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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vincent (GiGi),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梦在无梦之夜 8
发信站: 大红花的国度 (Mon Jun 26 14:15:31 2000), 转信

发信人: phnliu (phoenix),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梦在无梦之夜8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Jun 18 22:55:15 2000)

 二女对白之时我一直浑浑噩噩。她们说了啥我都听见了， 但却不知道是啥意思。只奇怪
陈冰丢了钥匙回不了家怎么还有 心情笑，然后羡慕这个罗曼党副党魁真有副好性格，没
白跟罗曼三月。心绪仍是混乱不堪，一会觉得应尽早离开她们，一 
个人独处，冷静思索一番，一会儿又感受着罗曼的语笑嫣然， 觉得她像一个是黑洞正渐
渐把我这个游荡太空的流星拉过去。心神 正激荡，发觉二女正看我，愣了一愣，反刍似
的想通了陈冰最后 一句话意思。心中觉得好笑，陈冰也学会了利用我，但嘴上却鬼使神
差的道： 
"黄忠又何必激呢，这种护花美差岂是赶又能赶跑的。"说罢 开始惊讶，过去只有精心策
划才能出口成章，现在怎么油嘴滑舌竟成了本能，难道是与罗曼的即席舌战训练出的？
     二女一起大笑，我看她们在笑，也只有跟着笑，边笑边昂首望天空。一片片的雪花
全化做林琳的一张张脸，有微笑的、有沉静的、有忧怨的、有哀思的。然后想起有日与林
琳出去玩， 她车子坏了，我一边带她一边牵车。一时气向上涌，笑声越来 
越高，渐渐又化为啸声，直冲向天空，大有狂态。
     罗曼与陈冰对望一眼，皆未开口。我们一起来到车棚，然 后二女骑车（陈冰骑我的
车子）陪"老黄忠"，带着陈冰，罗曼 一起冒着风雪骑向东方。雪依然飘舞，不住有雪花
打向眼睛。 路异常滑，前面已有二人连车带人躺在路上。几次骑上冰道， 
我便如杂要一般摇摇晃晃的涉险过笑。初始陈冰不住大喊大 叫，直至上了贼船，每次虚
惊过后都锤我背一下。连续有惊无 险的走了几次"正弦曲线"后她开始大呼刺激，称赞我
的车技。 三人边骑边笑边叫，背着夕阳看着晚霞。现在夕阳已斜至最低 
点，晚霞与阴云纠缠在一起，漫天飞雪弥天阴云却遮不住天边 的一线绯云。红的绚烂，
红的醉人，红的近乎完美，红的令人 心碎，在白茫茫的大地阴沉沉的天空夹击下越发有
种凄丽。北 风从耳边吹过，吹不倒我的车子，却把那一抹彩霞越吹越淡， 
越吹越细，就如绝世佳人独立寒风日渐憔悴。
     当夕阳彻底向黑夜投降，只留万家灯火与夜色抗战之后， 我们到了陈冰家，她向罗
曼挤挤眼睛，诡异的一笑，再向我道 谢，然后邀我与罗曼到她家避避风雪。我笑笑谢绝
了，罗曼也 摇摇头。我与罗曼骑到一个十字路口，停下来。是"依人向东 
我自西"的时候了，我百感交集，唯有傻傻的看她，不知该说 什么。罗曼见我不语，乃笑
道："我谢谢你免了我的冒险经历 ，你谢谢我给了你做英雄的机会。天色已晚，你一定早
就盼着 一个躲起来的机会吧。咱们──明天见！"我摇摇头，不肯说 
再见。先环顾灯火辉煌，再仰望月色蒙胧，最后盯往她。这里 灯火阑珊，月光一部分直
写到她的脸上，染出金色的光彩，一 部分经过白雪的反射，淡淡的在她面颊映上银色的
