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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cowlyKnight (思念远方的爱人),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沙屋(十二)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May 13 13:09:36 2003)



                                 十二、

    夜的黑掩盖了这"穷人区"无数肮脏凌乱的角落;远没有金贸区绚丽灿烂的灯光下,

人流熙熙攘攘。从这里走出来的我早就已经理解,贫穷的人同样需要黑夜,因为他们和

现在的我一样有同样的欲望和理想。在白天,所有人都被理想所淹没;只有在黑夜来临

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发现他们自己仍然不过是会思考的动物。黑夜慷慨地包容了人类的

一切欲望。

    我的车停在一个昏暗的路灯下。才一分钟不到,路边暗影里就幽灵般地走出来七八

个廉价的妓女,来到车边询问我要不要小姐。我一边摆手摇头,一边给那娜打电话催她

快来。"你再不来,我就要被小姐们撕碎了!"那娜在电话里笑得不行。

    大概是因为我的穿着和气质明显不同于这里的人,小姐们似乎发现了今晚的财源。

又有几个似乎更自信一些也的确长得比前面几个更漂亮的小姐围了上来。

    那娜适时地出现了。小姐们也很自觉地就散去了。和来的时候一样,小姐们退去的

时候同样无声无息,只一眨眼,她们就和黑夜溶为了一体。

    海南小姐在这方面让我很满意,她们的职业道德十分好。要是北方的小姐被客人拒

绝了说不定就会骂两句难听的给你,让你十分郁闷。这也许就是市场竞争的好处罢!我

想。

    我告诉司机开去我一个老朋友开的叫"一品轩"的茶馆,刚才我已经通知老板娘阿丽

给我留一个最好的包厢了。车子开出博爱路,我才松了一口气,侧头打量了那娜一眼。


    在飞速闪过的街灯的灯光下,我发现那娜化妆化得很淡。她穿着一件海南很少见的

蓝色连衣裙。今晚的她学生气很重,似乎是要刻意唤起我的某种回忆。我想,她这件衣

服一定是毕业的时候千考虑万思量没舍得扔掉又带来海南的。也不知道她在学校穿着这

件衣服的时候迷倒了多少情窦初开的男生。

    那娜发现我在看她,有点不好意思,旋即转头去看街景。

    "包包不错呀!很有品位。"我没话找话地说,顺手拿过她的手包,装模作样地端详

起来。"不是呀!很便宜的!"那娜眼角瞟了一下司机,轻声说。"便宜就不好呀?错!关

键是看样式。样式最能反映主人品位的。"我反驳说,试图安慰那娜一下。那娜没吭声。

她低着头,我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什么时候过生日呀?我送你一个包包好不好。你自己去挑,我看看你的品位到底

