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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icehall (司徒长风), 信区: Reading
标  题: 不吻你可不可以(四)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2月26日12:42:29 星期一), 站内信件


不吻你可不可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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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浪网友:雪铁龙
  关于南方的故事,很短,也很长。
  去年暑假,我只身去了一趟大西北,从敦煌追溯到楼兰。面对无际无涯浩浩荡荡的
大沙漠,我有一种淡淡的乡愁,寻找家园的冲动激荡着我的灵魂,逡巡在远古洪荒我失
去了时间和空间。
  回到北京,蓉蓉偎着我,徜徉在一往情深的王府井大街,我的血管里流沙汹涌如潮
,心中一片浩瀚苍茫漠风呼啸,现代都市戈壁横陈满目荒凉,我的梦空空荡荡。别人都
认为这是在爱,可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在爱。看着一切都吻合,想想从第一天起裂
痕就存在。
  蓉蓉买了一袋炒花生,因我最爱吃。可是,我拒绝了。
  怎么啦你?
  我烦,烦人。
  烦我?
  烦你。
  她哭了,泪水甚嚣尘上,殷红如血。我扔下她,独自去了北京站,登上了南去的列
车。
  南方我有很多朋友,有事没事我喜欢去串他们。我先去省城找老文。那时,老文尚
在一家表年刊物任总编,我的不期而至令他大喜过望,当即稿签一丢,搜罗出两罐中意
啤酒扔了一罐给我,这才开始别来无恙的话题。聊着聊着,有人来送刚从印刷厂出来的
杂志。老文便翻杂志,一边问我认识不认识成,我说我第一次听说。老文觉得我们应该
认识,我们在一个城市。
  是个女孩子,这期的“青春文苑”我们用了她一篇散文,真纯极了。哦,在41页,
你看看。
  我看老文递过来的杂志。《校园笔记》。
  感觉如何?
  还不错。
  你也未免太吝啬了吧看出什么来啦?
  真人。真情。
  这还差不多。坦率地说,编辑部近年很难收到这样的好稿子了,她给了我们一个惊
喜,难得呐。
  不过,她的文字还停留在言情阶段。
  女孩子嘛,抒情作风自然浓郁一些。但她起点高,大可造。
  我没在表示异议。文总编陶醉得差不多了,便问我什么时候回家。我说下午就走。
他就使大牛皮纸信封装了两本刊物,托我捎给成。顺路嘛他说。
  三个小时之后,便到了我要去的那座中型城市。亮丽的天空忽然变得抑郁不堪,忍
不住想哭。成的家在供销学校,我上了去三塘的8路公共汽车。
  一下车,天就下雨了,飘飘洒洒,恍恍惚惚,很爱情,但一点不激动。我冒雨躜行
街头,找到供校时身上还并不怎么湿,干纱缕缕可见。
  那时已经是黄昏--我站在一幢朴素的楼前,没有编号牌,我拿不准是不是自己要找
的十一楼,我想找个人问问。
  于是,我看见了楼前的小雨亭,一个女孩正在那儿优雅地呼啦--其时,中国的大小
城市正欣喜若狂地陷身在轰轰烈烈的呼啦圈里,无一幸免,如醉如痴--极富情调。我忍
不住很仔细地欣赏,忘了本意。女孩根本没有一点漂亮的意思,但就是很美。美与漂亮
是两码事。她身上洋溢着某种灵气,莫可言,却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一如生命的本源。

  大概呼啦了百几十圈吧,她停了下来,收束了所有的线条和弧度。红扑扑地回头看
我一眼,我成了落汤鸡,浑身淅淅沥沥。她嫣然一笑,转身往楼里走去。
  是她。成!
  就在她的身影没入楼道口的一刹那,我的脑子灵光一闪,便认定她就是那个成。这
是一种我至今也无法解释清的感觉,一种很宿命的感觉。我很想与人打赌,她一定就是
那个著名的成。我拔腿追上楼,她正在用钥匙开门。
  成。我叫她。
  她回头,又是一笑,吁吁地说,门打不开了。帮我。
  我帮她打开门,我们往里走。她说,就知道你找我。我说,你怎么知道。她说,我
的感觉一向很好。宿命的感觉顿时衍生为某种宿命的情绪,如长江黄河,滚涌而至。真
要命!
  先用干毛巾擦擦头,我给你找套我老爸的衣服换换。她说。
  不用不用,我马上得走。我说。
  那怎么行呢。她不高兴了。
  再晚天就黑了,我得回家。我说。
  就住这不行么我的客人我们全家都欢迎。她说。
  不行。我说。
  我匆匆说明来意,留下杂志,便告辞,她没有坚持挽留,打着雨伞送我去乘车。一
路上她有说有笑,还说你要早来一个月,就赶上吃喜糖了。我便说那真是太遗憾了这喜
糖又没法补请。到了站牌下,两人忽然都住了嘴,不说话了,各自的目光不知所终。雨
点轻叩伞面,怅惘一片。
  临上车,我终于憋不住忧郁地望向她,说,我有句话突然想告诉你。
  我不想听也不要听。她说。脸上努力调皮地一笑。
  我很震惊,再次体味到了那种刻骨的宿命。她淡然一笑,说,其实,是你的眼睛告
诉了我。上车吧。
  车子启动的时候,她在窗外喊,给我写信我喜欢你写的小说。
  后来,我们便一直通信,无话不谈。深秋的一天,她给我寄来一本《青年月刊》,
中有她的一篇散文《初为人妇》,叙述了一个美丽动人的爱情故事,她似乎急欲与更多
的人分享她的喜悦和幸福,爱情婚姻这东西真是味道好极了。面对读者,她十分真挚,
也十分得意。
  于是,我特别怀念那座南方的城--传说中的南归雁栖之地。我至今没有弄明白,南
归大雁为什么会被传说安排在这儿使之成为进退有据的归宿和堡垒?我想,单从地理气
候因素的角度去追索,恐怕离传说的本源相去甚远。但不管怎么说,那确实是一座很特
别的城。成的出现,既是个缺憾,也是个完满。
  没有告别,也无处告别。
  子夜时分,我登上了南去的5次特快。
  我离开了这座北方的城。
  南方的故事春种秋收,没完没了。
  列车是零点进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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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忘的不仅是回忆,
                           还有曾经刻骨铭心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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