光辉。雪光 月色里，她的眼睛明亮胜天上的星星，流露出狡洁；双颊冻的 
通红，却倍增妩媚；头发上全是雪，带了白帽；双眼闪着光， 即闪出笑心又闪出情意；
荡漾的眼波如回风舞雪，也舞出她内 心的快乐。我从来没发现她竞也这么美，冲动下真
想抱住她， 但我的车子隔着我与她。我尽力用手  的语气淡淡道："可以 
顺便认识你家吗？"她眼睛一亮笑道："你不怕天黑就随你便 ，只是回家挨训不要怪我懊
！"那一笑中的调皮，那结尾"噢"字流露出的撒娇，真让我神魂颠倒。倘刚才还不 时想起
林琳，还忧喜交集，悲欢各半  ，现在真是全身心的只想 
着罗曼，动脉静脉全消着喜悦的血。我们并骑前行，骑不一会 儿到了一段窄路积雪甚厚
，罗曼骑不动了。我们就推着车走， 听着车轮与脚步"吱吱""叽叽"的声音。几次她的车
子陷进 雪中推不动了，我就再显"老黄忠"之神功，然后我们一起笑。
     我只盼这段路能延长至天边抑或大雪把路堵死了，但这段 路很快走完了，她家也到
了。她抬头指指五楼上闪光的窗子， 说："那儿说是我家。我知道你不会上去，也就不再
虚伪的邀 请。以后你能找来，是吗？"我笑着点点头，仰头看她的窗子 
，再盯住她。她收起所有的狡洁，挂上淡如山泉暖好春风的微 笑，说："我知道你今天发
生了许多事情，你有很多要想。也 许你也很多话想说，若愿意可以现在讲，若不好意思
，我就先 走了？"
     我望着她，心中充满了温馨，只觉所有愁绪都一扫而尽， 也不需要倾诉与发泄。乃
淡淡道："天不早了，你的母亲要担 心你了。"然后板起脸，做老成严肃状，说："来日方
长嘛。 要说总有机会嘛。罗同志该回家了嘛。"她欢畅的笑起来，道 
："你刚参加了评优就沾上了官气，染上了官腔，也不羞。" 我笑道："近墨者黑罗！"。
她又笑道："总不学人优点，真 没出息。"说罢她再凝视我一眼，轻声道："路上小心。 
Bye bye。"我点点头，目送她背影从楼洞中消失， 不禁扔下车子 
，走到她楼下，仰望她的窗户。突然她的笑脸从三楼过道的窗 口探了出来，挥挥手说：
"See you"我冲她一笑， 突然想到 了什么，大喊："罗曼，嘿，问你个问题。"她探出头
问：" 什么？"我仰头高喊："还记得你说你母亲有比'愿者上钩' 
还精彩的话吗？她怎么说的？"罗曼笑起来，大喊："是是是 你还记得？，当时怎么不问
？想呕我啊！现在为什么投降了？ "我张开双臂平伸在胸前，喊道："老黄忠不是刚被孔
明收降 吗？"她笑起来喊道："听好了。我妈曾笑一个土头土脑的朋 
友说：'你这人太傻，我把你卖十次，你还会为我数钱'。" 我大笑起来，正要说什么，她
的脸已消失了。我回头找到车子 ，沿着原路返回。雪已停了，唯有万家灯火照亮我回家
的路， 衬的满天繁星暗了许多。
     从此我与罗曼一起了。Swordman与Romance一起讨论问 题，一起说笑，一起参加各
种竞赛培训，一起在操场上跑步， 一起看属于双方的书，一起听归二人支配的磁带。我
听从罗曼 的"指令"与陈冰等罗曼党人也说说笑笑，相处的很不错。混 
在罗曼党人之中，我头一次有了归属感。感到有了自己的圈子 ，虽然难免想这个圈子是
罗曼给我的，倘离开了罗曼也立刻离 开了这个群体。我也常常放学陪罗曼一起走，当然
也有陈冰同 行。偶而杨大伟也会插进三剑客，组成四人帮，那就更加热闹 
，我家在正北偏西，罗曼家在东北，我们就先向北行。不得不 分手时，就常常编个理由
，如说找亲戚啦、找同学啦、买东西 啦陪她东行。罗曼此时会抿着嘴不言，陈冰就笑个
不停罗曼家 离省图书馆很近，我们也常相约去借书。倘佯在书海谈古论今 ，我们都感到
