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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cowlyKnight (思念远方的爱人),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沙屋(八)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May 13 13:04:45 2003)
八、
八点半我准时醒来--这是我的职业习惯,喝多少酒也是这样,因为九点钟开盘。头
痛稍微减轻了一些。那娜已经走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我顾不得那么多了。匆匆穿上衣服,但发现没有领带。洗漱完毕,在酒店里的商场
买了条领带。我去总台结账,发现已经有人结了。开始我以为是那娜结的,后来一问总
台服务员,才知道这是老唐他们公司在这家酒店的长期包房,是专门用来接待客户的。
我约略能够猜出事情的大概了。按照做事情的风格,这些事情应该是许莉一手安排
的。显然女人之间还是比较好沟通一些的。但我还是没想通那娜到底喜欢我什么,抑或
还有别的想法--在老唐和那个师妹的事情发生后,我不再轻易怀疑女人的目的了。
没等我想通,我已经到了公司门口了。还好,我提早了几分钟。
一进公司的门,许忠实立即把我拽进了最里面他专用的大户室。这个大户室很隐蔽
,只和总经理办公室相连。一进去,简直烟雾弥漫。至少六七个人已经在座了,都在吞
云吐雾。我感觉气氛不对。
我看了一下,在座的有总经理钱军、副总万松、财务总监马涛,林毅忠,还有个是
许忠实的合作伙伴老倪,另外还有两个是许忠实他们放在我们公司这边的操盘手。
"今天很关键了。一撮毛这个周末有异常动作。"钱军是我们明大的校友,他是金融
系的。此君爱赌,不好女人。我到这个公司来担任市场总监是他力邀的结果。他今天说
话语气有点凝重,不象上周那么得意了。他说的一撮毛是许忠实等人的老对手。
"好像有人放出风来,一撮毛前两天从上海那边又弄了三个多亿来。"许忠实说。
"不太可能吧?这么快?而且还是在周末?"我不敢相信。
"你不知道,一撮毛在这边的银行早就有关系,这次通过拆借的方式,让上海那边的
银行和这边办的……"他在我耳边说出了几个海南某银行的人名。
他说得我以前也大概知道一些。这下我也有点紧张了。
"今天头寸还有多少?"主力操盘手小丁问道。
"还好我周五释放了一些头寸出来,今天盘面可以保证三万手两千多净头寸。"我回
答道,其实我已经把散户的头寸预先留下来了。
"足够了。半小时之内我把这些头寸都打出去,应该可以试得出他们的意图。"小丁
说。
因为这两天我们没和他们在一起,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讨论的,所以没发表意见。但
隐隐觉得不对劲。
要开盘了。许忠实不便呆在这里,就先溜了。我送他出去,他在电梯口拽住我,对
我耳语道:"我马上去北京,你辛苦一下,能挤的头寸尽量挤,小丁他们可能撑不住。我
三天之内一定带钱回来。"我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在暗骂,这个老狐狸,都给你了,把我
席位打爆了,我混个屁呀!
开盘了。开始十分钟,盘面很平静。小丁打了一千口左右的单子出去,一撮毛那边
没什么反应。价格直线上升。大家都没说话。其实都明白,今天星期一,要追加头寸是
需要办手续的,正常说,到下午才会有大规模狙击头寸出来。
可是,盘面忽然起了变化,大笔的空方单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几乎在
一眨眼功夫,价格被狠狠掼在跌停板上。小丁措手不及,大叫:"我操他妈!交易所搞什
么鬼!我们在跌停板之前至少埋了十万张单子,他妈的,一撮毛哪有那么多钱?追加头
寸有这么快吗?奶奶的!一定是交易所虚开头寸了!我操!"
这时我的手心也开始出汗了。小丁一口气打出去两万口多单,价格在跌停板纹丝不
动。小丁这时候眼睛都红了。他立即把剩下的一万口头寸全部打出去。结果还是一样。
小丁长叹一声,无力地倒在椅子上。
"还有没有头寸?老胡!快!"小丁跳起来,象发怒的狮子,在大户室里疯狂地走来
走去。
"等一下,我去看。"我一个箭步冲出去,迎面碰见钱军。"小胡,马上统计散户头寸
,叫他们停止下单。""现在剩余头寸一万一千口,其它的我去办!"这时候我已经不在乎
钱军命令的口吻了。在平时他对我是很客气的。
到这种决战的关口,散户的利益就要牺牲一些了。我把钱军的意图告诉盘房。席位
上所有头寸都集中了。我又到几个比较大的散户那里打了招呼,获得了他们的理解。
我想许忠实其它的分仓席位一定也是如此吧!
十分钟后,跌停板顺利打开,价格回到和昨天持平的水平。小丁的大户室里爆发出
一阵欢呼。
"兄弟!注意结算价。"我小声提醒小丁。小丁立即从狂喜中恢复过来。马上开始了
操作。小丁二十出头就能坐上主力操盘手的位置,果然有很好的情绪控制能力。
"看来多方的头寸有问题。是不是虚张声势呀?"我问小丁。
"不对劲。你看这几个价位的交易量……"小丁一边滚动屏幕,一边纪录,还划着一
些线条。大约十分钟,小丁满头大汗地说,"坏了!下午又要跌停!"
我的脑袋嗡地就大了。
我飞快地跑进钱军办公室。钱军还傻乎乎地在那里乐呢!这个傻B!死到临头还不知
道哩!
我把情况分析一说,钱军的头上冒出了冷汗。
果然,下午一开盘,空方直接封跌停。跌停板上没有交易量,说明许忠实这边的多
方没有作出任何反抗。但我心里很清楚,按照行话说,他们已经没有"子弹"了!
这意味着我们明天将面临强行砍仓的危险,因为结算价很低。
今天这个晚上是很难熬的。我已经完全没有时间去想那娜的事情了。如果我们明天
早上不能追加资金到位。多方将会遭遇灭顶之灾。
"他妈的!早知道这样,许忠实他们还跑出去玩什么!"骂归骂,其实我也很清楚,
期货市场本来就是这么险恶的。大家都不是弱智。许忠实他们每天都泡在歌舞厅的。林
毅忠每个月都领取几十万的现金陪他们消费。当然,不仅是找小姐那么简单。他们在歌
舞厅包厢里主要任务还是讨论行情。实际上我也知道许忠实他们不容易,行情一起,他
们真的连做爱和睡觉的时间都不能保障。长此以往,大概也就养成了丑态不避人的习惯
了吧?我这么猜测。
已经下半夜两点了,钱军和许忠实通了N次电话。钱军的担心我是知道的。如果许忠
实不能及时回来,我们自己的资金也将遭到损失--毕竟我们是会员单位。那一千万保证
金可都是钱军自己的钱呀!
行情结论已经清楚了,没什么说的了。小姐们似乎也看出情形不对,正在努力地挑
起气氛,但没有人对身边的小姐有兴趣。大家都沉默着。
正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何韵。
(注:期货有关知识比较复杂,一时说不清楚,有兴趣请大家自己去看书。推荐人大出
的《期货期权入门〉,赫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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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djure you,O daughters of Jerusalem, by the
gazelles or the wild does:
Do not stir up or awaken love until it is rea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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