上已经流血了。
“糟糕!又没带药,怎么办?”
紫薇看着小燕子,再抬头看看那高不可攀的山
壁,当机立断的说:
“听我说,小燕子!我们三个人要想翻这座山,
恐怕翻到明天早上,还翻不过去!但是,如果只有你
一个人,就轻而易举了!事实上,山的那一边,到底
是怎样一个局面,我们谁都不知道!也很可能翻了半
天的山,依然见不到皇上!所以,我想,不如你带着
信物,去帮我跑一趟吧!”
小燕子睁大眼睛看着紫薇。
“你要我帮你当信差!”
“是!”
小燕子想了想,抬头也看看那座山,重重的一点
头:
“你说得对!再耽误下去,天都快黑了,就算到
了围场,也找不着人了!”她决定了,有力的说:
“好!就这么办!”她郑重的看着紫薇:“你相信我,
我会把这件事,当成自己的事来办!这些东西……,,
她拍拍字画,严肃的说道: “东西在,我在,东西丢
了,我死!”
金琐早已连滚带爬的过来了。听到小燕子这样郑
重的话,感动得一塌糊涂。
“小燕子!我代我们小姐,给你磕一个头!”金琐
往地上一跪。
小燕子慌忙拉住金琐。
“别这样!紫薇是我妹妹,紫薇的事,就是我的
事,我不管,谁管?好了,我必须争取时间,不能再
耽搁了!你们回大杂院去等我吧……我这一去,会发
生什么事,自己也不能预料,所以,如果今晚我没有
下山,你们不要在围场外面空等,你们先回北京,在
大杂院里等我!”
紫薇点头,十分不舍的看着小燕子。
“小燕子!你要小心!”
“我会的!你也是!…
小燕子便将包袱牢牢的缠在腰际。
紫薇一个激动,紧紧的抱了小燕子一下。
小燕子便飞快的去了。
一只鹿在丛林中奔窜。
马蹄飞扬,号角齐鸣。
尔康一马当先,大嚷着:
“这只鹿已经被我们追得筋疲力尽了!五阿哥,
对不起,我要抢先一步了。”
尔康拉弓瞄准。尔泰却忽然惊叫起来,对左方一
指:
“哥!那边居然有一只熊!快看快看!我以为围
场里已经没有熊了,这只熊是我的了,你可别抢
尔康的箭,立刻指向左方。
“熊?熊在哪里?”
永琪急忙拉弓,瞄准了那只鹿,哈哈大笑着说:
“尔泰,谢谢帮忙!今天‘鹿死谁手’,就见分晓
了!承让承让!哈哈!”
尔康一笑,对尔泰很有默契的看了一眼,什么有
熊?不能抢五阿哥的风采,才是真的。
永琪拉足了弓,咻 的一箭射去。
到底,那个姑娘是从那儿冒出来的,尔康。尔泰
和永棋谁都弄不清楚。到底那只鹿怎么一下子就不见
了,伏在草丛里的竟然变成一个女子,大家也都完全
莫名其妙。只知道,永匡那一箭射去,只听到一声清
脆的惨叫:
“阿……”
接着,是个身穿绿衣的女子,从草丛中跳起来,
再重重的坠落地。永琪那把利箭,正中女子的前胸。
变生仓卒,尔康、尔泰、永琪大惊失色。三个人
不约而同,快马奔来。
永琪见自己伤到了人,翻身落马,低头一看,小
燕子脸色苍白,眼珠黑亮。永琪想也没想,一把就抱
起小燕子。
小燕子胸口插着箭,睁大了眼睛,看着永琪。
“我要见皇上!”
当小燕子被带到乾隆面前的时候,已经气若游
丝,奄奄一息了。
“什么?女刺客?这围场重重封锁,怎么会有刺
客!”乾隆不信的喊着。
侍卫、大臣、鄂敏、傅恒、福伦全部围了过来,
看着躺在地上的小燕子。
永琪气极败坏,直着喉咙喊。
“皇阿玛!李太医在不在?让他赶快看看这位姑
娘,还有救没有!”
