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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cowlyKnight (思念远方的爱人),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沙屋(二十七)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May 13 13:25:44 2003)
二十七、
在我见到许忠实之前,海南的期货盘面上持仓量就迅速增加。散户们开始兴奋起来
,纷纷来我这里探听消息或者直接咨询该怎么操作。这个时候我哪里敢对散户们乱说话
!不过散户们资金虽然少,做期货的时间可都不短,他们立即从我脸上看出了"山雨欲来
风满楼"的信息。那个漂亮的"二奶"(或者是"三奶"?)客户,更是抓住一切机会对我大
献殷勤,大有我食指一勾,立即以身相许的意思。
许忠实这回没有来公司。我们是在一个歌舞厅的包厢里见的面。他一见我,就上来
和我紧紧拥抱,口里直呼着"兄弟!",喷了我一脖子唾沫星子。
"听说你小子牛B了!当房地产公司老板了?",许忠实乐呵呵地问。
"你别听别人扯淡!在海南搞个公司还不容易!分分钟搞掂!你不是笑话我吧?我能
赶上你万分之一也就满意了!"
"行!有你的!读书人的脑子就是灵活!可就是不实在!嘿嘿!",许忠实一副根本
不相信的样子。
大家坐定了以后,自然就开始讨论行情。
根据许忠实的介绍,我们很快就搞清楚了这次行情的背景。原来,一撮毛上次在海
南栽了以后,回去极为恼火。经过这段时间的酝酿,又纠集了一帮人,带着六七个亿的
资金,准备回海南把上次的损失捞回来。许忠实他们一直在盯着一撮毛的动向,所以,
一撮毛他们刚行动,许忠实和他的盟友就赶到海南来了。一撮毛显然是有备而来,所以
根本没在乎许忠实的介入。双方立即开始在盘面上交火。
"老许,听说你们从海南出去以后这段时间在国内各交易所都很成功,人家都叫你'
长胜将军'了。你不应该怕一撮毛吧?",钱军不动声色地来了个激将法。
"哈哈!怕!我怎么不怕?我怕他的钱不够咱们兄弟分的!",听了许忠实的话,大
家都开怀大笑。
"对了,老许,这次小丁怎么没在我们这里做呀?你才给我们席位放了一千万,好像
太不够意思了吧?"我知道这话钱军不好说,所以我就替他说了出来。
"我操!你脑子不糊涂吧?上次你们那里是主打席位,谁不知道我和你们穿一条裤子
?我的单子放在你们那里不是明摆着自己暴露自己吗?"许忠实很恼火地瞪着我。我捏了
捏鼻子,看着钱军,干笑了两声。
许忠实说的情况我很清楚。在同一个交易所的两次不同行情中,庄家的主力操盘席
位几乎不可能是相同的,因为交易所每天都会公布各席位的持仓量。总是在一个席位上
操作无异于在战场上大摇大摆地寻找敌人的阻击手。但我也知道,钱军只不过希望能够
更及时地掌握许忠实的意图,以免跟不上行情;同时也希望他在我们席位多放一些钱,
这样就可以多挣一些手续费。
"好啦!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我明天再叫他们划500万过去。我会吩咐小于多在你
们那里炒单子,让你们多赚点手续费。我就把你们席位作为换手的席位吧!"。小于是许
忠实放在我们公司的操盘手。
"谢谢!谢谢!",钱军端起酒杯,敬了许忠实一杯,高兴地说。
"奇怪呀!我们观察了两天了,怎么没发现一撮毛的踪迹呀?连他在哪个席位打都不
清楚!",万松试探地问。
"这次一撮毛本人没来。上次他被我们咬了一口以后学乖了,想做的更隐蔽一些。他
基本是遥控这次行情。不过他的分仓席位我基本都已经掌握了,你们心里记住就行了。
不要在外面乱说!"说着,告诉了我们几个席位的名字。我也默默记在心里。
就象每个人都有嗜好一样,做期货的超级大户们也都有自己癖好。有的人就是一味
做多--无论到哪个交易所,在哪种行情下都坚决做多;而有些人总是坚持做空。许忠实
属于前者,一撮毛属于后者。所以他们仿佛孟良焦赞,或者哼哈二将,总是形影不离的
。有时候,我觉得他们就象恋爱中的男女,一旦其中一方出现在某地,另一个不远万里
也要追随而来。
行情一起,我们席位自然成为众所瞩目的明星。许忠实兑现了承诺。我们席位的交
易量几乎天天都排在交易所公布的排行榜榜首,但席位上的持仓量却总在变化--今天是
多单居多,明天又是空单居多。这让许多人都感到莫名其妙。
虽然最近邀请我们这几个公司核心人物的宴席越来越多,但是我们基本上都推辞了
。即使偶尔去赴一些关系很好的朋友的约会,在酒桌上,我们也都很慎言。
有时候,我也给老唐、李奇他们打个电话。他们最近都很忙,而且他们也知道我们
现在有大行情,也不愿意来"骚扰"我们,只是说等行情结束大家再出去好好爽一下。
其他的人工作都很正常。只是那娜好像运气更好一些:他们公司有个副总经理辞职
了,在老唐的帮助下,那娜很快就要填补这个空缺。据那娜说,为她配的车都已经买好
了,几天以后公司的任命书就会下来。我当然十分开心。
直到现在,我仍然一手单子都没有做,因为我在我们席位上的现金不多。而钱军、
万松他们倒是做的很顺利。虽然行情似乎还处于犬牙交错的相持阶段,但是,价格却顽
强地在上升。所以,钱军他们账面盈利也很丰厚。
终于有一天,看着大家都在赚钱的我终于忍不住了。我腆着脸向钱军提出用我的股
份作抵押,请他允许我开仓做单。钱军当然不太高兴,因为这意味着占用他自己或者公
司的头寸。不过他总算还记得他上一拨的钱是怎么来的,再加上万松和林毅忠每人借了
我五十万现金,所以最后,他还是答应了我的要求。
早就憋得不耐烦的我,趁着价格还比较低,立即大举建仓。
不几天,我就把万松和林毅忠的钱还回去了。哈!这回不用看老婆的脸色花钱了!
