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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cowlyKnight (思念远方的爱人),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沙屋(二十)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May 13 13:19:00 2003)


                              二十、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我辞去原公司的管理职务,只保留了董事身份,随即正式出任德赛集团副总经理。

我上任两个月以后才和德赛集团的大老板匆匆见了一面。大老板常年在北京、香港和加

拿大活动,基本不到海南来。全面负责海南事务的是个香港人,我们都叫他阿雄。阿雄

也经常回香港,所以,海南的事务很多的时候都是我说了算。

    德赛是海南的老牌公司了。其内部管理和业务架构也都比较成熟,加上我刚来,还

没熟悉情况,所以我也不敢轻举妄动。基本上一切的工作都是按照阿雄在这里的方式来

处理。

    当然,我这样做的一个重要目的是借助德赛的实力来完成张副省长交待的任务。这

一点阿雄和大老板显然都默认了,因此我工作起来很方便。"他交待我办什么事了吗?"

我经常这样问自己。我越来越感觉是我自己想做成这件事,因为这对于我社会地位的提

高有极大帮助,而张副省长好像从来都没有吩咐过我做什么具体的事。

    后面事情的进展显然比我预先想象的要好得多。导师找了一个恰当的人来总牵头。

这个人是一位退休的APEC组织官员,是个英国人。我导师留学英国的时候,他曾经给我

导师讲过课,后来就成了好朋友。他和亚洲各国领导人以及这些国家著名的经济学家们

都很熟,同时他也是一个"中国通"。在他的斡旋下,东南亚各国以及日本、韩国的多个

民间经济研究机构都表示愿意在未来某个时间参加在海南召开的区域经济研讨会,还有

一些欧洲、北美洲以及大洋洲的学者也表示参加的意愿。当然,中国官方的几家研究机

构以及国内著名的经济研究机构都同意派出学者参加。当然中的当然,前期所有费用都

是德赛集团赞助的。

    在我和张副省长见面的大约四个月以后,当时在国内国际颇具轰动效应的"东亚及东

南亚区域经济研讨会"正式在海南召开(那次见面以后,我再也没有和张副省长单独见过

面)。事先承诺参加的各国有关经济研究机构几乎都如约前来参加。中国派出了强大的

学者阵容,还派出了一位主管经济的副总理级的官员到场讲话,显然,没有任何一个国

家政府会错过这种宣传本国经济政策的大好机会的--虽然这完全是民间举办的活动。

    这次会议对于海南的影响异常深远。几年后,精明的海南人更充分地挖掘了这次会

议带来的资源,策划了影响面更大也更加壮观的活动。不过那时候我已经离开海南了。


    在这次会议上,我很知趣地把所有出头露面的机会都让给了阿雄。大老板则始终没

有露面。

    无疑,我成功了!但是我并不是很高兴,因为老婆很不高兴。为了筹备这次会议,

德赛公司当然大举投入,其他赞助单位也出了不少"血"。但最亏的是我,因为我个人搭

进去不少钱。据老婆说我至少搭进去四十万!唉!做这种只贴钱不赚钱的差事,具体的

经办人总是免不了要往里面搭钱的,因为在运作过程中的确很多帐没办法算得那么仔细

,特别是对于我这个花钱稀里糊涂的人来说更是如此。我在德赛的年收入大约八十万;

而最近期货行情也很一般,作为股东,我看今年也没什么分红的希望了。这意味着我在

半年之内没能给家里拿回去一分钱,而平时开销又很大的我还要在别的私人应酬方面贴

钱。这也难怪老婆的情绪十分不好了。

    老婆尤其不高兴的是,我这么劳苦功高,居然后来在电视里连一个特写镜头都没有

!我什么道理都说了,诸如什么导演都没镜头,镜头都是给演员的等等。无论我怎么解

释她都说我太傻!被人利用了!唉!难怪我的前辈师兄们都告诫我不要和女人讲道理!


    但是,我社会身份的实质性提高我是有强烈感觉的。更高层次、更强大的关系网开

始在我身边铺了开来。我意识到应该是我出击的时候了!

    ……

    研讨会刚开完,电话就多得不得了。老婆说我现在越来越象个说书的,钱挣得不多

,听众倒是不少,说我是"虚假繁荣"。

    "好样的!你可算是让我看见你真正的实力了!加油!"何韵说完这些话就飞到加拿

大去了。好像要过一阵子才能回来……

    "阿栋,帅呆了耶!这么大动作你都能搞得出来!看来我也要努力呀!"那娜在电话

里对我说话的口气已经完全变成了妹妹对哥哥说话的口气。看来我们俩现在都在努力忘

记我们曾经有过的肉体关系。"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呀!我把许莉顶走了!"

