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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vincent (GiGi),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梦在无梦之夜 5
发信站: 大红花的国度 (Mon Jun 26 14:15:19 2000), 转信

发信人: phnliu (phoenix),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梦在无梦之夜8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Jun 18 22:51:33 2000)

 十一月过去了，我与罗曼越来越熟，每个课间都与她聊一  会，对骂一番；我与林琳越
来越陌生，依旧晚上不回家，每天  只在学校里找她一至二次且每次话也不多。罗曼的笑
容越来越  灿烂，林琳眼中有了越来越多的幽怨，我的心也越来越乱。我  
清楚我对罗曼的渴望与日俱增，找林琳的"主动运输"所消耗  的能量也与日俱增，但我仍
感到我对罗曼不是去年我对林琳的  思念，我还是总回忆起去年的夕阳与彩霞。我告诉自
己我依然  喜欢林琳，但我却开始怀疑我喜欢的是过去的林琳。林琳没有  
变，但我确实是生活在回忆里，记忆中的一切都比现在要美，  也许是我变了。但是回忆
又显得异常遥远与陌生，虽然现在林  琳未变，夕阳未变。
      下雪的日子终于到了，我的忍耐也到了极限，一个漫天飞 雪的早晨，我递给林琳
一张纸条，说下午放学在花园见。她看  罢微笑着答应了。一整天我都想着见面的情景，
想象该如何摊  牌，说个清楚。我仍拿不准该怎么说，是建议暂时分手一段，还  
是我澄清与罗曼的关系她讲明与方志刚的来住？不断的远望林  琳，不断的感到虽然我们
已远了许多，我仍舍不得她，舍不得  她的明眸皓齿，舍不得她的温柔依恋。是的，就这
样了，罗曼  是我的朋友，林琳是我的女朋友。就这么告诉她，让二人之间  的误会消除
，隔膜消失吧。
      临放学时，老班突然把我叫到了办公室，在那儿见到了笑  吟吟的罗曼。老班说今
日学校有评优会，选举市三好优干，每班各出一侯选人，经研究我们班推荐罗曼争优干，
我争三好。  心里大骂，却不敢对老班无礼，气呼呼的看看罗曼，她见我没 
好脸，很诧异，随即转过头去不理我，但心里也有些矛盾，毕  竟我一直在保送排行榜上
是前三名，若有了三好的加分，当可  确保北大或清华，若没有这些加分，以后的考试再
遇上不测，  就只能去复旦南大之类了。但很快把这些功利念头推开了，我  
坚信我能凭物理竞赛进北大，干嘛还抢着总分保送的小算盘？  我开始推脱起来，说张明
比我更有资格，更该参选，我还是把  张明叫来吧。老班却劝我不必谦虚，说以我的名气
肯定当选，  而张明在校中无名无望，恐难抢到选票。老班说这话时眼睛瞅  
了瞅罗曼，我立刻明白了这是罗曼想出来的理由。一边感激她  如此看重我，一边愁怎么
这事偏偏赶上了今天。我继续推脱，  说今天没空，并编了理由。老班脸上已掩不住愠色
了，罗  曼忙抢先苦口婆心劝我。发挥出她的口才证明我的一条条借口  
都不是理由，我今天完全可以挤出时间。我抵抗受不住罗曼的进攻  ，又想可以告诉林琳
推迟约会日期，就"勉其为难"的答应下  来。一出办公室，我立刻对罗曼说："Right 
here waiting。  "然后跑回教室，林琳却不在。问她同位王芳，说她的同学方晓  
华叫她去了，我认识方晓华，就去她班里找她，但仍不见踪影。  只好满教学楼转，一个
个教室张望，依然无效。我到心跳的历  害，不详的感觉笼罩在心头，忙深吸口气镇定住
心绪，就再回  教室。林琳仍不在，罗曼却在。她疑问的目光让我看了心痛，  但也只有
再次对她说："Right 
here waiting， Still！"未等  她反应冲出教室，冲向花园，花园在学校西北角，远离
