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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千禧年日记 12月16日                    jizhe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Jan 10 00:40:34 2000), 转信

发信人: MustBeDead (他应该已经死了), 信区: Articles

标  题: 千禧年日记 12月16日

发信站: 武汉白云黄鹤站 (Mon Jan  3 10:24:52 2000), 站内信件

1999年12月16日

        今天离2000年已经只有半个月了，朋友们已问过我千遍：“千禧年你准备如何

过？”，我回答过千遍：“和你一起过啊”，也听过千遍回答：“那我女朋友怎么办？

”记得三个月以前，我就在“白云黄鹤”站上发了一个帖子——“本世纪最大的一个愿

望”：“我希望能在20世纪的最后一天，拥着我最心爱的女孩守夜，等待21世纪的第一

个日出”。可实际上，到今天为止我还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朋友。所以刚刚在网上

的调查“千禧年你会与谁度过”中，我不加考虑的就选择了“自己一个人”。

不过，“白云黄鹤” 站上有位仁兄回复我的帖子道：“等待22世纪的第一个日出吧”

，虽然我恨他那么不讲情面地说出极有可能的事实，但是也不敢咒他长出华工里经常见

到的那种黑色的鸟的“啄”。

        计划早在两个月以前就拟定了，死党海子为我设计了详细的步骤和方案，并特

意免费为我做了全新式形象设计。至今我们已按方案白皮书实施了“国庆旅游”，“生

日Party”，“秋日烧烤”以及每周的例行舞会、晚餐等等节目。

可是，所有的努力只使我认识的女孩成级数增长，等得花儿都快谢了，还没有一个结果

。不过我想不应该说我对女孩的要求太高，因为校园内也经常能看到令我注目乃至极具

杀伤力的ppmm，可对身边的女孩或者说身边的女孩对我却没有一点感觉。

可能如同我的外号：“酷哥”。当然，我并不是那种高大英俊的“酷”，否则我只需要

暗暗抛出去几个秋波，也就会有人给我Call了，不必像现在这样“爱要比拚才会赢”。

我的“酷”是因为我的感情从不易泄漏。我不会因为朋友帮过我而说句“谢谢”，也不

会因为做错了事而对朋友说“对不起”，甚至在大学毕业分别的时候，朋友一个个离开

，大家都在抱头痛哭，我却转过脸去，不是因为怕别人看到我在流泪，而是怕别人看不

到我的眼泪。我有些怀疑是不是什么时候受到刺激而使我突变失去了感情细胞，否则为

何就算心里难受之极或高兴之极，也能马上压得让它消失，不留一点一毫。

        海子都早已功德圆满，所以现在两人都在为我苦苦等待。昨晚又参加了一个所

谓的趣味Party，回寝室的路上突然觉得心情极其灰暗，不得不急呼酒友阿木作陪，到

“太子”烧烤店宵夜。我如何回来已经记不清楚了，不过到现在脑袋还是晕晕乎乎。阿

木的好处就是：他会陪你喝酒而不可能喝醉，所以你怎样灌自己都不要紧，因为有人送

你回去。        今天唯一值得记载的可能是晚上的“迎澳门回归狂欢会”，在西边体

育馆举行。        下午海子就来找我，说今天会是个好机会，他情愿放弃与“老婆”

小怜恩爱的大好时光陪我出击。反正我头晕也做不了事情，所以虽然意气消沉很想静下

来疗养心情，还是答应了他，出去碰一碰运气。

        体育馆外人很多，看得出华工压抑太久，所以大家都在此时想要发泄。众多的

人将正门已封死，但毕竟我们是在华工混了近六年的老油条，所以轻易地从侧门遛了进

去，并可以找到一个位置极佳的地方。

时间还比较早，我和海子坐在哪里干等。突然海子对我诡秘的一笑，用肘蹭了蹭我的肩

膀，说：“我先出去一下”，站起来就走了。

随着他却的方向，我看到了原因：两个女孩挽着手出现在我们的身边。我当然会挪挪身

子，使边上的空间刚好能容纳下两个人，果然她们就坐下来了。

        “如果在海子回来之前我还没有打听出她们的来历，以后我就没有资格在海子

面前谈女人了。”我想。于是我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美眉，决不是恐龙的那种，尤其靠

近我的那个，虽不算正正规规的美女，却是很有“味道”，并且是我喜欢的那种味道。

清洁的脸庞上一弯薄薄的嘴唇，微微上翘，不大不小的眼睛晶莹剔透，送给人的是一副

不屑的目光。这味道就如同把还未熟的柿子放在泡菜坛子里三个月后，不硬不软，又甜

又酸，还带一点涩味。她穿着一件绿袄，和穿着红衣的我坐在一起，刚好是红男绿女。

记得曾经和海子讨论过美女的标准，发现我们的评价方法很不一样，他喜欢那种犹如用

标尺严格规划出来、可以按点数计分的图形，而我喜欢那种随手勾勒、自自然然的妙笔

。

于是我清了清嗓子，问道：“嗨，请问你知道今天的晚会什么时候开始吗，为什么到都

现在没有动静。”

她侧过身去问另外一个女孩：“你知道吗？”

