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ing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vincent (GiGi),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梦在无梦之夜  10
发信站: 大红花的国度 (Mon Jun 26 14:21:04 2000), 转信

发信人: phnliu (phoenix), 信区: Literature       
标  题: 梦在无梦之夜10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un Jun 18 23:01:47 2000)

一月二日阴天。
     我很早就来到学校，期盼在见到罗曼之前先见到林琳。但 罗曼比我还早。她见了我
，眼中闪出笑意，站到我面前，说： "来的好早，是不是想见我，一分钟都等不及了？"
这时我们 周围没有别人，她就压低声音这样说。我心痛的厉害，身子都 
颤抖起来，不敢看她只是说一声："你早。"就推开她到自己 座位上。她见我如此冷淡，
不由吃了一惊，来到我位前，问我 是否身体不舒服。她越这么关心，我越是难受。现在
已经把所 有痛苦赶走了，只求能怎么摆脱她，乃粗暴的说："是啊，很 
不舒服，能不能让我静一会儿？"她的脸一下子红了，眼中闪 过惊奇与伤痛，但却未说什
么，回到了自己位上。我偷偷看她 ，她做出看书的样子，但五分钟过去了，她的书一页
未翻。
     一会儿林琳来了。我取出事先写好的纸条，再看了一遍： "林琳，我回来了，中午
放学等我，咱们一起走。剑南"咬了 咬牙，拿起纸条，站起身，从罗曼位前走过，到了林
琳面前。 她真是憔悴，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了，风一吹就能把她吹走。 
她面色真白，惨白如鱼肚，如死人的样子。当她见到我，脸上 涌起一片红潮，也让我心
中涌起无限怜爱。我把纸条递给他， 静静站立等她看完。她看完眼中露出惊谎的神色，
摇了摇头。 我急了，问她为什么摇头，她说不懂我什么意思。我说我已经 
写的很明白了，你应该能懂。她的同位等人此时陆陆续续来了， 见到"久违"的我，不禁
面露惊讶。我一不做二不休，不管多 少人来人往，就是站着不动紧盯住她，她先是低下
头，然后抬 起头来说好吧，中午见。我离开她，返回座位，路上不敢看罗 
曼，但还是不能自己的偷看她，见她的目光正盯着我，忙转开 自己头，加快步伐回到座
位上。
     我此时心虽痛苦，头脑却异常清醒。我的举动有极强暗示 性，新年一节课未上罗曼
与林琳就知道我的心意了。平常早自 习我与罗曼会轮流到讲台上领大空读英语或讲公众
疑难题，今 天我是肯定罢工了，罗曼也铁下心来与我比拼。好在这是新的 
一年第一天，大家都盼着自由的聊之，都没在意今早的反常。
     上课时我像往常一样根本没听课却未像往常一样捧一本书 ──我明知道任何书都看
不下去。我不住的偷眼扫林琳与罗曼 。林琳看起来很镇静，依然专心听讲。罗曼却明显
静不下心来 ，把她桌上的书一页一页的翻，几分钟就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 
页。她有几次偷偷回头看我，与我目相交，这时我就慌忙避开 ，她见到我的怯懦，也收
回她的目光。
     我不想面对罗曼可能发动的进攻，每节课一结束就冲出教室 ，到楼下游荡，听上课
铃响再回来。但还是下第三节课时被罗 曼叫住了。她却未多说什么，只送给我一本书是
《第三帝国的兴亡》，前些天与她一起游省图书馆，我为找些书花了半小时， 
最后却得知它被人借走了。罗曼此时牙紧咬着下嘴唇，让我看 了更是心痛。但我既然决
意已定，就算出了所有的伤痛，就绝 不会为了心的反抗而改变脑的旨意。   我接过书，
   说了声 thanks，就冲出教室。
     终于等到了放学。我想立刻就去找林琳，却又想罗曼走了 再说。但罗曼就是不走，
与陈冰一起说说笑笑。我看她们说说 笑笑，不禁颇为失落，为罗曼如此坚强而感到失望