    我心里颤抖了一下。"什么意思?",我慌张地问。"就是我当经理了,她不当了。"

那娜得意地说。"我靠!你下手也太狠了吧?",我更加慌张地说,因为我怕那娜刚出道

,做事不知轻重。

    "哈哈哈哈!怎么了?不舍得了?我看你真的对许莉有意思呀?好啦!别紧张!她虽

然不干经理了,但是升为副总裁了!"那娜恶作剧地大笑着。

    我的心这回才放下来,"好呀!耍我,下次看见你看我怎么扁你!",我恶狠狠地说

。"你恐怕没那么容易看见我啦!我正在拼命工作,事情多得很呐!好了,我要写材料了

,有空再聊!",说完,跟我道了声"拜拜"就挂了电话……

    老田已经不止一次地转达了张副省长的褒奖和感激之辞。我每回都很谦虚地说着客

气话。我们谁也没提那个星期五晚上的事。后来有一次老田招待一个什么领导,临结束

喊我去埋单。送走客人,他给我留了一摞子发票,让我帮他报账。我假装兴高采烈地接

过来,心里却把他娘Fuck了N遍。再后来,又有一次帮他埋单,我把钱给他。他告诉我最

近省里可能会有人事变动,让我等消息,也让我近期不要和他联系。看他表情好像是好

事……

    我在德赛公司的工作还照常继续着。据阿雄说,大老板似乎不太满意。这次为省里

出了不少力,但似乎没什么实质性利益。公司在滨海大道开发的一个项目本来有些纠纷

。现在,会也开完了,领导们风头也出尽了,可公司的那个项目因为纠纷没解决,至今

还处于停工状态。为这事我可没少往省政府跑,有关部门的门槛都快被我踏破了。不过

每次去,主管领导要不不在,要不就是"王顾左右而言他"。该请的人都请了,可是每次

摆上丰盛的宴席,到场的都是做不了主的。风花雪月一番之后,大家就象没发生过什么

事情一样各奔东西。

    想起老田说的话,我也觉得事情有蹊跷,决定等等再看。大老板的耐心显然没这么

好,在国外已经多次打电话来批评阿雄和我办事不力了。最后我不得不把省里可能会发

生人事变动的消息告诉阿雄,只不过我说是小道消息来的。阿雄说他早就这么想了。于

是我们决定等等再看……

    老姜当然也打电话对我表示祝贺,不过每次我说感谢的话,他都说他不在乎我是不

是记住他的好处,只是希望我珍惜机会,真正上一个台阶,这样他作为我的师兄也会很

有面子的……

    当然,现在的应酬也越来越多了,而且都是很难推托的。

    老婆仍然象以前那样,对我的晚归甚至夜不归宿没有太多怨言。她这一点我相当了

解,因为,她比我本人还在乎我的事业和成就。只不过她最近稍稍有了些变化,就是对

海南的一些头面人物开始关心起来,看海南新闻和阅读各种当地报刊的时间也比以前多

多了。她最大的变化是和她的同学之间的联系也逐渐多了起来。我想,这大概是每个人

都有的虚荣心吧!朋友、同学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的:任何一个人在混得不是很好的时

候,通常都不愿意和原来熟悉自己的人联系,哪怕对原来关系很好的朋友也是这样;但

是一旦认为自己在某些方面比别的人有优势了或者至少和别人差不多了,一般会主动和

原来的朋友联系,实际上只是希望获得他人的肯定而已。这一点在女生身上表现得很明

显。现在我发现这一点在我老婆身上表现得更加彻底。

    不过,和她关系最好的,近来联系最密切的还是陶佳仪。陶佳仪是明德大学法学系

的研究生,长得颇有几分姿色。她和我老婆是同时毕业同时来海南的。前两年她们之间

很少联系,最近她们之间的电话来往明显多了起来。有时候还经常约着一道逛街。我虽

然不回家,但是对家里的事情绝对是睁着一只眼睛的。

    陶毕业时分配在省政府一个部门工作。干了几个月就下海了。据她本人说,这是因

为某些领导对她有非分之想,她难以忍受。"是吗?……",每当老婆解释她离开政府的

理由,我就这样平淡中透着不信任地说。

    陶后来去了一家投资公司,只是做普通的市场分析工作。但据老婆说,她经常陪老

板出去应酬,见识挺多的。后来又被调到公司办公室工作,据说最近又做了公关部副经

理。听老婆说,她酒量很好,思维很活跃,所以被老板提拔。最引起我注意的是倒不是

这些,而是她来海南也好几年了,连一个男朋友都没有。据老婆说她要求相当高,要有

钱、有背景、有文化还要长得帅!