我得意地想。
行情还是呈现缓慢上涨的态势。空方似乎压不住上涨的势头,但也并没有放弃抵抗
。交易量天天创天量!
其间,许忠实去过一趟北京,看来目的是融资。他回来说,一撮毛也在上海努力融
资,不断往海南增资。但是我觉得一撮毛又在犯上次的错误--在低价位和多方打得过于
激烈,而没有诱敌深入。这样一来,空方对后续资金的需求就会成倍放大。
前两天还看见报纸上说,总理要求各地更加严格地整顿期货市场,清查流入期货市
场的国有资金。我想,在这种形势下,一撮毛融资恐怕没那么容易了!
现实是最有说服力的。我的账户上,盈利也一天一天在增加--虽然远没有上次挣钱
快。
这个周末收市,靳小玲来找我签单。我检查了一下了我的账户,现在已经大约有九
十多万现金,加上我在公司的股份,应该我已经拥有三百多万的资产。看来,很快我就
可以把我的公司框架搭起来了!在老姜那边批复下来之前,我应该已经可以正式印刷带
有准确办公地址的名片了!我开心地想。
"胡总!晚上有没有什么事情呀?我请你吃饭好不好?",靳小玲刚想说些什么,那
个漂亮迷人的女客户就闪进了我的办公室,娇媚地对我说。
靳小玲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移动脚步离开的意思。看着这情况我心里暗暗发
笑,也暗暗叫苦。
其实我一直不是很喜欢这种比较妖媚的女人,我觉得她们没有什么安全感。相反,
我比较喜欢和靳小玲这样并不把自己的前途百分之一百地和自身女性魅力挂钩的女人在
一起。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对不起呀!今天很忙。真不好意思。你看,我和靳经理
还有事情要商量哩!下次吧!好不好?",我看见靳小玲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女客户失望地走了。我看着靳小玲问:"还有什么事吗?"。"没什么,我……我……
",很明显,靳小玲想找的理由已经被那个女客户说过了,所以她不好再重复,但也一时
没找到合适的理由。
"没什么事情我就走了。晚上还要陪太太哩!唉!做男人很辛苦呀!",我打着哈哈
,希望她早一点放弃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不过我心里在想,等我的公司正式办起来,
我和这边公司的关系脱离了以后还是可以考虑和她出去聊聊的。
"胡总,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但是又怕你骂我多管闲事!",靳小玲忽然想起什么似
的说。
我心里暗笑她没话找话,但还是认真地问:"什么事?"
"你太太在别的期货公司开了个户头,正在做期货呢!"
我霍地站了起来!这消息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老婆终于等不到我成功的那一
天,决心自己出手了!她可是从来没做过期货呀!做亏了怎么办?再说,圈子里的人不
可能不知道她是我老婆--既然连靳小玲都知道。如果她做的单子和我一样,那么,很多
外围的人就会跟风,许忠实也一定会很恼火,因为这样一来,即使许忠实最后胜利,市
场上赚钱最多的人就会是散户,而真正坐庄的许忠实可能只赚一点点,极端情况下只能
打个平手,甚至可能连手续费都打不回来!如果老婆做的单子和行情相反,那么,就变
成了我在这里赚钱,她在那里赔钱的状况。她现在的现金比我多,要是亏起来也一定比
我多!……我想着想着,不禁冷汗如雨!
"你怎么知道的?",我仍然不太相信靳小玲的话。
大概我说话的时候表情很难看,靳小玲怯怯地望着我说:"我认识他们公司交易部的
人,那个人也是你们明德大学的校友,他认识你太太……"。
"你知道她开了多大的户吗?",我急切地问。"这个她没具体说,只是说最近一直做
空,亏了不少。你太太还说下个星期要再追加一些钱……"
"混账东西!",没等靳小玲说完,已经怒火万丈的我就一个健步窜出门去。
我知道,在我心里一直压抑着的怒火,就象沉寂了多年的活火山一样,终于爆发出来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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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adjure you,O daughters of Jerusalem, by the
gazelles or the wild does:
Do not stir up or awaken love until it is rea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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