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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icehall (司徒长风), 信区: Reading
标 题: 紫石宕的抢劫(四)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2月26日12:35:01 星期一), 站内信件
紫石宕的抢劫(四)紫石宕的抢劫(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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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浪网友:须弥山主人
怎么了?我又说错了?他惊讶地说,我没有要讽刺你的意思,真的没有。
你有,你有,我大喊道,你讽刺挖苦,偏偏我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不是什么野
鸡,我告诉你,我是一个律师!我的声音突然中断,“律师”两个字像一枚突然爆炸的
炸弹,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我感到一阵晕眩。我又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一认清
我的真面目,用那双坚硬的大手对付我脆弱的脖子,不要五分钟就能叫我断气。
我知道我知道,他说,你当然是律师,你是个顶呱呱的律师。
他知道!怪不得他根本没相信过我的话,其实他早就知道我是谁--说不定他是某个
被我送进监狱的罪犯,或者是罪犯的亲戚朋友,他是来报仇的,他碰上我不是偶然,而
是蓄谋已久。他带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居心险恶不言自明,他要怎样折辱我杀害我,
也已策划得周周到到。我身子一软,倒了下去,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及时扶住了我,阴恻恻地说,小心,这路不大好走。你知道我是谁?他搂着我的
腰肢说,我是一个飞行员,开喷气式战斗机的飞行员。他停住脚步,拨动我的身子,让
我面对着他,继续说,小孩子懂个屁……全不是这么回事,活着就是你想去什么地方,
却偏偏让你往相反方向走,这我老早就弄明白了。
你是飞行员。我头冒虚汗,低着头抽泣道,你是真的飞行员。
不是,飞行员现在在天上,打着红灯绿灯黄灯,在天上飞,他笑起来,说,这话听
上去像傻瓜。如果我真当上飞行员,说不定做人也一样没意思。
天上飘下零星小雨,落到脸上凉凉的。一只蝙蝠从头顶无声地掠过,在微茫的天光
中能看到柔软的长翅展开着。天上没有飞机,也没有星星,只有城区的各色灯光,寡淡
地涂抹了半边天空。虫子的叫声远远传来,听上去有一种压抑的热闹,令人不快。这时
我们已经上了铁路,沿着铁路线走。怎么没意思呢?你做人也会没意思?
你刚才说过你愿意嫁给我是不是?你说过的。他又站住,面对着我说。
我知道你要笑话我,不许……
你说过的,是不是?你再说一遍。
好好好我说我说,我嘻嘻笑道,我愿意嫁你。
我知道你不是真的,他哈哈笑着说,我知道,我知道的。
当然不是真的,你当是真的?我奇怪地说,你有老婆,我有老……婆,再说,我是
个这样的姑娘,你即使没有老婆,怎么会要我?
如果我没有老婆呢?
我突然意识到什么,心扑嗵一跳,从包里摸出一片西瓜霜含片塞入嘴里,用认真的
口吻说,你真的会娶我?我不信。我不是自卑,你在玩我是不是?你在玩我。唉,像我
这样的人……
你要怎样才相信?我是挺严肃的。
可我总觉得高攀不上……你不想我们再了解得深一点?这事太重大了。
他揽住我的腰,在我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双眼注视着我,在黑暗中发出一种
黑光。沉默了一会儿,他说,你知道我这么晚了出来干什么?我不是来找乐子的,我是
来抢东西的。
我啊地叫了一声。我知道他是来抢劫的,但没有料到他会自己说出来,在谈论那样
的话题时突然之间说出来。他这就要跟我摊牌了!要动手了!我惊恐地看着他,结结巴
巴地说:你怎能……怎能……
他打断我,飞快地说,你放心,我以后决不再抢了,做这种事,运气再好也会有失
手的一天,我不会再做了。我们就过穷日子,找份工作,想办法帮你还债,供你弟弟读
书,不过你也不能再做这种生意,你说好不好?可是……你老婆……
我确实没有老婆,他的手在空中虚劈了一下,我老婆跟我离婚了。她嫌我没出息,
总是被人欺侮,我在单位里他们叫我什么?叫我糯米团子。他短促地笑了一声,我糯米
团子,他们他妈的才是糯米团子呢,他们敢半夜里出来抢劫吗?嗤!他忽然激动起来,
一边大步走着,一边说,我连白脸狼的老婆也抢过,白脸狼这狗娘养的,就会扣我工资
,对人家说,扣吧,扣糯米团子吧,他屁都不敢放一个。他是狗娘养的,他跟老婆都被
我抢了,他倒是屁都不敢放一个,你猜我怎么干的吗?我摘下她的项链戒指,掏空她的
口袋,还当着那狗贼与他老婆亲了个嘴,他屁都不敢放一个,真他妈过瘾。我是糯米团
子吗?我怕什么?我早两天就辞职了。他微仰着头,眼睛里闪着绿荧荧的光,脸上似乎
还有笑容,黑暗中看不大清楚,显得很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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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忘的不仅是回忆,
还有曾经刻骨铭心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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