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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cowlyKnight (思念远方的爱人),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沙屋（二十四）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May 13 13:23:04 2003)


                          二十四、


    "快走！你还在发什么呆？"，凤姐不知什么时候又跑回来，焦急地对我说。

    "老唐他们呢？"，我终于从血腥场面带来的震撼中恢复过来。

    "哎呀！你这个傻瓜！放心吧！他们都走了！你也快跟我走吧！"，凤姐过来拉我的

胳膊。我挣脱了凤姐，迅速走到老皮的身边，从他身边捡起铁扇的扇面，没敢再正眼看

一下还在地上蠕动、上衣已经被血染红的老皮，就匆匆地跟着凤姐跑了。

    在一个拐角的地方，老四的一个手下在等我。他对我说："栋哥，四哥她们在下面等

你。快走！"。说着，就带着我从一个相当隐蔽的电梯下到了中国城的后门。

    在老四手下的指引下，我钻进了一辆已经停在门口的黑色奔驰。一进去我就发现老

四和阿萍也在里面。

    "开车！"，阿萍依然冷冷地对司机说。

    奔驰载着我们经后门的停车场不疾不徐地离去。离开中国城上了大路，司机才猛然

提速飞驰。车子开出一段路以后，我看见一辆救护车鸣着笛迎面开来，向中国城的方向

奔去。

***                  ***                 ****            ***

    "好兵器呀！也很配你这个人呀！"，在老四属下的一个歌舞厅的包厢里，老四把玩

着我的铁扇，感慨地说。

    "不行了，现在整天花天酒地，功夫早就废了。"我不好意思地说。

    "拿来，我看看。好玩儿！"阿萍把扇子抢过去，第一次露出一点女人的娇媚。

    "现在用这个兵器的人很少了。我也只是听说过。没想到今天终于让我见到了！更没

想到居然还是一个书生啊！"老四认真地说。

    "我那两把刷子我自己还不知道？没什么大用的。也就吓唬吓唬人罢了！"我嘴上谦

虚着，心里却不断浮现老皮狰狞的面孔和他身上红得触目惊心的血。难道就这一次简短

的会面，我就不幸沦落为杀人犯而不得不和老四他们坐在一条船上？

    我真不甘心！我开始有点焦躁起来。

    老四的神情就象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今天你就不要回家了。等会凤姐如果没事就

会打电话给我们。我这里很安全，你不要担心。今天咱哥俩好好聊聊。阿萍，叫他们拿

点啤酒进来。"

    一会儿，酒拿来了。等大家的酒杯都满了，老四举起杯子大声说："今天十分高兴，

能认识这么好的一个小弟！原来以为你们读书人和我们不是一种人，现在看来读了书的

人也能很仗义、也能有胆识！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来，为我们的相识干杯！"

    我和他们俩碰了一下，干了这一杯，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既然来了，我也想把事

情的前因后果搞清楚。于是，我问老四："那娜呢？就是刚才被老皮打的那个女的？她在

哪？"

    "马上就到。她是你马子？怎么你这么舍得为她拼命？"老四问。

    "不是。她是我认的干妹妹。我这人一向就看不惯男人欺负女人！"我解释道。

    "你们读书人就喜欢哥哥妹妹的，真还肉麻得很呐！其实还不是……"阿萍还没说完

，就被老四的怒喝打断了："男人的事，你们女人懂什么！你少插嘴！"。

    冷酷无情如职业女杀手的阿萍此时就象一个乖乖的小猫一样，立即伏在老四身上，

不吭声了。

    不一会，那娜被人送了进来。那娜一进门，就立即扑到我怀里，"呜呜"地哭，浑身

还微微颤抖着。

    老四拉了阿萍一下。他们俩走了出去，轻轻地把房门带上。

    等那娜稳定了一下情绪。我问她事情的经过，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他们公司最近遇到一些麻烦。她的老板不知通过谁就和老皮认识了。今天，