无比快乐。
     评优结果公布了。罗曼以第二名获优干，我则排第六，失 去了三好。罗曼十分不服
花了许多力气去打听内幕。原来我得 票本是第四，但教导主任（评优会主持）认为我多
次违校规校 记，如上课不听课、迟到、不做作业、留小流氓的发型（他对 
我拒不剪发一直耿耿于怀）等等，且屡教不改，不可做为大家 学习的凯模。选举之日更
是    荒唐，先是扰乱秩序，抢先发 言，无故早退（未讲明原因当然就是无故），后又
莫名其妙的 返回，明显的蔑视官方。他们既认为我不够格，就耍弄花招， 
改三领导投票为五领导投票，又借口我自愿放弃投票权，取消 了我自选自的一票，遂落
成了第六名。知道内幕之黑暗之后， 罗曼气愤异常，非要去讨个说法。我早对落选有心
理准备，也 早对学校领导的险恶用心有估计，反而不怎么当回事。而且我 
不愿罗曼为我出头，显出我们的关系，乃极力劝阻她。当她说 ："咽不下这口气"时我就
说："没有别人能羞辱你，只有自 己能羞辱自己。羞辱是因为自己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
而不是 别人对不起你。教导主任之流此举只是羞辱了自己，我何必与 
他们一般见识，何必帮他们'从良'？斗士已经是满身伤疤了， 再挨一马刀又怎样呢？不
过是多了一点可供自豪的回忆，一处 可供炫耀的功章。"她大骂我阿Q,但也同意就此打住
。
     我不敢见林琳了。下雪后的第二天曾想找她问清楚，但她 请假未到。等她来了，我
又失去了找她的勇气。有时意外相逢 ，我们也只是Hi一声，甚至有几次干脆各自低头走
过，都装作 未看见对方。每次见她总发觉本就清瘦的她愈了憔悴，本就苍 
白的双脸愈发没有血色。有时奇怪她为何这样凄惨，难道她不 喜欢方志刚，还留恋我吗
？难道不是她离开了我而是我离开了 她？我陷入恍惑，但每当此时就想罗曼灿烂的笑容
，就失去了 深入思考追寻的勇气。我还是免不了每偷偷看她，见到常常一 
个人爬在桌子上。方志刚常与她在一起，但二人即便非普通朋 友也远未达到过我与她的
亲密。发觉这些便越觉真该找她谈个清 楚，但终是不敢，只以"二人都到了这个地步，还
有什么可 解释的呢"来安稳自己那颗驿动的心。
     有一天碰上了高勇。正欲与之开玩笑，他却气忽忽的瞪着 我。我问他是我欠了他钱
还是我做了官惹他烦了，他怒道"你 别装傻。"他把我拉到没人之处问我把林琳怎么了。
我心一紧 ，面如土色，忙强笑说没怎么。他啐了一口说那日见了林琳， 
她憔悴万分、伤心欲绝，我却在这里与他嘻嘻哈哈。我心沉下 来，像针一样痛的厉害，
但不愿示弱，乃淡淡说我与林琳  散 了。'散了！'他大怒，说我竟有脸说这个词，明明
我喜新厌旧甩 了林琳，竟用了这个词。我明知他说的有理却也火起，请他把 
话说明白，别只骂人却不说为什么。高勇呸了一声，让我看看 自己现在的神色，演陈世
美简直不用画妆。他说认错了我这个 朋友就头而去。我痛苦的坐到地上，双手捂住双眼
，细想高 勇的话，想林琳忧伤的眼神。我逼自己正视与林琳这间的一 
切，却实在不敢，不愿理情。我疯狂的在操场上跑圈。当我 疲惫至极，我定决心找林琳
说个清楚。但到她位上时已放学 了，她已回家了。第二天我再也没有勇气去找她。
     就这样感受着同罗曼一起欢笑的快乐又体会着对林琳复杂 感情的苦涩，我走过了十
二月。随着时光流逝，我的自我拷问 消失了，林琳的忧怨目光不见了，只有罗曼的笑容
像五月的阳 光灿烂耀人。我完全忘了林琳，全身心的投入对罗曼的迷恋之 