“这就是女刺客吗!”乾隆瞪着地上的小燕子。
“女刺客?谁说她是刺客!”永琪无意间射伤了
人,又是这样一个标致的姑娘,说不出心里有多么的
懊恼,情不自禁,就急急的代小燕子解释起来:“我
看她只身一人,说不定是附近的老百姓……不知道怎
么会误入围场,被我一箭射在胸口,只怕有生命危
险!李太医!赶快救人要紧!”
李太医是每次打猎,都随行在侧的,这时,奔出
了行列,大声应着:
“臣在!”
福伦滚鞍下马,奔上前去看小燕子:
“等一下!这件事大奇怪了,怎么会有一个年纪轻
轻的姑娘单身在围场?还是先检查一下比较好!”
小燕子躺在那儿,始终还维持着神志,她往上
看,黑压压的一群人,个个都盯着自己。皇上?谁是
皇上?死了,没有关系,紫薇的信物,不能遗失!她
挣扎着,伸手去摸腰间的包袱,嘴里断断续续的喊
着。
“皇上……皇上……皇上……”
尔康觉得奇怪,对永琪说道:
“你听她嘴里,一直不停的在叫皇上!显然她明
知这里是围场,为了皇上而来!这事确实有点古怪!”
福伦顺着小燕子的手,眼光锐利的扫向小燕子腰
间,大吼道:
“不好!她腰间鼓鼓的,有暗器!大家保护皇上
要紧!” 、
福伦情急,一脚踢向小燕子,小燕子滚了出去,
伤上加伤,嘴角溢出血来。
鄂敏拔剑,就要对小燕子刺去。
“阿玛!鄂敏!手下留情啊!”永琪情急,一把拦
住了鄂敏。
“审问清楚再杀不迟!”尔泰也喊。
“鄂敏!住手!”乾隆急呼。
鄂敏硬生生收住剑。
小燕子又惊又吓又痛,气若游丝,仰头望着乾
隆,心里模糊的明白,这个高大的、气势不凡的男
人,大概就是乾隆了。她便用尽浑身力气,把紫薇最
重要的那句话,凄厉的喊了出来:
“皇上!难道你不记得十九年前,大明湖畔的夏
雨荷了吗!”
小燕子喊完这句话,身子一挺,昏了过去。
乾隆大震。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永琪、尔康、尔泰围了过去。
“皇上,她已经昏厥过去了!”,尔泰禀道。
“小心有诈!”福伦提醒着大家。
永琪伸手一把扯下小燕子的包袱。
“她一路用手按着这个包袱,看看是什么暗器?”
包袱倏然拉开,画卷和扇子就掉了出来。
“是一把扇子和一卷画。”永琪惊愕极了。
乾隆的心,怦然一跳,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击
了他的心。他震动已极,大喊:
“什么?赶快拿给朕看!”
永琪呈上扇子和画卷。
乾隆打开折扇,目瞪口呆。他再展开画卷,更是
惊心动魄,瞪着地上的小燕子,他忘形的大喊出声。
乾隆的心,怦然一跳,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撞击
了他的心。他震动已极,大喊:
“什么?赶快拿给朕看!’~
永琪呈上扇子和画卷。
乾隆打开折扇,目瞪口呆。他再展开画卷,更是
惊心动魄,瞪着地上的小燕子,他忘形的大喊出声。
“永琪!抱她起来,给朕看看!”
“是!”永琪抱起小燕子,走到乾隆身边。
乾隆震动无比的看着那张年轻的、姣好的面孔,
那弯弯的眉,那长长的睫毛,那苍白的脸,那小小 的
嘴,和那毫无生气的样子……他的心陡然绞痛,一些
尘封的记忆,在一瞬间翻江倒海般的涌上。他喘着
气,一叠连声的大喊道:
“李太医!赶快诊视诊视她!朕要我听着:治不
好,就小心你的脑袋!”
