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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e (无情的雨), 信区: Reading
标  题: 林下之风 7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Wed Sep  6 13:33:54 2000), 转信

    饮了一会酒，老妇人离席忙别的事了；家兴也掩了
酒杯，与老人接着闲聊起来。珊瑚倒真是好酒量，面不
变色，依然浅笑吟吟。
    我说：“我们来行酒令吧。用古书上的句字，要切
合眼前的事。”说着，我先开了个头：“厌厌夜饮，不
醉无归。”
    珊瑚低声笑道：“雪这么大，想归也归不了啊。”
我不仅脸上一红，想想这个“不醉无归”的确是欲归不
得。这个女孩好生机敏。
    这么想着的时候，老先生已行完了令。家兴一摆手，
这就轮到珊瑚。她的手指轻轻抚着酒杯的杯沿，从容吟
道：“风雨如晦，鸡鸣不已。”一时满座喝彩。
     这是《诗经·郑风·风雨》中的句子。在着雨横风
狂的夜晚听来，别有一种感觉。忽然一念回转，我的心
砰砰跳起来。我知道这句诗的接下来两句是：“既见君子，
云胡不喜！”她是要委婉地告诉我这一句么？
    灯光摇摇，照见她沉静微笑的脸庞，我不觉有些意
醉神迷了。忽而，那两把黑檀木似的小扇子轻轻一扬，她
抬起星眸向我浅浅一笑。那一双大眼睛真像是一片泛着神
秘浪花的黑海，盈盈地，在摇曳的烛光中波光荡漾。四目
相对，我忘记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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