──虽然我 一直盼她坚强的挺过去，但"挺过去"不是"不在乎"。再看 
林琳，仍旧静静的看书，一点都不急。很快陈冰走了罗曼却仍 呆坐在座位上。"埋头"、"
专心"看书我预感到不妙──她 与陈冰总是一起回家的，二十分钟过去了，许多中午留校
的人 已吃完了饭。我明白自己总是抗不住罗曼，她即不肯走我是熬 
不过她的。乃咬咬牙，站起来，迅速收拾好书包，快步从罗曼 位前经过，走向林琳。林
琳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收拾书包。 我们一起走出教室，谁也未说话，谁也未看罗曼
一眼。
     我们上了路。我提议"去老地方吧。"然后我们沉默着到 了那商店门口。时值正午，
端详商店已关了门。冬季的太阳虽 处于正午也略显惨淡，阴云在空中飘来飘去，北风在
地上呼啸 横扫，更平添了些萧索。林琳显然很怕冷穿了许多衣服，外面 
是件白色的大衣──那正是过去我们同游雪园时她的外衣，当 时我曾说不知是雪白还是
他的大衣白抑或是他的肤色白。
     我沉默了一会儿，见她始终低着头，就先开口道："我回 来了。"
     她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像要从中读出我的心情  。她摇摇头说："何必呢？你自
去天空飞翔，何必这样？"眼中流 露出凄然。
     我一时无语，但很快接口道："林琳，听我说，我从来没 想远走高飞，我只是以为
你不愿跟我流浪了才流落到远方。现 在我一切都明白了，浪子又回到了家乡。林琳，愿
凉我好吗， 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走了。"
     她惨然一笑，道："真的吗？"
     我伸出手扶住她的肩膀，盯住她的眼睛，从眼睛里仿佛能 看到一潭清泉，本已渐渐
干涸，现在却开始等到了雨季。我晃 晃她的肩膀，说："当然是真的，琳琳，相信我。我
说过要用 一生的力量去使你幸福，我永不会忘的──难道你忘了吗？"     
她摇摇头，然后起立视我。突然她脸上闪过一丝凄凉，转 过头去。我伸出手捧起她的脸
，强制性的让她面对我，柔声说： "林琳，真心对不起，愿凉我，好吗？"她闭上眼睛，
泪水从 面庞上流出来，然后睁开眼睛轻轻说："'Love  Story '中 Jennifer说过，Love 
means you never need 
to say sorry。 剑南，没什么可抱歉的。我本来想对你说抱歉的，但都不必要 了，我点
点头说："是的，没有必要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 开了，我也再不会疑神疑鬼了。（说
到这儿，知道自己在撒谎 ，但依然面不改色。）琳琳，我们会回到高一的。天气预报说 
又要下雪了，我们去花园赏雪吧。不用等放学了，只要有空我 就去邀你，好吗？"
     她点点头，想笑一笑，但忍不住又闭上眼睛，任泪水流进 她的嘴里，脖里。我轻轻
伸出手指为她拭去泪水，心想按电影 中的情节应该吻她的。她依然闭着眼，说："剑南，
不用擦了 ，我想让它流个痛快，我好快活。"
     当她止住泪，便睁开眼睛贪婪的看我。本就明亮的双眸更 加澄澈，就像雨后的涓流
，就如抹上油彩的玉石。她说："剑 南，我真怕你在骗我，真怕你几天后，几小时后，就
又离我， 但就算是骗我，我也情愿了。剑南，我在学校里已下定决心了 
，决不再心软，决不会向你投降，决不帮助你犯错犯傻，但是 我没办法。我不知道我做
对了还是做错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怎 么做。剑南，答应我，倘你后悔了不要怪我。"
     我  忙捂住嘴，替她擦干所有残余的泪，并趁机将手移开 她的面庞，说："别胡思
乱想了，只要记住：我回来了。我一生做过许多决定，有正确的，有错误的，有指引我走
上大道的 ，有令我后悔万分的，但这个决定我永不会后悔。让我们忘了 
过去，明天会更好。琳琳，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
她点点头，第一次笑出来。笑容里同时带着幸福与凄凉， 仿佛月光被乌云挡住一部分又