小燕子有一连串的日子,都是神志不清的。
模糊中,她睡在一床的锦被之中,到处都是软绵
绵,香喷喷的,模糊中,有数不清的医生在诊治自
己,一会儿打针,一会儿喂药。模糊中,有好多仙女
围绕着自己,仙女里,有一个最美丽温柔的脸孔常
常在她眼前出现,嘘寒问暖,喂汤喂药。模糊中,还
有一个威严的、男性的面孔常在满屋子的跪拜和
“皇上吉祥”中来到,对自己默默的凝视,轻言细语
的问了许多问题。
小燕子就在这些“模糊中”,昏昏沉沉的睡着,
被动的让人群侍候着。她并不知道。就在她的迷迷糊
糊里,乾隆已经在无数的悔恨和自责中,肯定了她的
身分。
那一天,乾隆来到小燕子床前,小燕子正发着热,
额上冒着汗,嘴里念念有词。
“疼……好疼…扇子,画卷……别抢我的扇子
……东西在,我在。东西丢了,我死……”
乾隆听着这些话,看着那张被汗水弄湿的脸
庞。心里涨满了怜惜。
“喂喂!醒一醒!”乾隆拍拍小燕子的面颊:“朕
说话你听得到吗?能不能告诉朕一些你的事?你几岁
啦?”
小燕子在“模糊”中,还记得和紫薇的结拜。
“我十八,壬戌年生的……”她被动的答着,好
像在作梦。
乾隆掐指一算,心中震动,继续问道:
“那……你几月生的?”
我有姓了,我姓夏。我有生日了,我是八月初一
生的……
“我……八月初一,我有生日……八月初一………
乾隆再一寻思,不禁大震。没错了,这是雨荷的
女儿!
“你姓什么?”乾隆颤声的,柔声的问。
小燕子神思恍惚,睁眼看了看乾隆。
“没有……没有姓……”
“怎么会没有姓呢?你娘没说吗?”乾隆一阵心
痛。
“紫薇说……不能说不知道,不确定……我有姓,
我有我有……我姓夏……、’
乾隆这一下,完全坐实了自己的猜测,激动不
已。忍不住,就用袖子为小燕子拭汗,声音哑哑的,
再问:
“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小燕子………
乾隆愕然。这也算名字吗?这孩子是怎样长大的
呢?受过委屈吗?当然,一定受过很多委屈的。雨
荷,居然没有进京来找过自己!居然孤单单的抚养这
个孩子长大!现在,雨荷在哪里?为什么小燕子会这
样离奇的出现?大多的问题,只能等小燕子神志清醒
了,才能细问。但是,这是雨荷的女儿,也是自己的
女儿,没错了。
“小燕子,小燕子!”乾隆点点头,仔细的看小燕
于,不禁越看越爱。“小燕子……从湖边飞来的小燕
于……好,朕都明白了!你好好养病,什么都不要担
心了!朕一定要让你好起来!”
小燕子在一连串昏昏沉沉的沉睡以后,终于有一
天,觉得自己醒了。
她动了动眼睑,看到无数仙女围绕着自己。有的
在给她拭汗,有的轻轻打扇,有的按摩手脚,有的拿
冷帕子压在她的额上……好多温柔的手,忙得不得
了。她再扬起了睫毛,看到那个仙女中的仙女,最美
丽温柔的那个,正对着自己笑。
“你醒了吗?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令妃娘娘!”
令妃娘娘?原来这个大仙女名叫“令妃娘娘”。
小燕子再向旁边看,几个白发的仙人(太医),
都累得东倒西歪,兀自不断的低声商量病情。她再转
头环视,香炉里,袅袅的飘着轻烟轻雾。
小燕子觉得好舒服,好陶醉。
“好软的床啊!好舒服的棉被啊!好豪华的房间
啊!好多的仙女啊!好香的味道啊……哇,我一定已
经升天了,原来天堂里面这么舒服!我都舍不得离开
了……”
小燕子眨动眼睛,朦陇的环视。
仙女们立刻发出窃窃私语。
“醒了?是不是醒过来了?”
“眼睛睁开了!眼珠在动呢!”
“她在‘看’咱们,娘娘,她大概真的醒了!”
仙女们正骚动间,门外,忽然有声音一路传来。
“皇后驾到!皇后驾到……”
一屋子的仙人仙女,便全部匍匐于地。大家齐声
喊着:
“皇后娘娘吉祥!”
