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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andary (藍天白雲⊙⌒⊙雲淡風輕),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第十一章 交欢(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Mar 3 21:44:55 2004), 站内信件
走进我那窝,屋里灯关着,电视忽明忽亮的蓝光里,妖妖像一只小猫蜷缩在沙发上。我
打开灯,关上电视,拿不定主意是给妖妖盖上一张毯子,还是抱她回自己的房间。想了想
,还是从里屋拿出一张毯子替她盖上。妖妖沉睡的样子像个婴儿,此刻让我倍感亲切,我
忍不住用手指在她的脸上划了一下,这个轻轻的动作却把她弄醒了。妖妖坐起来,朦胧着
眼说:"你回来了。"
我点一只烟,深深地吸一口:"怎么睡客厅里啊?"
"等你啊,老不回来,看着看着电视,就睡着了。"
我笑了:"等我干什么?这话怎么让我感觉有家的温暖了?"
妖妖温柔地坐着,没有对我的贫嘴反驳。
"今天是我的生日。"
这时,我才看见桌上有个生日蛋糕,插着蜡烛,摆了些精致的糕点。
"哦。生日快乐。"
"我在这里没什么朋友。"
我漾了口酒气:"嗯,这么说你把我当爱人了?"
妖妖不置可否:"你能和我一起庆祝吗?"
"当然。可是也许我应该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不用,有个人和我在一起就行。"
妖妖也许没有意识到她这句话暴露出的潜意识的孤独。
我陪妖妖在桌前坐下来。
"可是没有酒怎么行呢?"
"我不会喝酒。"
"没关系,红酒。"
我站起身,从我的珍藏品里拿出一瓶红酒。
红酒无声地注入两个高脚酒杯,像是处女的血。我看着红红的血液注入纯净的酒杯。
妖妖看起来情绪很好,不停地喝红酒,不停地说笑。我像是隔岸的人,不真切地看对面的
人跳舞。操,显然是我刚才在酒吧已经喝多了。
妖妖有一刻停下来,以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我:"你在看什么呢?"
我被她的问题吓了一跳,因为这时我才发现刚才我一直在研究阳台上一只在夜风中飞
舞的胸罩,完全忽略了身边这位主角。
我收回眼神,看到妖妖。
妖妖从我的手中夺过红酒瓶:"今天是我的生日呢,你一个人就把酒喝完了?"
我看着手里空空的酒杯。原来刚才一直喝酒的不是妖妖,而是我。那么,也许刚才一
直说话的也是我,而不是妖妖。
"哦,对不起,我再拿一瓶。"
"不用。"
"?"
妖妖的眼神突然缩短,停留在她和我之间的空气中:"现在你是一瓶红酒。"
我不明白妖妖的意思。
"我喝你就行了。"
在我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妖妖已经吻上了我的唇。这使我始料未及。是不是我和
妖妖的角色又发生了转换呢?
我们呼吸急促,香舌缠绕。迫不及待地解除对方的衣服。当两个肉体像火炭一样粘在
一起的时候,我看见阳台上的胸罩猛地飞舞起来,想要摆脱束缚它的夹子,有一刻几乎要
成功了,却终于还是回到了它原来的轨道。
我仿佛再一次站在身体之外审视着一切:晨曦透过天蓝色落地玻璃窗,静静地照进客
厅。窗帘把微光切割成两半,玻璃茶几上立着一个空酒瓶。一只高脚酒杯斜斜地以一种完
全放松的姿势躺着,一小口喝剩的红酒是这房里唯一的鲜艳。那鲜艳似乎滚动着,使房间
逐渐充满了暖色调。镜头沿茶几向卧房移动,依次是:一只侧睡着的高跟鞋(显然从昨晚它
掉到地上起就一直保持着这种姿势),一件花花公子牌衬衣,然后是半开的卧房门,另一只
高跟鞋,紫色连衣裙,蕾丝文胸(像两只鸽子,还保持着飞翔的姿势)。镜头从地板向床上
移动,先是两条腿,显然不是同一个人的,互相纠缠。大腿处是一张薄薄的被单,掩藏不
住玲珑剔透。最后是两张沉睡的脸,如此安详。朝阳终于从地平线升起来,法国红酒的颜
色涂满了房间。一张脸依然在沉睡,另一张脸也是。
我知道我醒了很久,可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疲惫让我不愿意睁开眼睛。昨晚的一切像是
一场梦,我记不得我和妖妖做爱的任何细节。这似乎是一件让我期待了很久也回避了很久
的事,我想妖妖也是,然而事过境迁竟然让人对它的是否存在失去了判断力。它的突如其
来让我有些手足无措,我只恍惚记得自己像个处男,毛手毛脚,进入妖妖身体的一瞬间居
然忘记了抽动,只是静静地享受两个身体的交融。妖妖是个处女,这是我生命中的第二个
处女,我庸俗地为了这点理由心悸。
我终于睁看眼。妖妖此时躺在我的身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这是一张会让人失去判
断力的脸,虽然美丽得那样清晰,此刻却让人无法描述,你甚至无法说清她的鼻梁是高还
是矮,嘴唇是大还是小。事实上,我在这一刻关注的是她的耳轮。在斜斜的晨曦里,上面
的绒毛细致而调皮。有一瞬间,她的身子在睡梦中蜷缩了一下,脸上露出像在逃避什么厌
恶的东西的表情,也许是在赶一只在她梦中出现的讨厌的蚊子。
我看着妖妖,不知道她是我的爱人还是姐妹。
昨晚的酒意涌上来,我头痛欲裂。
