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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atch (火柴←最佳新人),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给我一支烟(4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Apr 29 21:08:23 2004), 站内信件


我在当天晚上回京后直奔叶子家。

  开了半天门,却怎么也打不开,甚至连钥匙都塞不进去。换锁了?!叶子不是那种小
气人啊!搬家了?不可能啊,除非她不回来了!难道这次她不是为了散心才出去?再摸摸
墙角的花盆底下,什么也没有。

 
  我一屁股坐在楼梯上,怎么也不愿起来。

  忆婷才是猪,留了六个言都没说她们到底去新加坡干什么,她们去干什么呢?要去多
久呢?叶子只是生我气吧?气消了也就回来了吧?

  一连串的问题和猜测在我大脑反复出现,问来问去猜来猜去也没什么好的答案和解释


  我把留言又全都听了一遍,还是没发现。

  有一个010643*****也不知是谁打的,我打了一遍,没人接。

  然后我又徒劳地打了几遍叶子和忆婷的手机,一边打一边想还有什么办法能知道叶子
的行踪呢?

  对了,小云!

  我拎了箱子飞快地下楼截了辆出租车,对司机说:“兰苑国际公寓!”

  在公寓保安的监视下,我按了半天可视对讲的门铃,都没有动静。在我按第四遍的时
候,保安说:“业主不在家,先生您别按了,改天再来吧。”

  “知道9A的业主什么时候回来吗?"

  “对不起,这个我们也不清楚。”

  那天夜里,我坐在灯下一动不动。除了我嘴上的香烟一亮一灭之外,我跟雕塑没有任
何区别。

  我是一座被思念和懊悔纠缠着的雕塑。

  第二天上班,前台交给我一个快件,说:“前天来的,我替你收了。”

  邮件没什么特别,都是厚实的牛皮纸做的,引起我注意的是上面寄件人的名字:叶玲
珑。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有一个存折,存折上是我上班以来所有的工资,一笔一笔,
清清楚楚,里面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的生日。

  ——想来就是密码了。

  除此之外,一张纸上用娟秀的字体写了这么一首象诗又象歌词的东东:

  不是所有的男人

  都不曾哭过

  只因为哭过后

  才失去软弱

  不是所有的女人

  都被你迷惑

  也许在遇上你之前

  她们已经想好要做什么

  不是所有的故事

  都会有结果

  只因为结局之后

  往往失去很多

  不是所有的爱情

  都在刹那间失落

  也许恋爱真正验证的

  就是无边的寂寞

  ——没错,叶子的笔迹!再看日期,是前天寄的,当天签收的。

  我拿着这两样东西,颓废地坐在椅子上,我想叶子是真的走了。但是字里行间,叶子
却始终没有说出她的意图和去向,若不是忆婷的留言,我恐怕此刻会象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了。

  叶子总是这样,欲言又止的,本想在这张纸上发现点线索,却越来越糊涂了。

  那么深那么重的记忆,她说抛就抛得下吗?

  从此每天下班之后我都要去叶子和小云家遛达一圈儿,连周末也没有放过。我象一个
苦行僧,每天从东到西,从西到东,一片一片收拾着记忆。

  连续六天之后,兰苑国际公寓的保安已经认识我了,他们说:“好象业主出门了吧,
先生您也别这么跑了,要是方便的话,您留个字条儿或者电话什么的,等我们见到业主跟
他说一下,放在邮箱里也行。”

  我点头称谢。

  又过去了十多天,叶子依旧没有一点消息,我给耿直打过两次电话,想让他问一问远
在美国的雪儿,可一次他在开会,接了一下就挂了,另一次他没有开机。

  雪儿那么远,怕是叶子也没有联络过她吧?再说她那么倔强独立的一个人,连忆婷都
不知道我跟她那天所发生的事,雪儿恐怕就更不会知道了。

  我只能依然执着地去兰苑,找小云成为了一项艰巨而必不可少的每日程序,后来连保
安都开始躲我了。

  忽然之间,象是她们都商量好了似的从这个地球上集体蒸发了,之前却没有一点征兆


  一天夜里我突然从床上蹦起来,应该还有一个人,小玉!

  或许叶子走之前去看过小玉呢!那么小玉应该知道点什么吧!对,死马就当活马医,
但凡有一丁点希望,我都要试一下。

  第二天中午我给张博打了个电话,张博在跟我嘻嘻哈哈一阵之后,才注意到我的严肃
。张博就不闹了,说:“又出什么事儿了?我哪天得跟你丫好好聊聊,怎么就越来越深沉
了呢?装酷啊你?得,我给你问问吧。”

  过了一会儿他打回来电话,告诉我齐玉琼服刑的监狱。

  隔着大玻璃,我看到了八个月多没见过面的小玉。

  她又瘦了,下巴尖下来,眼睛却大了,头发比我的还短。她整个人埋在号子服里,象
个衣裳架子。

  没有假睫毛,没有黑眼线,没有黄头发,没有露背装,小玉钻华尽褪,却一身的不卑
不亢。

  我的心莫明奇妙的动了一下,按理说我应该恨她,但是……

  她的脸平静地象潭死水,波澜不惊地隔着玻璃看着我,看了半天,也没有拿起挂在墙
上的对讲话机。

  小玉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笑了。

  这一笑,灿烂无比,象是有万道阳光照在她身上。

  然后她把脸靠近大玻璃,眯着眼睛盯住我看,象是要把我看碎了、看化了,看得我不
禁打了个冷战。

  我永远记得她最后的动作——她撅起嘴唇,作势夸张地隔着玻璃亲了我一口。

  做完这个动作之后,她一扭头,看口型是对管教人员喊了声:“报告!”然后她就起
身走了,一句话也没对我说,甚至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

  前后不过两分钟,我忽然从头到尾感觉冷,冷入骨髓。

  说句傻话,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宁愿认识叶子的那天晚上没有带烟,撞到小玉的那
天晚上没有喝醉。

  那么,一切就简单了,叶子既不会在深夜里一次次惊恐地醒来,小玉也不必穿着肥大
的号子服隔着玻璃让我打冷战。

  我不信命,我只相信因果报应。

  一切的根源,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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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玩不代表我不尊重,我不尊重的东西我连玩的兴趣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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