        “海报上说的是七点，但现在却只差10多分钟了！”

        她目光射了我一下，看来是不准备重复的。

        我只好再问：“听说有个叫张林的会来，你们听过他的歌吗？”

        她奇怪的说：“这几天广播里每天都播他的歌，你没有听到吗？”

        “广播里放过？不过虽然我们的宿舍旁边就有一个喇叭，但它播放的时间刚好

和我醒着的时间冲突，因为我从来没有在九点钟以前起床。”

        “那么你是研究生？”

“为什么？”我有点惊奇。

“虽然从你的年龄可能看不出，但从你的胆量以及‘九三学社’的作风，可以推断出来

。”她有点得意，但还是不笑一笑。

“那么你就是东边外语96级的了，因为你的眼光和对华工的了解程度。”我只好瞎蒙，

不过也因为在西边从来没有看见过她。

“错了，我是中文97的。”她终于笑了笑，也许是看透了我的目的，但也许是故意中计

以显得光明磊落。

“97级的，那你应该认识小娟吧，她是我老乡...”也许是心情不好，我不像前段时间

那么积极了。所以也没有准备打听她的名字和电话，只是想能够向海子交差。

海子突然出现，扔给我一个袋子，说：“小怜来了，我要陪她，你一个人玩吧。”

袋子里全是话梅之类的零食，看来绝不是给我吃的。所以我散开袋子，陪身边两位女孩

一边看戏一边吃东西一边聊天，虽然“三陪”不是什么好职业，但我“三陪先生”的经

历明天也绝对可以让实验室里的学长或学弟嘘嘘不已了。

晚上回来我就一直呆在寝室里，我知道海子一定会来监工。果然十二点不到他就来了，

比平时早了半个小时，这在他交上小怜后已是十分罕见的了。

“这次怎么样？女孩还不错吧，看我多够朋友，明天该你请客。”

“当然不错，我很喜欢。”没有一点情感，我的语气。

“那个系的，叫什么？”海子像审问犯人一般。

“中文97的”，我作念圣经状：“痞子蔡教导我们，不要问一个女孩子的名字，所以我

没有问。”

说完我就急闪，可还是没有闪过像怒虎一样扑过来的海子。他一把扣住了我的脖子，吼

道：“你还不满意这样的女孩吗，这次有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好好把握？我们说好

千禧年一起过的，你是个Bitch！Super-bitch man!”手上开始加力。

我一点不想反抗，只是很平静的说（当然说话很困难）：“OK，I'm a Bitch。但她是

97级的耶，以她那样的条件，说还没有让人搞定你信不信？”海子用悲哀的眼光看着我

，如同看着一个无法挽救的病人，慢慢地松开了手，说道：“我相信。99级的需要时间

培养，96、97级的都被搞定，研究生中更难寻找。以后你出去时别忘了在胸前贴上一个

广告——‘非98级女孩勿近’。”

“我会的...”，我想这也许可行，至少可以增加吸引力。

其实还有一点我没有告诉海子，虽然我真的没有问她的名字，但晚会中我们还是玩得很

愉快的。特别是烦闷但喧闹的表演之后的假面舞会，我可以回味当时的情景。

人特别多，已达到人挤人人贴人的地步，所以不排除其中有1/n的人乘此机会...。

由于我的一点犹豫，节目之后我和那女孩分散了，因为她要去跳舞，而我对跳舞就如同

杰克逊打篮球或乔丹跳Disco一样。但刚走出新馆的大门，我就后悔了，当时记起了高

中老师的教诲：“这是每个人的机会，大家要把握。世上没有后悔药可以吃的。”

于是我又钻进了老馆，体会了在大海中捞针的感觉。我采用最先进的螺旋形的搜索方式

，在第五圈转到1/3的时候，看到了那件绿袄。

感谢上帝，我找到了她！

再次感谢上帝，没有人请她跳舞！

真的感谢上帝，她答应和我跳舞！

其实不能叫做跳舞，两个人只能是做做动作而已。我真希望今天就是12月31日，希望当

时已到11:59:59秒，因为玉人在怀（虽然我还不认识她），我的愿望可以达到了。

我问道：“圣诞节就要到了，准备怎样过？”

她眨了眨眼，想了一下，认真地说：“那天我会上街给自己买一件礼物。”

“为什么？”不用思考的说话是最简单的，我一般用最简单的方式做事。

“因为...因为没有人给我送礼物，而我不想对不起自己，这是千年最后一次圣诞节。

”

“难道没有人给你送礼物吗？”

“当然没有。”她有点幽怨，从她的眼神-离我如此近的星。

沉默了一会儿，我轻轻地问：“那我给你送礼物，你会接受吗？”

她却逃逸了出来，笑道：“当然会接受啊？不收白不收，那样我就多了一件礼物了！”

她真的会接受吗？

我想着这个问题一直到晚会结束。

为了不使这次缘分就如此浪费，而我的倔强又使我真的没有问她的名字，所以晚会结束

后我给了她一张除了姓名和Call机以外都是假的的名片。这是当年我和海子一起定做的

，专供初次见女孩时使用。

“海子的名片大概已经用玩了，所以他没有提防到我还能擎出这招杀手锏”，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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