中。只有当某天读到《春潮》时，我才会痛苦的想与林琳的过 去。并怀疑萨宁的结局是
否就是我的明天，又一次我看了一个 不知名的电影，贵族化的男主人公先引诱了一乡村
姑娘，后迎 票了一位贵族小组，乡村姑娘找寻四方最后守在山洞里，憔悴 
而亡。看到乡村姑娘绝望的面无表情，不吃不喝的走向死亡， 我泪如泉涌，猛命捶打自
己。但每到这种时候，我会强硬的告 诉自己：不是我甩掉了林琳，是我们二人散了。高
勇全凭  想象 ，林琳会找到她的幸福。
     新年要到了，我给每个朋友都寄了架卡，包括高勇，但他未回。最美的一张自然赠
给罗曼，还附着自己最得意的几首诗 ，专为她做的词，与一封长长的信。词依《六州歌
头》之格式 ，花了一周才构思成功。自然不理平仄  ，只求一气呵成气势如 
洪──这样比兴铺陈对帐排对都不可省了。上阙讲述'劈风舞， 斩雨行，傲天啸，长发飘
'的自己如何"少年侠气"却"狂人独 憔悴"，豪气中夹着孤独。下阙写仅当我碰上了"面如
莲， 语如弦，笑 嫣然，舞翩然"的她，才真正找到了人生的幸福。罗曼回赠的 
卡片极为精美，也附上三张十六开彩纸，密密麻麻写满了文字 ，文中充满了罗曼式的"噢
"、"罗"、"啦"、"嘻"、" 吧"。文末又附了几首打油诗，一首为描述我的讽刺漫画，一 
首写与我共处的感觉，虽不太工整却独具匠心，虽不很优美却 
幽默诙协。一千次的看卡，读文，背诗，从纸上看到她的笑脸 ，仿佛字中的一个个"噢"
、"罗"是她一张张笑吟吟的照片。
     一直想给林琳一张贺卡，却一直惆怅。一直怀着期盼与恐 惧等待她的卡片，却也未
收到。终于想：自己再孬种也是个男 人，再薄幸也没让狗吃了良心，二人再怎么冷漠也
有过回忆， 不论谁离开谁，总还算个"朋友"。于是匆匆准备一张贺卡， 
短短的写上几行字，再注："赠林琳"。（过去的诗总写"琳琳"守着卡片发了会儿呆，又不
禁附上一张的白纸，写了一 些哀伤凄美的文字，仿佛我失去了她，我忧伤凄凉。写罢不
禁 脸红，但已经粘好了实在不好再撕下来。一咬牙， 我在12 月 30日去将之时偷偷放到
她的书包里。
     12月31日到了，所有人都为晚上的联欢会准备。原先班主 任指定罗曼与张明主持，
恰张明嗓子发炎辞去了主持之位，经 罗曼推荐，老班同意与我与她搭档。我和罗曼一早
就讨论如何 配合，如何串词，如何组织节目。我主要承担现场主持，罗曼 
却身兼二任，又与张明，生活委员等人负责幕后策划，关注采 购，音响、布景等等。
     下午休息时，发现书包里有封厚厚的信。心砰砰直跳，果 然是林琳的。我把它揣到
怀中就向花园走去，刚出门碰上了海 恒──每年最后一天他总要亲自捎给我他的card，
只好陪他在 校园中漫步。他讲了阿霞的近阅，说她与那个男孩分开他们的 
关系。我破例只听不言。他问起了林琳，我支捂一番就混过去 了，他走了，我正欲躲起
来，却碰上了陈冰。她说："oh你可 真是贵人多福，罗曼已忙死了你还如此悠闲。她正找
你呢，没 想到你竟于火烧眉毛之时偷偷开溜。"我耸耸肩，乖乖的跟她 
回到教室。陈冰也真会说，罗曼只是想出几个问题欲与人商讨 ，问了一声："李剑南在哪
？"我趁人不注意，把贺卡从怀中 抽出，放回书包，与罗曼一同忙碌起来。
     联欢会还是蛮热闹的，若非我主持稍嫌过长，可算大功告成。罗曼充分显示了她主
持  的才华，不温不火，所有的临场 发挥，插科打浑都恰到好处，而我显然经验不足，
幽默之时给人耍嘴皮之感，不会 掌握火候，串词时一味走激情路线，倒似演讲。我力求
自出心 
裁的比喻，却多有不当之处，引来哄堂大笑──只有自嘲为经 典笑话。我们俩也分别表
