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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cowlyKnight (思念远方的爱人),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沙屋（六）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May 13 13:02:21 2003)



                                         六、
    自从出道以来，我一直恪守"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个古老的训诫。我没有理由，但我

知道这样做是对的。我刚刚进入老总阶层时，我担任一家香港人开的房地产公司的总经

理。香港人是最现实的，同时在个人生活方面他们从来不虚伪做作。为了笼络我，老板

亲自为我招了个堪称绝色美女的大本毕业的秘书。而这位秘书女士似乎也很"上道"，总

是有意无意地撩拨我一下。当时我老婆还没来海南哩！我的做人原则起了决定性作用。

工作就是工作，同事就是同事，我从来不相信一个人可以同时干两件事情。所以，当我

的秘书最终睡到我老板的床上，我老板因为我的敬业精神而在同行中间大加褒扬时，我

明白我做的是对的。用香港人最喜欢的逻辑来说就是：我是来赚钱的，不是来泡马子的

。
    在校友会里，我自然是小师妹们关注的焦点之一。说实话，我想都没有想过要在师

妹们中间找一个情人，甚至连找个师妹红粉知己的想法都没有。我再怎么荒唐，也不希

望影响到我的家庭。
    这就是我和老唐的重大区别之一。老唐在校友会成立不到半年的时候，就把中文系

一个师妹的肚子搞大了。气得我当时差点跟他翻脸。后来还是那个师妹自己承认一开始

是她勾引的他，老唐才免了爆掉两颗门牙的痛苦。再后来，我让我一个关系不错的、并

非明大校友的姐妹带那个师妹去做了流产。在那个师妹做完流产后，我专门约那个师妹

出来喝茶聊天。在我们这次聊天以后，我心里对老唐的怒火才真正平息。
    我永远记得下面这段对话。
    "海南的确只是男人的世界，你来之前也应该知道的，那你为什么还来？"我问。
    "挣钱呗！还能为了什么？"她无力地轻声回答。
    "你找他就是为了钱？"
    "你这么看我？"她抬起美丽的头颅，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我。
    "别那么凶好不好？我当然知道成功的中年男人对你们这些女孩子来说最有魅力了，

更何况他和你还是师生关系。学生对老师最容易崇拜了。"我一边说，一边捏了捏自己的

鼻子来掩饰心中的尴尬。
    "别骗我了。我也不会再欺骗自己了。我的理想一直就是能够背着一个简单得不能再

简单的行囊，自由地周游世界，用我的笔把我所看到的每一处美景写进我的心里，让我

带着这一身的美丽完成我的一生，直到走向坟墓。可是毕业前夕我才认真地想过这个问

题，我最终还是承认一个现实：没有钱，这个理想不可能实现的。所以，我选择了到公

司打工。可是，我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单女孩，要挣钱谈何容易。每当我流露出收入

不高的烦恼时，我的老板甚至我平时当大哥哥一样看待的男性朋友都会那么暧昧地向我

暗示着那种事情。因此，我在短时间内就换了好几个公司。虽然我的收入没有很大变化

，但至少我还算心安理得。可是，我的理想很快就在我的心中淡化了--我感觉得到的。

我被繁忙的工作压得抬不起头来--你想啊，我一个月也就两千多块钱，要交房租水电费

，还要吃饭穿衣，我们女生总还要打扮一下吧……"，忽然，她抬起头来怯怯地看着我，

"我是不是太罗嗦了？"
    "不是，这几乎是每一个来海南的人都要经历的，因为毕竟带着大把钞票来海南的人

太少了……"
    "可是你们是男生啊！……"话没说完，她终于忍不住趴在茶几上痛哭失声。
    我那时候鼻子酸酸的。她说的我全明白。所以，我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哭。如果我不

是刻意保持师兄身份的话，我一定会陪着她大哭。
    良久，她慢慢地停止了哭泣。忽然，她笑了，那一瞬间的凄艳在我心中永远都抹不

去了。事过多年，我还常常会想起已经忘了名字的她那带着几分学生的清纯却又似乎大

彻大悟的笑容。
    "其实唐老师对我真的不象你们猜测的那样，他真的很好的。"她歪着头，若有所思

地说。
    在那一瞬间，我忽然好希望她就是我的女人，这样我就可以一辈子呵护她。
    我知道，老唐这个人其实还是很善良的。他经常莫名其妙地帮助别人而不索求任何

回报--不仅限于女生。
    果然，师妹说："有一次和唐老师聊天说到我在学校的想法，没想到第二天他就叫我

去他那里取钱，还说，现在他可能帮不了什么大忙，但是，让我到欧洲、北美洲和夏威

夷去逛一趟的钱他还是出得起的。我当时都傻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她低下头，咬了

一下下嘴唇，然后说，"他还开玩笑说，以后我做自由撰稿人得的稿费他要提成。"我分

明从她眼里看到了一丝甜蜜。
    "那天是我找他喝酒聊天。他没想到我的酒量这么大，结果他喝醉了。是我打车把他

送到酒店，后面也是我主动的，可能我也喝多了吧！……"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这时

我才恍然大悟，老唐毕竟是很精明的人，为什么当时居然没采取措施。
    "我也知道他有家庭，但我从来没想到要破坏他的家庭。前几天看了一本书，说国外

的社会学家研究说，女人的确有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报酬报答男人的倾向。我大概也是这

个心理吧！因为在这之前，除了我父母，没有一个男人象他这样理解我，关心我的。"
    如果我现在是在旷野，我一定会仰天长啸，把我心底里积压已久的愤懑和悲壮喊给

苍天。
    我和老唐的钱来的太容易了。也许我们早就忘了生活本身是苦难的这个事实。
    后来，老唐一口气拿了四十万，还找了一些过硬的关系，把那个女孩子送出国了。


    师妹走之前的一天，老唐、我还有那个师妹在一起聊天，自然谈到了师妹的去向。

老唐期期艾艾地说要给那个女生一笔钱，让她出国，实现她的理想。可是我们那个小师

妹忽然倔强地说："我不要你的钱了。中国还不是一样有名山大川？我这辈子能看过来就

不错了。"我说，你这么做岂不是对不起自己的理想？老唐也是真心要帮助你的，云云。

整整说了一个晚上，直到最后我说如果你留在国内对老唐也不好这样的的话时，师妹才

同意接受老唐的安排出国
。    至于怎么安排的，我也没再问了。因为我怕再见到那个师妹。根据老唐平时的片言

只语，好像他们还联系着。不过老唐说起那个师妹的口气和说起他的情人时完全两样。

我知道他可能一辈子都会内疚下去了！
    但是，尽管我们做得很隐秘，老唐和那个师妹的事情还是在校友中间传开了。弄得

老唐好几次校友聚会都不敢出来讲话。这还不算什么。老唐的老婆最终也知道了。毕竟

是大家闺秀，倒是没怎么吵闹，但他们俩也冷战了很长时间。而且，可能因为我在中间

参和的缘故，我到他们家拜访时，他老婆的脸色也没有以前那么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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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djure you,O daughters of Jerusalem, by the
            gazelles or the wild does:
        Do not stir up or awaken love until it is rea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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