透过一部分。她的双夹那么瘦削， 又被冷风吹的透红，让人看了难受又怜惜。她的鼻子
细长而清 秀，不住耸动，显出她内心的激动。她的眼睛从来没如此美过， 
我简直无力形容，简直要为之至息。凝视着她我不禁痴了，心 想："她是这么美的公主，
我如何能抛下她，罗曼哪有她美？ 我干嘛还总想着她？忘掉罗曼吧，拥抱林琳吧。海恒
说的对， 珍惜我的拥有。我已有了金旷，为何还去收购美元？林琳这么 
美，又待我这么好，我还想别人干啥？是的，我会的，一定会 的，我一定会比过去加倍
珍惜她，我再也不能让她受苦了，我 要让她胖起来，脸色红润起来，我要让她只有欢笑
没有忧愁。
"你想到她了？"林琳轻声问，嘴角挂上一种嘲弄的微笑 ，但挂不住眼中流露的深情。林
琳好像怕提"罗曼"这个名字 ，总是用"她"来代替。这也好，我也只用"她"。我凝视林 琳
道："是的。琳琳，我现在看着你想到她，才明白对你的感 
情与对她的是完全不同的。我对她只是一种朋友的投机感，就 像对海恒、至文、高勇。
唯有你，谢谢，你才会今我魂牵梦系 ，魂飞魄散，神不守舍。"
     她撇撇嘴，笑起来，眼中充满了嘲弄之意，但也有快乐。她 笑道："你就会讲故事
，好像人生就是个故事。反正你总有话 说，我也懒的揭穿你的谎言了。我可不想听你背
诗，看看吗， 到勉强可以。"
     我谈谈笑笑说："那你以后可倒楣罗，将来可要做好时刻 听我背诗的心理准备噢！"
说这话时只想着以后会守着她，说 完了才猛的发现这完全是罗曼式的"罗噢哟"语气，不
由胸口一痛，像被大锤击打一下，脸上却竭力隐住这份痛。好在言不由 
衷，眼睛与嘴配合说谎早已成我的吃饭本领，林琳并未发觉我 脸上瞬息即逝的痛苦，道
："好像你过去没背过似的，我啊 ，早就习惯了。"
     我轻轻道："那就好。"然后转开视线，望望天空一下再 望望她。一时二人无言。我
又说："你觉得我很会讲故事吗？ （一下想到了与罗曼互讲故事的情景）也许我将来真会
把我们（我此 
时想林琳听不懂"我们"这个词的含义）之间的事当做故事讲给人听，譬如我将来的──哥
们儿，（本来想说"儿子"，临时 改了口）她笑起来，道："就仿佛别人都像我一样傻，只
你一 个会说话。"
     又扯了一会儿，我送她回家。路上互扯些没有对方的日子 里双方的际遇，我尽力少
扯让她说，她尽力不说感情只说学习与生活。到她家时已至１点半。她问我是否还回家，
 我说直接回学校，她让我等她一会儿，说她马上来。我答应了 
望她飞快的远去，当她的背影消失，我默默走到一棵大树下。 我坐到树边地下，双手捂
住头埋在腿里，不断的深呼吸，咽口 水。浑身真是乏力，过去三天只睡了不到六小时，
这顿中午饭 也没吃，而且今天一直保持精神的高度紧张。心里一片浑乱， 
眼前不断冒金星，但大脑却出奇清醒。我无比清醒的明白：决 定一但做出就永无更改了
！一小时以前我还可以反悔，还可以 全身放松的躺在水中，任由罗曼的重力拉我顺流而
去，但现在 我已没了退路。我已彻底回到了林琳身边，我要全力对她好， 
尽力忘掉罗曼，尽力让罗曼忘掉我。脑海里不断的重复这些声音，已没有力气伤痛了，只
是全身心的感到疲惫与无奈。然后 尽量使自己快乐起来，回忆高一的美好晚光，勾画林
琳美丽的 线条。
     当我抬起头时，林琳已站在我面前。我腾起身来，问她何时到的。她淡淡道："刚来
"。脸上有种我不懂的表情。突然 她问我："是不是想到她了？"我摇摇头，脸也一点儿未
红， 因为林琳来的时候我是在回忆高一。她凝视我时尽力显的轻松的 
说："剑南，现在你还可以反悔，我不怪你。我不愿你有一丝 一毫的违心、痛苦、束缚。
剑南，要反悔就快说，过了现在可 就不许了！"我微微一笑，笑的极度疲惫，懒的装出认
真的样 子，懒散的说："oh,林琳，别无理取闹了。再不相信我， 我 
可要走了。我饿。"她低下头，轻声说："我不该说刚才的话 。"然后抬起头，笑容已经在
粉颊上涌起，用愉快的声音说： "给。"说着递给我一个汉堡包。我接过来，想说声
thanks又 没说，问她："你吃了吗？""你猜呢？""我喝了十分钟西 
北风，你自然吃了十碗人参汤。""你这人真没良心，就爱气 我。"说着，她拉我走到树下
的台阶上坐好，从书包里拿出两 大瓶可乐，三个汉堡包，两条火腿肠。我心里涌起一阵