东南角  的教学楼群，与北面的操场也有很大距离，被正在施工的大楼  挡在喧哗地带之
外。我喜欢这里的清冷，当施工大楼不发出噪  声时就常来此读书，下了雪更是与林琳同
游。此刻的花园地上  
铺满了雪，天上飞舞着雪，遍树的琼枝，遍花的碎玉。人很少，  只有几个赏雪雅客，却
不包括林琳。我但觉心头一股苦水涌起，  只想长啸一番，但我再肆无忌惮也不是不懂礼
貌之徒。咬咬牙，  硬生生吞下苦水，再去寻操场图书馆，都没有她。失落的走回  
教室，罗曼正在座位上边背单词边等我。我在她的注视之下，  走到林琳位前，写张纸条
："我有急事。找你不到。可能会晚  些再回来。等我，sorry，又：六点前必到！"。 我
压在她铅  
笔盒下，又再三叮嘱王芳告诉林琳。我低着头走向罗曼，不敢看她。她却浑当没事，笑说
："快走吧，要晚了。"二人一起  到了校会议室。心里乱极了，又是疑惑又是担心又扫不
掉一种宿命感，简直不能思考。罗曼知道我有心事，但并不去打听，  
只是开起玩笑来。初时我根本听不进她的笑话，但我感激她的  好心开始努力倾听时，就
被她逗笑了，也暂时忘掉了烦忧。她  见战果辉煌，就不再进军，转而谈论选举。我问为
什么消息这  么突然，让人准备都没有。一边问一边流露出气愤与不悦。她  
见我又要回到消况状态，就笑着解释：这消息本来说昨天才传  下来，班主任又衡量了一
下，她自己也是下午才知道。她又笑  道："你是有些屈曲，但好在你的成绩与名气都担
保你不会落  选，而且凭你的口才你的即兴发挥也不需要多长时间准备。"  
我望着她半嘲讽半真诚的笑，不知该说什么好，心中又乱成一  片麻，只好摇摇头，却也
不禁露出微笑。
      十五个班共有三十人参加选举，每个人有三分钟发言时间  。三十位侯选人同时也
是选举人，列席的三位领导也有投票权  ，每人选出三位优干五名三好，得票多者当选。
发言次序抽鉴  决定，罗曼抽到十号，我抽到十九号。现在是5:00p.m， 按照  
每人三分钟计算，再去除领导讲话，轮上罗曼时将大约5:45，  轮上我，嘿，怎么也要过
6:00了。我向罗曼不断恳求，并答应以  后为她做三件事（又想起赵敏，又一阵心乱如麻
），她才同意  与我换发言次序。我下定决心，演讲结束就走，什么投票全是  
SHIT，这要可刚好在六点前回到教室。但中国的会议从来都是  压缩饼干，看着短小，一
说扩大了几倍。领导耐心细致的讲解  选举意义，回顾以往成绩，展望明日辉煌......一
号开始已经  5:20。三号是位不次于罗曼的天才，以身试法，一讲就超过了  
五分钟，竟未被打断。四号以后就都学了乖，都拉长时间，  甚至有人突破了十分大关，
被领导警告之后才罢休。不断看表  ，不断着急。林琳望眼欲穿的影像不断闪现。当七号
结束时，  已接近5:55。我忍不住了，一咬牙抢先站起来，说："大家好  
。我是二班的李剑南，非常对不起，我今晚有急事，6 点前必  须走，请允许我现在发言
，可以吗？谢谢！"然后未等领导同  意就开始了演讲。演讲时不断想着一格格挪动秒针
，不断猜测  楼门有没有笑，林琳还在不在等我。想不一定说了些糊涂话，  
因为几次听到满场大笑，看到罗曼皱眉。只用了两分钟就结束了演讲，然后向全场鞠躬，
再次道谦，转身冲出会场。转身时  扫了一眼会场，看到同学疑惑的目光，领导阴沉的脸
色，罗曼  怜惜的面色与关切的眼神。
我猜林琳已离开了教室就直接冲向花园。天空仍飘着飞雪  ，大地依旧琼宫玉宇，我与林
琳曾一起留连的小亭还是在雪中  如公主般静静端座，披着白色的纱巾。可是这里一个人
都没有  。林琳不在，别的赏雪者也走了。呆呆的静望雪园的孤寂，回  
首东面操场上的皑皑白雪、茫茫大地，仰望天空，落雪不断撞进  我的眼睛，但觉得整个
宇宙只有我一个人，但感到无比的寒冷  、孤独。低头看表，刚过六点。正欲一头栽进铺
满雪的花坛，  突然闪过一念头，立刻攥紧拳头，冲出花园，冲向教室。刚上  
五楼突然发现前面两个背影。我呆住了，长发如漆，白衣胜雪  的正是她，林琳；旁边长
身玉立，一直斜视她的正是方志刚。  我想冲上去，但脚步像钉在地下，想大喊一声，喉
咙又似睹住  。二人拐进了教室，只剩下空荡荡的走廊与悬在空中空荡荡的  