演了节目。罗曼应同学们的强烈的要 求，一展校乐队第一小提琴的风  ，拉奏一曲舒伯
特之"小夜 曲"。她本不喜哀怨之曲，联欢会也不适合"小夜曲"，但她 
曾听我说过我非常迷惑"小夜曲"，一曲罢了，大家都陶醉， 一片再来一个之声中，她开
始为自己为全班弹起比才的"阿来 城的姑娘"，欢快的音乐把欢闹的气氛推向高潮。临结
尾是四男生组成"七匹狼"，唱"永远不会头"。我亦成为"狼人 
"一员，曰"天狼"，另外三人分别曰"海狼"、"独狼"、"恶 狼"、"天狼"起始颇有些忸怩，
越唱越没有保留，最后用略 沙哑的声音喊出最高的一声"永远不会头！"
     晚会结束了，我不找任何借口的对罗曼说要送她回家。我 俩加上陈冰在暮色笼罩下
灯火辉煌里一路走一路笑。常常我创造 出妙语，罗曼大笑，陈冰窃笑；有时二女低语一
声再一起大笑 ，搞的我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只有傻笑。陈冰到家了，告别了 
我们，我与罗曼就放慢车速，体会新年夜迷人的夜色、快乐的 心情。她到家了，她请我"
鉴赏"一下她家。我仔细看她的眼 神，发现她邀请虽绝非客套，也不是轻松的提议。与林
琳的经 历告诉我"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不想再让罗曼为难，乃说： 
"这是一个全家团聚的日子，我改天再拜访伯母吧。"咱们还 是到东面逛逛吧。听我说到"
全家团聚"，罗曼脸上闪过一丝阴 影，但很快又挂上笑容，带我逛附近的小巷。我过去从
未来到 这里对这一片完全陌生，罗曼就一点点说这里是东经多少，北 
纬多少，人口密度多少，空气中含二氧化耐烦碳多少......我 一边笑一边说这里果然是"
造化钟神秀"，也只有这种地灵才 能出Romance这种人杰。罗曼就说那swordman岂不成了
鬼雄？  我说鬼雄也是雄，也强于人奴，罗曼又笑说猫王也是王，蚁后 
也是后，我们真比他们可怜多了。我就说可怜的只是我，并非 王子而是浪子，或是
first knight，而因她本来就是王后， 就是公 主。然后我们就扯起Richard Jale，她说
她十分崇拜他，向往他宽肩象征的成熟。 我叹惜道 我这种小痞子看来没戏子，她就笑我
自甘堕落，并说我现在练 
健美尚来的及。
     我们说笑着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巷，灯火零星，仅天上的星 光指引我们。黑暗与寂静
让我们沉默下来，我们一起望天。我 说："地上的你尽了东道的义务，天上的我再为你做
导游吧。" 然后我指给她哪颗是天狼、木星、五车二，哪几颗是猎户、大 
熊、小熊。我最后指住天狼说："我过去的英文名即叫sirius， 即为'天狼星'，与
swordman, smart, sexy, saturnine同以s开 头。"她听到sexy不禁想笑，但未等她嘲笑
我，我继续道：" 每天我仰望星空，凝视天狼，都有种家的感觉，闭上眼就感到 
一种强磁场将我拉过去。你过去说我如天上的浮云，总是漂漂 荡荡，也许是天狼的吸引
抵消了地球的重力。我过去曾经，   对林琳说过我天生就是个浪子，没有什么是我的根
，没有哪里 是我的家，我只对天狼有种归属感，也许我是所谓'狼人'吧 
──但你不用怕，今夜并非满月。"罗曼凝视着天狼插话到： "我不喜欢流浪的日子，我
希望有根的感觉，我也希望你能从 天上落回地面，浮云化雨，浇灌地上的花草树木。"我
笑笑， 想到她说的Richard Jale，不禁涌出一阵莫名的苦涩，我刚才 