温柔， 感到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了，感到所有的痛苦都值的，此时此刻 
全心身的感激林琳，怜惜林琳，没一丝一毫想起罗曼了。
     我问："你怎么对你父母说的？"她笑笑道："实话实说 。"然后她说上两个月她根本
无力隐藏心情，她的父母都知 道了，她的母亲还多添了许多白发。我听后又是怜爱又是
内疚 ，想说sorry，又想起她不让我道歉。 林琳也意思到说的太多 
了，就说："我父母知道你又回来了，都说：这小子还没坏透 。"说罢笑起来。我只有跟
着笑，而笑里的苦涩只我自己能觉 到。林琳见我把我的一半食物，一扫而光，就把属于
她的一个 汉堡包给了我，任我推辞，她只说吃饱了，我熬不过她，就吃 
下了第三只汉堡包。当我们吃完忽忽起身回学校里，刚好踩着 铃声走进教室。
     下午突然下起雨来，我的心情奇怪，老天的心情也诡魅，竟在这种寒冬下起了雨，
而不是雪。我看着雨浠浠沥沥，感到雨 水与泪水一滴滴都打在心头，但我没有精力再伤
感了，数着雨 声我在课上睡着了，下第一节课后，我被吵醒了。虽只睡了 
半小时，全身却倍增了许多力气。我不愿意呆在教室里，我想 淋一会雨，就走出教室。
但走廊上却碰到了罗曼。她面色如常 ，正与几个同学嘻嘻哈哈的走。我们迎面相遇，又
擦肩而过， 谁也未理谁。我想Hi一声，但嗓子被堵住了。我忍不住偷眼看 
她，她却根本没正眼看我，我气跑到操场上，躺在沙坑里，一 动不动任由雨水浇湿我的
全身。很久以后我返回教室，课已上 了一半。我撒谎说上厕所去了，说完就后悔，想到
《围城》中 关于撒谎的妙语，明白自己现在连谎都不会撒了，真是落魄到 
了顶点，果然全班哄堂大笑，老师也面带怒色盯了我一眼，但 她却未再追问──也许她
早习惯我的疯疯癫癫的，认为我不可 救药了。回位时还是不能不偷眼看她，她还是低头
看书不看我 一眼。我一边为她的"坚强"而欣慰，一边再次明白：我与她 普通朋友也做不
成了。
     下了课立刻外冲，却听到有叫我名字。是罗曼。但我却未 停步，一直冲到厕所。我
上课时即想到了此招，因为１、这里 最安全，她绝对找不到。找个坑一躲，除了臭气没
什么能打 扰我。２、为刚才的蹩脚谎言做修补。耳听尿声，鼻嗅粪气， 
不禁觉的好笑，swordman竟成了如此的丧家之犬，莫非是来练 "出恭剑法"？我猜测罗曼
为何会叫我，也猜测我如此躲躲壁 壁林琳是否会伤心。脑子很乱，没法思考，又想在这
里想她们 太不雅了，我虽没有形象，也没论落到这个地方。乃大笑一声 ，走出厕所，跑
进操场。
     现在依然下着雨，操场上人极少，没一个认识我的人， 真好，一直想躲开所有的人
，现在真的孤单了又想找个人诉诉 苦，但没有谁可以找。不想去找高勇，他安慰不了我
。也不想 找杨大伟，这个混帐，昨天竟不在家，不想见林琳，见了她只 
会更费力不会轻松一些。不敢见罗曼，见了她能说什么？游荡 了一会儿，淋够了雨，还
是找到了至文，拉他去校图书馆上自 习。他见十分懒散，又一副落汤鸡的样子，很为诧
异，但知道 问也是没用，遂不问一字，但任由我带他走。我们在图书馆的 
走廊里，我清他随便说，只要能让我更兴趣就好。他就淘淘不 绝的讲起他要买computer
的计划。他说他打算计算机系，打算 开电脑公司，拉算成立中国的JBM。他的雄心勃勃感
染了我，  暂时让忘了烦恼。
     一直磨到图书馆赶人，又独自去操场逛。我想顺便到花园 坐坐，但怕有人会在那儿
等我。天色渐黑，阴云加密，但雨成 了中雨，我返回教室。大多数人已回家了，教室里
人很少。林 琳在位上看书，我们说好让她等我的。罗曼正与陈冰等几个罗 
曼党人讨论问题，因为放学了，她们就不管不顾的高声争论， 还不时迸出笑声，而所有
笑声中最响亮的正是我最熟悉的。心 中不知是啥滋味，但我还是走向林琳，道："Let's 
go。"她 点点头，开始收拾书包。我返回座位，路过罗曼，依然控制不 
住自己的眼睛。她竟瞟了我一眼，还带着笑，然后就像未看见 我一样重新与陈冰讨论。
她的笑是对陈冰的，与我无关，但我 却感到极度的压抑，觉得她我的自以为是，自做多
情。我一声 不响的收拾好书包，抬时时见不到林琳，立刻明白她在门外等 
我，就大步走出教室，出门时我突然听到陈冰大叫一声："瞧 我真笨！"然后罗曼党人的
