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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cowlyKnight (思念远方的爱人),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沙屋（九）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May 13 13:05:56 2003)


                                九、
    
    "在哪里泡泡呀？"何韵在这个时候打电话都是用的这个开场白。她是我最好的女性

朋友。我们是重庆老乡。她是一个没一点名气的财经大学毕业的。她和我的关系这么描

述吧--就差上床了。
    何韵和我几乎同时上岛（海南岛）。我们原来不认识，有一次在老乡聚会上，经人

介绍认识了。俗话说，"老乡老乡，背后一枪"。在被老乡骗了几次以后，我基本不和老

乡联系了，但我和何韵的关系还是保持了下来。
    何韵的外语很好，也非常能干。在我们重庆，本来就是女的比男的能干的。
    现在，我和她的地位差距已经拉的很大了。她现在是一家背景很复杂但实力惊人的

投资公司总经理。但我很清楚，无论她混得多么好，她终归是女人。的确，要混到她今

天这个地步，一定要付出非凡的努力或者说巨大的代价才行。
    一个女人的社会地位越高，就会越孤独。这和男人截然相反。何韵这几年每往前走

一步，都必须抛弃掉一些朋友。直到今天，真正能和她谈心的朋友恐怕也只剩下我了。

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我极其重视和女人之间的友谊。我知道，得到女人的爱情是十分简

单的事。和女人上床那就更简单。但最难的莫过于得到女人的友谊。我和何韵有N的N次

方的机会共处一室，甚至有时候会和她玩脱衣服的游戏（一种赌博娱乐游戏，每赌一次

，输家要脱一件衣服）。但我每次都没有和她上床。她是极其聪慧的人，自然知道我的

意思。
    但就是为了她经常把我从老婆身边叫起来出去喝酒，我老婆和我吵过很多次了。我

早就发现我老婆是那种典型的女人。她绝对不相信男人和女人之间还有友谊的。但我仍

然我行我素。是不是我对老婆的感觉太不在乎了？也许我该回家带她出去玩玩了……
    "喂！怎么不说话？不会正在……？嘿嘿！"何韵促狭地说。
    "滚滚！我都烦死了，就算你亲自来，我也没兴趣。"我的确有点不耐烦。任何一个

男人在即将面对失败的时候都不懂得怜香惜玉的。
    "呀！今天真的很不对哟！快说，有什么麻烦了？"何韵也显得吃惊。我在她面前一

直表现得很沉静的。
    我深呼吸了一下，把今天的行情大略说了一下。毕竟，任何人说出自己的困境都是

不容易的。
    "这个公司你有股份吗？"何韵问。"没有！我哪象你那么有钱？"我没好气地说。"咦

？那你烦什么？大不了再找个工作好了。"何韵不解地说。
    唉！女人哪！在女人眼里永远就是自己那么大一点空间。可是，男人是完全不同的

。一个男人如果失去了自己的生活圈子，失去了周围的朋友，就算有娇妻美妾，也终归

是落寞的。
    钱军是我哥们，万松虽然不是明大的，但是对校友会也很热心，还赞助了不少钱，

我们关系很好。林毅忠是我敬佩的哥们。这个公司里要说真正的老板其实就钱军一个人

。但是，我们一起合作几年了。所有事情都是同进同退的。我想，我想如果钱军垮了，

我真的很难再找到这样的工作环境了。
    我半天没说话，听着手机里传来何韵的呼吸声。最后她还是忍不住说话了："你在哪

个歌舞厅？你在你们那里找个方便的地方再开个包厢，我马上到。"说着就挂断了。"喂

！何韵！你别来！喂！……"我还想打回去，但我知道她一定会来的。
    "谁打电话呀？我还以为你走了哩！"钱军忽然出现在我身边。"没什么，一个朋友。

"我没看他，就这么说道。
    "是何韵？"钱军的口气好像有点怯怯的，象是个女人。我猛回头，看着他，心中有

一种作呕的感觉。我讨厌面临失败就会失去男人应有的威严的男人，更讨厌偷听别人电

话的男人。"我不是故意的，我刚好走到你身边，就听见了……"钱军有点"磨叽"地说。


    我收住脸上的不悦，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你别管了。你先回去吧。"
    钱军忽然一把拉住我的手，结结巴巴地说："兄弟！救救我。现在全……全海南就何

韵那里现金最多了。而……而且我没想到她和你是好朋友。你……你……"
    "放心吧！"我拍了拍钱军的手背，"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无论如何你是我兄弟。"
    钱军满含感激地又重重地捏了捏我的手，转身走了。我仰起脸，朝着充满铜臭味、

汗臭味和淫靡气味的空气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十分钟后，何韵走进了我新开的包厢。这个包厢在这个歌舞厅的一个角落上，距离

钱军他们在的那个包厢很远。
    "亲爱的，快说说看。怎么回事？我能做点什么？"何韵一进来就搂住我的肩膀说。


    刚才和钱军那一番话一下打消了我向她求助的念头。都说危难见真情。我看说"危难

见人格"还是比较贴切的。在这时候我终于看见钱军懦弱和空虚的本质了，以前这些缺点

都被金钱掩盖了。我实在不愿意为了这样一个朋友而让何韵去冒险。但是"哥们"这个词

我实在无法从我脑中Delete。
    "你不说我也知道。虽然我不做期货，但我一直有席位。我也一直关注行情。你平时

从来不谈你的工作，我都不知道是你们在里面打。我在交易所还有些钱在里面。如果需

要，我马上就可以追加。这里我说了算。说话呀！别不说话！"何韵在我面前还是那么快

言快语。
    "我……我不想让你去冒险，拯救一个你与不相干的人。"我那时的表情想必很复杂

。
    "跟你我就不说那种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之类的套话了。其实我也正想趁乱沙进去