楼下那两个女人又在骂街,我从没有见着过这两个女人,但已经习惯了隔三岔五温习
一下她们相互"破鞋""婊子"的吹捧。她们的对骂并没有什么新鲜的创意,却乐此不疲,保
持着旺盛的革命热情。我闭上眼,静静地听着,不禁为我在头天晚上表现出的一丝纯情感
到万分羞愧,我他妈还不如这两位大妈立场坚定呢。说实在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事
从理论上讲根本是他妈不可避免的,不过只是时间问题。唯一的遗憾是昨晚我们都喝了太
多酒,这个早该到来的做爱很没有质量。我试着回想昨晚我和妖妖做爱的情形,还是想不
太清楚,也许是酒喝得太多。事毕,妖妖找我说话,可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把我推醒
,絮絮叨叨地说些傻话。她的话真多,我模糊地听着,有时候含糊地应一声,不一会儿又
睡着了。她不停地把我推醒,我不停地睡过去。最后,我听见她好像说了什么喜欢我一类
的话,我心里想:"傻姑娘。"我不知道这句话我说出来没有,之后就睡了个严严实实。
当妖妖醒来,我假装熟睡,以给她一个心理转换过程。我感觉她半直起身,呼吸不太
均匀,近在我的耳边,大概想看清楚生命中第一个进入她身体的男人的脸。早上醒来在身
边躺着一个异性显然还让她不太习惯,她拿不定主意是该离去,还是和我温存。这个选择
对她这样一个没有经验的小姑娘是艰难的,她好一会儿保持不动,终于用手指在我的鼻梁
上轻轻划了一下。我无动于衷。过了一会儿,我感觉她的长发在我脸上痒痒的来回摩挲,
当摩挲到耳朵的时候,我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妖妖于是"咯咯"笑起来,把手伸到我腋下:
"哈,看你还装睡!"我闭着眼睛把她拂开:"困死了,再睡会儿。"妖妖不停手:"我知道你
早醒了。"我不耐烦地再次拂开她,生硬地说:"别烦我。"爬到床的另一头继续睡。
床那头半天没有动静,我抬起头,看见妖妖缩着身子坐在床头默默地流泪。操,小姑
娘就是这点麻烦。我本想躺下不管,又觉得有点过,于是过去搂着她:"怎么了?我不是不
理你,是真困,昨晚酒喝太多,现在还迷糊着呢。"
妖妖抹抹泪:"是不是我让你讨厌了?"
我轻轻地拍拍她的脸蛋:"瞧你,还上纲上线了!那我不睡了还不成?"
妖妖破涕为笑,顺势抱着我:"我知道你谁也不爱,你还没遇上你要爱的那个人。我也
没爱上你,我只是有那么点喜欢你,昨晚并不代表什么,不会因此给你增加什么麻烦。"
我被妖妖的天真弄得啼笑皆非。
"别,你这么说,怎么让我觉得我倒成安慰对象了?"
妖妖故做成熟:"谁也用不着安慰谁,咱们都是成年人,对不对?"
她一双乌黑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我,我居然有些感动,在她的秀发上吻了一下:"其实我
发觉我有时真有那么点喜欢你。"
妖妖挣脱我的怀抱,笑了:"嘿,这就安慰上了?"
我大笑:"彼此彼此。"
我伸出手环腰抱住妖妖,在她的嘴唇上轻轻碰了碰。妖妖面色柔和,抱住我亲了亲,
然后仰着头,把脸贴在我的颈根,在我耳边轻轻说:"这样挺好,不是吗?"
"挺好。"
妖妖的香躯柔软,乳房柔柔地隔着毛巾被贴着我赤裸的胸膛。我抚着她的背,感觉她
细腻的肌肤十分柔滑,心跳不禁加速,那话儿不知不觉地勃起。
我正要采取进一步行动,妖妖却离开我的拥抱,用命令式的口吻说:"好了,该上班了
,今天下午广告要正式开拍呢。你先出去,我穿衣服。"
我举手敬礼:"遵命。"心里一阵好笑,跟你都已经上过床,可穿衣服你还得回避,女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对事情想不透彻。我本来还担心妖妖为这事上纲上线,俗不可耐地说
什么爱呀爱的。要真这么腻歪,我就毫不留情地粉碎她的这一幻想,严肃教育她,世界上
压根就没这玩意儿,不过是男人上床的借口,女人做爱的遮羞布。没想到几乎是反而受了
她一顿教育,真他妈失败,看来这个政治说教的机会只好留待下次给别的什么姑娘了。
我拿了换洗衣服,到卫生间冲凉,想着这事,不禁好笑。穿衣服的时候,突然发现自
己心情很好地吹着口哨。等妖妖冲过凉,换好衣服,我们一起出门,我伸出手,妖妖夸张
地挽住,我们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入电梯。电梯门关上,只有我们两个,我和妖妖不约而同
地放开对方的手,哈哈大笑。妖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真逗,真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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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际间的缘分,是在生活中邂逅,又在生活中流失。
有些人与你,也曾心心相印,也曾相携相扶,
后来随着空间的阻隔和时间的流逝,
那缘分也就由浓而淡,由淡而终至于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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