心。我慢慢的下楼，心中充满了苦涩。一边无意识的念叨："  她走了，她走了。"一边听
到无数声音嘲笑自己："你真是臭美惯了  ，还自做多情的臭美呢。"我闭上眼睛，手插进
长发，将之弄  
乱，用劲的拨最长的头发。我早就训练过闭眼上下楼，此时却一步踩空了，一下子掉下来
。幸亏踩空之处已是倒数第二阶，我未摔伤，只是脚腕扭了一下。我冷笑一声，睁大眼睛
，狠狠向后甩  
甩乱发，大步下楼。摔了跤，仿佛摔去了压在心头的重担，万分痛苦之中又模模糊糊感到
一丝轻松。我不住的冷笑，又径直  回到花园，踏进草坪，伸直双臂向天，直直的向后躺
下去，跌  进积雪的怀抱，仰望纷乱的天空，又伸出手去抓散落的雪花。 
 突然一个人影来到我视野里，未加思索，就大叫一声："林琳  ！"，然后腾起身来，发
现罗曼面无表情的立在面前。我呆呆望着她，然后仰天打了个哈哈，又苦笑着说："好美
的雪。"  她依然不动声色，眼中流露出我读不懂的情感，淡淡的回答：  
"是的，很美。"说罢直瞧我的眼睛。我避开她的目光，侧头  看远处的操场。静默一会，
转回头来迎上她的目光，与她对视  。我们就这样互相望着，只有飘雪隔开我们的视线，
只有雪花  落地的沙沙声传进我们耳中。看她身上堆满了雪，她却浑然不  
觉，我开始心疼起来，轻声道："走吧。"她点点头，也道：  "走吧。"我心头充满千头万
绪又什么都没想，感到异常的空  荡又感到异常的安宁。走出花园我请她陪我去操场走走
，她却  说还要再回会议室。我心头乱极了，想立刻找个无人的地方，  
又想与她守在一起。脑子一片空白，嘴却纯机械的说："咱们  一起去吧。"她未点头，也
未说什么，我们默默的就一起走向  会议室。
      回到会议室，演讲已接近尾声。我依然神不守舍，罗曼已  恢复了常态。她说我离
开之后，领导发话，要求大家自觉控制  时间。九号想超时，被领导强令结束。她以十号
次序发言罢了  
，就出来找我。我问她如何知道我在花园，她不答。很快众代表发言结束，投票开始，我
反正豁了出去，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我，就直冲领导笑，然后将我的一票扔进暗箱。
      我头重脚轻的跟着罗曼走出会议室，却发现了陈冰。罗曼  抱住陈冰，与她闹了一
会儿，问她怎么会这么"忠心耽耽的等  我。"陈冰白了罗曼一眼，说她在雪地上跑步时，
摔了几脚，  把钥匙丢了。罗曼骂她为何不找，陈冰说找过半小时了，钥匙'  
被雪吃了'。陈冰又可怜兮兮的问罗曼该怎么办的并说现在正是考验罗曼是否有领导气质
是否有大将风度的时候，罗曼笑道：  "你这笨丫头，自己丢了官印倒让我给你办案，还
美其名曰给  我锻炼机会。看来莽张飞也有收严炎的机会。"陈冰亦笑道："  
得了得了，要不是知道你有孔明之智关笑羽之力，如何会等你  达半小时呢？"罗曼继续
卖乖，正色道："我可不是智勇双全  的人。我说过只能带动比我轻的人，今天的天气又
如此绝妙。  咱们先到操场搭个杆杠称称体重，怎么样？"说罢大笑。比罗  
曼高且丰满的陈冰也笑起来了"呸，你就没做过赔本买卖。孔明无力可以激老黄忠啊"说罢
瞟了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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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黑夜更黑的眼睛
怎样去面对
比眼睛更黑的人生
比蓝天更蓝的大海
哪里能包容

※ 修改:·xx12 於 Jun 18 23:40:14 修改本文·[FROM:   202.204.7.235]
※ 来源:·BBS 水木清华站 smth.org·[FROM: 159.226.248.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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