怎么样!"过了一会,我才又想起一个话题。那娜表情有点复杂地迅速看了我一眼,就又

低下头说道,"早就过过了。我是二月份的,在家过的。""那就随便什么时候吧,你想逛

街了就叫我,我陪你去挑。"我语气轻松地说。

    "是你说的呀!不许赖帐呀!"那娜靠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我耳朵被她说话的气

流弄得痒痒的,但这丝毫没有激起我的情欲。我越发觉出我对她的怜爱,那种兄妹之间

的感觉比以前更强烈了。

    走进"一品轩",迎面就看见胖胖的、浑身珠光宝气的老板娘。"阿丽呀!想不想我呀

?"我一看见她,就搂住她的肩膀开起玩笑来。"你个死小鬼!这么长时间不来,想死姐

姐了!每天对着我那个糟老头子,烦都烦死了!"阿丽不到四十岁,除了长得胖一些、俗

气一些以外,没什么别的缺点。阿丽和我很熟了,对我这一套作派好像已经习以为常。


    "你个臭小子,又揩我老婆的油!看我扁死你!"阿丽的老公老马从里面出来,看见

这一幕,佯装生气地挥着拳头。

    我哈哈大笑着,心底涌出一股热流,暖洋洋的,很舒服。

    我刚来海南的时候,在一家房地产公司做营销部副经理。以我零的工作经历,是不

可能和经理的位置沾边的,可能是老板考虑到我毕业的学校和学历,为了照顾我的面子

才这么安排的。但是,对一个刚毕业的穷学生来说,不管职位是什么,工资收入才是最

重要的。虽说名义上是副经理,实际的月工资也就不到两千块钱。

    于是,在朋友的推荐下,我在博爱路附近租了一间一室一厅一卫的房子。说是一室

一厅,实际上那破烂的房子也就是一间,中间起了一道墙,勉强把睡觉的地方隔开。房

子总面积最多也就三十平米。

    不久,一次朋友聚会上,一个比我早来一年却混得不太好的姓马的师兄说他哥哥从

老家乡下来投奔他,他现在很为难。来海南的人几乎都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管你混得好

不好,家里人和内地的朋友都认为你一定发财了,因为我们对海南以外的亲人和朋友一

律都是报喜不报忧的。这有点象那些出国的同学,就算在国外刷盘子、背死人,也始终

把自己在国外的生活夸得跟天堂一样。不过烦恼也常常就这么来了。如果家里穷亲戚比

较多,就有可能突然跑来投奔你。可这时你还自顾不暇,哪有能力帮别人呢?还好我父

母一直体谅我,多次拒绝了我家的亲戚到海南投奔我的请求。为此我父母还在家乡和家

里的亲戚闹得很不愉快。

    就象我老婆说的,我实在是个"穷大方"的人。考虑到我一个人住,外面客厅还可以

住人,所以我就拍胸脯把马师兄哥哥的住宿问题承包了。这是我认识老马的开始。

    我没想到的是,老马居然还把他老婆阿丽也带来了。为这事,马师兄向我道歉了好

几次。不过既然答应了,我就由得他们去了。反正老马夫妻俩不嫌挤,我也没意见。

    马师兄找朋友要了一个别人不要的双人床床垫和一些旧的铺盖给老马用,还给了老

马两千块钱,帮他们找了个地方开了一个露天的大排档。我和老马的三人同居生活就这

么开始了。

    不过我很快就忍受不了了,因为我经常在半夜被他们夫妻的某些动静弄醒。尽管他

们已经很注意了,不过夜深人静的,加上中间的隔墙实际上根本没有隔音的作用,这声

音还是大得足以让我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这还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我一个人在海南,本

来就有点"饥渴",他们这么一闹,我的精神都要崩溃了!害得我经常在半夜"自己玩自己

"。

    时间长了,我们也慢慢熟了。老马是挺忠厚的人,阿丽则十分泼辣。他们生意做的

还不错。我虽然不收他们房租,但可以时不时地到他们大排档白吃白喝,也算大家扯平

。不过住的时间长了,地方又小,难免大家有"走光"的时候。刚开始还不太好意思,不

过到底大家都是农村来的,我们互相之间感觉不到什么隔阂,所以后来混熟了,大家也

就不太在意了。

    乡里人嘛,小叔子和嫂子之间向来就随便得很。所以,仗着我比老马的年纪小不少

,没事也顺便揩一下阿丽的油--在乡下人当中,阿丽还算是有几分姿色的。现在想来,

要说完全没有邪念是假的--毕竟这生理需要还是很折磨人的,但是,要我做出那种无耻

的事情也是绝无可能的。所以,在我们同居的几个月中,我、老马和阿丽就象在农村很

常见的那种哥哥嫂嫂加小叔子在一起的生活方式生活着,完全就象一家人了。由于收拾

屋子包括洗衣服的工作老马和阿丽都包了。到最后,我自己经常也搞不清我到底还是不

是这房子的主人。再后来,我挣的钱多了一些,就搬到一个稍微好一点的房子去住了,

把这套房子留给了老马。当然,那时候他们俩也有了一点积蓄,也能承担这房子的房租

了。

    象今天我对阿丽做的动作就是我们住在一起时最经常的动作。

    "你好象什么人都能交往得象自己家里人一样。怎么回事呀?"落座以后,那娜好奇

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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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djure you,O daughters of Jerusalem, by the
            gazelles or the wild does:
        Do not stir up or awaken love until it is ready!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 [FROM: 218.9.12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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