捞一把哩！只不过我不知道应该帮哪边。现在的海南谁不知道我现金最多？只要我入场

，马上格局就会变化。"
    其实我知道何韵他们以前很少参与期货的。更重要的是，如果不通过董事会就动用

上亿的资金，赚了钱倒好了。亏了钱，恐怕何韵的麻烦大了。弄得不好还要"进去"蹲几

年的。
    "你不是敢赌吗？来！我们赌一把！好不好！"何韵抓着我的手，斩钉截铁地说。现

在我才知道她为什么混的比我好了。她的成就绝不是因为和他们大老板有暧昧的关系那

么简单。
    她的态度鼓励了我。我也渐渐平静下来。"你需要我们做什么？"我用我惯常使用的

平静语气问。"好得很！这才象个真正的商人！象个男子汉！"何韵立即展现了她一个优

秀商人的那一面。她迅速简洁地告诉了我她计划的行动步骤和她索要的价码。我马上打

电话把钱军叫出来，简单商量了一下。可以看出钱军十分激动。然后我们回到钱军原来

的包厢，商量了一下，并把情况和许忠实说了一下。许忠实也很高兴。他说只要坚持两

天，他这边就没问题了。许忠实完全接受了何韵的条件。
    这边谈完了。我让老倪和小丁他们准备协议，就向何韵的包厢走去。钱军追出来，

小声问："能不能介绍我和何韵认识一下？"我几乎是立即回答："不行！她不想和这边的

任何人认识。"钱军沮丧地退了回去。
    很快，协议在双方没有见面的情况下签好了。等钱军他们都走了。我才和何韵出门

，坐上何韵的车。我发现何韵是自己开车来的，她那个文武双全的女保镖兼司机并没有

来。
    "你怎么还不买个车，这样也不方便呀！"
    "我经常出去应酬喝酒。带个司机吧，也不方便；不带司机吧，又不安全。还不如就

这样蹭别人的车多好！还省钱了。"其实公司一直要给我买车，都被我拒绝了。
    "唉！你这个人最大的弱点是心比较善。算了！现在改也晚了。话说回来，你要是和

那些唯利是图的家伙一样，我们俩早就不会是朋友了！"何韵说完，我也无语。
    "还想出去聊吗？"说完这话我心里一动，似有所觉。
    "你相信直觉吗？"何韵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我几乎同时浑身一颤。"你是

我见过的直觉最好的男人。所以我什么也不说了。我送你回去吧！"她把我送回林毅忠的

别墅，也没问我为什么没住在家里，就开车走了。
    我知道，她刚才所说的直觉是什么。我也知道。那就是，如果我们俩今天独处一室

，一定会打破这几年我们恪守的禁规。
    难道男人对女人也会用身体作为回报吗？在进入梦乡之前，我这么想。然后就在对

自己古怪想法的嘲笑中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何韵先后从农行向交易所她自己的席位注入七千万，从工商行向交易

所打了五千万，从中行转入交易所六千五百万。何韵遵守对我的承诺，向我们的席位也

注入了三千万。
    下午，价格从跌停板被一路扫倒涨停板。空头明显措手不仅，急于反扑，以致犯了

一个致命的错误--在较低价位集中超大单量狙击。结果收盘时，双方暂时不分胜负。行

情收在昨天的结算价。其它席位原本属于许忠实多头被强行砍仓的单子基本都被何韵接

了过去。
    还没等到收市，整个市场已经知道了何韵入场的消息。许忠实的信息系统开始发挥

作用。据分析，空方能够确信的消息是，何韵现有现金九亿六千万。加上许忠实已经投

入的现金大约七亿三千万，总资金大约将近十七亿。空方部分能够相信的消息是，许忠

实将从北京借款并从其它交易所抽调资金，大约有六个亿。根据我们掌握的空方信息，

即使算上一撮毛再回上海和郑州筹集的资金，孔方的资金总数在十个交易日之内不会超

过十五亿。力量对比已经十分明显。
    又过了一天，许忠实在北京筹款失败。但他还是假模假样地回来了。何韵配合得也

很好。在徐忠实下飞机一个小时后，又向交易所转账一亿三千万。这时候，空方最后的

心理防线完全崩溃。
    后面的故事就不用说了。何韵也好、许忠实也好、钱军也好，对于我这边的所有朋

友来说，是一个大欢喜的结局。
    何韵成了最大的赢家。后来我才知道，何韵使了一招最绝的招数。她通过北京的关

系，堵住了许忠实借款的路子。这样一来，海南的盘面就完全是何韵说了算了。为这事

我经常说她"最毒妇人心"，连合作伙伴也算计。她每次听了都哈哈大笑说，女人要算计

男人实在是太容易了，看你们男人以后还那么自大！。
    何韵在前后十天之内就赚了将近三亿。
    事后，许忠实想和何韵结识，但被何韵婉言拒绝。
    当然，我也不傻，尽管是校友和朋友，钱还是要分清楚的。我也算是一个小赢家。

何韵支付我佣金二百二十万。同时我获得了我们公司20%的股份外加四十万现金。这次战

役使我从一个打工仔成为一个真正的有产者。我的个人资产迅速上升到近六百万。
    我是不是应该回家了？办完所有的事情以后，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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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djure you,O daughters of Jerusalem, by the
            gazelles or the wild does:
        Do not stir up or awaken love until it is rea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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