    我和陶简单聊过,她好像没什么思想,口才也不是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和老婆这样

十分强调文化品位的人很能谈得来。

    以我的经验,我很容易地就可以看出她是哪一种人。

    在闯海南的文化女性中,我简单划分了三种人。

    第一种就是阿红这样的,什么都敢干,反正就一个目标:挣钱,为自己的事业和理

想打基础。一般来说,这类人首先是不择手段结交男性权贵,以达到快速致富的目的。

在我看来,许莉也算是这一类的。但是,一旦她们挣钱到一定数目,就会想尽一切办法

摆脱原来的生活,开始自己的梦想。在这方面,凤姐是成功的例子。当然,如果她们最

终对某个以前作为工具看待的男人动了感情,那就另当别论。但无论如何,这种女人一

旦羽翼丰满,就一定会独立于男人。

    第二种,主要靠自己能力去打拼。虽然其中难免也牵涉到和有权势的男人之间的暧

昧关系,但是,至少她们对自己的尊严是不会放弃的。何韵的能力已经让我相信她属于

这一类人。严格说那娜也是这一类人,至少现在肯定是。和老唐有过故事的那个中文系

师妹当然也是,只不过她的生存能力好像的确差了一些。当然了,我老婆明显属于这类

人。她不仅自己工作很出色,也经常帮我出谋划策--虽然我对她的指手画脚极其不耐烦



    第三种,徘徊不定的人。她们羡慕男人的成功,嫉妒成功男人身边的女人;她们也

尝试着去做一些弱势女人迫不得已做的事情,但事过境迁又生活在后悔、自卑之中。她

们看不起第一种女人--虽然自己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她们也不断怀疑第二种女人--虽然

自己的能力也不怎么样;但她们从来不怀疑自己,总觉得自己一切的不幸都是社会带来

;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里,还拼命为自己辩白,以表明她们属于第二种女人。我们男人通

常忍不住用这句侮辱性的话来表示对她们的鄙视:"又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

    第二种女人得到所有男人的尊重。但真正有能力和男人一起竞争的女性实在太少。

第一种女人得到大多数男人的尊重,男人们会很自觉地尽力为她们掩盖她们曾经有过的

不光彩的一面。只有那些很变态、很垃圾的男人才会在这类女人成功的时候纠缠不休,

把自己的成就感建立在蹂躏这些女人的快感的基础上。

    第三种人几乎被所有的男人唾弃,因为这类女人不仅不尊重自己的人格,更侮辱了

她身边所有的男人。这类女人的下场一般都不是很好。通常的结果是,女人该做的的坏

事都做了,但是,女人该得到的却往往又得不到,一辈子在平庸、后悔、自责和嫉妒中

度过,这是因为她们根本没有明确的生活目的。

    凭我的直觉,陶是典型的第三类人。这也就是我一度坚决反对老婆和她来往的原因



    有一次半夜两点听见敲门声,开开门,看见陶酒气冲天,衬衣敞开到第二个扣子,

趔趄着走进我的家门,我这才知道老婆瞒着我让她到过我家里,而且不止一次了。等她

走后,我严正警告我老婆不许再和她接触。当时我愤怒的样子把老婆吓坏了。为此,本

来就要换房子的我,立即把原来房子卖了,在金贸区换了一套跃层式的。此后,我只知

道她们俩还电话联系,却没再看见她来我们家。

    后来虽然我也警告过老婆几次,但老婆哪是那种随便就听我摆布的人!仍然和她联

系着。时间长了,我也就懒得管了--毕竟老婆在家也很寂寞。反正她不来我家就行。在

外面,这种人我还应付得来,但是,我可不希望在家里看见这类人,我不仅会恶心,更

多地,我会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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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djure you,O daughters of Jerusalem, by the
            gazelles or the wild does:
        Do not stir up or awaken love until it is rea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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