讨论声一下子消失了。
     我找到林琳，与她一起走向车棚。林琳有伞，但她却非要 陪我淋雨，我也没法子。
她借机劝我以后不要再傻乎乎的淋雨 ，我笑而不答。车棚里漆黑又空荡，静的有些可怕
，我们都不 说话了，但听到雨声哗哗寂静里忽听到背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喊 道："李剑南
，站住。"
     心猛的抽紧了，转过身，见到雨中笑吟吟的罗曼。雨水打 湿了她的脸，她的眼却在
水中更发散出一种光彩。我一时百感 交集，即为她的笑脸迷乱，又提醒了自己要顶住。
突然想到赵 敏，心中叹口气，然后告诉自己：你绝非张无忌。我看看林琳 
，她很沉静，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这微笑给了我力量，让我 坚信从来赢不了罗曼的我
这次一定会打败她的进攻。
     我直视罗曼，冷冷的问："有什么事吗"？
     "是的。"她依旧笑着，声音却有些冷。
     "是班主任叫我？"还是心虚，还是想免战。
     好摇头不语。
     "去学校开会？"  依然摇头
     "你有事要还我？"    "NO！"
     "那是什么事？"我明白该面对的终归是逃不掉，这一虎 不是罗曼被我打倒，就是我
趴到她的脚下。这一战已不可避免 。我想躲，但她的性格让她直来直去。我又何尝是缩
头乌龟了 ？何况我一再退缩林琳会如何看我？
     "你跟我来"。她说罢扭头就走。我望望林琳，冲她笑笑 ，说："你先走吧。"她却说
："我在老地方等你。"然后她 也味说啥，骑上车撑起伞径直走了。
     我再看罗曼，她已在雨中走远了。风雨中她显的甚为单溥 ，不同让我怜惜──这是
我第一次感到她的"弱"，第一次对 她有"怜"的感觉。我咬咬牙，攥紧拳，追上她，然后
与她并 肩走着，打定主意绝不先开口。
     她也不言，只是像以往那样快速的走。她把我带列花园， 这个我找林琳    却被罗
曼找到的花园，这个我永生难忘的花 园。
     夕阳已经很斜了，一抹残红透过重重阴云，把花园染上淡 淡的粉色，照的雨中的广
场更显空旷。操场上没有人，但东边 的天空却几只乌儿，在雨中飞。我不知是什么鸟不
怕被雨打湿 翅膀，只觉每只鸟儿都是我的兄弟。鸟儿向落日的方向飞过来 
，也渐渐到了我们头顶。花园里没有第三人，只有冬青与松树 与我们做伴。花园西北角
有几株梅花，为    的花园添上一分 生命的气息。但梅花我是不敢看的，只是仰望飞鸟
。
     "那飞鸟多么自由！真是羡慕它们。"罗曼随我一起望天 ，不由轻叹。我没想到她能
猜到我的所想，也没料到她竟这么 起头，有些不知所措，只有应道："是啊，我一生唯愿
做飞鸟 ，却没有翅膀。"
     "其实它们也很可怜，孤零的飞来飞去，没有家没有根没 有支撑没有挡风遮雨的壳
。我宁愿做花园里的冬青，越冬越青 ，或是山巅的松柏，顶天立地，无畏风雨。"
     "那很好啊，你肯定可以顶天立地的。但我从来都没有根 ，也未想过被根拴住。"
     "我不明白什么叫从来，也许是从昨天以来。你去年的话 你大概忘了。你没有根也
就没有支撑，不立地也顶不了天。"
     我沉默了，淡淡笑笑后说："我没忘掉去年了话，我去年 说过：一个人的性格与生
命不是自己选择的，一个人有一种活 法，没人能强迫他改变。"
     "但你去年也说过，一个可以自己改变自己。"
     "是的，我说过，但要那人不愿改变自己呢？"
     我认为我飞的很好，我就像张雨生的秋天的树：人间的繁 华，我从不羡慕。
 
--

比黑夜更黑的眼睛
怎样去面对
比眼睛更黑的人生
比蓝天更蓝的大海
哪里能包容

※ 修改:·xx12 於 Jun 18 23:39:44 修改本文·[FROM:   202.204.7.235]
※ 来源:·BBS 水木清华站 smth.org·[FROM: 159.226.248.160]

--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charlies.bbs@smth.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