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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atch (火柴←最佳新人),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给我一支烟(13)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Apr 29 20:55:09 2004), 站内信件
下班之前,我被通知到刘总办公室谈话。
“坐,海涛。”刘总递给我一支烟,“你来公司也两年多了吧?”
我点了点头,没吱声。听这开场白,怕是凶多吉少哇。
“今天开会的事儿有点说不过去啊,你知道全世界来说德国人是最守时的,他们也不
能容忍不遵守时间的员工,何况是在这么重要的会议上,而且你居然忘了带报告!让我说
你什么好啊海涛?你是我手底下的人,有什么事我肯定会替你担待,可是今天……你这一
段时间都有点有心没肺、丢三落四的,因为你今天的表现我被扣了两个月的奖金,知道吗
你?”
我心里还真有点过意不去,“那怎么补救呢?刘总?”
“没什么办法,德国人……唉,惩罚分明的。我能尽力的地方已经尽力了,老板的意
思是——这样吧,你先回家,然后等公司另行通知。这事儿怪不得别人啊海涛……”
“得什么时候有通知啊?”
“这个……公司的意思,总之我奉劝你一句,如果有更好的发展机会,你还是可以考
虑考虑。”
不是吧?也太严重了吧?
我想说什么,刘总摊了摊手。
我点点头,转身欲走,刘总在我身后补充了一句:“海涛啊,你把公司配给你的车先
交回来吧。”
我把车钥匙扔在桌子上,说:“后车灯碎了,我还没修呢。”
“王八蛋!”这是我离开公司后冲出口的第一句话。
这三个字一出口,我忽然感到疑惑,因为我不知道到底在骂什么。
是德国老板?是刘总?是刘总那个聪明的小舅子?是昨天那两片感冒药?是那只屁都
没放的闹钟?是落在车上的电话?是忘在电脑桌上的报告?是昨天喝的那两杯薄酒?是小
玉无法让人接受的言辞?还是……
我这人不是宿命论者,我相信前因后果,如果不是这么多档子事儿赶到一块儿,我想
我也不会背到这份儿上!
我没打车,我从公司走回了自己租住的房子。
我需要想一想,这些日子发生了不少事,也改变了我二十五年来对生活的很多认知。
三天以后,公司通知我去结算工资,办理交接手续。刘总还算说的过去,让公司给我
多结了半个月的薪水。
大把花钱的日子有可能暂时结束,我目前还不想再去找别的工作,什么工作让我一去
就不用试用期,然后又高薪?
有点累,我需要时间理一理自己的思绪。好在我还留了些家底儿,不用着急挣钱。
在接下来的六天里,我过得混混噩噩的,除了吃和睡,我每天晚上都和我那帮牌友玩
牌——玩梭哈或者打麻将。
我象一头只会赌博的猪。
不过我好象从上小学以后就没有睡过这么多的觉了。
只是把车还回了公司,忽然觉得在倘大一个北京城不太方便,特别是这两年开惯了车
,就象一下子瘸了一条腿似的,总有点别别扭扭的。
有时候玩完牌回到家里,我会想起远在天边的叶子,想起那个让我回味了无数遍的晚
上,想起她美丽的脸,以及那抽烟时的样子。
“给我一支烟。”——那是她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在这句话之前,我们还只是擦肩而过的陌路。
只是,我失去了她。可我又何曾真正得到过她呢?
如果她在我身下呻吟时能暂时让我满足一种占有欲的话,那么当她第二天早上那么慵
懒而又看似习惯地向我伸手要钱时,我还算不算得到过她呢?
既然无从得到,也就无从失去。
这半个多月以来,我的生活和对生活的领悟都有太多的改变,面对我的爱情和前途,
我忽然觉得身心疲惫,举步艰难。
我最后决定,忘了她。
就在做完这个决定的第二天晚上,我接到了叶子的电话。
当时我在打麻将,刚刚和了一把清一色的门清龙,也算是三年不遇的牛X牌了,所以心
情比较舒畅。
电话显示是四个“ 0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喂,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不太真实的声音。
“啊?”
“啊什么啊?我是叶子。”
“你回来了?”
“没有啊,所以才打电话给你,我明天下午六点二十的飞机,从香港飞,估计到了也
得差不多九点半了,你能不能到机场接我一趟?”
“哦哦,没问题,没问题,没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等我吧。拜拜。”
“拜拜。”放下电话我就乐了,我下家的哥们儿催我:“嘿,嘛呢?你丫偷着乐什么
呢?快点,上家打五条了!”
我是个标准的贱货,只因为她的一个电话,我在此之前所做的所有决定就顷刻间土崩
瓦解,而且还会反道行之。
我一边在心里骂自己,一边向其中一个哥们儿借车。我总不能打出租车去接她吧?借
的时候我还问了一句:“你丫车干不干净啊?什么时候洗的车啊?”
结果被群起而攻之,借我车的哥们差点儿把麻将牌塞我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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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玩不代表我不尊重,我不尊重的东西我连玩的兴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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