那个“大仙女”也慌忙起身行礼,恭恭敬敬的说
道:
“令妃参见皇后娘娘。”
小燕子一惊,慌忙把眼睛紧紧闭上。
“怎么有个‘皇后’来了?难道这儿不是‘天
堂’?这个‘皇后’好神气……”
小燕子心里想着,睫毛就不安分的动了动,悄悄
的眯着眼睛,去偷看那个皇后。只见那皇后珠围翠
绕,大概四十来岁,细细的眉毛,丹凤眼,挺直的背
脊,好生威严。那眼光……小燕子一不留神,眼光竟
和皇后的眼光一接,不知怎的,小燕子机伶伶的打了
个寒战,那眼光好凌厉,像两把刀,可以把人切碎。
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更加严肃的老太婆。眼光和皇
后一样,冷得像冰,利得像箭。
“大家都起来吧!”皇后的声音,和她的眼光一
样,冷峻而严厉。
一屋子仙女仙人,纷纷起立。
皇后站在床前,仔细审视着小燕子。小燕子几乎
能“感觉”到她的眼光,冰凉冰凉的掠过自己的眼耳
口鼻。
“这就是围场上带回来的姑娘吗?”皇后冷冷的问
着。
“是!”令妃仙女答着。
“怎样?伤势有没有起色?”
“回皇后,脉象已经平稳,没有生命危险。”一
个仙人急忙趋前,躬身说道。
“晤……太医果真医术高明!”
“谢皇后夸奖!是这位姑娘福大命大!有皇天保
佑。”
“嗯,福大命大?有皇天保佑?是吗?”语气好严
厉。
满屋子都安静了,没有人接口。
小燕子越听越惊,心里想着:
“从围场带回来的姑娘?这说的是我吗?难道
……难道我进了宫?原来,这儿不是‘天堂’,是
‘皇宫”!”小燕子的意识真的清醒了,记忆也回来了。
“天啊!我进了宫,紫薇想尽办法,进不了宫,可是,
我却进来了!…
“你们先下去!待会儿再来,别一个个杵在这儿。”
皇后对众人挥手说道。
“喳!”一屋子的人都退下了,令妃仙女也往门口
退去。
“令妃,你留下!我有活问你!”皇后命令的喊了
一句。
“是。”
“你过来。”
令妃走到床边来。
皇后那锐利的眼光,又在小燕子脸上溜来溜去。
“宫里已经传得风风雨雨,说她和皇上是一个模
子印出来的,怎么我瞧着一点都不像!你说,她那儿
长得像皇上?”皇后回头一瞪令妃。
令妃仙女似乎吓了一跳,呐呐的说道:
“是皇上自己说,越看越像!”
“容嬷嬷,你说像吗?”皇后问身后的老太婆。
那容嬷嬷也对小燕子仔细打量起来。
“回皇后,龙生九种,个个不同!想阿哥和格格
们,也都是每一个人,一个长相!这样躺着,又闭着
眼,看不真切。”
皇后冷笑了。
“可有人就看得很真切,说她眉毛眼睛,都像皇
上!”皇后再瞪着令妃仙女。“你不要为了讨好皇上,
顺着皇上的念头胡诌!这个丫头,来历不明,形迹可
疑!只身闯围场,一定有内应!我看她没有一个地方
像皇上,八成是个冒充货!你不要再信口雌黄了!如
果查明白,她不是万岁爷的龙种,她是死罪一一条,你
难道也跟着陪葬吗?”
“皇后教训得是!臣妾以后不敢多嘴了!”令妃仙
女答得诚惶诚恐。
“你知道就好!这事我一定要彻查的!仅仅凭一
把折扇,一张字画,就说是格格,也太荒唐了吧?”
“是!是!是厂令妃一叠连声的应着。
“我看清了,看够了!容嬷嬷,走吧。”
皇后带着容嬷嬷转身而去。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别恭送了!你跟在皇上身边,眼睛要放亮一点!
这皇室血统,不容混淆!如果有丝毫破绽,是砍头的
大事,你懂吗?”
“臣妾明白了!”
一阵笃笃笃的脚步声,终于,那个威严的皇后,
带着威严的容嬷嬷,威风十足的走了。
小燕子急忙睁开了眼睛,看到令妃一直恭送到门
口。
小燕子整个人都清醒了,心里直是叫苦:
“不好了!原来他们把我当成了格格,又以为我
是冒充货,商量着要砍我的头!”她心里不禁大叫了
一声:“紫薇,你害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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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自由自我,
永远高唱我歌,
走遍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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