正想继续说："我追寻天狼很久，现在才发现你就是那全天空 最亮的天狼！"只好说："大
地上有芳草凄凄，天上的浮云自 然会投奔她的怀抱。"心中想：我真的要为罗曼改变自己
吗？ 我不是已经被她改变了吗？她脸上挂出月亮一般蒙胧的微笑， 
眼中闪出星一样的光芒──但不是天狼的寒光，更如金星的明 亮。她不再说什么，静静
望着我。我感受着她的纯洁如玉── 这是她从来隐藏的，她从来只表现出热情如火。我
忽然心中充 满了温暖，就像三月的阳光晒在身上，我心中无比安宁，安宁 
中打算告诉她我要用一生去保护她，去使她幸福。但我一开口 她就把手指放到嘴上，示
意我保持沉默。
     我们就一直四目对望，我仔细的研究她脸上的每一处棱角 ，每一条曲线，越发感到
不可抗拒的魔力笼罩住我，越发受到 心底涌起的想抱她吻她的欲望。但我突然想起我也
曾这相看过 林琳，也曾守住她涌起这种感觉，然后想起她给我的贺卡── 
我从晚会开始就忘了这件事，我的理智恢复了，我从魔法中解 脱出来，我用尽可能随意
的口吻说："夜色已深，你的你母该 骂你了：'这个疯丫头，节日里也不回家，让人拐走
才好呢？ '"她听了这话先是一怔，就像刚从梦中醒来，脸上又一掠过 
一丝阴影，就像风吹一片阴云挡住了月光。但风立刻又吹走了 阴云，"云破月来花弄影"
她笑着说："你这个大骗子，还有些 自知之明。"说罢刚想笑一下子却脸红起来。这种羞
涩是从来 
不属于罗曼的，她只有大方泼辣，只有大笑大嚷，只有快言快语，她从来没有过这种小儿
女情态，但她现在却脸红了， 就像我也居然能不好意思。我感到自己的防洪阵势实在不
敢看 她，轻轻道："大骗子也害怕被人拐卖啊。"只听她轻笑道： 
"谁希罕你了，拐了你也卖不了一分钱！"我侧眼看她，她的 羞涩已渐渐隐隐去，已挂上
怜爱的微笑。她看出了我的局促不 安。乃轻笑道："咱们走吧。"笑声如黄莺出谷，清脆
明快， 又如乳燕回巢，宛转轻灵。我不敢说话，只用所有的力气加筑 防洪工事，只是默
默地陪她走。
返回她家楼下，她笑道："我们──明天见。"我也微笑 道："明天见。"她打量了我一番
，说："你鞋带开了。"我低头一看，却发 现她在骗我，再抬头时，只能见到她的背影了
。当她的声音" Byebye，See you, so long, sayonala"传来时，她的倩影正消 
失在楼洞中的黑暗里。我仰望每层过道的窗户，盼能等她探 出笑脸。看到她的窗户由黑
暗到亮起柔和的灯光，我把那片柔 和的光采摘下来，紧贴到心口，踏上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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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黑夜更黑的眼睛
怎样去面对
比眼睛更黑的人生
比蓝天更蓝的大海
哪里能包容

※ 修改:·xx12 於 Jun 18 23:22:57 修改本文·[FROM:   202.204.7.235]
※ 修改:·xx12 於 Jun 18 23:40:03 修改本文·[FROM:   202.204.7.235]
※ 来源:·BBS 水木清华站 smth.org·[FROM: 159.226.248.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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