她老板让她陪同出去吃饭。临行前并没有说是见谁，只是说见一个客户。后来在酒席上

，老皮借着喝了几杯酒，就腆着脸要那娜单独陪她出去玩。那娜婉言拒绝。

    又喝了几杯酒，老皮不仅眼睛一直盯着那娜转，话也越说越不象人话了。那娜看形

势不对，就籍故要离开。老皮拦着不让走，还借机在那娜身上摸来摸去。那娜想求助她

的老板，没想到她老板竟然说她不懂事，明摆着要出卖她的意思。那娜登时怒了，拼命

冲出门，结果被老皮和他手下在走廊上拦住，遭到一阵毒打。

    "我操他妈的！真他妈的畜生不如！……"，我嘴里不停地骂着。

    我轻轻卷起那娜的袖子，看着她胳膊上的伤痕，忽然觉得要是让老皮就这么死了真

是太便宜了。

    我拍着那娜的背，等她稍稍平静了一些，就扶她坐在沙发上，抓着她的手，抚摩着

，试图使她完全平静下来。

    "我们怎么办呐？他们还会不会不放过我们呀？"那娜担心地说。

    我没敢告诉她老皮的情况，只是安慰说："别怕！我有办法！放心吧！"。那娜抬起

头信任地看着我。

    忽然，我的电话响了。是老唐。"喂！你没什么事情吧？我现在和李奇在一起。真对

不起呀！没想到会出这种事情！早知道不叫你去就好了！"老唐很后悔的样子。显然他已

经知道了老皮的状况。

    "没什么呀！这种事情太正常了，想躲也躲不了的。这哪能怪你呢！"我故作平静地

说。其实我很希望凤姐赶快打电话来告诉我已经没事情了。但我也知道，如果出了人命

，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唉！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你……。老四这人不错的。你还是先在他那里躲一躲，看看

情况再说。"老唐的声音的确很沮丧。

    接着，李奇接过电话，也安慰了我几句。我心里感到很奇怪的是，老唐和李奇他们

是怎么免于被警方质询，是怎么脱身的！不过我转念一想，凤姐那里什么客人都有，出

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无论如何凤姐是有办法不让来老唐、李奇这样身份的人牵

连进去的。

    "算了！不说这些了。我在这里等消息。有什么动静我再和你们联系！"说完，我挂

了电话，心里七上八下地，很不安。

    过了一会，老四和阿萍走进来。老四说："凤姐刚刚打电话过来，说她现在在医院。

老皮这狗东西正在医院抢救。只要老皮现在死不了，你们就都没事。不过，我迟早要老

皮这龟儿子死在我手上！"老四杀气腾腾地说。

    我们一边接着喝酒，一边聊着。我逐渐从老四嘴里知道了老皮的一些情况。

    老皮刚从内地到这里才一年多。据说是在内地杀了几个人，到这里来躲藏的。他在

海南迅速纠集了一帮臭味相投的人，最近势力发展得很快，大有和老四一争高下的意思

。不过老皮是个很奸滑的人，现在势力不是很大，也暂时没有触及到老四的利益。但是

老四已经开始对他警惕了，早就在找机会下手。

    那娜听着我们谈话，身子越发抖得厉害了。我知道她一个刚出校门的女生对这种事

情自然是怕得要命。我想，让她历练一下也好。在外面闯，不了解一些黑社会的内幕也

的确是不行的。不过，话说回来，我出道的时间虽然也不短了，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过不

少，但是听到黑道上的人如此轻松地谈杀人越货的事情，也觉得头皮发麻。

    将近早晨六点钟的时候，凤姐给我打电话，告诉我老皮没事了，只是他以后说话会

受到影响，因为声带被我刺伤了。警方那边她也搞掂了--她当然不希望影响她自己的生

意，所以托警方的熟人不要再追究这件事，只是作为一般的流氓打架斗殴案件处理。她

不仅花钱给老皮治病，还找了个人由她花钱把老皮保了出来。我知道她的苦衷，这实在

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干娱乐服务业这一行的，看上去纸醉金迷，每天过着帝王般的日子，实际上，她们

和黑道上人每天过着的刀口舔血的日子也差不多。作为一个女人，凤姐能有今天的成就

，已经是相当令人敬佩了。但是，正因为这个身份，凤姐可能永远也不会加入我们校友

会的圈子了。

    接完凤姐的电话，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看来读书人毕竟是读书人，对于杀人这种事情还是很害怕呀！"阿萍用冰冷的目光

盯着我，以嘲讽的口气说。

    "你给我闭嘴！你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比他还害怕哩！你还好意思在这里笑话人家！"

老四瞪了阿萍一眼，说道。

    我和那娜对视了一眼，我们同时体会到对方内心深处的恐惧。

    我马上给老唐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事情的进展。他和李奇也一直没有睡觉，在等我

的消息。

    我还告诉老唐最好上班的时候立即就给那娜安排工作。我几乎是用命令的口吻说完

我的意思。老唐连声答应。还说他也正在考虑尽快把许莉也撤出来。

    "妈的！垃圾公司，垃圾老板！畜生都不如！"我挂上电话，忿忿地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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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adjure you,O daughters of Jerusalem, by the
            gazelles or the wild does:
        Do not stir up or awaken love until it is rea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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