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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onnie (相见时难别亦难), 信区: Reading
标 题: 世纪末情感(24)
发信站: 紫 丁 香 (Tue May 16 15:09:34 2000), 转信
云飞在收到纹儿提的问题时犹豫了片刻,为什么不接着写了?这可不是一个很
容易就能回答得清楚的问题:小说人物是有自己的生命的,作为作者,只能先钩划
出人物的性格框架,而人物的前途发展应该由它自己来决定。云飞半个多月前写到
这段情节之前还一直都很顺,山水惬意地漫游着,感情自然地发展着,直到君山,
云飞想象中的一个小高潮,合适的时间场所,浪漫的气氛,安排了两人第一次的感
情流露。可然后呢,云飞遇到了和小说中主人公同样的问题,然后该怎么办?总不
能让感情就这么到此为止,可是又必须要找一个能让情节发展下去的理由,比如说
吧,如何能让两人在后面的几天内见面而又不互生尴尬,如何让感情在有限的契机
里能够继续发展,又如何能够合于预想的一些结局,甚至简而言之,就是如何去切
这个题目,这都是让云飞不知如何继续下笔的原因。云飞在写作的中途,第一次感
觉到了由于自己最初安排舞台的狭小,以及人物设想过于简单所带来的弊端。
也曾设想了一下以下情节该如何发展,动笔写了一两篇,但总感觉缺乏对后续
情节的总体把握,最多只能是写到哪儿算哪儿,也就不敢把手头的这几篇还不成熟
的东西贴出去。每每觉得连自己都无法自圆其说,又如何能让广大读者满意呢,久
而久之地笔头生疏起来,落笔不成片言,不免对自己驾御文字的能力也开始产生了
些许疑问。
可是这些,又怎么能跟一个网上初次相遇的人说得清楚呢?对方可能就只是对
人物的故事发展比较关心而已,或是对三峡的景物描写比较感兴趣,说这些写作过
程中的虚虚实实,反反复复,又有谁能够真正明白呢?想来想去,还是说个最简单
的理由吧——
『哦,是这样的,最近比较忙,抽不出时间呀。:p』
发送的小人图标走马灯一般地转着,这回等待的时间特别长,云飞耐心地等着
,可那窗口就是说什么也不关闭。
嗯?怎么回事?云飞发现连ICQ的状态显示也变成等待连接的状态了,花瓣徒
劳地旋转了若干圈后,终于垂头丧气地停了下来,落在Off line的红色状态上。再
试试,这是怎么啦?云飞以为是自己ICQ的毛病,以前也不是没有出现过的,最多
过一会儿就好了,可这次无论再怎么尝试,ICQ也象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努力了两
下就瘫软了下来。
这时听到身后的人们开始有一点躁动,“怎么好象出不去了?”人们低声嘀咕
着。
不会是网络的毛病吧,云飞怀疑着,键入命令测试检查了一下。可不是,局域
网内部都是好好的,可到了省电信数据局的出口,发出的数据就再也没有任何应答
了。也就是说,最多省内部能连通,外面的世界却是出不去的,怪不得ICQ连不上
了,得,这下也不用指望了。
孙主任闻讯赶来,听云飞汇报了网络测试情况,事关紧急,赶紧用手机和省数
据局联系,询问具体的事由。那边回答说是设备故障,可能要花几个小时的时间检
查排除。
自己再等下去看来也不会有什么用,翔子那边的信一时又取不过来,云飞本有
心要想打电话回公司联系,可天又已经太晚,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把已调好的部分
先清理完毕,做不了的部分准备留到明天,现在先出门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再说。
“全中!——”翔子不怎么抢眼的一道直线球滚将过去,入位略有些偏,劲道
却不小,八九个瓶子应声而倒,那最后剩下的一个,摇摇晃晃了两下,在翔子似咒
语一般的念叨声中,终于象受了催眠一般,歪倒下去了,屏幕上亮出了大大的红叉
。
“哈,好棒噢!”兰婷在一旁拍手鼓励着,那天真烂漫的笑脸,象是欢快的孩
子。
“怎么样,你也来一个?”今天运气不错,试投的几下都没打空,而且成绩也
都还不错。这里的场地设施感觉很舒服,木黄色的球道上反射着柔和的灯光,远处
尽头十个白色的球瓶又齐齐地摆放在了那里。
“我?我可不会啦,还是你来吧,我看着。”她笑着推辞道。
“那怎么行?”翔子拉起了她的手,“来吧,试试,也许你运气很好呢。”
“哎呀,你手上都是汗。”兰婷轻轻放脱了翔子的手,“好吧,我试试看。”
说着来到球架前,抱起了一个球,掂量了一下,摇摇头,又换了一个。
“用这个吧,“翔子挑出了一个粉色球,”你那个太重。喏,拇指、中指、无
名指插在这儿,这么拿。。。不是象这样拎着,你拿反了。。。哎,对,就这样,
对准了球瓶使劲抛出去就行了,来,试试——”,翔子手把着手耐心地给兰婷做着
示范。
“嗯,”她双手抱球,来到球线前,瞄着比划了两下,还没完全拉开架式,那
球就慢悠悠地出手了,“哎哟不好,我手滑了,”她说着,只见那球偏离了中线,
只轻轻刮倒了最边上的一个瓶。“我说不打嘛,你非要让我打,看看,多让人笑话
呀。”她回过头埋怨起背后暗笑的翔子来,那薄嗔的样子在灯光下愈显可爱。
“呵,谁会笑话你呀?”翔子收敛起笑容,一本正经地安慰她道,“初学乍练
嘛,我第一次打还歪到球道里去了呢,你比我那时可强多了——再者说了,打倒八
九个瓶容易,要只打倒一两个瓶可就难了,我可打不出来。你这可是高水平呀,好
好练,有发展前途的。”
“讨厌,你坏死了。”兰婷恨不得要去扭翔子的胳膊,“人家打不好,你就取
笑人家,欺负人家笨。”
“哪儿能呢?”翔子笑着搪塞道,心里想,这时真该去轻拍拍她的肩膀,她该
不会拒绝的吧。。。“好好好,算我错了,你接着去补打吧,这次保证我不笑了。
”
“唔,”她轻轻哼了一声,又抱起方才那个球,回到球线前,仔细重新端详了
球道片刻,摆正了姿势。球出手了,比刚才的方位角度都好了许多,只是力量还有
所欠缺,球瓶倒了中间的七个,只剩下另一角的两个没有解决。
“哎,好——”翔子正想鼓掌,却念头一转,忍住了没有出声。
“怎么,我这还打得不好么?”兰婷走回来,看他绷着脸,好奇地问。
“唔。”他点点头,视线却一直没有离开她。空气里有点闷热,她连打了两个
球,额角渗出了些汗水,离得近了,只见一滴晶莹的汗珠从发梢沿着她的脸颊滑落
下来,在腮边停顿了片刻,被呼吸一促,轻轻一颤,继续滑下来,拖出了一道透明
的痕线。
她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脸微微一红,轻推了他一下,“该你了,你怎么
不说话?”
说什么呢,想说这种感觉真是奇妙,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过。这种难言
的奇妙感觉,想对你说,可以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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